第8章 嚣张之后的代价
宋十月按了指纹报道之后，就去茶水间接了杯咖啡，靠在落地窗边喝着。
企划部的总监方芷风刚好路过。
宋十月立刻站直身体，对自家领导笑了笑。
方芷风走了两步，退了回来，审视宋十月：“你来得倒挺早。”
“嘿嘿，是。”宋十月乖巧应答。
“来我办公室。”方芷风进了办公室，就把包随手丢在了沙发上，把办公椅拉了出来，让宋十月坐。
那可是企划部总监的位置，宋十月忙摆手表示不用。
“让你干活，难不成还以为我让贤？”方芷风没耐心地举起自己的右手，中间的三根指肚都缠上了创可贴。
“总监，你的手受伤了？”宋十月问。
“这么明显看不见么。坐下来，我说你打，十点前要把企划案交给何总。”方芷风瞪着宋十月，让她快点。
宋十月知道方总监喜欢效率办事，不敢多言，立刻坐下来开电脑，双手放在键盘上，把方总监说的话一一飞速地敲打出来。
九点半的时候，工作完成。宋十月检查一遍错别字后，请方芷风过目。
方芷风快速浏览一遍。
一般人跟不上她的语速，而且很容易敲出错字，宋十月的效率非常好。
“不错。”
这两个字能从方总监嘴里说出来，那就难得的赞美了，宋十月很高兴自己的打字技能被肯定。看来这多玩游戏也是有好处的，手速快。
“回头会让人事部给你算加班费。”
“多谢总监。”
听到有钱拿，宋十月就更高兴了。方总监这点特别好，虽然要求严格，但待人待事非常公正公平，该给你的功劳一分都不会少，拎得清。
活干完了，宋十月就要离开。
“你今天就不要走了，留在这，有需要的时候帮我敲字。”出于方便，方芷风就让宋十月坐在她的位置，她则坐沙发。
宋十月点点头，乖乖又坐了回去。
助理来通知方芷风开会。
“这才九点半。”方芷风看了下手表，确认自己没有记错。
“今天何总来得早，把会议提前了。”
宋十月一听到何总，就下意识地把脖子缩了缩。早上她和那个猥琐男吵架的话，不知道被大老板听到了多少，要是十八厘米什么的也被听到了，她真得要跳进黄河好好洗洗才能解释清楚了。不过大老板那么忙，应该没工夫顾及她这个小虾米，即便是听到了，可能就当成小插曲过了。再说她也不在总裁办工作，大老板看不见她，自然就想不起来了。
宋十月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慢慢恢复了淡定。
“这是我昨晚想到了一个新企划，还不成熟，你先敲出来。”方芷风把录音笔放在桌上就去开会了。
录音内容不多，宋十月用了大约十分钟就搞定了。
现在就她一个人在总监办公室，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宋十月哼着小曲儿，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门突然被急促地敲了两下，快速地被推开。
宋十月吓了一跳，立刻坐直身子，等看清来人的时候，她张大了眼睛。
“方总监，我知道您时间宝贵，但请您务必给我三分钟时间陈述我的想法，我相信这将是我们笑笑乐和贵公司一次很好的合作机会。”
程天业冲进门后，就先行鞠躬致歉。
程天业从早上到了企划部后，就被方总监的助理安排到休息室等候，说什么方总监现在没时间。可他等了将近一小时了，再问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答案，明显是敷衍。程天业担心对方根本就不想见他，就想主动出击，于是趁着助理离开的机会，一鼓作气冲进了企划部总监的办公室。
程天业说完话，带着微笑抬头，正好和坐在总监位置的宋十月对视了。
程天业愣了愣，笑容僵在了嘴角。
“是……是你！”程天业眼珠子快等下来了，额头上很快就冒出了冷汗。
宋十月转动座椅，让自己的身体往桌边凑得更近。她悠哉地把胳膊放在了桌上，手托着下巴笑看他：“没想到你竟然真是来合越谈生意的，不错嘛。这位猥琐先生，我们可真有缘分！”
一样的句式。
程天业早上在公司外面见到她们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
程天业窘迫得无以复加。
“原来你是这里的企划部总监，真没看出来。”程天业扭着脖子尴尬地说，他现在已经快把肠子都悔青了。
宋十月摇了摇头。
程天业还以为对方的摇头是在故意讥讽他说的‘没看出来’。
“看来你是打算要公报私仇了。”程天业失笑一声，不甘的情绪冲撞着他的心头，他狠狠瞪一眼宋十月，“今天算我倒霉，不过，咱们以后走着瞧。”
“我不是方总监。”宋十月解释道，“你要是找方总监谈合作，就规矩在外面等着助理的安排就行。”
程天业斜看一眼宋十月，冷笑一声，这女人还想耍他，当他是猪么！程天业攥着手里的文件走了。
他憋气地进了电梯，越想越不服，猛地抬手按了电梯最顶层的按钮。
……
方芷风回来后，招呼宋十月进一步修改了校园招聘的企划案后，让宋十月直接打印出来送到总裁办。
何边秋和公司高层开完早会后，回到办公室就把外套脱了，整个人疲倦地窝在沙发里，他闭眼捏了捏鼻梁。最近因为上面的政策变动，合越旗下的王牌短视频app需要暂时下架，进行大幅度调整。
app每停用一天，都会有大量用户的流失。所以这次合越策划的全国大规模校园招聘，并非是传动意义上的简单招聘，会以短视频竞聘大赛的方式，深度进行品牌宣传，以扩大年轻用户群的数量。但具体每一区域的方案，都要因地制宜，做得足够细致，不然这个策略只会停留在书面，并不能起到实际作用……
“何总，有位叫程天业的先生想见您。”周特助道。
何边秋很不满自己的思绪被打断，脸微微侧向周特助的方向，硬朗的下颚线条显得他整个人非常冷峭，如一条警惕的眼镜王蛇，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周特助心中一紧，有点后悔通报这件事了。
“不认识。”何边秋声音比脸更冷。
周特助：“他说他要举报方总监。”
方芷风的刚硬做派在全公司都是出名的。她这个人虽然棱角分明，锋芒毕露，但行事很有准则，非常公允。以至于她来公司至今，不曾有一人在他跟前说过方芷风一个不字。对于这位厉害的职场前辈，何边秋在心里是敬佩的，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花大钱把她请到合越来。
何边秋当然相信方芷风的人品，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奇心。
“让他进来。”
何边秋站起身。
程天业满脸挂着客气的笑容，当他被请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何边秋的背影。心里立刻惊叹这合越总裁的身材真好，这简直就是国际名模的身体，完美的衣服架子！
“何总您好，我是笑笑乐的总经理程天业，很荣幸能见到您。”程天业自我介绍道。
何边秋听到声音后，立刻皱了眉，转了头。
程天业立刻傻眼了，这位不就是早上的那位‘百分之一’……
他今天是走了八辈子的霉运了吗？怎么在合越公司碰见的人，一个比一个更容易让他犯心脏病。这是现场实际教学告诉他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何边秋虽然有些惊讶，但没表现在脸上，冷淡地问他想举报方总监什么。
程天业支支吾吾，难以说出口了。
“笑笑乐，有五百多家社区连锁便利店的企业，总经理竟然口吃？”何边秋这一声反问，把程天业讥讽得脸色涨红。
程天业觉得自己丢人，但不能给公司丢人，硬撑着脸皮解释道：“就是早上的事，想必何总已经听到了。她私生活不检点，私下里和男人乱搞不说，还公报私仇，听都没有听我的企划就拒绝了我。合越这么大的公司，这样纵容属下任意胡为，不太好吧，这样早晚会倒闭！”
程天业说完最后一句话，发现对方目光冷冷地扫了自己一眼，他吓得浑身汗毛竖起来，像被冻住了。
何边秋早已从程天业的诉说中，总结出其中的误会，“你认错人了。”
“什——什么？”
“她亲口说她是方总监了？”
“没有，但是她坐在方总监的办公室，”程天业从何边秋鄙夷和讥讽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这件事可能真的是自己误会了，那个女人竟然不是方总监，那她是谁？
“贵公司来谈合作，却连对方人员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可见诚意不足。”何边秋的话不紧不慢，却字字戳得程天业掉血。一句话结束了，程天业的血也掉光了。
程天业咽了咽唾沫，发觉自己被羞辱得体无完肤，却没有还嘴的理由。他来之前，确实连合越公司的网站上高层照片和介绍都没有仔细看过，资料和演讲稿是助理准备的。
程天业低着头讪讪地从总裁办公室逃了出来，灰头土脸地钻进电梯。
电梯下去之后，复而上来。这次换宋十月从里面出来，她笑着把文件递给Tracy.
Tracy笑道：“来都来了，你直接送进去吧。”
“不好吧。”
想到早上在公司外那场尴尬的遇见，宋十月就摆成了苦瓜脸。她这次是真的胆小，不敢见总裁。
“Tracy，我求求你了，你帮我送进去好不好，我有点怕见何总。”
“怎么，吵架了？”Tracy问。
宋十月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早上她和程天业吵架那件事，所以Tracy一问，她就立刻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不会吧，连你都知道这事了？何总和你说了？”
“你别紧张，我是猜的，随便说说而已。”
“那你连这都能看出来，也太厉害了。”原来总裁办的人和总裁一样，都有神预测般地观察力，太可怕了。
不过宋十月还是松了口气，虽然那话本身是个误会，但是真传出去，宋十月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那更要你送了，把误会解除。”Tracy美滋滋地推宋十月快去，心里直赞自己就是个棒棒哒的神助攻。
宋十月推辞不了，无奈只好亲自上阵。她一鼓作气冲过去，敲了何边秋办公室的门，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等了半天没回应。
“错了，是那边那间。”Tracy偷笑着指着走廊的另一头。
宋十月惊讶，原来总裁有两间办公室，真不愧是总裁，够总裁。
宋十月士气耗尽了，只能耷拉着她惊悚的小耳朵，磨磨蹭蹭地走到二号总裁办公室，壮着胆子轻轻地敲了下门，非常轻。
总裁听不见，听不见，一定听不见……
这样她就可以和Tracy说，总裁大人好像在忙，没工夫搭理她，然后她就成功把文件留给Tracy，自己走人了。
“进！”声音立刻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