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妖物
第二天，霍焱和玄元带着霍诗雅，同张玉民踏上了前往岳阳的旅程。就在霍焱踏上高铁的时候，霍焱通过道心种焱感觉到秦隐也行动了。
在岳阳几乎没有停歇，便赶到了岳阳县。张玉民在县城有套房子，他便是在这里屡次看到了陈四。
“张先生的妻女不在身边吗？”玄元看到房子里不少相片，是张玉民一家三口，只是这里只有张玉民的气息。
“我在岳阳市有套房子，她们住那里，我也是周末回去。出了这么一件事，如今我也不敢会去了，怕牵连她们。”张玉民苦笑，这简直就是有家不能回。
“哦。”玄元点了点头，说：“带我们去卧室看看吧。”
“这边。”张玉民带玄元走过去，推开卧室的门。
一股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并不属于某种气味，具体的玄元也说不上来，只是给他一种阴柔如水感觉。而且气息中充满着死气和阴气。
死气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人之将死，这股气便会浮现出来。普通人死后，有一定的机缘可以化为鬼，再有机缘便可以修炼，这股死气便会压制下去。而修士，因为其死后魂魄强大，为大道所容，便会灰飞烟灭，死气也将不复存在。
“怎么样？”张玉民忐忑的看着玄元，似乎，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出了几分端倪。
“水妖。”这时候，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霍焱说话了，引得了所有人的注意。
玄元一笑，得到霍焱的提醒，玄元终于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玩意。其实水妖囊括了很多种类，大致上说，也是水中的妖物。
而这里的妖物和妖族则是两个概念，属于不同的种族，本质上却是近亲。妖物是天生地养的种族，具有唯一性。妖族却是血脉繁衍，一代一代的传承。两者也没有孰优孰劣，同为修士，靠的永远是自己。
妖物智商比不上妖族，天赋却是妖族不能比拟的。当然，凡是都有例外，妖族同样有天才，而有些妖物也并不愚蠢。
“真有意思。”玄元一笑，“死去不过月余的人，魂魄却化为一个水妖。”当然，这种情况并不意味着妖物的智商会如同人一般，凡事有得必有失，在化为水妖的同时，魂魄会受到一定的损伤，而那部分的损伤就包括智商。
“生命是这个世间最伟大的奇迹。”霍焱这一句话，算是总结。的确，生命是一个伟大的奇迹，分明脆弱的生命，却有无穷无尽的可能。
玄元想了想，问：“他的尸体呢？”
只有找到了陈四的尸体，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这只水妖可能居住在自己的尸体里也说不定，因为妖物素来智商低，很可能会居住在自己魂魄生前居住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这也解释了陈四的尸体为何还是完好无损。水妖的气息使得鱼虾不敢啃食，而因为魂魄还还体内，加上水妖拥有修为，是可以保证尸身不腐的。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陈四就活过来，能够操纵自己的尸身。死了就是死了，就算魂魄能够回到自己的尸身，也做不了任何事。
“这件事比较诡异，谁也不敢动他的尸体，所以一直在停尸间。”张玉民回答。
玄元皱眉，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尸体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处理掉，有些不同寻常。
“不是不敢动，而是烧不了对吧？”坐在沙发抽烟的霍焱突然开口，“这是水妖，凝聚了云梦水灵的水妖，凡火不可伤。”
玄元看了一眼霍焱，没有多说，像这种事他从不会轻易开口，除非他看出了什么。而水火相对，霍焱比玄元早看出来也不足为奇。
张玉民笑了笑，这件事实在诡异，他怕说了霍焱和玄元会退却。人就是这样的矛盾，哪怕不相信霍焱和玄元，也寄希望于他们，或者说，把他们拉下水。
“如果再有一次，我扭头就走。”霍焱冷冷的看着张玉民，他很不喜欢这种欺骗。
“是是是。”张玉民赔笑，刚才一瞬间，霍焱几乎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那是气势上的压制。
说实话，张玉民也很不了解这种配置。玄元看似是领头人，可霍焱又几次一语中的，似乎更厉害，但是霍焱又对霍诗雅极为尊重，但是这个美丽的女子却是一个普通人。
“我们先在这边住下吧，据我所知，这个水妖应该是有地域的限制，很可能这种限制来自云梦泽。”玄元想了想，开口。水妖陈四几次作怪，可张玉民离开岳阳县去潭州的那段日子，并没有任何诡异的事情发生。
关于这件事，霍焱没有异议，所以没有开口，只不过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然后说：“我和我姐姐去外面住，你留在这里。”霍焱自然有自己的考虑，霍诗雅是一个女子，待字闺中，自然不适合住在这里。
况且，他留在这里，哪怕只是一晚，都会有纯阳之气遗留。水妖这类天生喜水的东西都不会喜欢霍焱那种带有炙热阳气的气息，未免有些打草惊蛇。
霍焱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离张玉民的房子不远，正好可以看到。霍焱和霍诗雅只要了一间房，为的便是保护霍诗雅，搞得开房的时候那个服务员看霍焱的眼神都怪怪的，因为霍焱的脸实在是太稚嫩了。
霍焱打开窗子，点燃一根烟，正好可以看到张玉民的房子。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素来爱干净的霍诗雅正在洗澡。
待霍诗雅出来，霍焱正盘坐在窗边，掏出了一本用棉线装订的书，看得出神。霍诗雅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书上密密麻麻的字都是用手写的，只知道是古文，却不知道是那个年代的。
“这是……”霍诗雅问。
“山河志。”霍焱扬了扬书，把书皮给霍诗雅看，“这是距今三千多年前夏朝初始一个散人编著的地理志，记录了华夏乃至域外大部分的地方。”当然，这是霍焱手抄的，毕竟那个时候纸还没有发明出来。
“这个字……”虽然说霍诗雅没有研究，但是感觉这种字很古老了。
“夏书，这种字在这个世界来说已经灭绝了，但很多古老的传承都有记载。”霍焱解释，夏朝在这个世界除了华夏几乎没有国家承认，因为其没有文字流传下来，殊不知，这种文字的确存在。
“看不懂。”看这种文字，霍诗雅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行了，你不用陪着我，去睡吧。”霍焱知道，要霍诗雅陪着霍焱看书，确实是委屈她了，别说夏书，就算秦篆她也未必看得懂。
子时，两姐弟都没有睡，一个盘坐在窗口看山河志，另一个躺在床上玩手机。霍焱偶尔会点上一根烟，尔后用元力驱散烟雾。至于霍诗雅，正在追一部很火的电视剧。
静静地夜，偶尔传来一些喧嚣，那是旁边的小吃街，里面有不少夜宵摊。大多都是夜店散场的客人，也有为生活不停加班的白领，喝两口缓解压力。
突然，霍焱合上书，眉头微皱看了一眼窗外。现在正是子时，太阴高挂，阳气散尽，阴气浓郁。
两者同为灵气，除非霍焱这样特殊的体质，其实对炼气士来说没太大差别。在吸收入体的同时，便会化为纯净的灵气，再化为元力。
然而，除去霍焱这种特殊的体质。再有影响的便是没有肉身保护的魂魄了，阳气如火般炙热，阴气如水般柔和，所以对于那些以魂魄修行的鬼物来说，夜晚才是他们活动的时候。
“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霍焱的活动幅度不大，霍诗雅也能够察觉到霍焱的不同寻常，也许因为两人亲姐弟吧。
霍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然后翻来山河志继续看起来。刚才霍焱感觉到一股气息一闪而逝，这并不是普通人的气息，但也不像妖物。
“其南有湖，名曰云梦，辽阔宽广，八百里也。余生幸得一观，浩瀚无垠，乃霄汉也……云梦蕴灵，水也，生不知其年，仙人拂顶，化为泽……”
“白泽……”霍焱合上书，喃喃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泽在华夏的地位不低，是祥瑞的象征，居于昆仑。白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通晓天下鬼神万物状貌，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
根据山河志的记载，古时洞庭便是辽阔宽广，所谓八百里也只是一个虚数。那时候华夏集中于黄河中下游，云梦属于蛮荒之地，所以这本书的作者曾有幸一览全貌，浩瀚如同星河一般，实在壮观。
而且，他在云梦泽发现了水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头，而后一人从天而降，修为高深莫测，用手一拂，赐予其样貌，便是白泽。仅仅一拂，便渡化了一个在云梦存在了很多年的水灵，并且赐其白泽血统，这个人绝对是当世强者。
水乃五行之一，远比法宝容易诞生灵性，然而这缕灵性却很难自主修炼。而这个人仅仅一拂，便赐其形貌，霍焱推断，这其实是一种渡化，使得这缕水灵可以自主修炼，以求大道。
然而，就算是渡化，也不可能拥有相貌。除非，那位强者手中拥有白泽的精血，以血养灵，方才诞生得白泽的形貌。
当然，霍焱不会以为这陈四化成的妖物便是这白泽。莫说陈四没有这个机缘，就算有，融合白泽的一瞬间他便会失去自己的意识，更不可能回来兴风作浪。
霍焱推断，陈四的确是与云梦水灵融合，化为妖物，而且还很有可能得到一丝白泽的血统。但是这个水灵绝不是山河志中记载的白泽，按辈分，少说都是其子孙了。不过，这种灵物是不会生孩子的，所谓的辈分，也是指其诞生灵性的先后而已。
尽管陈四背后可能会有一个活了很多年的白泽水灵撑腰，霍焱还是决定管这件事。白泽是瑞兽，通清理、明是非，得到白泽精血的水灵，自然会继承白泽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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