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节绿柳葱茏 五

    “所以，来北苑前，长家大公子升迁吏部侍郎，也是他们此局中的一环。”萧徵眉角略有怒意，其实谢家应该注意到他与长宁的关系，所以谢家不仅仅是震慑，还有除掉他。
    “我也该回去一趟了。”萧徵喃喃道“长家的人，总要先保住。”
    “一起回去吧。”
    萧徵摇摇头，“我得悄悄的，不能让谢家拿到把柄。”
    “子桓，你……”萧羽想要问什么，最终没有问出口。
    萧徵站定，“我不是沈家一党，这场博弈，我们不会输。”
    这场博弈？萧羽冲他笑笑，是太子之争？还是与沈家之争？我们？我想问的其实是，长宁啊，你我兄弟一场，总不会……
    ……
    长宁脑袋昏沉，在树荫下竟瞌睡起来，便就这么小憩了个把时辰。
    恍恍惚惚醒了，却看见父亲，大哥，二哥在断头台上，顷刻之间，人头落地，母亲声嘶力竭，大嫂抱着刚出生的孩儿晕厥过去，碧婉双眼红肿，长宁心头针扎般的痛，呼吸一滞。
    嗓子似说不出话，瘫倒在地上，猛然间发现，满地都是鲜血，双手，裙摆都沾了血。自己好像成了那只狼身上的簪子，血红，血红。
    颤着身子，发疯般的跑到断头台上，他们的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长宁手心冰凉，刽子手的刀还在滴血，天作大雨，身子倒在血水中，更加冰凉。
    “醒醒！”
    长宁惊醒，脸上冰凉，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悲伤一层层的冷汗，“你是？”
    “我们见过的，你忘了？”
    长宁注视着他，眉色浓重，眼瞳深邃，“想起来了，若我没有记错，这里不该是阁下该来的地方。”
    “你倒是个好计较的。”那男人朗笑，“我叫御风，记住了。”
    长宁嗤笑，分明是胡人，怎生取了个汉人的名字？
    “快些回去吧，天色要下大呢。”御风说罢扬长而去。
    长宁起身，抖了抖落在罗裙上的柳叶，才发觉手指关节处酸痛，脊背汗津津。
    ……
    “碧婉，代我去瞧瞧景修兄长罢，带上些吃食。”长宁心神不安，左右想了还是觉得不妥，只好作罢，“算了，你还是打听打听府里是否出了什么事？”
    “小姐，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碧婉见她神情与平日不同，“小姐大可不必理会，不过是宫人们闲时候的传闻罢了。”
    “倒不是传闻。”长宁轻言，“许是我多虑了，前些会儿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些不吉利的，心神不宁。”
    “小姐且放宽心，老爷，大少爷都是为人谨慎的，断不会出什么大事。”碧婉宽慰道，“快些喝药吧，汤药熬好了。”
    “可是景修兄长送来的汤药？”长宁问道。
    碧婉摇头，“不是。”
    “许是他近来太忙了。”长宁放下药碗，“华阳快要去漠北了，那件绣品还没有完成，快些给我拿来，还差几针。”
    “小姐，天阴沉的厉害，等明儿天放晴了再绣吧！”碧婉瞧着她面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