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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时节绿柳葱茏 二

    靠在廊柱上,竟有些倦意,本想小憩片刻,忽的一声惊雷扰了清梦。
    “小姐,还是快回宫吧!”碧婉瞧着天色暗沉。
    长宁摆了摆手,“若是此时回去定是会被淋湿,再说,夏日里的雨,来得快,去得快。”
    “小姐……”碧婉依旧忧心忡忡,“这惊雷定是上苍的怒火,还是快些回去吧!”
    “碧婉,你先回去,我想在此休息片刻,若是雨停了,我回宫,雨若是在掌灯时候未停,你便带了纸伞来寻我。”长宁摆摆手,坐在亭中。
    “那好,小姐可千万等着碧婉。”碧婉说罢匆匆跑出长宁的视野。
    这丫头,跑的可真急,长宁无奈笑笑。
    几个响雷落下,雨势愈发大了。
    “你怎在这里?”萧徵路上看到匆忙跑过的碧婉,知晓她在这里便一路淋雨寻来。
    “难不成这儿是四皇子的地界?”长宁调笑道。
    “自然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萧徵瞧了一眼长宁单薄的衣衫,不知是冷风还是萧徵话语,冰凉凉的,“知道落雨,怎还穿这么单薄,夏日里惹风寒可是不好受!”
    长宁忽而又笑,“四皇子分明是关心的话,怎的说出口竟成了责骂之语?”
    萧徵一怔,像是未料到长宁会这么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顺手脱下自己的外衫,给长宁披上。
    长宁推脱,“你这衣衫湿漉漉的,披上才更容易惹了风寒。”
    “贵人,还在介怀?”萧徵拧了拧自己的外衫,果真滴出水来。
    “介怀什么?你若是指的是那夜,你是我名义上的儿子,我作为庶母自当谅解。”长宁不在意般的挥挥手。
    “庶母?”萧徵冷哼一声,“比我年岁还小些的庶母。”
    “伦理纲常。”长宁似提醒他似的。
    ……
    雨势没有停歇的意思,长宁远远地似躲着他似的坐在亭中一角,悄悄看着他。身子挺拔,脱掉了外衫更显英武,黑发束起,沾了些水渍;腰间佩剑,纵使背影,也使人移不开目光,双眸寒潭般猜不透心思,一双剑眉雄姿英发。。
    二皇子病弱,三皇子鲁莽,五皇子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样子,论能担大任,自是四皇子。只可惜了出身算不得尊贵,也极少拉帮结派。
    萧徵转过身,看到长宁注视他的眼神,“贵人为何出神?”
    “怕是倦了。”长宁移开目光,“这是掌灯时候了吧?”
    “是了。”
    长宁心下疑虑,瞧着雨势小了些,“若是这雨不停,总不能呆在这儿一夜,趁着这会儿雨小些快些回去。”
    “我送你。”萧徵给她披上外衫,“已经干了。”
    “你还较真起来。”长宁神色无奈,瞧着四下里无人,“好在雨夜,没什么人,否则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有什么好怕的,守卫这里的是禁卫军。”萧徵冷言。
    长宁心下一动,禁卫军的统领是程远,就算再怎么熟悉,这种事也应该忌惮,除非,除非程远是他的人,禁卫军守卫的是皇家,长宁不敢深想,囫囵应过去。
    萧徵揽了她的肩,几乎是脚步生风。
    “慢些。”长宁慌忙道。
    萧徵见她脚程不记,将她打横抱起,“你且安心,切勿乱动。”
    长宁心头一热,拽住了他的前襟,“你慢些,小心摔了。”
    “不会。”
    萧徵一路将长宁抱到内室,瞧着她面颊上留下的雨水,“还是淋成这样。”
    “无碍,四皇子快些会去,别因我惹了风寒。”长宁语气带了担忧。
    “好,你……”萧徵似想说些什么,还是未说出口。
    ……
    长宁见他打伞走了才四下里寻碧婉,院里的宫人都说不知碧婉姑娘哪里去了,只说来去匆忙。
    “你们且听好了,屋外雨势大,四皇子好心,送我回宫,若是那个乱嚼舌根,休怪我不念主仆情分。”长宁还是免不了叮嘱一番,又将银钱赏下去才稍稍安心。
    长宁心生疑虑,分明是说好掌灯时分来接她,怎么会来去匆匆?长宁疑虑之际看到梳妆台前的家书似被打开过,才恍然大悟。
    自己怎么这事儿愚钝起来?碧婉对景修兄长有意,回来时候又翻看了家书,寻了机会去找景修兄长。
    长宁暗叫不好,碧婉这时候跑出去,不是落人话柄?景修兄长正是升迁的好时候,可不能被碧婉扰了。
    长宁未来得及换衣服,便出门,好在雨停了,打听到长景修去了狩猎区,碧婉这傻丫头不会跟去了吧。
    心一横便匆匆跑去。
    林中阴凉的很,长宁有些怕,本想回去再找人,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狼,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贪婪的盯着猎物,张着嘴,利齿尖锐,仿佛一下便可咬破经脉。
    长宁知道这时候不能跑,与它对峙,许是饿久了,它扑了上来。
    长宁捡了木棍,当头一棒,木棒折了,狼似乎收敛了些。
    一步一步,慢慢的接近猎物,一扑,忽的一把剑挡在了前面。
    “萧徵?”长宁又惊又喜。
    “你这畜生!胆敢伤人?”萧徵怒喝道。
    萧徵与那狼僵持,长宁心下一横,头上唯一的簪子,径直向那狼刺去,顷刻毙命。
    萧徵一愣,“你竟也有这般的时候。”
    “可怕吗?”长宁颤着声音,手冰凉发抖,发丝全都落下来,雨又滴落下来,发丝湿漉漉的。
    “倒是很果敢呢!”萧徵赞道,“怕吗?”
    “怕,很怕。”长宁身子打颤,脚底不稳。
    萧徵搂住她,“阿宁,有我!”
    长宁双瞳剪水,嗓子沙哑道,“子桓,你为何每每都要如此,你我只能相见不识,我是皇帝的人,你的庶母啊!”
    “我知晓。”萧徵抱紧了她,“阿宁不用每每提醒我。”
    “我累了,这,大抵是一场梦吧!”长宁伏在他的胸前喃喃道。
    “梦么?”萧徵若有所欲,“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吧!”
    ……
    长宁第二日醒来时候,碧婉守在她的床边,“小姐,你醒了。”
    “碧婉,昨夜……”长宁犹豫问道。
    “小姐放心,四皇子寻到了二少爷,是二少爷把小姐送回来的。”碧婉解释道,“昨日是碧婉莽撞了,害得小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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