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今朝燕同归 七
“窗外贴了一个,屋内挂了一张,瞧着便喜庆。”长宁笑语。
长宁望着窗户上贴着的梅,红艳艳的,可谁知,存不长久的。
五皇子萧羽漳州水患之事处理的极好,不过一月的时日,便将受灾百姓安置妥帖,皇帝大为赞赏,金银赏赐,加官进爵。
回京后自然成了上京炙手可热的人物,只是多少人瞧的真真明白,再得宠的人儿,都抵不过沈家,谢家滔天的权势。
恐是避风头的缘故,萧羽极少出门,长宁也极少见他,却也听说五皇子当真是个清廉正气的人物,多少送礼求官的闭门不见,只道是一连漳州数月,身子疲乏,闭门谢客。
反倒是萧徵,常出入宫闱,饶是见到了也只是稍稍见礼,不做停留。
眼瞅着里年节还有几日,几场大雪下来,倒是没有那么冷了。
长宁偶路过冷宫处,却也没见那建兰,大抵是挪到屋内了吧。
太后的病似乎又重了些,皇后处每日晨起请安的时辰越发短了,甚至连和沈贤妃斗嘴都没有功夫了。
再见萧羽便是年节那晚,歌舞升平,几番敬酒下来他似有些不胜酒力,不知是当真如此,还是不愿继续客套下去,索性离席小憩。
长宁几杯果酒下肚,竟也有些醉意,趁着夜风,醒醒酒。
竟在庭外长廊处见他,只是略微见礼,便匆匆离去。
“碧婉,你瞅着五皇子何故此态?”长宁问道。
碧婉只摇了头,声称不知。
长宁叹息,他这是想置身事外,不愿参与朝中纷争,只是他身为皇子,不是自己不想参与就不参与的。
只是不知他是故作此态,还是真亦如此。
醉意上头,昏昏然靠在厅柱上,碧婉忙去扶她,长宁摆摆手。
习习夜风,谁遣走了碧婉,谁又给她披了外衫,握了她冰凉的手。
“四皇子自重。”长宁有气无力道。
萧徵只是笑,隐隐在她耳畔说了什么,长宁并未在意,站直了身,把外衫给了他。
“长宁,予你。”他塞了什么东西到长宁的手中。
长宁抬手一看,便是一枝梅,白梅,还沾了冰渣,丝丝冰凉。
抬眼却好似看到了他的背景,风雅无双,俊眉朗目似在眼前。
醉梦吧。
长宁拈了那枝梅,坐在长廊上,将梅轻放在襦裙上,冰渣似化了,沾湿了襦裙,却没有沾湿皮肤。
碧婉唤醒了她,长宁取了梅,凑近嗅了一下,清香袅袅,沁人心脾。
“小姐衣裙湿了,不如回宫换套吧!”碧婉抚过她湿了的裙面。
“好。”长宁随碧婉挽了手臂回宫换衣。
……
再赴宴的路上,却又看见萧羽饮酒。
“贵人好兴致,年夜赏夜景。”萧羽笑道。
“哪里抵得过五皇子,年夜饮酒,才是雅兴。”长宁答话道。
“贵人可错怪了,这哪里是酒,分明是茶。”萧羽笑道。
长宁纳罕,“怎的喝茶?这般热闹,如何喝茶?”
“不知贵人如何看到这里热闹?”萧羽反问道,“月下清冷,独一人而坐,那里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