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今朝燕同归 六

    “我瞧着你身上戴着的却是新绣的荷包？”宜嫔瞥见了他腰间挂着的佩饰，“瞧着花样不是寻常的。”
    萧徵顺手取下，“母妃若喜欢，只管带了去。”
    宜嫔接过，细细看来，“做工细致的很，这模样，怎是建兰？想来内务的宫人绣娘是做不出这么精致的物件儿的。这里面盛的是干果？倒是奇巧的心思。”
    “母妃所言甚是。”
    宜嫔还给他，“这东西我是用不着的，看着你喜欢，子桓，可是心仪的姑娘所赠？”
    萧徵干笑几声，“母妃，哪里来的心仪的姑娘，上京的姑娘怎么会瞧上我？不过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还是子桓所讨要的，人家哪里肯赠？”
    “你且来说说，是谁家的姑娘，本宫虽久居这冷宫，却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宜嫔又问道。
    萧徵摇摇头，“子桓还未想好，等想好了，自然会告知母妃的。”
    “你这些日子来宫里也着实勤了些，可是你父皇？”宜嫔欲言又止。
    萧徵并未把庆元帝的近况言明，只说是一些政务繁忙。
    走出冷宫的时候，宜嫔还喃喃自语，“子桓是该到了娶妻的时候。”
    “娶妻么？”怎就想起那人儿和顺沉静的模样？暗笑一番，又捏了一个干果，甜滋滋的。
    ……
    长宁瞧着指尖上的蔻丹，艳红灼眼。
    “小姐，你可听说了，漳州之乱已平息，这回五皇子可是功不可没。”无事时候碧婉便和她谈些宫闱趣事儿，也好打发这愈发冰凉的天气。
    “是啊。”长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你可知那法子……算了，不过是些不入眼的小事儿。”
    “依着奴婢瞧啊，若不是这五皇子没有什么可依傍的生母，定是不会比二皇子，三皇子差到哪里去的。”碧婉若无其事的道。
    长宁未置可否，“碧婉，你以为四皇子是个如何的人？”
    “四皇子，奴婢不知。”碧婉轻轻摇头。
    “罢了，这是事儿与我们何干？”长宁捏了一个干果含在口中，微微发酸，晕散在口中。
    长宁偏着脑袋正无趣之时，想起什么，“碧婉，何时冬至？”
    “快了，最多不过三两日。”碧婉忽就笑道，“小姐，冬至可是要包饺子，您这是要准备着了？”
    “你若不说，这茬倒忘了，先准备吧！去给我找张白宣，收拾出笔墨。”长宁挽了袖口，“想来画张九九消寒图，也好消磨时间。”
    “从前在府上，小姐是从来不画的，都是下人们买来，小姐连涂都懒得涂，年年都是写不完的图”碧婉笑吟吟的道。
    “我画个雅致一点儿的。”长宁提笔，口中喃喃道，“日冬至，画红梅一只，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
    碧婉瞧见，又道，“确是雅致的很，奴婢还见过更为韵致的。”
    “为何？”长宁惊喜道。
    “冬至后帖梅花一枝，于窗前，佳人晓妆，日以胭脂日图一圈，八十一圈既足，变作杏花，即暖回矣。”碧婉背出不知从那里学来的语句，倒真有几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