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购买比例不足,此为防盗章木景清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这次到长安,说是要靠他们的才学,可好像比起这个,圣人更在意各地的赋税和进奉的多寡。他的榆木脑袋也想不出明堂来,干脆出宫回家。
崔氏听闻木诚节被舒王请去王府,想起今日兄长与她所说的话,恰似得到了验证。
自延光大长公主一案后,太子受到连累,在很多事上都放了手,专心侍奉在君侧,不敢妄议朝政,这就给了舒王独大的机会。虽然有广陵王在凝聚原先太子的势力,但到底难以与舒王抗衡。
这次召藩王和节度使进京,实际上是舒王的意思。要这些人表明态度拥立他,否则他便视同异己,找机会铲除。
她就是怕木诚节的性子,不会服软,加上当年的事,得罪舒王。
夜幕降临,城中开始实行宵禁,街上安静无声。有人来府中传信,今夜木诚节等人在王府宴饮,留宿在那里,不回来了。
崔氏回到屋中画花样,阿常举了银釭过来,周围的光线便亮堂了些,案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娘子晚上没吃多少,肚子可饿了?我给您下碗汤饼吧。”
崔氏摇头,继续画道:“我没什么胃口,你早些去休息吧\。”
阿常坐在崔氏的身旁,说道:“您在担心大王的事?舒王不会将他如何的。当年的事都是天意弄人,舒王不会为难他。”
崔氏冷冷说道:“天意弄人?你明明清楚,家中本来是要为我和舒王议婚。崔清思听说大王入长安,圣人为寻宗室之女下嫁而发愁,生怕选到她,就在上巳节故意约我去丽水边,又叫人将我推入水中,恰好被大王所救。你说这是天意?怎不说是她一手造成!”
阿常安慰道:“娘子莫气。当年的事也仅仅是你我的猜测,而推您入水的是您身边的婢女,没有证据啊。”
“不是她还有谁?在我远嫁之后,还在家书中故意捏造我和舒王莫须有的往事,被大王看见,叫我百口莫辩。”崔氏深吸了口气,“罢了,不提这些。亏她今日还有脸来见我和昭昭,也不知又打什么歪主意。”
阿常怕崔氏难以释怀,宽慰道:“舒王妃如今地位尊崇,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打算计娘子?我倒是发现三娘子今日似乎一直在偷看崔大郎君,不知是不是存了别的心思。”
案上的烛火跳动,崔氏笔一顿,侧头看阿常:“你没看错?许是你多心了。”
阿常却坚决道:“怎会是我看错?大郎君那等品貌家世,都城里多少贵女趋之若鹜,三娘子会动心思也是正常的。”
崔氏拢了拢头发,对阿常说道:“昭昭一人去骊山也没有个伴,让顺娘和二郎陪着她一起去。明日你跟顺娘身边的春桃交代几句。”
“是。”阿常侍奉崔氏多年,自然一点就通。
第二日,嘉柔,顺娘和木景清来给崔氏请安,崔氏顺道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嘉柔不在意,木景清这几日跟着木诚节跑宫里和官署,早就腻烦了官场,听到能去骊山玩,就跟放出笼子的鸟儿一样。
顺娘却有些意外。昨夜回府之后,她一直想把崔时照从脑海中除去,现在能同去崔家的别业,那将熄未熄的火苗又有复燃之势。
如果他有可能喜欢她,哪怕不能做妻,做妾又有何妨?
午后,木诚节才被随从搀扶回来。嘉柔看见他喝得烂醉如泥,意识不醒,没让随从扶他回住处,而是叫上木景清,扶着他进了崔氏的房中。
崔氏午憩刚起,看到被搀扶进来的木诚节,怔了怔。
嘉柔把父亲放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说:“阿娘,阿耶醉成这样,一个人呆着怪可怜的,不如您来照顾他吧?”
崔氏知道她是故意的,低头闻了闻木诚节身上的酒气,也没拒绝。
嘉柔就拉着呆站的木景清出去了。
崔氏自己去打了水,坐在床边给木诚节擦脸。木诚节忽然抓住她的手,迷迷糊糊叫道:“阿念……阿念……”
“你放开。”崔氏挣了挣,“别趁着喝醉耍酒疯。”
木诚节却抬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到了床上抱着,又睡了过去。
他的怀抱如铁桶一般挣脱不得,崔氏缩在他怀里,无可奈何。生了木景清之后,他们几乎没再同床共枕。唯一一次,也是他受伤昏迷,她照顾他时,被他抱在怀里睡了一夜。
他的心跳强健有力,怀抱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崔氏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不禁感叹。他一向是个很自律的人,从不酗酒。想必遇到不快之事,才喝成这样。
只是清醒时,两个人都像刺猬,谁也不肯靠近谁。
她明明知道男人免不得三妻四妾,家中父兄皆是如此,可还是无法原谅他跟柳氏。她装作不在意,是因为那样就不会心痛。
她虽是被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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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嫁给他,可在南诏时举目无亲,他待她又那样好,心中早就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因为曾是唯一,是全部,所以被他误会和背叛的时候,才那样决绝。
第二日嘉柔起得很早,大概今日要去骊山,所以昨夜睡不着。小时候木诚节带她出门,她便是这样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觉。真是好多年都不曾有这样放松的感觉了。
崔时照和崔雨容也来得很早,听说加了两个人,欣然接受。他们已经在崔府见过顺娘了,倒是跟木景清初次见,相互寒暄之后,很快就熟稔了。
几个人当中只有顺娘坐马车,其余人都是骑马。
崔时照和木景清在前面,嘉柔和崔雨容跟在后面。崔雨容的马术一般,不敢让马走得太快,嘉柔却很娴熟,双脚不时夹马肚,调整速度,骑得不比男儿差。
崔雨容啧啧称道:“母亲常嫌阿兄教我骑马,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若是看到如你这般英姿勃勃,大概也没话说了。”
嘉柔笑道:“表姐若想学,我可以教你。毕竟我从小到大,一事无成,就骑射还能拿得出手。”
崔雨容也忍不住笑:“你这般顽皮,也不知李家郎君以后能不能管得住你。听说他也住在骊山,说不定你们能遇到呢。你见过他吗?”
“算见过吧。”嘉柔闷声回道,心里却是极不想遇到那人的。毕竟上次她几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十分丢脸。况且骊山那么大,怎么可能刚巧遇到。
“我可从来没见过呢。”崔雨容仰头回忆道,“倒是听说他小时候十分聪慧,五岁就能七步成诗。后来长大,却销声匿迹了。很多人都觉得可惜,他的成就本应在他两位兄长之上的。”
“他长得……也就那样。小时候聪明的人很多,长大了未必都能成才。”嘉柔随口说道。她看李晔的样子,也不像是平庸之辈。大概是体弱多病,所以无心向学了吧。
不过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他们的婚约很快就要解除了。
骊山有很多富贵人家的别业,大都是独门独院,掩映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千门百户,锦绣成堆。山上原本盛极一时的华清宫,在大乱之后也已经没落。这几代天子很少再驾幸,只留了宫人看守,但依旧是皇家禁地。
崔家的别业在半山腰,要穿过一片很大的竹林。
上午时下过雨,山间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轻雾,山路泥泞。顺娘扶着春桃,只能听到几人的脚步声,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惊叫一声,不管不顾地往前跑。
嘉柔和崔雨容同时回头,发现有什么东西窜到林子里去了。
崔雨容道:“大概是什么动物,你担心脚下,不要被咬了。”
顺娘害怕地点了点头,手却紧紧地抓着嘉柔的袖子,嘉柔也随她去。
崔时照和木景清走得快一些,看到几个姑娘跟上来了,才接着往前走。木景清特意带了弓箭来,问道:“表兄,这山上当真可以打猎吗?”
崔时照点了下头:“常有灰熊或者野猪出没。不过这里人走得多,大概不会遇到。得到山林深处去。”
木景清听了还有点失望,毕竟他最喜欢打猎了。但不是想象中那种飞禽走兽漫山遍野的模样。
又走了一会儿,看到一座乌瓦的建筑,崔时照松了口气:“到了。”
可崔雨容却觉得这里不像是自家别业,心中存了几分疑虑。
继续前行,路旁的石凳上坐着个人,正悠闲地品茶,身边立着两个魁梧的侍从。崔时照快步走过去,行礼道:“不想您到得这么早。我们来的路上下雨,又有几位姑娘同行,所以来迟了。”
那人爽朗笑道:“不妨事,我也才刚到一会儿。都有谁来了?”
嘉柔看见那人起身走过来,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竟是元和帝!他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天家气势自是不同于旁人,但也没有登基以后,那般积威甚重。
毕竟眼下他只是广陵王,太子的长子,连嫡子都不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之后,他会成为九五之尊。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只有嘉柔僵在原地,脊背发凉。
面对一个前世杀了自己的人,虽是立场相对,成败而已,但也免不得勾起关于那场酷刑的所有回忆。
李淳与几人寒暄,看到站在人群之后的嘉柔,含笑道:“是我在府中呆得闷了,叫时照带你们上山来玩。怕你们有顾虑,所以没有事先说明,诸位不会嫌我唐突吧?”
众人连忙答不会,顺娘更是如坠梦里。才来长安几日,竟然轮番见到皇亲国戚,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李淳又道:“诸位不要拘束,更不用在意身份。我打了两只羊带来,晚上做个全羊宴。我还约了一位朋友,马上就到了。”
崔时照感到意外,他还以为广陵王只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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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几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抱歉,我去钓鱼,来得晚了。”
嘉柔猛然回头,只见李晔戴着箬笠,穿着蓑衣,悠然地提着一个竹篓子,晃了晃道:“今日各位有口福,我可以做道鱼鲙,这样蹭饭便心安理得了。”
木景清虽不知他是谁,但听说他会做鱼鲙,立刻就双目发光了。
李晔故意停在嘉柔身边,轻声道:“郡主,别来无恙。”
嘉柔惊得说不出话来,想走开,双脚又像灌了铅一样。隐隐觉得今日之事,是此人故意安排的。
崔时照问道:“这位是……”
李淳向众人介绍:“我的内弟,李晔。他恰好也住在骊山上,我就叫他一起过来了。他平日无事,对吃有点讲究,做鱼鲙是一绝。”
崔雨容回过神,捂着嘴说道:“莫非这位郎君就是那位李家四郎,嘉柔的未婚夫君?”
嘉柔还没说话,李晔已经点头应承:“正是。”
嘉柔看了他一眼,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众人吃惊,崔时照的手在袖中微微握紧。
顺娘只听说李晔如何体弱多病,庸碌无为,还以为是个起不来床的病秧子,没想到竟是个如此出众的郎君。
李淳招呼众人进别业,嘉柔丢下李晔,自己走到了前面。
崔雨容跟她耳语道:“我差点被你骗了。你口中的‘也就那样’,可是把我吓到了。你是想藏着掖着,不让旁人看见吗?”
嘉柔只觉心烦意乱,不知道那人想干什么。明明都已经听到了那些事,不是该想着退婚才是吗?毕竟没几个男人能容忍未婚妻有私情。
可他偏偏却跑来,以那样的身份站在众人面前,好像要证实他们的关系一样。
广陵王的这处别业比崔家的大很多,同时招待十几个人,不成问题。木景清一直在打量李晔,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姐夫,还是挺好奇的。
李淳特意跟着李晔进到房中,李晔一边解蓑衣,一边问道:“您有事?”
李淳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我原以为你是因为家里定下这桩婚事,不得不接受,可怎么看起来好像对人家娘子很上心的样子?若说是长相,长平也不差,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李晔把蓑衣挂在墙上,看了李淳一眼:“广陵王说笑了。”
“不行,我得问清楚。那位娘子到底何过人之处?竟叫我的第一谋士不惜追上门来。”
李晔正在拍打袖子上的水渍,闻言倒也想了想。
也许是因小时候的一面之缘,也许是那日她骑在马上的英姿,又或者她为庶弟求医时的急切,都不小心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淡淡笑道:“没什么,怕她跑了而已。”
她身边的桃花确实不少,南诏有田德成,虞北玄,而她的那位表兄,自己一出现就显露出了不小的敌意。他不得不看紧点。
虽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让李淳察觉到了他是很认真的,便把那几分玩笑都收了起来。
“那就愿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安排好了,推在了高家一个弓箭手的身上,还去见过云南王。但云南王好像不是很相信,只赏了五贯钱。”
木诚节不是泛泛之辈,这障眼法能瞒得过外人,未必能瞒得过他。但好歹是掩饰过去了。
“不过属下意外打听到一件事,不知重不重要。”凤箫说道,“云南王府的那名妾室,是当年延光大长公主一案中,被革职流放的溧阳令柳昇的女儿,闺名如意。柳昇及他的儿子都死在流放途中,她被罚没奴籍以后,曾经为岭南节度使曾应贤的家/妓,后来被曾应贤送给了云南王。”
延光大长公主一案,在建中年间,轰动朝堂。她的女儿是太子妃萧氏,时常出入东宫,后行厌胜之术诅咒舒王,被人密告。天子大怒,褫夺她的封号,并重罚与她往来密切的官吏数十人。那次的清洗,也使太子一派遭受重创,太子妃畏罪自尽。
那一案以后,太子更加谨小慎微,基本不参与朝政。而曾应贤却青云直上,如今已是京兆尹,正四品的高官。
“这消息有些意思。”李晔说道,继续翻阅书卷。
凤箫看不出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是据实已告。他又说道:“郎君,我们什么时候回都城?大郎君已经发现您不在别庄了,回去恐怕还要想个说法,否则相公那边没办法交代。”
“明日就回去。”李晔的目光沉了沉,“父亲那边我自会去说。”
凤箫觉得大郎君和二郎君总是不停地找郎君的麻烦,明明他们功名利禄都有了,郎君也退居到骊山,表明不跟他们争,可他们似乎还不肯罢休。兄弟之间,到底要争什么呢?他实在看不懂富贵人家。
大郎君和二郎君不是夫人所生的倒也就罢了,连一母同胞的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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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怎么喜欢郎君,反而跟那两位郎君走得更近。
要不是因着郎君的缘故,她怎么可能嫁给广陵王为妃?
李晔倒是从不在意这些,他小时候为了治病,常常不在家中,或是长时间不能见人,自然与兄姐间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他将桌上的书卷翻了翻,对凤箫说道:“今日看不完了。你都买下来吧,回去的路上看。”
“是。”凤箫下楼去付钱,金额太大,用的是飞钱。书肆的主人很少见这么大手笔买书的,态度立刻变得毕恭毕敬。
李晔起身的时候,发现屏风边掉落一块帕子。他走过去捡起来,上面绣着几朵紫色的花,针脚有些拙劣,但他还是看出了牡丹的样子,似乎还是名品魏紫。
这帕子好像有她身上的味道。原来她竟是喜欢牡丹的。
“郎君可以走了!”凤箫在身后叫道。
李晔迅速将帕子塞进袖里,若无其事地让凤箫搬书离开了。
*
嘉柔到底是没胆子直接去找崔氏,自己一人回了住处,冷静下来想了想,她跟常山也没说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怎么被那人一吓,就显得做贼心虚了。
等玉壶回来,嘉柔迫不及待地让她去崇圣寺打听那个人的消息。心里还存着一个侥幸的念头,也许他不是李晔。
过两日,才有消息传回来。崇圣寺里的确住了个男子,是慧能方丈的客人,但已经离开了。关于他的身份,寺中僧人都守口如瓶,问不出太多的事情。
“不过,他们好像知道是郡主打听,便给了这个。”玉壶将一个折成巴掌大小的纸递过去。
嘉柔打开,看到上面写着一行清隽的字:“保守秘密,长安再见”。她的手指仿佛被烫了一下。这人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郡主,这是谁写的?”玉壶好奇地问道。
嘉柔却不想再回忆书肆里的那一幕,更不知从何说起,只挥了挥手,把那纸张埋进了香炉里。竟然他已经回长安了,想必就算要退婚,也得等到了长安再说。
一开始,她对这桩婚事就没有抱着太积极的态度,只是认命而已。她虽然也想帮阿耶争取李家这个外援,可是那人听到了那些事,恐怕是不想再娶她了吧?
既然如此,南诏的事情,就让她自己来解决吧。虽然她也不知道能帮到家里多少,但到底是经历过一世,不能白活了。
王府起行那日,因为队伍太过浩荡,吸引了很多百姓驻足围观。除了马车,还有十几辆牛车,上面都绑着半人高的东西,盖着厚厚的麻布。这里面有些是要进奉给天子的,有些则是送给都中的大小官员打点。
柳氏拉着顺娘到旁边话别,塞了一个香囊在她手里:“遇到难事再打开看,若是顺遂就不用了。”
顺娘将香囊收好:“阿娘,我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柳氏点了点头:“我一个人在府中,自然是无事的。你到了都城,要多听多看,别贸然出风头。王妃她们等着呢,快去吧。”
顺娘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还趴在车窗上向柳氏挥手。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既舍不得阿娘,又对长安充满向往。因为是远行,嘉柔和崔氏也坐在另一辆马车上,木诚节和木景清则骑马。
柳氏恭敬地目送队伍行了很远以后,如释重负,有种山中无老虎的感觉。现在整个云南王府,她变成了最大的人。
“姨娘,我们进去吗?”身旁的婢女问道。
柳氏觉得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很多:“我要出门一趟,你们准备吧。”
她平日都呆在府中,不曾出过门。现在大王和王妃一离开,她忽然提出要出府,婢女和仆妇们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吗?”柳氏声音不大,却含着几分气势。
下人们自然不敢忤逆她,纷纷去准备了。
柳氏去的是城中的一座城隍庙,没什么人来。阳苴咩城虽然有很多寺庙,但不是各个都像崇圣寺一样,香火鼎盛。她独自走到大雄宝殿里面,在木鱼上敲了几下,有个僧人从角门里出来。
柳氏看了看四周,对僧人说道:“他们已经离开南诏了,我才敢来找你。那孩子之前生病,真是吓死我了。”
僧人颔首:“现在无事了吧?”
柳氏道:“请了慧能大师来看过,暂时没有危险。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出事的,若不是看在他的份上,大王也不会让我进府。恐怕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夜只是喝醉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但那个孩子实在体弱多病,我就怕他们发现端倪。”
僧人道:“这你不用担心,别宅那边都安排好的,没人会知道孩子是抱来的。再者庶子又无法继承爵位,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威胁。你只要靠着这个孩子,在王府站稳脚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