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求求你,别过来
林觉不理韩湛讲话,在对杨婉使眼色的同时,当机立断的打开屋门,让杨婉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杨婉过于慌张。
她马上要走出去的瞬间,脚下一崴,立刻被屋子里暗处站着不显眼的保镖,用力拽住手臂。
杨婉心惊胆战,紧咬牙关。
她该听林觉的。
她不该来这个地方。
可她能怎么办?她的丈夫只是在餐厅里说了一句公道话,指责韩湛不能插队,更不能没有礼貌的对侍应生发火。
只是这么一件小事而已。
谁能想到韩湛会记仇。他像藏身在暗处的猎手蜘蛛,耐心的织造一张细密庞大的网。他一步步的引着杨婉的丈夫掉进去……在杨婉丈夫一次出差中,被当地警方抓到犯错。
杨婉相信,她丈夫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可一切太巧合了,明明他丈夫是和同事住在一个房间,可那个同事说杨婉丈夫早早的支开了他,并且在超市买东西,见到那个女童时,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让人倍觉恶心的话。
这位同事,和杨婉丈夫的关系,还算和善。至少在做伪证之前,杨婉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位同事嫉妒杨婉丈夫,“抢”走了他本来该高升的职位。
一个人的片面之词,自然不能当做证据。
真正致命的,是在房间内的血液,甚至是精……
这些都是杨婉丈夫行恶的证据。
他们百口莫辩。
杨婉在此之前,本来是一家私人幼儿园的老师。她温柔热情,很得学生们的喜欢。可偏偏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闹得人心惶惶。有家长写了大字报,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指责他们夫妇不要脸,是行走在人间的恶魔。
杨婉被学校辞退。
她只能去求助律师。可他们舆论上处于下风,证据又把人的罪行定的死死的。很多律师不愿意接受这件案子,怕败坏自己的名声。
最后还是一名即将退休的老律师,看杨婉可怜,因为同情她作为孕妇,才接下了案子。
杨婉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林觉。
他说她会帮她,并且指出了杨婉可以利用的几个点。他告诉她,在下次开庭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她要继续表现的以泪洗面孤立无援,因为韩湛是个过于自信的人。一旦韩湛确定杨婉没有依仗,就会掉以轻心。
这样一来,杨婉就有了可乘之机。
上次在元宵灯会上,林觉叮嘱杨婉的就是这些。
甚至在此之前,杨婉得到林觉的提醒,回家装着悲痛欲绝的打扫卫生,将家中里里外外的打扫一个遍时,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就在卧室正上方的水晶吊灯处。
杨婉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有她丈夫的血迹和精痕。
知道那群混蛋早有预谋,杨婉吓得跌坐在原地。可她记得林觉的叮嘱,她只能让自己表现出伤心欲绝的模样,立刻抱着丈夫的衣服放声大哭。
杨婉不敢去拆摄像头,怕对方会有所发觉。
她只能选择坚强,每一日强撑着和衣躺在床上入睡。
杨婉本来是耐着性子,信着林觉的话。她走投无路,只能静待转机。可是在她想要去临省探望暂时收押的丈夫时,果断被拒绝。
这种情况在所难免。
可是她失望的离开之前,却听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个被释放的嫌疑人,脸色发白的感叹,“绝对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那个新来的家伙不是欺负小孩吗?被一群男的给……操,血肉模糊的,看着真他妈恶心!”
杨婉大惊失色,忙上前询问。
那些男人警惕的盯着杨婉,显然以为她别有用心,没人理会杨婉,快速从她面前消失。
从那天开始,杨婉坐立难安。
本来怀孕四个月就应该显怀,可她日日吃不下东西,为了孩子才逼着自己吃些蛋白粉。她日渐消瘦,看着不像是孕妇。
杨婉等不下去了。
她雇了私人侦探,想要投机取巧的找到韩湛的把柄。
可韩湛太小心,身边又带了十数个保镖。在私人侦探第一天跟踪韩湛时,就已经被发现了。他什么都没拍到,还被逼的追了尾。
私人侦探只能拒绝了杨婉的追求。他也在害怕,害怕自己再追查下去,会出人命。
杨婉只得出韩湛会来金碧辉煌的讯息,不得不当了临时工,在这里当端茶倒酒的侍应生。她等了几日,才知道韩湛总会出现在固定的包房。
这一刻,杨婉才真的清楚。
韩湛早就知道,她在打听他。
她入了虎穴。
保镖拽着杨婉的手,把她拽到韩湛面前,用力把她摔在地上。
杨婉重重下跌,慌张着护好小腹。
她不是不曾埋怨过世界的不公,可她又能怎么做?抱怨毫无意义,她只想救出丈夫。
“真是无聊。”林觉恢复了冷淡的神色,面无表情的走回来,就坐在杨婉旁边,“心情不好,拿女人发泄?韩湛,你让我开了眼。”
韩湛冷笑,“我没有林觉你那么高尚,我还就喜欢从女人身上找乐子。”
激将法无用。
林觉攥紧手心,“韩先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是吗?”韩湛挑眉,一脸的不屑,“你除了会玩一些小学生的手段,会找到老师告状之外,还会什么?”
“那是韩先生赋予我的责任。”
“所以,不管我今天做什么,你都会去找父亲胡说八道咯?”韩湛眯着眼,起身凑近林觉,“很久没见血,我觉得很不舒服。”
林觉立刻起身,抓住转过身去韩湛的手臂,“我警告你,不要胡闹。”
“噢!”韩湛低下头,嘴角是一抹不耐烦的笑,“你的力气很大,不知道打架是不是一把好手。”他扯了扯松松垮垮的领带,另一只手握成拳,朝林觉右眼打上去。
林觉快速躲闪,谁知道韩湛是佯攻。
他在打林觉的同时,借力出力,右腿却是朝后飞踢,一脚重重的踢在了杨婉的身上。
杨婉疼的发出一阵哀嚎,倒在了地上。
林觉愣怔。
“林觉。”韩湛耻笑,“你是上学学傻了。刀尖上舔血的事情,不可能会按章办事。”
林觉神色越来越冷。是他的错,他不该距离杨婉太近。刚才他被韩湛的举动迷惑,根本没想到韩湛会对杨婉出手。
哪怕他早就知道,韩湛绝对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放之一马。
“你打算闹出人命吗?”看杨婉伤势还不算太重,只是脸色有些发白,林觉心脏紧缩,厉声提醒韩湛,“东城不是东南亚,你不可能在杀了人之后,还逍遥法外……”
“谁说我要杀人?”韩湛无辜的挤了挤眼,“是这个女人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碰她,她又挣扎。一个不小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林觉脸色一僵。
“这里是金碧辉煌。”韩湛抬手,用力拍打林觉侧脸,“本来打的就是擦边球,一个丈夫行为不检点的女人,来这里出卖身体,你以为,会有人在乎吗?”
林觉听到这儿,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疼。
他高估了韩湛。
韩湛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放了她。”林觉服了软,声音带了恳求,“是我要帮她的,是我不喜欢你张扬跋扈的行为。”是他看不惯韩湛冷血的一面。
“你在说什么?”韩湛挑眉讶异,“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韩湛!”林觉愤怒的吼了一声。
与此同时,韩湛面容阴鸷的打了一个响指,立刻有两个保镖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林觉。
杨婉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往外就跑。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
在丈夫回到她身边之前,她一定要守护好两个人爱情的结晶!
杨婉打开门,趔趄着跑了出去。
身后的韩湛像鬼魅般如影随形,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像是故意在逗弄杨婉一般,姿态闲适,并不立刻追上来。
杨婉跑得太匆忙,张大的嘴巴吸满了空气,涨的肺部疼。
她一边跑,一边叫救命。
可是,没有任何人给予她回应。
就在杨婉即将要从金碧辉煌跑出去的刹那,韩湛三步并两步上前,拽着她的头发,不管她疼的嚎叫声,面带微笑的拽着在杨婉拖行。
林觉在剧烈的反抗。
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杨婉,对付保镖有自己的手段。在韩湛拽着杨婉回到卧室的瞬间,林觉挣脱钳制,朝韩湛扑了上来。
韩湛眉宇间露出一抹不悦,冷冷的看向令几个保镖。
包房里的女人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恐慌着捂住嘴巴,担心自己会呜咽出声。
保镖会意,上前对林觉下了狠手。
“你放了她,我求你!”林觉话音刚落,被打中胃部。他瞳孔放大,血从嘴巴里喷了出去。
林觉的嘴巴被胶带缠住,每当他挣扎一次,保镖就会补上一次致命的击打。
“林觉。”韩湛露出满脸可惜,“你需要去理清楚,我和你之间,谁才是主子。你不过是条摇尾乞怜的狗,也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与此同时,韩湛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
他感兴趣的挑眉,冲杨婉笑道,“需要我帮你做个手术吗?”
***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不喜欢大学晚上有课。
大概是终于从折磨的高中毕业,没人再想去体验熬夜拼搏的感觉。何况,上了大学之后,人都变得懒散了许多,导致晚课时,一个个哈欠连天,偷偷的在桌子下玩手机。
不过,苏慕的课没人敢逃。
不是因为大家太敬重苏慕,而是因为大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大家见识了苏慕出题到底有多偏。好在大学上半年,很多学生还是挺乖的,都有认真听课,挂科的学生不多。
但是下学期开学第一节课,苏慕已经面带“善意”的提醒了所有的学生。以后的课程,只会越来越难。他不喜欢点名,像是强迫学生来上课。不过,他会在期末给一道十分的送分题,和平时上课有所关联。
同专业的人,闻言叫苦不迭。
这还不是强迫人学习吗?
大家只敢在肚子里抱怨几句,谁敢胆大包天的去纠正老师?
今天晚上,就是苏慕的课。
没有任何意外的,满员。
“那位同学。”苏慕停了一瞬,暂停播放PPT,微笑着看着最后一排的白翩翩,“你的声音能稍微小一些吗?老师我在最前面,都听到你和男朋友撒娇,要去买新包。”
说到这儿,苏慕绅士的微微弯腰,“当然,我很感激你男朋友愿意来听我的课。不过,如果你们能把心思更多的放在我的课上,我会更感动的。”
这话一出,让本来沉闷的气氛沸腾起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笑嘻嘻的看着白翩翩。
白翩翩脸色涨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顶了一句嘴,“我男朋友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才会陪我上课的。听课不听课,是他的自由和权利。”
舒眠趁着这个时间,把苏慕刚才讲的内容,做了一个系统整理。
苏慕的节奏很快,舒眠有些时候跟不上他的思维。可她不得不承认,苏慕是个很优秀的老师。他很喜欢去剖析历年来经典的新闻案例,找出不同的关注点,引起学生最大的兴趣。
舒眠还是挺喜欢苏慕的课。
再加上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被耽误一点时间,心里有些焦躁。
或许是因为刻意转移了注意力,所以一丁点打扰,就很容易让舒眠炸毛。
“思维逻辑清晰,口齿很伶俐。”苏慕笑笑,也没太让白翩翩难堪,“不过,如果你能把谈恋爱的功夫话费在学习上,我想你的成绩应该不会是在班里垫底。”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
白翩翩眼眶一红,委屈的瞪了苏慕一眼,“老师怎么能这么侮辱学生。”
“如果你觉得我在意你成绩不好,是侮辱你,那我道歉。”苏慕态度诚恳的弯腰,“不过等到你真正去到了社会,会感激在学校里,老师们都曾严格的要求你们。”
白翩翩咬着嘴唇,一脸怨怼的看着苏慕。
显然是有些下不来台。
苏慕挥挥手,“坐下吧,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同学们太久的时间。”
白翩翩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下来。
她委屈巴巴的望着余尧,想要得到安慰,“这个老师也太不讲人情了,我又不是逃课,他怎么能……”
“你让我觉得很丢脸。”余尧眉头紧锁,打断白翩翩的诉苦。
白翩翩脸色霎时苍白一片。
不过很快,余尧伸手,轻轻抚摸白翩翩的脸颊,像是在安抚某种动物一般,“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我不是在跟你发脾气,你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嗯!”白翩翩立刻用力的点头。
她才不会生余尧的气呢。因为余尧太爱她了,爱到见不到她,就会不停的打电话,想要知道她的踪迹。
白翩翩甘之若饴。
下课之后,舒眠被苏慕留下,问她对即将到来的户外采访,有没有什么想问她的。
大一的学生本来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但是苏慕据理力争,拿下了一个名额。本来苏慕有些纠结,这个名额是给舒眠还是萧斐。
因为论起课业成绩,萧斐比舒眠优秀一些。但是萧斐性格比较沉闷,不太适合户外采访。
苏慕是很公平的,他把萧斐和舒眠都叫到自己办公室,问过两人的意见。只是萧斐家里出了点事儿,需要请假,这个名额就没有任何争议的落在了舒眠的身上。
舒眠本来不紧张,被苏慕这么认真一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其实我还没想好。”
这次户外的名额被他们大一拿到一个,学姐和学长们是觉得很不服气的。针对这一点,舒眠还是有点压力的。她怕自己表现不好,辜负了苏老师竭力争来的这个名额。
“我害的你紧张了?”苏慕善意的拍了拍舒眠的肩膀,“放轻松,你要记得。大一的学生经验不如他们,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好的,老师!”舒眠立刻抬手放在太阳穴上,标标准准的敬了个礼,“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你这孩子。”苏慕忍不住乐了,“还没想好课题?”
这次校内评选,户外采访短片,需要个人制造话题,找到自己想拍摄的内容。
开放式问题,往往是最困难的。
有些时候,只要选题选的好,就能有一两分赢面。
为此,舒眠绞尽脑汁,甚至都失眠了,仍旧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选题。
“需要我帮你吗?”苏慕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经验的。他虽然没有当过户外记者,但是见了太多让人瞠目结舌的新闻。
“不用了。”舒眠拒绝的很快。她目光坚韧的看着苏慕,“苏老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既然这是您帮我拿到的考验,我就应该全力以赴……”
说到这儿,舒眠嘿嘿一笑,“您放心,等我实在不行,我就会求助您的。”
苏慕信任的点点头,“老师会一直在你背后的。”
从教学楼离开的时候,舒眠想了一下,准备给爸爸打个电话。毕竟她爸爸工作性质,决定了会见不少比较偏面的新闻。
或许会有所感悟。
现在才不过八点多,她爸爸应该还没休息。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
舒眠说了自己的来意,舒爸思考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觉得,什么样的选题,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把新闻说的更具有真实性。
舒爸甚至给出建议。有些时候,很多新闻,只是媒体愿意让大众看到的。
舒眠要突破的,就是这一点。
舒爸的话,让舒眠若有所思。她打算明天先去一下东城天桥,看看那里还有没有流浪汉。关于人口问题,一直都是大家比较关注的点。
“爸爸,晚安。”舒眠带着笑准备挂断电话,忽然听到舒爸有些惊讶的开口,“林觉,你怎么来了?”
舒爸可能是以为舒眠会挂电话,这时没管还接通的手机。
鬼使神差之下,舒眠没有挂断,而是放在耳边,心脏砰砰的跳。
“你的脸怎么了?”舒爸低呼,“怎么受伤了?还有你的衬衣上,为什么这么多血?”
舒眠握着电话的手一僵。
“舒伯伯,请您不要问我为什么,只需要告诉我,最近的私人医院在哪儿吗?我想找可靠的医生。”
舒眠听到了所有的对话,才按了挂断键。
她心神不宁,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那个私人医院。
回到宿舍,舒眠在椅子上呆坐了几秒,阮棠叫她,她都没缓过神,最后被阮棠拍了一下肩膀,舒眠才如梦初醒。
几乎条件反射,舒眠快速抓住阮棠的手,“我要离开学校。”
没头没尾的话,让阮棠快速皱起眉,“什么?”
“你帮我应对一下查寝。”
说着话,舒眠就要往外走。
阮棠拦下她,“你神色不太好,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犹豫了一瞬,舒眠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林觉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出舒眠的为难,阮棠思索几秒,“那如果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舒眠丢下这句话,快速跑了出去。
正在敷面膜的白翩翩,见状阴阳怪气的开口,“可能是发现陆少劈腿了,这会儿急着去抓奸呢。”
“你满脑子除了男女那点事儿,还有什么?”阮棠讽刺白翩翩,也不管她涨红的脸色,和后续可能有的反驳,立刻戴上耳机,将音乐声调整到最大。只是,她还是有点担心舒眠。
舒眠赶到私人医院时,前台小姐露出完美的笑容,问她有没有预约。
没有任何考虑,舒眠直接报了林觉的名字。
听到这儿,前台小姐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跟着咳嗽一声,“您等一下,我帮你查找一下。哦,他在三楼急救室……”
舒眠没继续听下去,急救两个字已经快要了她全部的理智。
她等不及电梯,沿着楼梯一路狂奔。
然后,她看到林觉坐在走廊里,双手无力的垂在大腿两边,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舒眠的小心脏,暂时的安稳了些。
走廊的光线不算太亮,林觉又距离舒眠又十几米的距离,舒眠隐约看到林觉脸上有淤青。她迟疑了片刻,抬步朝林觉走去。
林觉听到声音,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抬起头。
发觉来人是舒眠,他神色从难以置信变成惊惧。林觉快速起身,嗓音是压抑不止的痛苦,“眠眠,求求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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