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太低,无法看到最新章,请勿过分跳章以前宋姗很厌恶别人拿着孝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无论家庭中的父母做过多么过分的事,一些旁观者便直接指责孩子的不是,说着百善孝为先的道理,说着他们是生你养你的父母,说着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这些话,能让宋姗生理性厌恶,甚至是厌恶所谓的孝道。
是的,当父母的生了孩子也养了孩子,但谁有没有问过孩子,愿不愿意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孩子没有资格选择出生,当父母的却有资格决定生不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在这一刻,宋姗突然就觉得自己错了。
那些说着父母绝对正确的子女,用最大的善意去理解别人父母的子女,若不是因为他们生活在健康美好的家庭里,怎么会用善意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家庭,他们只是生活美好,不曾经历过那些黑暗的岁月罢了。
所以,有什么好指责的呢?
经历过的人,自然会懂,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
就像如果她真的是林素美,她大概也不会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孩子想要永远逃开自己的父母,怎么会对自己的父母感到厌恶,怎么会把自己父母当成魔鬼一般对待。
但林素美终究也辜负了她父母对她的期待。
宋姗胸口堆积着一点愤怒,还有一点郁气,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林家这一家人,他们疼宠林素美,只希望她幸福快乐,甚至她非得和知青罗志帆在一起,也无奈同意,但偏偏她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被罗志帆抛下后,冻死了自己的孩子,随后又勾引了自己姐夫,让林建业陈冬梅夫妇从此以后再也因此抬不起头来。
宋姗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林素美,你在吗?如果你在的话,给一个讯号,给出一个信息。
真正需要重生的人不是她宋姗,而是林素美,而她也能够非常的肯定,如果林素美的这一生从新来过,哪怕不会出人头地走向人生巅峰,也能够避免上一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给自己父母抹黑,能做到这些已经够了。
林素美,如果你在这具身体里,如果你还存在的话,请告诉我,怎么做,我才会回到属于自己的身体,然后你来掌控这具身体?
没有回应,没有讯号,没有信息。
宋姗皱了皱眉头。
宋姗此刻的想法很简单,这具身体属于林素美,于是无论林素美曾做过多么过分的事,她也没有资格剥夺这具身体的使用权。而对于林家三房的人而言,林素美无论做过多么过分的事,都会是林建业和陈冬梅的女儿,林平林安的妹妹,在林素美逃离这里后,他们纵然会因为林素美做过的事感到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也会责怪他们自己,没有把女儿妹妹教导好,然后希望林素美在外面生活不必受罪,祈求她能够学乖后安定下来生活。
林素美当年逃走,何尝又不是躲避父母哥哥失望的目光,同样也逃离了那些难堪的言行,一走多年,最痛苦的时候也不曾回到这个家来,这就说明林素美对家人不是没有感情。
宋姗迷迷糊糊的想了一堆事,在后半夜才好不容易睡着。
第二天,天一亮,大门一开,大家就又开始忙活起来。
陈冬梅和梁英婆媳两开始做早饭,早饭也简单,就是煮稀饭,这次不煮红苕稀饭了,煮菜稀饭,反正那菜看着比米粒多,看着就一片青色。梁英会在灶里放上两三个红苕,如果他们吃完稀饭不顶饿,就会拿着这红苕吃,当然了,平时若是饿的时候,随便拿起一个红苕生的也会往嘴巴里咬,农村人没那么多计较。
早饭就是菜稀饭配咸菜,陈冬梅手巧,能做各种咸菜,有咸菜疙瘩这种基本的咸菜,还有泡咸菜泡豇豆,最关键的是还有藠头咸菜,这藠头是野生的,山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都不需要种,用来做咸菜最是好了。
林平和林安则按照往常那么分工。林平去把鸡鸭从圈里赶出去,鸡不用管,就让它们在外面折腾,吃点青草或者自己找的虫子,鸭子则不行,得赶到山下的一块水草地里,村里的鸭子全都会放在这里,然后用竹栏拦着,不让它们跑出来,否则它们钻进水田里,容易捣坏稻子。林安则去捉蚯蚓回来,放在家里的鸡食槽里,鸡养成习惯了,自己在外面游荡了一圈后就会自己回来吃,光让鸡在外面找食物,虽然饿不死,但就不会有多的营养下蛋了。
林建业则继续着昨天晚上没有完成的工作,继续编织箩筐,每年收玉米时,这箩筐都会损耗巨大,这里破个洞,那里差一块,然后被淘汰下来当成柴火用。
陈冬梅和梁英把早饭做好后,陈冬梅用大嗓门吼一声,林建业和林平林安就自动知道回来吃饭了。
“梁英,你去喊一下小美出来吃饭。”陈冬梅麻利的把碗筷取出,然后吩咐梁英。
梁英一直不能理解,明明刚刚婆婆那一嗓子老远都等听到,在家里的小美自然也会听到,偏偏每次还是会单独喊人,不过虽然疑惑不解,还是会老老实实的按照婆婆要求去做。
能嫁进林家来,梁英自己很满足,她要做的活儿很少,完全不用下地,顶多就是帮着家里的自留地除一下草,连松土这等费力气的活都是公公他们做,她要做的就是负责喂猪,并且连打猪草这种麻烦的事都不用做,就是按照猪的食量喂猪,再每天煮两顿白苕给猪吃。
在人都吃不饱的时候,自然不可能给猪吃多少,但猪不吃这些主食,又很难长肥,于是就只能拼命的喂猪草。一些条件差的生产队,连红苕白苕都金贵起来,更别说会煮来给猪吃了,由此可见,第九生产队的确算是富裕的生产队了。喂养猪的猪草需求量大,一些家里的孩子就负责专门割猪草,也能赚那么点公分。
梁英推开林素美的房间,然后发现,床铺竟然被铺得整整齐齐,她记得这个小姑子几乎不会收拾床铺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美不在房间。
梁英急急的从林素美的房间里走出来:“妈,小美不在房间里。”
陈冬梅也诧异了:“那这丫头去哪里了?难道出去玩了?”
“我去喊她吧!”
陈冬梅摇摇头:“算了,她自己知道回来。”
农村虽然大家容易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起龌龊,但轻易不得出事,也就是嘴皮子厉害,真要闹出个好歹,一个比一个怂,所以陈冬梅也不担心自己女儿出事。
大家吃饭也不讲究,端着碗跑半个村去,一边吃饭一边和别人聊天也不稀奇,所以陈冬梅端着碗站在自己家门口吃饭也不显眼,遇到出门干活的人,还会打上一声招呼。
陈冬梅眼神复杂的看着某个方向。
村里人都知道,那个方向只有那么一套房屋,知青的屋子。
罗志帆和女儿那点事,陈冬梅也不是没有听到过闲言碎语,有心想提点女儿几句,一提到这个女儿就发脾气,让陈冬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儿这么早就出门去了,还是偷偷摸摸出去,这让陈冬梅只能猜测,又是去见那个罗志帆了。
“三婶,我找小美。”蒋春叶低着头,怕怕的,也不敢同陈冬梅对视,事实上若不是被妈妈骂着来林家赔罪,她也不肯来的,白天的时候三婶中气十足的骂了很久后,她在家里都能听到,怕得瑟瑟发抖。
宋姗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蒋春叶手里提着东西,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蒋春叶看到宋姗,紧张害怕的情绪稍微减少了:“小美,你没事吧?”
宋姗懵了一下,她能有什么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蒋春叶指的应该是从桑树上摔下来的事,她竟然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一样,她摇摇头:“我没事。”
蒋春叶立即松了一口气,眉眼也带着笑,走上前,把篮子递给宋姗:“我妈说你今天受到惊吓了,让我拿几个鸡蛋给你补身子。”
宋姗没有接过这鸡蛋,反而看向陈冬梅。这动作反倒让陈冬梅愣了一下,以往女儿做事,似乎并不怎么听自己意见,自己就能够做主。
“小美她没事,你这是听谁说我家小美有事的?”
“没有……没……”蒋春叶是真怕陈冬梅,而且这次的事,简直给了她一个阴影,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从林家那两棵桑树前走过了。
陈冬梅看了蒋春叶一会儿:“你先给我等着。”
蒋春叶直接抖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后,陈冬梅用旧报纸包了一小包蚕蚕泡出来,直接递到蒋春叶面前:“来,拿着,你既然喜欢,那就给你点,免得别人在我背后骂我小气。这鸡蛋你自己提回家,你家自己都舍不得吃鸡蛋,还给我家提来,要是小美真有什么事还差不多,现在她好好的,拿了你家鸡蛋这算什么?说不定还有人在背后骂我心狠呢,连人家几个鸡蛋的便宜都占。”
“三婶,我妈妈说要把这鸡蛋……”
“拿着,就回去告诉你妈,蚕蚕泡是我给你的,鸡蛋是我让你提回家的。”
……
蒋春叶有点懵,不明白为什么来送鸡蛋,结果鸡蛋没有送出去,反而得到了一包蚕蚕泡。
宋姗看着陈冬梅的行为,若有所思。
陈冬梅摸摸女儿的头:“我去蚕房帮忙了,你乖乖待在家里。”
“妈妈,我和你一起去。”宋姗拉着陈冬梅的袖子。
“你以前不是嫌那蚕很吓人?”
“蚕吓人,可是有妈妈在啊!”
“那走吧!”
宋姗以前可没有机会去蚕房,那摘桑叶喂蚕这种轻松的活计她家捞不到,老是能听到葛红念叨着一些人家捡便宜,能捞到轻松的活,他们外姓的活永远又苦又累。
但宋姗见过茧,没有办法想象,那个白色的椭圆球里面竟然装着一只长着翅膀的生物,它得破茧才能够出来,如果死在里面,就会把茧污染,变成坏茧。她在书上看过一句话,蝴蝶的美丽是因为她破茧而出所经历的磨难造就。但蚕茧破茧而出不是蝴蝶,而是白扑扑蛾,身体胖胖的,像是因为太重而无法高飞,可是那时候她觉得,这样的娥才真实,才像她自己,不需要多美丽,只要能长那一双翅膀,她就愿意经历破茧的痛苦。
“妈妈,你刚才为什么不要蒋春叶家提来的鸡蛋啊?”
在这个肉类很少的年代,鸡蛋就是某种替代物了,吃不到肉,吃点鸡蛋也是好的,能够解解馋,因为鸡蛋的特殊性,也变成了某种交换物品的通用流通货物,通常大家都会说,多少鸡蛋能换盐之类的话,由此可见鸡蛋所占的位置。
陈冬梅叹一口气:“她家日子也不好过,就指着一点鸡蛋换油盐,就这么拿来十个鸡蛋,我怎么能收?何况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鸡蛋,不去占那些便宜。”
事实上是陈冬梅虽然在自家坝子上骂了一通,也知晓自己只是生气别人在背后说闲话,又迁怒了蒋春叶,而蒋春叶也不过一个小女娃子,这个年龄嘴馋本就是天性,没有必要追着人家不放,何况蒋春叶肯定也被她母亲给收拾了一顿。
而陈冬梅对蒋家的感觉却是不坏,虽然村里人也喜欢以他家为乐子。
小淑芳就生了两个女儿,蒋春花和蒋春叶,生下蒋春叶时,蒋大强的老妈子就揣度着儿子离婚,因为她算过了,这个女人生不出儿子来。蒋大强却是舍不得两个丫头,又被母亲闹得烦,那时候小淑芳突然就硬气了,和婆子妈对着干,对着杠,甚至对着骂,让蒋大强自己选,要老婆孩子还是要妈。
后来小淑芳和蒋大强自己单过,小淑芳梗着一口气,也不肯再生孩子了,就守着两个女儿,别人不是说她可怜吗,她就是要让那些看低她的人闭嘴。
陈冬梅觉得,一个女人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面对的压力原本就很大,心里也是佩服得很。
女人都是逼出来的,要不是气到了极点,怎么可能逼着自己硬气和强硬变成不可理喻又凶又恶的女人。
现在蒋家和宋家离得近,一家极度重男轻女,一家只有两个女儿,前些年闹了不少,但奇怪的是小淑芳竟然没有吃亏,把那宋家两个老人讽刺得都不敢还口。
但蒋家没有劳力的事,却又是明摆着的,所以日子过得很拮据,在这种情况下,陈冬梅当然不可能去占人家便宜了。
宋姗是不知道背后这些,大人们的事太复杂了,而村里人之间,也总会因为这些那些事争吵起来,都属于司空见惯。
到了蚕房。
面对着不停蠕动的蚕虫,宋姗还是不敢去碰,只好去帮忙拿出桑叶来给还未变成亮蚕的蚕喂食,这时候的蚕胃口最大,得两片桑叶重着,手再将桑叶撕扯几个洞,铺到蚕上面,蚕就会自己从那些洞爬上来吃桑叶,一会儿就能吃光。
喂食蚕很轻松,一会儿就完了,宋姗就去到陈冬梅面前,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把这蚕给丢了啊?”
“这种全身发硬的蚕是老木虫(僵蚕),不得结蚕果(结茧),放着也只是浪费桑叶。”陈冬梅手上动作特别快,哪些是僵蚕,哪些是过了时间没有捡出来导致无法吐丝的蚕,一眼就能看到。
坏蚕和吐不出丝的蚕被丢给鸡吃,亮蚕则被挑出来放到蚕笼上去,剩下的蚕则继续喂养桑叶,直到最后所有的蚕都变成了亮蚕,所有的蚕笼上都被放上亮蚕,这养蚕才能算告一段落。
……
陈冬梅忙完了,宋姗才和她一同走回家。
林家外面的路灯开着,林建业也在编着箩筐,宋姗觉得,林建业大概就是在用这种方式等着妻女回家。
果然,林建业看到女儿和妻子回来,抬起他那张充满了沧桑的脸笑道:“回来了啊!”
“回来了。”陈冬梅说道。
林建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东西整理好,拿回屋子里,明天空闲的时候再继续。
林平和林安则手脚麻利的把有用的竹子和没用的竹片分开,没用的竹片就堆放在坝子上,等晒干了就可以拿进厨房当柴火烧了。
梁英则早早的烧好了热水,等待她们回来就可以洗脸洗脚。
家里人多,盆子也多,林素美单独有一个小盆子洗脸,还有一个专门的洗脚盆,而林平则和梁英公用一个盆子,也没有那么讲究,洗脸洗脚都是一个盆子,林建业陈冬梅则也共用一个盆子,而林安嫌弃麻烦,总是在外面随便冲冲水就算了,反正也没有媳妇念叨他,而他自己不嫌弃自己就行了。
宋姗用着单独的洗脸盆和洗脚盆,竟然生出了几分不适应来,但林家人一脸的稀松平常,就可以知晓,林素美在这个家里真的很受宠,两个哥哥一点没有意见,而嫂子也没有任何想法。
这时候宋姗才明白林安对刘茵说的那些话的具体含义。
是梦吧,一个长长的梦,梦境结束后,陆宙会带着她一起去办理结婚证,从此以后她的人生不再是一个人,有困难有挫折都可以和另外一个人分享承担,从此以后她不必独自立足于一座陌生的城市。
或许是自我暗示有了作用,她真的睡着了。
陈冬梅叉腰在屋前的石坝子上破口大骂:“哪个在背后说我女儿的坏话,那么有本事来我面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竟然敢说小美摔傻了,你们才傻,全家都傻。”
“别以为我不晓得,一些人天天想让我家倒霉,就是不如意你意,我家小美好在呢!现在好好的,以后好好的,嫉妒死你们这些长舌妇。在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鬼半夜来剪断舌头。”
“我家小美从桑树上摔下来了,下面都是土,能摔个什么样,长了脑子的都晓得。我们自家的桑树,自家的土地,没偷没抢的,轮得到你们讲空话?哼,小美就是人太好,那嘴贱的要吃桑泡就上树给她摘,结果自己摔倒了,那好吃鬼却跑得快。”
“你们这些人我就不信家里没养女儿,成天打胡乱说,别以为我不晓得是哪些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我都记着呢!哪天我心情不好,也弄个名头说你们女儿摔傻了。”
……
林平的媳妇梁英抱着一岁的儿子看向自己婆婆,她对这个婆婆有些害怕,嫁进来之前都有人说过了,自己婆婆是个厉害的,所以婆婆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这会儿看着婆婆口沫乱飞的骂着村里人,很有一股冲动想去为婆婆倒一杯水,但总归忍住了,抱着儿子回自己房间。
林建业坐在大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老烟杆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草是自家种的,不用花钱买,村里人吃烟都这样,他瞧着自己媳妇,有心想说什么,终归是忍住了。
陈冬梅能嫁给林建业,林建业心里甜得不行,活了这辈子,就没那么高兴过,满心想着要让媳妇过上好日子。那时候陈冬梅长得漂亮,皮肤也比一般农村妇人白,走路时姿态婀娜,反正林建业就没有见过哪个有自己媳妇好看。她说话也是细声细气,让林建业听着格外欢喜,哪怕她瞪他时不耐烦的话都听得甜滋滋,让两个哥哥都说他结婚结得人都高兴傻了。
林建业是一腔热血希望媳妇过好一点,结果呢?
四兄弟都跟着父母一起住,别说吃的了,住的也是那最差的屋子。林建国是老大,父母怎么都不会亏了老大,更何况林建国还有本事,能和村上有能力的人说上话。林建民是最小的孩子,父母疼幺儿这话没错,反正林建民是不得被亏待。于是乎林家被亏的就是林建党和林建业了,但偏偏林建党有一门石匠的手艺,日子过得不错,有钱,于是父母对林建党十分看重,谁让他最有出息呢?于是乎,林建业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存在了。
林家的屋子,住不下后,第一次扩建时,林建业出钱出力,扩建的房子却是给了二房家住,理由是二房孩子多住不下了;第二次扩建时,林建业又是出钱出力,扩建的房子给了四房,理由是老四该娶媳妇了,没房子能娶到好媳妇吗?如果林建业争那房子,就是故意不让老四找媳妇。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林建业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建业不得自己父母宠,让陈冬梅也跟着他一起受苦,刚结婚的那些年,没少闹矛盾,陈冬梅受到委屈时,没少躲在房间里哭,让林建业也看着难受。他们三房如此不受父母看待,一来是因为林建业没有听母亲的话娶母亲看重的那个女人,二来则是因为林建业在几个兄弟当中,的确没啥本事,因此他对陈冬梅一直感到愧疚,若是他能够像自己二哥那样有本事能挣钱,也不至于被自己父母看低。
因为历史和文化环境等等的关系,当地生活没有分家一说,通常情况下都是子女结婚后便自成一家,钱财物品也在这时候分割干净,至于父母是独立生活还是跟着子女,就视每家的情况而定了。
在老四林建民结婚后,一大家子人彻底分开了。当时穷,很穷,林建业也是几个兄弟之间条件最差的那个。偏偏这个时候,他们的父母要求,每家跟一个月,然后在林建国家住一个月后,林建党就让两个老人直接住到老三家里去。因为之前两位老人在林建党家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林建党出门赚钱去了,陈霞身体也不好,没有办法照顾孩子,就让两个老人跟着二房,帮着照顾孩子。林建党觉得,得用那个时间抵这次的顺序,至于照顾孩子,两个老人待在哪家不会稍微照顾一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