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巷伯
商牟噎了噎,尴尬的两只手都妄图揣进衣袖里,然而今儿穿的是窄袖胡服,半天也没能塞进手去,只好又把手放下来“啊和、和好了也挺好。看ΔΔ书阁.『kan→shu→ge.la”
他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蠢,怪不得原箴都不来劝辛翳,他怕是早猜到辛翳压根软禁不了她几天
商牟“那看来这会儿,我能带先生出去转一转了吧。”
辛翳却皱眉“转什么转。我现在觉得你们几个没一个靠谱的,让景斯送她回去歇着吧。外头风那么大,她倒了这会儿才能说一点话,省的又病了”
南河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以往都是他浪的没谱,她管东管西。
这两天倒是反过来了,他开始有几分老妈子的心了。
商牟也是一愣,只好道“也是外头风又起来了,我送先生回去。”
辛翳“你能不能知道点礼数,她可是王后,你们一群人还天天跟在她屁股后头,还打算把王后送回寝宫去么”
商牟想也没想就反驳道“宫内是叫上王后了,却也没听说过婚礼。天下人光知道你楚王强抢了晋国公主,也不知道已经有了新王后。就算你婚礼成了,我们也没打算避嫌,更何况现在采纳、问期虽然你自己暗自搞了,可是大礼还没成。”
辛翳急的直瞪眼,不想让商牟揭他老底,南河果然转头问道“采纳与问期都已经办过了”
一国之君的婚礼繁文缛节颇多,没个一两年根本办不完,辛翳是在南河还没醒的时候,就自顾自的把前头那些相互赠礼、采纳的礼节都搞了。但晋楚毕竟闹翻,只能由商牟原箴他们几个扮演娘家,所谓的收礼还礼,也只不过是在楚宫两头来来往往。
前头那些礼节虽然能搞,但正主还在昏迷,最终到了行婚礼就没有法子来办了。
外头不少人知道他强抢了晋国公主,而那公主亦有怪病昏迷不醒。这要是强行抱着个昏迷的人来结婚,就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但辛翳那也不管,就是把婚礼能办到哪儿就给办到哪儿,掰着手指认为这四舍五入就算礼成已婚,宫内都已经叫上了王后。
南河听了自然吃惊“在我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把我给卖了”
辛翳“这事儿反悔不了了景斯,赶紧把她带回去吧,她别一会儿又头疼了”
南河被景斯请出去的时候,还转头道“我头不疼,辛汪汪你要跟我交代的事儿可不止刚刚那些。”
南河走出去,商牟这才进屋合上门来“我以为你桌子上压的这一对儿让咱们焦头烂额的破事儿,你都会问她的。看来你也只是大概说了说外头的情形。”
辛翳从一堆竹简下头翻找新牍板,道“她脑子快,却也装的事儿多,忧思重。我总感觉她那头,似乎也发生了很多事,让她都有点不能招架,就先不拿这些事来烦她。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以前每天才睡几个小时,脑袋乱转,全扑在国事上。就让她再歇歇吧。”
商牟“你这是拿着新牍板要写什么”
辛翳“你从架子上抽个黑底红凤的布袋下来。”
商牟走过去拿,从郢都递出的消息,各色布袋也代表了接收人的不同身份,黑底红凤几乎算得上国书级别了“这是要递到哪国的”
辛翳低头沾墨“晋国。”
商牟一愣“什么”
辛翳简单写下几个字,吹了吹,递给了商牟。
商牟低头看去,不过最简单的几个字。
“她已醒。一切皆好。”
商牟愣了一下“这这什么意思。你是要把这牍板送往晋国,送给舒、晋王么”
辛翳“嗯。我认为她也有权知道南河醒了这件事。虽然我也不可能放手,甚至对晋国的事情上也绝不会退让。但,至少让她知道吧。南河没死。”
商牟手指摩挲了一下牍板的毛边“可她会怎么回信会不会她会疯狂的南下想要进攻楚国。”
辛翳“那都是她的事了。她来,楚国也抵挡得住。”
商牟伸手将那墨迹干了的牍板装进布袋里,道“好,那我便命人送出去。”
辛翳点了点头,等商牟快走到门边时,辛翳开口道“两年前的事,你也无须自责。那时晋楚一直在结盟合作,共同进退,军情都是相互分享。事出突然,但当时你或许也没想到晋楚会就那样彻底闹掰。再说,成周虽然是重城,但丢了成周也并非全是你那几句话的原因。”
商牟没说话。
辛翳“只是我没料到,你与那晋王,关系竟不错。”
商牟“那时候确实,或者说我单方面以为关系不错。但细想,或许别人拿我看笑话。先生早年间对我的评价确实也没错,不像你看似天真实则冷静权衡,我是看着精实际憨。”
辛翳挑了挑眉“你要是有朝一日对自己心思大彻大悟了之后,来找我诉苦哭泣也是可以的。算是当年的还礼了”
商牟转过头来,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惊得瞪大眼睛,咬牙道“你别因为自己男女通吃,就觉得我也可能喜欢男人我当时也只是惜才”
辛翳你不也是跟我当年一样男女不分么
辛翳想起自己当年嗷嚎的那些少男心意,这会儿看商牟,反倒觉得有几分幸灾乐祸了。
商牟快跳脚了“你笑个屁辛无光你那个表情靠,老子跟你不一样”
他倒是跳脚完了,捏着那牍板就走。辛翳越想越觉得好笑,仿佛是自己当年在他面前犯了傻,多年后又拿到了他的把柄,虽然一直伏案忙到夜深,但想来还觉得商牟那一头乱发都要炸起来的模样,实在够好笑。
当辛翳夜深才回到寝宫的时候,宫内除了角落留了几盏小油灯以外,都已经昏暗安静,南河似乎早已歇下。
辛翳其实也是有意拖得晚一些再回去。
南河在这寝宫,在那张床上一躺就是两年,这两年期间,他自己都干过些什么,他可是心里清楚得很。甚至都不用回宫,就是白天在书房里,一走神他都能想起夜里自己干过的事儿来。
他也不是不要脸这会儿到了南河躺在他身边,他虽然也浮想联翩,但更重要的是有点慌
毕竟气味体温他都早已熟悉,贴身照料她两年,一闭眼就能想象到她的腰腹腿膝。他早就见过了,更是没法再像以前似的稀里糊涂。
昨天虽然是担忧南河一睡不醒,所以他几乎半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她。
但盯到后来,总有点变了味。
或许是屋里炭盆烧的热,她睡熟了之后,时不时伸出脚来,亦或是觉得旁边有人很安心,三番五次的滚到他身边来,将脑袋抵在他身子旁边。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捻了捻她头发,捏了捏她耳朵,她睡梦中偶有几次觉得烦了,伸手想要去拍他
一切都证明,她是可以拥抱住他,主动亲吻他,逗他的,甚至会喘息会害羞会闪躲而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不论他做了怎么荒唐混蛋的事,她都是一副入了甜梦的睡颜。
辛翳这次摸回到床铺上的时候,南河已经背对着他,缩在了床榻深处,一只脚从被子下沿露出来,白皙的脚趾搭在暗红色的被面上,一头乌发有些乱糟糟的拢在脑后。
他轻手轻脚的坐在床上,这才刚躺下,还未来得及将放在床头的油灯吹灭,她身子一抖,似乎被他惊醒,咕哝几声转过身来。
乱发拥着脸,她拿手拨了拨头发,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含混道“唔你怎么才回来啊”
哇简直就跟是等他等到半夜,实在受不住睡过去的小娇妻
虽然小娇妻这三个字每一个都有待商榷,但辛翳还是心头乱跳,放下床帐凑过去,手撑在软枕上道“你睡吧,已经挺晚的了。”
南河转过身来,显然睡得手脚都没什么力气,声音也软软的“怎么会这么忙你都不肯让我去帮忙。”
辛翳撑着胳膊靠近她,她毫不抗拒,甚至主动的也凑过来几分。辛翳道“唔。孤也是一国之君,忙才是应该的。我没想到会吵到你,你睡吧睡吧。”
他低头,隔着中衣亲了亲她肩膀,伸手去拥住她。
南河却身子一抖,迷迷糊糊之中,抬手似乎要推他似的,道“不别”
辛翳握住她的手指,拨弄着她指尖“什么别”
南河咕哝道“不许蹭我不许狗子蹭树。我真的累了。”
辛翳没反应过来“什么蹭树”
南河半眯着眼睛,人都快睡过去似的,喃喃道“你别折磨我就行,夜里抱着人蹭来蹭去你还不如不让我睡了。”
辛翳愣了许久,忽然反应过来南河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她竟然知道
她她怎么会知道
辛翳吓得从脖子到脸涨成了一片晚霞赤红,他僵硬的捏着南河的手指,张着嘴一动也动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血都给烧沸了。
她不是昏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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