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小宛
南河猛地一惊,她被辛翳几乎是按倒在被褥里,她微微睁大眼睛,望着辛翳有些痛楚的表情。ΩΔ看书阁.ΩkanΩshuge.la
“你要是这么大公无私,博爱天下,不如你尽早与我说让我明白我和天底下绝大多数普通人在你心里分量一样,也省的让我为你痛苦为你担忧了我恨的不是你要去救她,而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寐夫人死了会发生什么你要是当真有责任感,就应该明白你自己有多重要”
辛翳几乎要将她肩膀捏碎。
确实,她的确不知道寐夫人的身死,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她确实是赌。
南河有些吃痛,辛翳手指力气卸了几分,仍然没有松手。
她半晌哑着道“我只是当时想,如果我不救她,眼睁睁看她死了,事后数年,我发现寐夫人就算身死,也只是让我三魂七魄都回到了闻喜君身上,对我毫无影响。我该有多后悔”
南河缓缓抬起头来“或许以我的性格而言,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但救她一回,也是我为了她尽的最后一点力了。或许是我当时也知道,自己同意了婚事,就是划定了阵营,以后便无法帮她教她以后她也就要一个人面对了。”
辛翳“可最后变成了我一个人面对了。”
南河仰起头来,看着他。每个人都有多面,就像是商牟看似粗暴马虎却实则体贴善良,他看起来对她有一成不变的勇气和炙热,却也脆弱易伤又毫无安全感。而她的身份,她的性格,她的不愿解释,也总在让他不安,让他愤怒,让他不得不原谅她。
他越是粘人,越说明他的恐惧,越需要南河给他长久的,令人安心的的情感。
甚至这份情感不用多么深,或许是早些年住在同一屋檐下而有的亲情,亦或是她对他也终于开窍开始琢磨出了的感情。总之,他就是渴盼有什么东西稳定长情。
辛翳摇了摇头“说是说不明白的。我在这儿再大的声音说话,再怎么样的态度和举动,你都不太可能理解我的感受。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不能再信任你了,我不能再信任你说的不离开我了。我也不会再用以前的态度对你了,你别想着再把我当小狗似的打发了你现在是我眼里最不值得信任,最不能信守承诺的人”
这大概是辛翳想了许久,他能想到的看起来气势最决绝的话了。
他也考虑说过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你了”之类的大杀器。
但万一荀南河以后天天嘴甜哄人,嘘寒问暖,表现优秀,深切自省,他还要照着以前的诺言“不爱她”,未免有些太绝情了。
他不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
做男人,总要说话留些后路防止打脸。
他反复分析过来,就是觉得自己以前态度太好太粘,对她太过小心翼翼,才导致南河蹬鼻子上脸,对他愈发不放在心上。如果他说“不信任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这字里行间就是在疯狂暗示某人要扔掉身为先生的臭架子,好好待他,他才有可能回心转意啊。
而且听起来
不信任这个词,啧啧,多么的能刺痛一个正人君子为人师表的心。
连你的学生都要不信任你了,你难道还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师德问题,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在教育中犯了错误
更何况,刺痛一个人,就是要把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拿走
辛翳倒是不敢把自己随便在“荀南河最在意事物榜单”中排个名次,但除他以外,南河最在意的大概就是天下局势,晋国安危了吧。
只要把她跟她最关心的东西隔绝开来,那岂不是要把她刺激的嗷嗷乱叫,抓耳挠腮,恨不得天天对他投怀送抱,恳求他的原谅
辛翳“王后在这儿好好修养身子罢,外头的消息不是你该关心的,也与你无关。孤知道你好为人师,心系天下,这毛病往后要改改了,思虑过重,对你不是好事。以后也不要想着出去走动了。”
南河听他说了两遍要软禁她的话。
唉
禁就禁吧,不过他耳根子跟某些长耳犬科动物一样软,怕是也软禁不了几天。
但这倒也说明他很怕她忽然就跑走找不见了。
南河是伤了他的心,但未必她自己就有错。
但南河更知道,这时候说自己的理由,辩解到底是自己有多少无心,其实并不能把辛翳这两年的惶恐与不安弥补回来。
天底下许多事往往都是谁都委屈,谁都难受,但想着他曾为她做了很多事,他曾因为喜欢她而心里平白受了很多折磨,南河就想主动对他好。
她心态是笃定平实“嗯,我知道你不信我了。咱们之前的信任,是七八年才建立起来的。下一个七八年,我就再给重新补起来。或许下一个七八年,我更主动些,更愿意接近你,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话都不说,这份信任能比以前更好。”
辛翳一愣。
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这都是什么哄人傻笑的话他一瞬间都觉得有些晕眩。
南河笑起来,她嗓子沙哑,却仍然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说会以后好好哄你。但我觉得只需要你少些自己憋在心里的想法更任性一些。只需要你把以前觉得你我之间不公平不平等的事找补回来。我现在没有什么任务,我不想回去,也不要回去了。我现在唯一的任务,是保护好你、我。”
辛翳“”
辛翳一瞬间,被她几句话说的心头发酸发烫,真想就这么埋首下去,把自己平日好似要跟天下为敌似的楚王模样全扔掉,就想扑在她身上,跟小孩似的说一句“那你以后要保护好我”。
这话说的太他妈
妈的都来听听,都来听听啊这什么神仙情话啊
他要命人做个四足方鼎,把她刚刚那段话一字不落刻成铭文在鼎内,供后世瞻仰,上告上天啊
他一瞬间都想摇摇头跟她说“我没什么委屈的,没什么觉得不平等的。那些因为爱你而来的煎熬纯属我贱,我认,不要跟你讨还,也跟你没有关系。”
但他强行忍住了。
不能这样不能因为她才说了两句话,就立刻认怂,立刻没有底线。
他忽然抬手,一巴掌糊在了南河眼睛上。
荀南河“”
辛翳等我先压抑一下我的傻笑,调整一下我的表情。
南河“怎么了”
辛翳这个看不见我脸的角度挺好的,说话显得更绝情了。
辛翳“没有用。这些话都没有用,我心意已决。你也不用想着再拿几句话来说动我。果然是一听到我不让你出入宫中,就与我急了啊。”
南河半晌叹了口气“嗯,好。那你现在要我搬出去么”
辛翳“什么”
南河“你刚刚不是说这是你的屋子,要我搬出去么但你又说让我不得随意出入走动。所以我是要被关在这儿,还是你要找个别的地方关我。”
南河问得诚心诚意,辛翳听来却觉得她语气十分挑衅,有恃无恐。
辛翳手还挡在她眼睛上头没拿开“你搬出去也别影响旁人,更别让旁人搭手。”
他下午就听说了南河还不能好好下地走动,心想,这样一说,南河总是走不了了吧。
南河却把这都当成了闹脾气的为难,她也犹豫“那你要不给我找根拐杖。“
辛翳“也别搞得跟我欺负人似的。”
南河可你就是在欺负人啊
辛翳松开手,起身来“今夜晚了,勉强让你住在此处。否则半夜赶你走,也要被人说是孤与王后离心。齐家才能平天下,孤不愿意让人说是连小家的事儿都处理不好。”
南河别的本事没见识到,冠冕堂皇的能耐倒是从她这儿学了个十成啊
辛翳一甩袖转身,南河“你别走啊”
辛翳“我没要走。”
南河“哦。那你干嘛。”
辛翳“我更衣睡觉不成么。”
南河“哎你要睡这儿么”
辛翳回过头来“孤不能睡这儿”
得了,一不爽,说话必定带“孤”。
南河到也不怕别的,就怕这会儿半夜一睁眼又撞见狗子蹭树,之前还能无法动弹发声,装死蒙混过关。这要是再碰见了,她也装不了了。
南河“能能能。那我给你让地儿。”
辛翳从鼻子里发出一句轻哼,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南河身子没劲儿,只能往里滚着挪。
辛翳见惯了她风轻云淡,端着君子礼节,这会儿见她拢着头发往里滚,也有点吃惊“你在干嘛。”
南河“给你让地儿。我懒的爬,也爬不动。”
辛翳走上来,忽然把她抱起来,有点恶作剧似的往里头的被子上一扔“这不就进去了。”
脸朝下扑在床上的南河吃了一嘴头发,抬起头来想瞪他,却瞧着辛翳穿着一身单薄中衣,散了发,衣襟还是那样松松垮垮的。她真是刚把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岔开,就往他身上瞥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起他沉默的喘息,还有蹭她腿时
她清了清嗓子,缩进被子里。
辛翳一僵,明明她刚刚都说了嗓子生疼,她还是为了跟他解释又说了一堆话。他瞥了一眼床头的小桌,道“喝水”
南河埋头在被子里没听清。
他隔着被子推了她一下“我问你喝不喝水你是要把自己憋死么”
南河抬头从被子里钻出来“唔。喝。”
辛翳将铜爵递给她,她啜饮两口又递给她,辛翳习惯性的拿手边软巾给她擦了一下嘴,将杯子放回桌子上。
南河摸着嘴角,有点愣愣的“你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辛翳“什么”
南河“啊无事。你睡吧。”
辛翳没说话,坐在床上,吹灭灯烛。
外头雪地反射一点月光进屋,南河闭上眼睛躺在他旁边,像这两年来的每一天一样。但她却有偶尔动一动脚,挠挠耳朵的小动作,时时刻刻提醒他她回来了。
南河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却发现辛翳半坐在床上,却并没睡,两只眼睛看着她,丝毫没挪开。
南河“你不睡么”
辛翳“我没说要睡。”
南河“我是说你这样不困不累么”
辛翳没接话,南河叹了口气,往他旁边靠了靠,肩膀挨着他。
他身子一僵,半晌道“你确定你睡着了之后,还能再醒过来么”(https://)《帝师系统》仅代表作者马桶上的小孩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s://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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