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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载驱

    磨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南河现在有一种自己会被他咬死的感觉。
    纵然某人下嘴没有太狠,但他真就是叼着不动,还在那儿气得呼呼喘气,气息全呼在她脖子上。她有种自个儿脖子在老虎嘴里的感觉,只是那老虎不急着下嘴,可就是喉咙里隐隐的咕噜声和喷出的食肉动物的气息令人感觉恐惧。
    但家养狗子毕竟不是老虎
    南河站在那儿,歪了歪脖子,半晌道“疼。”
    辛翳下意识的松了口,捏着她脖子的手却依然没松开。
    南河看不见他任何的表情,只能感觉他离得很近,依然满心愤怒似的喘息着。
    南河的声带在他掌心下震动着,她斟酌了一下,在黑暗中道“没事。就像我相信你永远不会伤了我似的,你也应该相信,我确实也不会去伤害你。”
    辛翳心里一颤。
    她说话的口气,并不像是在抒发某种感情,而是很理智的再说她的想法和做事的原则。
    她并不会像一些人一样,情之所至就会说出一些诺言或感性的话来,她更多的是会把心底的情感演化成今后行事的准则。
    就像她以前说要陪伴他,要忠诚于他,说话的场合都是感性的,但她却都这么做了许多年。
    辛翳想想,或许就是因为那时候南河可靠的态度,就连他这种嫉妒心极强的人,也只能吃几回没头没脑的飞醋,就算自己没有与她说明心意,他也笃定的觉得她不会离开。
    甚至他那时候想挨着她就挨着了,想要靠近她就靠近了,甚至可以无理取闹似的往她身边拱,除了怂的不敢说出口,一切都是还算顺其自然。
    但自从他失去一回荀南河,一切都变了味。
    就因为她离开过,他心底才明白“想要”是什么意思,他才有越来越多的小心翼翼,有越来越多猜测瞎想,越来越觉得世界上才没有单纯的喜欢,喜欢本身就是不单纯的。
    他就变得越来越想面对她接近她,也越来越不能面对她。
    然而果然是她,她丝毫不知道这段话会让他有多大的震动,她还用那种不开窍似的却又特别执着理智的口气道“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晋国,只是为了你我说过的一统天下的期望。如果晋国能够与楚国合作,往后的路自然好走很多。”
    他说了不少其实很冲动的指责,但或许是他小时候脾气更臭,她并不会把他那些话往心里去,反而是相信他一定能理解,一定能与他解释的明白。
    然而辛翳现在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个,他刚刚明明喊出了一句真正关键的话,她是故意装听不见还是真的心大
    辛翳声音有些难辨的哑“这根本不是关键。”
    南河微愣“你不是觉得我骗了你么,这还不关键我不想让你误解,这些事情看起来都是”
    辛翳“现在已经不是关键了。”
    南河“那什么是关键你啊。哦。”
    她还是反应过来了。
    感谢灯灭了。谢天谢地。
    他不用直面南河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会蹙眉还是会迷茫,亦或是有些恼火。
    这样,如果她做出了很伤人的反应,只有言语,还能把那伤害减半。
    然而,南河也不说话了。
    辛翳嗓子生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在要一个结果但如果是不好的结果,他是否真的承担的起。
    南河在他对面清了清嗓子,她一开口,语气严肃的让他腿软。
    南河“辛翳,我认真的问你。我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过一些不合适的事。这样说也不太对,总之你”
    她想说,你还小,你或许分不太清,你也可能少年时候会莫名被师长吸引。
    但她又觉得又说不太出口。
    他不小了,他很早就对一些事情很成熟了。
    他和她之间的师徒关系也并不是很有距离,甚至他很多时候都不把自己摆在学生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她心底非常慌。
    她一时甚至脑子理不清,自己作为稍年长的先生,该如何理智准确的处理这件事儿。因为这事儿根本不能用“处理”这样的态度来对待。
    她,一下子就懵了。
    她做事喜欢制定计划,喜欢查阅资料,喜欢掌握各方情报,然后选择最合适最理智的选项,只要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别人眼里惊心动魄的时刻在她心里多是按部就班的无聊。
    但这种无聊是很好很稳妥的。
    可她现在忽然,失去这样处理事情的能力。
    这还能怎么制定计划,她还能有什么资料可以参考
    但这一切,其实都抵不过她真正的惶恐。因为她自个心里也早就隐隐约约明白,她自己如今对待辛翳的态度,可不是以前那样。
    她虽然自认举止上勉强还算守礼,但心里已经胡七八糟的想过不少东西了。
    就是脑子里想了那些才要命。
    她忽然没法追根溯源了。
    到底什么时候她开始对这个小子,有点奇奇怪怪的想法的。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她表现出了什么让他误解了,是不是她也在不经意之间引导了某些他的想法
    南河彻底慌张了。
    那如果是因为她,那该如何。如果不是因为她,又该如何。
    但南河的思维里似乎有了个死角,她想了半天该怎么跟辛翳解释,该怎么问辛翳个中缘由,自己又该怎么表现,但都没往“拒绝”两字上想一点。
    仿佛那两个字就不属于她脑内的物理法则,就没有存在的道理。
    辛翳听见南河的呼吸在黑暗中变了又变,她就站着一动不动,他忽然觉得等待结果比说出口更难熬。
    然而他只熬了片刻,忽然想开了。
    结果不结果不重要。他就是心眼小嫉妒心重,他就是认准人掌控欲强,先生回应不回应不重要。反正先生似乎也永远开不了窍,真就对他一辈子都是那种师徒间的态度也罢,他就捏着她绝不放手。
    辛翳低声道“没有。你没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你是神台上的人,一切都是我单方面不合适。算了,妈的,怎么就气氛就变成这样了,本来要跟你打一架的本来明明是要指着你鼻子大骂一顿的”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不敢再这样干站着了,他没头没脑的给自己要找点事儿干,摸黑从桌子旁边的奁盒里拿出火石,打算点灯。
    谁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明明早就想说出口,却在说出口之后满心躁动的想骂脏话身体动一下就牵动一下内心要爆出来的情绪,他要是不踹一脚桌子骂一句脏话,就感觉自己心脏会自爆似的。
    倒不是生气愤怒,就是那情绪太杂乱太没头没脑的乱撞,她越不说话,他越讨厌自己越后悔,越想抱头躲开。
    听着帐下黑暗中一片寂静,他内心简直有无数个自己在这个空旷的营帐下乱叫乱跑四处打滚。
    他面上一片淡定的一下下蹭着火石,在脑内却有四个辛翳从各个方向抓着他脖子在摇,一边摇一边吼让你说让你逼逼你不说可能还会像以前一样你说了之后先生要不能面对你该怎么办,要开始躲着你怎么办
    你怎么不去死
    正想着,啪一下,火点亮,他手看似很稳的点亮桌边半人高的铜灯,却不敢转脸往南河那边看一眼。
    但南河忽然开口道“我才不是什么神台上的人我就是一直在你旁边而已。”
    辛翳猛地转过头去,只看见南河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表情。她有些窘迫,脸似乎都急红了,有点茫然又在满心琢磨,似乎慌了又也在强行让自己冷静淡定下来。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但至少他们俩的反应是相似的。
    不是在列国外交似的想尽说辞绕开话题,也没有毫不顾他感受似的拒绝他。
    是一样惊惶又无所适从的,顶着脖子上那个一看就很疼的牙印,垂手呆呆站在那儿。
    辛翳心里头忽然跟那渐渐亮起来的火苗似的,一下子陡然又亮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就是在这方面显得很呆
    他忽然心底又无奈又摇头的笑了那你能拿她怎么样啊她就是这种人,她就是不爱解释,不会多说,不懂感情。他早就认栽了,还能拿她怎么办啊
    至少她没拒绝,没恼怒,没嫌恶,只是觉得有点琢磨不明白。
    辛翳忽然大步冲过去,一伸手想要抱住她,南河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下意识的反应,竟然也伸开手想要回抱来。
    辛翳简直像是撞过去的,南河抱住他后背,却没预料到他不管不顾的这股冲劲儿,往后一个趔趄,俩人就跟要在天台边缘要殉情似的朝后倒去。
    辛翳赶忙用胳膊撑了一下,但俩人摔在地上的时候,南河还是闷哼一声,吃力吐出一口气。
    他吓了一跳,慌手忙脚的爬起来“怎么了”
    南河疼的眉毛都蹙到一块儿去了“后头、有个竹简硌在我后背上了疼”
    辛翳赶紧扶她起来,南河脸色不太好看,他简直愧疚的不得了,连忙托她躺到榻上去了,他说要给她揉揉,南河虚弱的躺在那儿,拦了一下“没事儿,你先把灯都点亮了吧走路小心点,你别再绊着了。”
    辛翳慌得左脚绊右脚似的点灯去了。
    南河松了一口气。
    其实撞得并不太疼。
    但装病装疼这招,还是跟辛翳学的,看起来还挺管用。
    否则老站在那儿再戳这个话题,她都恨不得一翻白眼躺地上装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羞耻心陡然就上来了,房子里仿佛有无数带着套袖的居委会大妈,拿着扩音大喇叭,三百六十度环绕着骂她“师德败坏肖想狗儿内心龌龊不配为师我们要上报教育局,吊销这种人的教师资格证否则她就会辣手摧花,毒害我们祖国的花朵”
    南河不怕辛翳跟她吵跟她闹,但刚刚那一出戏,她真的是直打七寸,登时气绝,无言以对,颜面无存。
    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清白的人竟然还让狗子说出“你就是神台上的人”这种话来
    南河实在没脸,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
    还以为狗子要气得跟她推推搡搡,或者把她给绑了,结果也就挨了一口咬。没打狂犬疫苗,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传染成一样的狗。
    妈耶。胡说八道什么呢。
    脑子怎么跟烧了似的什么骚话都出来了。
    辛翳在那儿点灯,一回头就看见南河蹙着眉摸着脖子上的咬痕,他差点手一抖,把手头竹签子上的火苗给抖没了,顿时心生愧疚,掀帘出去,找景斯拿药。
    景斯站在外头,其实也依稀听见里头辛翳暴跳如雷的在喊什么,从白天开始,他就没弄明白这事儿,但辛翳却一直魂不守舍,他也不敢多问。
    估计跟先生有关。
    这会儿辛翳探出身子来,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你去找巫医要些草药。”
    景斯不敢多想,低头道“到底怎么伤了”
    辛翳憋了半天“咬了。被咬了。”
    因楚国多雨多蛇,景斯习惯性想到“被蛇”
    辛翳“不是。被狗。咬的不严重,哎呀你别问这么多,拿药去快去”
    辛翳转回帐内的时候,看着南河竟然从榻上坐起来了,她一愣,松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
    辛翳有些别扭“没。”
    他想问问自己咬的那一口到底严不严重“还疼么”
    南河忽然摸了一下后背,眉毛蹙起来,往后躺下去,演技那叫一个顺水推舟炉火纯青“嗯。疼。”
    辛翳走过来,一脚踢开地上罪魁祸首的那卷竹简,却不敢往南河身边靠,就站在那儿,抬头看了一眼帐顶。
    南河看着辛翳仿佛想找个裤兜,冷漠插袋的样子,就有点想笑,但也有点心疼。她道“你过来”
    辛翳半偏过头去,只给她一个侧脸。
    南河好声好气道“过来,我跟你说话。”
    他恨不得用后脑勺看路似的走过来。
    南河往里头挪了挪,让出个床沿给他“坐。”
    辛翳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哪根筋,他老觉得南河给他让了小半张床榻,那就是让他上去躺的。
    辛翳竟然也没多想,给自己要上床睡觉了似的,立马就躺上去了。
    躺下去才感觉不太对劲。
    卧槽不太对劲南河应该是让他坐在旁边跟他说话他怎么就躺上来了,这怎么就变成并排躺着了
    南河也有点无语,并排躺着跟他说事儿确实太奇怪了,而且南河也喜欢看着他眼睛说话。
    小狗子内心戏还总是不少,不观察着一点他的神情,就错过太多他想说没能说的话了。
    南河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着他。辛翳微微一缩,偏头躲开了她目光。
    南河手搭在他胳膊上,道“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晋王。白日你见到的小晋王,其实与太子舒为双生子,名为暄。暄被南咎子养大,在年初时回到云台,本意要她辅佐太子舒。但在淳任余被杀的时候,太子舒也失踪了,形势危急,我就只能顶替太子舒继位。”
    辛翳转脸看向她,似乎听的认真。
    南河刚要开口,他却回了一句“我不喜欢那张脸。”
    南河你的重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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