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董海地此时也慢慢的看清了王国林的体术的脉络,心中盘演应对之法,几招下来,心中大骇,却是那少年的应对之法仿佛韵含无穷后招,若是自己对上,唯有比斗内力之途。他苦笑一声,却见到自己徒弟看得目驰神眩,身形摇摇欲坠,心中一叹,若是让她看下去,搞下去只怕却走火入魔。他伸手点了她的昏穴,将她塞入秦影怀中。
    秦影看得神不守舍,怀中多了一人,却也只是本能将之抱住,却不愿将目光从比拼的二人身上收回。
    另一边的七人却看得矫舌不下。次仁贡布与罗普对视一眼,心说王国林不愧是从那神秘国度来的高手,所用的技艺比本教的上乘神通还要高上许多,若说本教的功夫是变幻莫测了,那对方的体术就是无所测度了。种种诡异的变化层出不穷。但是那小孩却尽数抵挡得住,但是双方孰优孰劣,却是无从判断了。
    凌石只觉得心中升起奇怪的明悟,对方种种怪异到了极点的招势,仿佛一道钥匙,开启了他脑海中的一道铁门一般,他的许多回应的招势全是不由自主从脑海深处涌现出来,仿佛本就潜藏在那儿一般。
    王国林觉得对方将一套传于大江南北的罗汉拳使得是似而非,全然不是佛门武功的模样,心中又是惊奇,又是忌惮,但是源于本身武学的自信,却没有一丝畏惧。看来自己轮脉中的邪力蠢蠢欲动,他轻叱一声,声音中含有金石之声,身体仿佛变成了海绵一般,任意扭屈,更是变化无方。
    凌石觉得对方的内力亦从接看触之处侵入经络之中,却于侵入江振南体内的真气一模一样,只是强横之处,犹有过之。他知道王国林已是全力施为。但是这邪力侵入他的体内,让他体内蛰伏的狂暴真气犹如决堤山洪,冲泄而出,反击之力更是强劲。
    但他却不愿以比胜过对方,他沉浸在对方招法给予的的启示之中。让识海更加充分体会到蕴藏在体内的知识。王国林此时已将真气提至极限,但是对方亦是遇强则强。
    二人的交手方圆三丈之内,尘土砂石飞扬,场外众人纷纷后退,但是在场之人无不是眼力高明之人,虽然视线模糊,但依然看得分明。董海地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是神色却渐渐的松驰了下来。秦影修为终是差了一截,不由以询问的目光望向师兄,董海地见她满面担忧的神色,道:“不用担心,那个小孩已占了上风。地上尘土虽大,但那全是王国林劲力所带,那少年却是毫尘不染,由此推想,对于功力的收敛,他实在王国林之上。”
    此时凌石突然掌法一变,径直取对方面门,王国林腰斜错开,可是那腕部却转击为折,直取胸腹之间。王国林肩头一伸,兀的生出五公分,竟以肩御开了这一掌,但是却一阵疼痛。凌石此时似已摸索出了对方诡异多变拳路,几招下来,王国林在仓促之间,突施妙手解危,但是凌石的每一招都隐隐有让他受伤的迹象。十几招下来,不但身体痛楚难当,那袭入体内的真气竟有反噬之意。王国林心中大惧,本来缠绵日久,是他自己所修神功的特点,谁知此人却似乎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他尝尝真气侵体之苦。
    他心中长叹一声:“难道自己真要未上小蓬莱之前,先尝败绩吗?”顶轮与海底轮一阵轻跳,这是真气过度透支的情况。但见到对方面色淡定,似乎吃定自己一般,心中大愤,道:“小子,你敢试试的大神通吧!”
    他回首一点左脉,然后右脉,最后却是心轮所处,却静立于地前,左手为阴,右手为阳,此时空气中的灰尘却化为形质,缓缓随着王国林移动的身形罢动,在明亮的阳光之中,平添几分阴森之感。
    若说先前他击败董海地,有几分取巧之嫌。但是董海地此时却明白此人的功力确实是胜过了自己。
    凌石一反往日的淡定,目光中竟有几分兴奋之色。王国林此时表现出来的功力,强于先前几倍,让他生出面对高手的战意。秦影以前见这个凌石,不是显得天真顽皮,就是意态淡然,此时眼中却满是兴奋之意,心中生出不妥的感觉,再看师兄时,面上却出现了忧色。
    罗普却看得心中大惊:“怎么从那边随便出来一个人,功力就高出师傅这么多?”
    王国林知道招势的奥妙于对方所知境界已全然无用,剩下的就是力量的比拼吧!这小子年纪虽小,已胜过了自己,只是不知大尊者能不能胜得过这小子。凌石似乎明白他的心意,不再使用招势的花巧,二人相交,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发出尖利的啸中声。众人纷纷后退,唯恐受池鱼之殃。
    董海地心中长叹一声,这少年是傻的吗?明白自己的技巧已略胜一畴,为何要跟对方如此硬拼!
    双方硬撼了五十余记,俱停了下来,也不言语,只是警觉的看着对方。但王国林却忍不住张口嘴,鲜血急冲而出,随即委顿在地。凌石却面色不复先前的红润,显得苍白。
    他淡淡的道:“我想你大概用了什么秘法提升了自己的功力吧!可也不过如此威力。”王国林生平最是好胜,心中激怒,又喷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对罗普大声道:“这小子也受了重伤,你们几个上去杀了他,这人这么厉害,来日必是大敌。”七人眼神闪烁,显然心动,央金玛却道:“不行!先不说这人于我有不杀之恩,而且这人先前与我们约定好了的。我们不能言而无信。”
    罗普上前大声道:“师妹说的不错!”但是地转身一下子制住了她,对几人道:“杀了他。这人如此厉害,将来必是我教大敌。”他最是机敏,知晓自己穷一生之力,也未必能达到此人此时境界。已方七人完好无损,而对方最厉害的二人俱已受伤,那个漂亮非常的女子虽然厉害,且手中还有个累赘,可是必非他们联手之敌。此时正是除去此人的大好时机。
    凌石却漫不在乎,但眼神中却闪过一道杀机,道:“我看你还是怕去自首吧!”他语声讥诮,让骄傲的罗普大怒,看也不看地上的央金玛,六人上前,秦影与董海地正要上前,却见凌石身形如鬼如魅,六人先时与之对敌之时的感觉升起,心中大叫不妙:“莫非此人全然无羔?”
    凌石此时已动真怒,便没有留手,他将烈火掌的内力提至此时的极点,次仁贡布不及变招,唯有硬接,只闻得一阵焦臭升起,发出一声激烈的惨叫之声,此时的凌石仿佛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的魔魅,一招之下,便让对方受伤。
    王国林见了心中大骇,也顾不得调息内伤,延缓伤势,提起残存的内力,飞驰而去。他的秘法使用之后,若是赶紧调息,一时之功可赶得上三月恢复之效,越是延迟,以后麻烦越大。
    那六人见他如此威猛,再无战意,当下飞驰而去,而地上的小师妹也顾上了。
    董海地与秦影看得大骇,心说这是什么功夫,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子,不知说什么好。凌石道:“还发什么愣,赶紧离开这儿。”话音未落,腹间奔涌的气血再也压抑不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秦影吓得面色苍白,觉得仿佛丢失了最宝贵的东西一般,颤声道:“你可不能有事呀!”
    她一掌拍开邵姜贞听穴道,放她下来,过来搀扶凌石。凌石却道:“你过去将那丫头带上,你们得马上离开。我得找地方疗伤,这这几人找过来那就麻烦了。”
    三人见识了他惊人的武功,觉得他的一举一动自有一股威严。秦影过去将昏迷的央金玛搂起,三人向市内行去。
    凌石深吸一口气,原来受伤的感觉是这样的。身体感觉仿佛没有往日那样如臂使指了,却另有一种新鲜的味儿在心头升起的明悟。自从离开家以后,他先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但是却可以更精微的理解那些真气在体内经脉中的运行,这一切都是自然的感悟,没有一丝牵强,这让凌石觉得奇怪,本来他出山以后,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儿不少,但是却神秘的却自己的本身,他探寻了好久,却没有发现一个与自己相似情形的人。若说孟伟与易志军是经过他的指点有所进益的话,那也不是凌石的主要的目的,他主要是为了验证一些想法,想从这两人身上看出是不是人人如此。但是孟伟与易志军的情况却显然与他有着太多的不同。
    “看来的我答案来得从自身得寻找。”这也是他不愿秦影等人此时打扰他原因。
    回到家中的秦影坐立不安,不但带回家中的这个女孩难以安置,更主要的是她发觉自己好象丢失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一般。坐在一旁的央金玛看着在客厅中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的秦影,却一言不发。她觉得仿佛在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央金玛问道:“我师兄们呢?他们怎么样了?那个人是不是杀了他。”她心中一起这人念头,就想起那人如同魔王一般的气势,顿时认定师兄们一定是被害了。面对喋喋不休的央金玛,秦影心中后悔:“我真不该解开她的穴道的。”
    秦影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所谓师兄们逃走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顾忌你的死活,把你留在了当地。也难为你如此为他们担心。”
    央金玛一直以为罗普师兄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是这人却在紧要关头作出如此背信弃义的行为。这让性情爽朗的央金玛一时难已接受。“我不信!你骗人,你骗人!”但她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知道面前这个美丽得象仙子的女人每说的一句话都是真的。她极力止住眼眶中的泪珠,可是黑葡萄般的眼珠中的水气却瞒不过秦影。秦影见到极为坚毅的面孔突然出现如此楚楚可怜的一面,心中道:“这女子可真美啊!”
    她从桌上拿起一片纸巾,道:“你叫什么名字?跟那伙儿是什么关系?”央金玛面上立时现出戒备之色,将嘴吧紧吧闭上,意思是说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情报,门儿也没有。她倔强的神态引得秦影一阵轻笑,倒将凌石受伤担心难过消减少许。
    “好啦!担心也没有用。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吃些东西。”
    央金玛却不回答,却道:“你准备怎么对付我?”这话倒让秦影一怔,老实说,她还真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事哩!若是将之强留,似乎不妥;若是放了她,万一石头回来问起这人,那该如何回答?
    秦影道:“我今天很累。你不如在我这儿休息一天,明天你就回去吧!”“回去?”央金玛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是的。你可以回去。但是你要考虑一下的我话。你可能不相信我,但万一我说的是真的,那你回去后,那帮人为了掩饰自己失德,肯定想办法杀你灭口。说不定还会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杀了你,还嫁祸给我们。所以你一定不能径自回到那帮人那儿,还是径自回师傅身边吧!”
    “不会的。师兄们一向疼我,肯定不会杀我的。”央金玛肯定的道。秦影心想:“你心思如此单纯,不明世间险恶。我再多说你也不信。”央金玛此次本是随师兄们来中原历练,哪知才到北京,就出了如此多的事情。
    二人到餐厅用餐,可是秦影哪有什么心情吃饭,草草吃了几口,央金玛心中还在思索刚才秦影的话语,也是胡乱的扒了几口,再说,这些汉人的饭菜少了家乡羊乳的香气,青稞酒的幽香,一点也合她的胃口。
    二人各怀心事,走到校园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好啊!绑架犯竟然在这儿露面了。”秦影抬首一看,不正是陆映秀吗?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映秀面带怒意,心中却思索:“这女子怎么跑到我们学校里来了。是不是又想绑架我呀!”央金玛抬头一看,却见到了与自己朝夕相对几晚的那个凶得不得了的女人,倒吓了一跳,心说:“汉人说冤家路窄,倒有些道理。”她心思单纯,一时倒想不出什么方法来搪塞。
    陆映秀却极力压抑心中的怒气,才没有上前动手。若是现在出招,被人见到,那自己肯定在这儿呆不长了,得回家去。那可是陆映秀万分不乐意的。她好不容易从家中出来,才不愿再回家受束缚。
    秦影心有所思,直到陆映秀出言,才省悟过来。心下暗责自己:“这些年的功夫都练到哪儿了,一个男人就害得自己心绪失灵。若是此时出现敌人,那还是不束手就擒。”
    这时秦影却见到钟慧贞正走了过来,显然是冲着陆映秀过来的,果然,过来的钟慧贞向秦影打了个招呼,又向央金玛颔道为礼,心中却道:“这女人只怕是少数民族人吧!不过长得倒漂亮。”
    钟慧贞对陆映秀道:“你今天见过石头了吗?我听说他们寝室出事了,就到处找他,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陆映秀却摇了摇了头,道:“不知道。”看到钟慧贞焦急的神色,心下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随即暗责自己不该起这样念头。陆映秀虽不忿凌石所爱是钟慧贞,可是钟慧贞的风度气质,却很得她的好感。
    央金玛向来自负容貌无双,可是最早见到陆映秀的精灵般的气质,只道是恰巧遇到了汉人中的杰出人物。可是后来又见到了秦影那如梦似幻的美丽,心下自愧不如,这时却见到面容不如陆映秀的钟慧贞,可是举手投足之间,竟温婉大方,让自己大为泄气,心道:“难怪师傅常说中原人地灵。怎么自己所遇,个个如此不凡。”
    且不说这些,就说男子方面,以前自己总以为罗普师兄还有赤江尼玛师兄他们是天下最优秀的人物,可是那晚在正气门一战那晚,出现的那两个男子,身手是不用说了,那冲天的豪气,悍不畏死的性格,早已深烙于央金玛心底,反观师兄们,为了自己性命,却作出如此背信之举。更不用说那个如同魔尊转世般的男子了,那平和之下的孤傲,仿佛冰雪之乡的女神山一样遗世而独立。
    此时师傅平素常言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话来,这才想到:“原来汉人的底蕴是如此深厚,一些话这么有道理。”
    心思,对钟慧贞及陆映秀道:“你们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钟慧贞见秦影神色郑重,陆映秀此时也放下对央金玛的仇视,乖乖的跟着秦影来到她的家中。
    秦影当然不知道央金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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