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此为防盗章,@晋i江i文学城秦恪之对郁大小姐死心塌地,满怀怜惜,身份又贵重,还是家中独子,嫁给他更能把秦婉卿气个半死(),对于郁大小姐来说可谓是不二人选。
    所以,郁暖不仅要去,而且还要显得非常有目的,隐晦地让人觉得,她就是为了秦恪之而去的,却不过分做作。
    其实,这并没有甚么难度,她只要负责打扮漂亮,多说几句暧昧的话,多踩男主几脚,那就可以非常完美地功成身退了。
    崇北侯世子摔断腿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的丢人之事,很快便传遍了全长安,所以和崇北侯府沾上点关系的权贵,也都会派小辈稍稍探望一番。郁暖想要得知男主何时跟随他周大公子一道去拜访,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体,只需要曲折打听一番便可。
    她看着天色,面色淡然地吩咐套车,虽不知是否一定能碰上男主,但这个点去遇上的可能比较高一些。
    她将将下了马车,正被崇北侯府的大丫鬟引着去吃茶。
    很不巧的是,迎面就撞上了男女主。
    秦婉卿一身水红蜀锦多褶襦裙,裙角的暗纹在阳光下很明显,正板着脸仰起明艳晕红的面颊,像是在和男主说话。
    而男主……
    呃,男主太高了,郁暖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甚么表情,惭愧。
    不过,看样子只是正在进行单方面问话,因为秦婉卿的面色越变越难看,像是马上要发怒。
    这个点约莫周家大少爷把男主带来之后,便一个人和秦恪之两个纨绔凑在一块儿说话筹谋。肯定不是甚么好事,毕竟他能把男主带来,就非常能说明问题。
    男主的身份,现下这个处境,就像是可怜的灰少爷,爹不疼娘不爱,大哥刁难二哥刻薄,更加不可能给他甚么出头的机会了。即便是带他去个甚么聚会,那也是有原因的,不能让外人说自家苛待庶子,意思意思得了。
    所以,这次私人拜访,极有可能是周大公子和秦恪之相聚一起作死。
    原书中的情节郁暖记不太清了,毕竟几千万字的男频文,就连她自己的戏份,那都是拼命回想才凑出的,更遑论前期的两个炮灰了。
    她正想着事体,那头秦婉卿已经皱起眉,含着怒意,转身朝她这头径直走来,想必是已经瞧见她了。
    郁暖今儿个穿了一身藕荷色襦裙,挽了一件月白云绣半臂,一把鸦青的秀发简雅绾住,垂下的几缕发丝又衬出天然的温柔,她只作没看见男主,柔和垂眸轻声道:“秦姐姐安好,我母亲使我来瞧瞧世子,也不晓得他现下如何了。”
    秦婉卿眯起眼,奇异地笑了笑,美眸泛冷道:“我兄长好得很,倒是郁大小姐,没过多久便要嫁人了,到处乱跑恐怕有失检点。你可知道,你这身份不该与我兄长再过从甚密了罢?”
    郁暖只作没听到,退开两步道:“我只想去看看恪之哥哥如何了,并不想与秦姐姐争辩,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谅解。”说着微蹙眉,原本淡然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很浅的不耐。
    秦婉卿瞥了身后高大的男人一眼,轻笑一声道:“你不来见见自己的未婚夫,怎么倒是急着见我兄长?”
    她说着让开一步,让郁暖整个人都对上了男主,这回郁暖想装看不见都不成。
    她皱眉,只好硬着头皮看了男主一眼,头皮顿时发麻。
    男人只是像根木桩子似的站在那儿,好整以暇,仿佛并不准备让让。他虽然面无表情,一脸老实样,但不晓得是不是心理原因,郁暖就是觉得他像是在似笑非笑,精神压迫不是一般的大。
    她虽然也想无视他,但以郁大小姐强迫症般的礼仪教养,完全无法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无礼,于是只好端庄冷淡颔首道:“周三少爷。”
    周涵对她点点头,终于开口道:“郁大小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眸寂寂,沉默而平庸。
    但郁暖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本音,更不是他的真容。
    这回轮到秦婉卿难堪了。
    方才她见到这个男人宽肩窄腰的背影,第一反应便是以为那日的贵公子又来了,她的一颗心难得既羞涩又紧张,砰砰跳个不停,一路追上去之后才发觉不是他。
    这个男人的脸很平凡,和大街上的贩夫走卒都没区别,除了一双眼眸,仿佛蕴着寒星,眼神触上,她便心痒脸红起来。
    她说了几句话试探他,可是这人一句话都没和她说,活像是哑巴了一样。
    可是郁暖只和他说了一句,他便立即回了话。
    虽然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但女人的直觉一向很灵敏。
    郁暖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正起身要摆脱,便听见有人在唤她。这人的声音很嘹亮,仿佛生怕她转头就走掉似的。郁暖转头,便见秦恪之……坐在木轮椅上,被周大少爷推着一路来势汹汹。
    她定睛一看,有点皱眉,她发现秦恪之的状况很不好,半张脸鼻青脸肿,腿被木头固定着,仿佛嘴巴都有点歪掉了,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所有人都看着他,但秦世子只看着郁暖,仿佛一点也没觉察出自己有什么不妥一般,温柔诚恳道:“郁大小姐来了,怎么在路上站着?”
    他也是听闻郁暖来了,左等右等都不来,才听下人说,郁暖被大小姐拦住了。
    这还得了?
    他妹妹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郁大小姐柔弱得很,这如何使得?何况还有周涵这个瘪三在,郁大小姐定然又无措又难堪!
    那他即便是鼻青脸肿腿脚不便,也得出来给她救场!
    她只好垂眸,用细白的手指将发丝勾在耳边,露出娴静温柔的脸,眼波淡淡,似乎有些担忧道:“恪之哥哥,我是来瞧你的,你怎么出来了,这伤瞧着还不曾好呢。”
    这一声恪之哥哥叫的秦恪之眼冒火星子,紧紧盯着郁暖护食道:“知道你来了,我不放心你。”又警告似地看周涵一眼。
    郁暖柔柔微笑,有些羞怯道:“我如何就这般娇气了,恪之哥哥多虑了。”
    周家大少爷也看周涵一眼,只是呵呵冷笑一声。
    几人之间暗流涌动,但说话的人只有秦恪之一个。
    他道:“你还不曾见过我爹罢?今日他恰巧在府上,我带你们见他去。”
    秦婉卿皱眉道:“恐怕不妥罢,爹爹事务繁多,可没空见闲人。”
    秦恪之坐在木椅上摆手道:“不至于,只见一面还是可以的。”
    于是郁暖就顺其自然,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崇北侯。
    崇北侯瞧着精神矍铄,高壮而威武,一双眼睛小而精,说起话来有种阴鸷之感。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并不明显。
    不过,崇北侯今天仿佛有点奇怪,说两句话眼神就往旁边瞟两下,讲话还前言不搭后语的,弄得秦恪之也跟着有点紧张。
    他一脸担忧道:“爹,你是怎么了,这几日可是头风又犯了?”
    周大少赶紧道:“恰巧今日带了姜酒来,原是要给恪之兄活血的,侯爷吃些酒或许便好了。”
    他说完又惯常使唤庶弟,横眉冷眼道:“还不快去给侯爷倒酒来,这可是你的福分!”
    崇北侯面色有点古怪,立即阻止道:“不必!这如何使得……”
    周大少听他如此说,还以为是崇北侯抬举他,心想自家虽日渐落魄,好在自己尚算出息,若能得侯爷青睐,也可争得些头脸,于是赶忙使唤道:“不过是酒罢了,明儿个晚辈再让小厮来送便是!”
    说话间,周涵已经给崇北侯斟酒了,修长的手恰恰好好斟了半杯,又把酒壶放置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黑眸淡淡的。
    崇北侯面色越来越古怪,端着酒盏的手有点晃,但还是稳稳吃了一杯。周涵似乎很识趣,不等周大少爷发话,又斟了一杯,崇北侯顿了顿,毫不犹豫又吃了一杯,并且一点不拿乔一饮而尽。
    如此你来我往,整整十几个来回,崇北侯一喝完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喝,周涵倒酒倒得毫不犹豫。
    几个小辈在一旁都看呆了。
    今儿个刮的甚么邪风,崇北侯居然这么给周大少爷面子?
    这一张老脸憋得青紫,居然还喝?
    难道,周家要飞黄腾达了?没道理啊。
    周大少爷越看越高兴,红光满面道:“侯爷不若再来杯,这姜酒是……”
    崇北侯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似乎急急忙忙拒绝道:“不用了!”
    周大少爷有些遗憾道:“好罢,明儿个晚辈再叫人送来些。”
    崇北侯皱着眉看他,似乎又不给面子了,淡淡道:“不必。我尚有要事处理,便不留你们了。”
    此时,秦恪之似乎有些急了,挤眉弄眼对他爹道:“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至于缃平长公主是谁,大约看过《为皇》的人都晓得。
    她是戚寒时的长姐,大了男主六岁有余,故而在他年少时将将登基,根基不稳的时候,为了皇朝社稷,为了自己和母亲弟弟能稳稳握住权柄,嫁给了当时的大将军简渡。
    缃平长公主是个很复杂的女人。一方面,她极重权利和**,另一方面,她把家族和荣耀看得比甚么都重,根本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她对自己的皇弟抱有必胜的决心,并且愿意尽全力辅佐他,故而到了中后期,喀舍尔部落隐有乱势,并恰逢西北鞑子犯境,隐有两面夹攻之势,本朝由于前几代上百年的不作为,即便推新政,也难以积蓄足够的兵力和民力,若鱼死网破势必三败俱伤,并为极北疆域颚人所窥,国土不宁。她为了皇帝能隐忍到一举把部落领土纳入掌心那一日,毅然决然自请下嫁,委身部落大汗。
    直到尾声,失落的疆土一步步被收复,皇朝如日中天,分裂的疆土和荣耀皆被收拢在戚寒时的手中时,长公主才回到了中原,得以安享永年。
    郁暖对她确实有一定的好奇心,但同时,就像是对戚寒时的感觉一样,她觉得缃平长公主是个威严甚重,并且深不可测的女人。
    当年缃平长公主的夫君,大将军简渡被查出谋反,于宫中家宴被瓮中捉鳖,乱箭齐下失血而亡。大多数知情人都讳莫如深,暗地里只觉天家无情。当时年仅十六的皇帝手刃自己的姐夫时,难道不曾想过长姐如何自处?
    也难怪长公主幽居将军府,数年不曾路面,想必是心灰意冷了。
    郁暖却知道,这件事不仅是当初少年皇帝的权谋算计,缃平长公主亦是参与在内。只是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妇,会这么狠心绝情罢了。
    不过,那些都不关她的事体,她只好奇,缃平长公主来忠国公府所为何事?
    郁暖来到凉亭的时,便见一个年轻妇人正站在柱旁喂鱼,侧脸白皙悠然,乌发绾成云朵一样蓬松的发髻,鬓前缀着青金石华胜,正翘着唇,含了微笑与南华郡主说话。
    见郁暖来,她才从光影里露出全容。
    郁暖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稍纵而逝,礼貌地微笑,又照着宫礼对她一福,声线清婉道:“见过长公主。”
    缃平长公主生得实在很好。
    尽管郁暖不曾见过戚寒时的真容,但觑长公主的样貌,也可知他们姐弟应当都生的很好看。戚寒时应当是略带凌厉的俊美的样貌,而长公主是实打实的温婉美人,像是一泓温柔的蜜水,娴静宛然,大约就是铁骨铮铮的英雄最爱的那一类。
    她没想到缃平长公主居然长得这么贤惠,比良家妇女还良家,而且说话都是柔和清浅,慢条斯理的,和她做出的事情完全不搭调。
    长公主看着像是来唠家常的,但是没人真觉得她是闲聊的。毕竟她孀居多年不出门了,南华郡主和她在闺中时还算有往来,但自从多年前新皇登基,她们很早便淡了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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