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七章

    此为防盗章只是在看到自家小妹妹那被汗水湿透了的头发时,葛磊心里面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极为自然地结果了了葛晶手里面的那个葫芦水瓢,从水缸里面舀了水朝着大铁锅里面倒。
    看到葛磊的样子,葛晶急了。
    “二蛋个哥,你(身shēn)体还没有好,赶紧回(床)上躺着,这种事(情qg)我来做就成了,你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葛晶便跳起来抢葛磊手中的水瓢。
    葛磊正巧舀了水准备往锅里面倒,葛晶闹这么一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转(身shēn)过来的时候便撞到了葛晶的(身shēn)上。
    葛晶被撞了个正着,(身shēn)体往后退了两步,手无意识地挥舞着,却正好落在了铁锅沿上。
    “啊!”
    葛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声,葛磊看到她这样子,心中一慌,手中的水瓢掉在了地上。
    “小晶子!”
    葛磊喊了一声,两步跨到了葛晶的(身shēn)边,一伸手将葛晶的手抓了过来。
    就着灶膛冒出来的火光,他看到了葛晶的手心之中已经被烫出来一个红印子来。
    葛晶疼的要命,眼泪刷刷刷地往下淌,可是她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这下子可是烫的不轻,葛磊都感觉到葛晶的(身shēn)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小孩子皮肤嫩,不过庄户家的孩子因为过早的开始劳作,几乎个个都是皮糙(肉rou)厚的,葛晶烫的这下子,若是换了个城市孩子来,怕是早就要起了水泡了。
    像是这种烫伤的初期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冷水冲洗或者浸泡,尽快地给烫伤部位降温。
    葛磊拉着葛晶来到了水缸旁边,他从地上捡起来那个水瓢,舀了水便朝这葛晶的受伤淋了过去。
    这么一瓢一瓢地倒下去之后,她那烫伤的地方似乎稍稍好上了一些,葛磊仔细检查了一下,见她那处的皮肤只是比正常颜色要红上一些,并没有起泡,他便松了一口气。
    “二蛋哥……”
    直到最疼的劲儿过去了,葛晶才颤抖着喊了一声。
    “小晶子乖,没事儿的,你先在这儿等着,二蛋哥去给你弄点儿要抹抹。”
    说着葛磊便将葛晶带出了厨房,搬了个小木凳子放在了院子通风最好的地儿,交代了她老实呆着之后,葛磊便急匆匆地跑出了自家院子。
    现在的天还没有黑透,葛磊就着天光在路边开始寻找了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簇簇开着紫色小花的草,叶子是锯齿状的,顶上的小花不过指甲盖大小,毛茸茸的十分漂亮。
    这种草是红背叶,也就是农村人嘴里面的羊蹄草,这种村野里面随处可见的草也是一种草药,对烧伤烫伤非常管用。
    葛磊估摸了一下用量,便薅了几株下来。
    这种草药随处可见,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由于鲜用和干用发挥的效果差不多,再加上这玩意儿几乎是四季常青,随时都能找的到,也犯不着采太多回去。
    摘好了草药之后,葛磊便急匆匆地朝着家跑了过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便听到了院子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小晶子,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去厨房里面做饭?马上你爹和你哥哥姐姐就回来了,你这冷锅冷灶的,让他们回来吃什么?”
    说话人的声音很熟悉,正是葛磊的老娘白珍珍。
    她睡了个午觉起来,原本是想要来院子里面透透风乘乘凉的,哪知道一出东屋门就看到葛晶搬个板凳坐在那里乘凉,问了她一句做饭了没,她说了个没做,这便让白珍珍有些生气了。
    这一家子都在田里面干活,她可倒好,居然在这里闲着纳凉了?
    白珍珍越说越起劲儿,几乎是指着葛晶的鼻子在数落了。
    葛晶听着老娘的数落声,心里见面难过的厉害,可是她是个嘴笨的,老娘这么数落着她,她就是连个(屁i)都放不出来,一张小脸憋了个通红,也从嘴里面挤不出几个字儿来。
    她不说话,白珍珍倒是越说越有劲儿了,那青(春chun)水嫩的手指头都点到了葛晶的脑门上面去了。
    “小晶子,娘都说了这么多了,你还在这里偷懒?赶紧去厨房里面做饭去。”
    葛晶不知道该咋和自家老娘说,她觉得自己手烫到了不是大事儿,可是刚刚二蛋哥那样子却让她觉得心里面暖烘烘的,她想听二蛋哥的话在这里等着,可是老娘又让她去厨房做饭……
    葛晶陷入了为难之中,好一会儿之后,在白珍珍喋喋不休的数落声中,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成成成,娘我这就去了,你别说了,我这就去了。”
    说着葛晶便从小板凳上面站了起来,准备去厨房那边儿做饭。
    白珍珍满意地点了点头,夸了一句。
    “这才干事儿,今晚吃米饭吧,你在炒两个菜,炒个韭菜,再用辣椒呛个鸡蛋,先头你做的黄瓜也不错,在拍个黄瓜就成了……”
    正说着,葛磊手里面拿着那几株羊蹄草进了家门。
    白珍珍正坐在小板凳上摇着蒲扇赶蚊子,看到葛磊进来,立马就笑了起来。
    “二蛋,你咋从外面回来?你爹不是说要让你好好在(床)上休息么?你咋跑到外面去了?”
    白珍珍的关心之意不似作假,葛磊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的神(情qg)有些不太好。
    准备哄人的葛磊看到这一幕之后,默默地将嘴巴给闭上了。
    他就知道,每到这种时候,自己那个疼老婆疼到骨头里面去的爹一定会去哄人的。
    他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rè)闹了。
    虽然吊了水(身shēn)体的(热rè)度已经降低了下去,不过到底是烧了(挺tg)长时间,他现在的年纪又小,(身shēn)体有些亏损,醒了没多久之后,葛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葛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屋子里面的电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葛磊眨了眨眼睛,已经习惯了后世亮如白昼的灯光的他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太适应这样子的光线。
    不过想到也只有医院里面有电灯,他们家里面也就只点着煤油灯,相比较那煤油灯的光芒,这灯光已经明亮了许多了。
    葛磊脑子里面转动着各种念头,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脑袋似乎已经不疼了。
    葛磊估摸着今天先前吊的药应该是复方氨比,那药的效果极好,退(热rè)效果非常不错,不过效果好也代表着价格高,一支复方氨比的价格怕是有一毛二分钱了。
    别看这支药就一毛多钱,要知道在葛磊小时候,粮站里面一斤粮食的价格也才卖到一毛三分钱。
    葛磊大约摸估计了一下,自己病这一下子,怕是就已经花去了有四毛钱了。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在继续想下去了。
    房间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自家老爹和老娘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葛磊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靠着(床)头坐着。
    现在屋子里面没有人,葛磊感觉自己的脑子仍旧有些乱,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始捋自己现在是回到过去什么时候了。
    他小时候长得一直都很瘦小,在十二岁抽个子之前,(身shēn)高一直没有太多的变化,他从自己的(身shēn)体上面也看不出自己多大年纪。
    自家老娘长得年轻,从她的面相也看不出来她现在几岁,不过从自家老爹的样子来看,他今年怕是已经有四十多岁了。
    葛磊想着想着,感觉到自己有点儿口渴,他侧头朝着旁边的桌子上看了过去,准备找点儿水来喝,结果这么侧头一看,却发现(床)头柜子上放着一个月份牌。
    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二号。
    几个红色的数字印入到了葛磊的眼中,他的嘴角抽了抽,想到自己刚刚还在那里一本正经地推算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免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这么点儿脑子都转不过来。
    他叹了一口气,看到了放在桌子上面的白瓷缸子,便掀开(身shēn)上盖着的毯子下(床)。
    哪知道高烧过后他的(身shēn)体没有什么力气,脚刚刚站到地上,便像是面条一样软了下去,葛磊踉跄了一下,扑倒在了地上。
    他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身shēn)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葛磊吸溜吸溜地吸着冷气儿,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当葛青山拉着白珍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在地上扑扑腾腾地想要爬起来的样子。
    他的嘴角抽了抽,将手中的饭盒放到了一旁,自己大步走了过去,一弯腰,一抄手,将葛磊从地上给抄了起来。
    “二蛋,你这是咋滴啦?怎么从(床)上给掉下来了呢?”
    葛磊被自己的老爹捞起来抱在怀里面,有些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身shēn)体。
    虽然他现在的(身shēn)体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可是内里面的灵魂已经是个六十三岁的老头子了,就这么被自家老爹抱在怀里面,这让他的心里面升起了一股非常浓重地羞耻感。
    “爹,你把我放下来,我没事儿。”
    听着儿子的说话声,葛青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他低下头来打量着葛磊,就在葛磊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的时候,却听到葛青山问了一句“二蛋啊,你咋个说话是这个调调?”
    葛磊“???”
    他满脸不解地看着自家老头,不过很快便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现在是一九六五年,不是二零一八年,现在的他只是拐上村儿的一个小(屁i)孩子,不是在中医院干了很多年的外科医生。
    他应该说的是土话,而不是这种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葛磊的脸色发白,正想着该怎么圆回来,却听见自家老娘说道“二蛋说的这是普通话,人家城里人都说这话,你也在乡里面当了这么久医生,咋个还这么没见识?”
    被白珍珍这么说了一通,葛青山也不生气,他抬头看着站在桌子旁边的白珍珍,嘿嘿一笑。
    “珍儿,你知道的可真多,连人城里人说话都知道,你咋这么有本事儿呢?”
    被葛青山这么一夸,白珍珍笑了起来,示意葛青山将葛磊放到(床)上,而她则将饭盒打开,露出了里面已经凉了的白米粥。
    “二蛋,你饿了吧,娘给你在食堂打了白米粥,你赶紧来吃。”
    说着她便将饭盒递给了靠坐在(床)上的葛磊手中。
    白珍珍这一辈子养尊处优,哪怕是(身shēn)在农村,也没干过什么活儿,照顾人这事儿她更是不会,自然也不会想到拿勺子来喂葛磊。
    葛磊也不在意这些,结果饭盒开始吃了起来。
    葛磊坐在田埂上,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射shè)下来,他感觉到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识变得有些不太清楚,一阵阵的针扎一般的疼痛从太阳(穴xué)弥漫开来,开始的时候还能忍受,然而到了后来却是根本无法忍受着的,因着疼痛的原因,他捧着饭盒的手都在发抖。
    家其他人都在吃东西,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葛磊的不妥之处,不过葛晶就在葛磊旁边站着,她似乎察觉到了(身shēn)边葛磊的不妥,便扭头朝着葛磊看了过去。
    在看到葛磊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时,葛晶的脸色瞬间变了。
    “二蛋哥,二蛋哥!二蛋哥你怎么了?”
    葛晶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便将其他人全都给吸引了过来。
    葛青山也顾不得再吃饭了,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一过来便看到了葛磊的模样,便立即知道了发生了些什么事(情qg)。
    葛家其他的几个人孩子们也全都围了过来了,看到这个样子的葛磊,便便急声询问了起来“爹,二蛋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qg)?”
    葛青山简单检查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干活(热rè)的,现在怕是中暑了。”
    眼看着葛磊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葛青山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将葛磊从地上抱了起来,他交代了自己那几个孩子几句,然后急匆匆地朝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葛磊整个人都软在了葛青山的怀里面,葛青山(身shēn)上的汗酸味涌入了他的鼻腔之中,因此葛磊的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了起来。
    葛磊感觉到自己偷疼的更加厉害了,那种像是针扎一样的感觉折磨着他的神经,让葛磊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他的脸色显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中暑这事(情qg)可大可小,虽然说中暑致死的概率很小,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丝毫大意不得,葛青山的脚步飞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家里面了。
    地里的活都还得干,那是生产队分配给的任务,每天都要按时按量的完成,否则的话也是不给他们的记工分的,也因此就葛青山一个抱着葛磊回来了。
    将葛磊带回家之后,葛青山便将他放到了房间的(床)上,紧接着他将葛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只留了条内裤,这样也好方便他(身shēn)体之中的(热rè)散出来。
    正当他忙碌的时候,葛晶已经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来了之后,葛青山立即吩咐道“小晶子,你在这里照顾着你二蛋哥,我马上就来过来。”
    说着他便将一把蒲扇交到了葛晶的的手里面,而自己则急匆匆地朝着房间外面走了出去。
    葛青山来到了厨房之中,想要弄些东西给葛磊消消暑气,等到了厨房以后,他看到了厨房里面的放的那些蒜和生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进厨房没待一会儿,便折(身shēn)去了后院的菜田,葛青山割了两把韭菜,回来之后将韭菜剁碎了弄出汁,用纱布过滤了之后放进了碗里面,之后他又分别将生姜和大蒜弄出汁来,然后将这些汁液混合到了一个碗中。
    混合到一起之后碗中的液体呈现了一种诡异的绿色,呛人的辛辣味儿一阵阵涌了过来,葛青山也顾不得别的,快步朝着西屋走去。
    进了葛磊的房间,葛青山也不多说什么,将手里面的这碗药汁给葛磊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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