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孟灵放下书说:“没必要了解,反正你也干不长。”
    这个小女子是怎么回事?我刚来上班就咒我失业。我在这儿到底怎么碍着她了。
    她摊开双手说:“我没别的意思,既然你想了解,就先了解一下注意事项吧,监狱里成文的规定不用我说,都在墙上挂着呢。违反规定无非是罚款,降工资。不成文的规定你可要记住,管住自己的眼晴和耳朵,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能做的事绝对不做。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不然你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清冷的眼眸盯的我直发毛,我心里不以为然,我是来管犯人的,又不是来蹲监狱的,怕个逑。
    我揭过这个话题,说:“孟灵,你来监狱工作几年了。”
    她手指轻敲着桌面,点点头说:“我来了有一年多了吧,我是咱们这个岗位第二位心理辅导员。从前年开始,司法系统要求监狱改革,加强对女犯们进行心理预防,规定监狱里必须设立心理辅导岗位。其实这就是个闲职,应付上级检查用的,犯人们既使有心理问题也不会来找我们。”
    她指着窗台上的电话机说:“这是心理咨询室的电话,只可以打内线。刚来这段时间你可能觉得有些枯燥,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她讲完这些之后,就又拿起书看了起来,似乎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
    这下整得我就无聊了,手机不在身边,对面的美女又太冷。我和孟灵借了本书翻了翻,全是那种枯燥的心理学术概论,连案例故事都没有。我翻看了几页便眼皮打架,头枕在书页上梦起了周公。
    直到我耳边传来敲击桌面的声音,抬起头睁开睡眼看见孟灵站在桌边,脸上依然是那种微怒的冷色调。
    我低头一看书页,由于刚才睡得太香,流出的涎水把书页都湿透了。
    我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自嘲地说:“对不起,可能是书里的知识太丰富,吃得我津津有味,不知不觉流了口水。呵呵!”
    我自以为俏皮的话在她脸上没有引起半点波澜,只好尴尬地收住笑声。
    “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就把书还我。“
    我连忙用袖子在书页上擦了擦,合上书递给她。她又冷冷地对我说:“我要去餐厅吃午饭,你去不去?”
    恰好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连忙说:“去,先去吃饭。”
    我跟在孟灵的身后走进餐厅,看见里面的环境十分干净整洁,这里面不愧是女人扎堆的地方,空气中的味道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各个分监区的女管教们坐在餐桌前,都把异样的目光投向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我就好像十亩麦田里的一根谷穗,显得分外扎眼。
    我排队去窗口打饭,连窗口里的大厨都是女人,一位裹着白围巾的胖女人往我的餐盘里使劲地打菜,嘴里一边说:“来,我给你多舀点,你们男人都比女人饭量大,小伙子别饿瘦了。”
    我一脸无奈,这是把我当猪来喂吗?连整天板着脸的孟灵都扑哧发出了笑声。
    我端着餐盘坐回到餐桌上,对面的孟灵吃饭都不发出一丝声音,使得我们这边的气氛显得太冷清。
    吃过午饭后我们继续回到心理咨询室闲坐,孟灵依然拿着书看书,她连书都不肯给我借了。我只好双脚搭在桌上,靠着椅背接着梦周公。
    闲着也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我醒来的时候孟灵依然保持端坐的姿势看书。我只好伸了个懒腰开门出去到走廊里走动走动。
    心理咨询室由于在三楼,我能透过走廊玻璃看到监区那边的情景,各个分监区都用铁丝网墙分隔开,女囚们住的监室楼外墙上涂着白石灰,比普通的二层楼房要高些,四周没有一扇窗户,看上去就像工厂的车间。女囚劳动的地方是那种水泥色的铁制工棚,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缝纫机咔嚓咔嚓的响声。
    现在外面的放风场上没有一个女犯,看上去异常静谧。
    我忽然看见监狱右角上有个小楼,楼顶上铺着青瓦。如果不仔细看我很难把它和监区的其他建筑区分开来,因为它是监区里面唯一一座带着窗户的房子。
    我瞪大眼睛仔细看,那二层小楼的晾台上有躺椅,躺椅上好像是个人!虽然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但躺椅上那个人的颜色好像就是囚服的颜色。居然还有比我活得舒服的女犯?
    人们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关系户,监狱里也不例外。不过这5;150978141994827位关系户也太牛逼了,不但拥有独立的住房,还可以在躺椅上晒太阳。当别的犯人在缝纫机上拼命赶工做活时,她却丝毫不用劳作。
    这个犯人是什么来头?我怀揣着疑惑回到心理咨询室,孟灵抬头看见我的脸上有古怪,随口问:“怎么了?”
    我说:“我刚才看见有个犯人在小楼上面晒太阳。”
    她无谓的撇撇嘴:“关系户,这种事情在监狱里不新鲜,没什么稀奇的。”她又责怪的瞪了我一眼:“我上午警告你的话已经忘了?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我连忙摆手说:“好,好,我不问了。”
    剩余的时间我闲得蛋疼,就和孟灵要了本书也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到了晚饭时间。
    餐厅里吃饭的人比中午少了许多,有些休假的管教已经早早回去,只剩下一些离家较远的和值夜班的人三三两两留在餐厅里。
    晚上餐厅的饭还算比较丰富,只要肯花钱置两个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我要了两瓶冰镇啤酒就着花生米小菜喝了起来,这小日子别提有多美。
    孟灵扒拉了两口饭就要匆匆离去,我侥有兴趣地问:“不喝两口吗?”
    她冷着脸说:“你自己喝吧,我没心情。”
    我无谓地耸耸肩由她去了,端起啤酒在桌上自斟自饮,用筷子夹起花生米一颗颗地往嘴里送。我越喝越有感觉,接连要了六瓶啤酒,喝的头脑晕乎乎的。
    餐厅似乎也要关门了,现在不知道是晚上几点。我提着仅剩半瓶的啤酒瓶摇摇晃晃往门外走去。
    宿舍楼是哪个方向我依稀能记得,只是裤子里尿憋得紧,我连忙快跑两步找了个墙根,痛痛快快地撒了出来。
    我刚提上裤子,耳朵里就隐约听见蚊蚋似的女人哼声,这声音细腻悦耳,听得我心里痒痒的,便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这里好像是我白天看见的监舍,我听得清楚是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声音缠绵悠长,喉咙里带着轮绵绵的颤抖,另一个声音尖利透亮,就像从心肝里喊出来的一般,这两种诱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居然比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都动听。
    老子可忍受不住这种诱惑,早已把白天孟灵说过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好像正是管教们换岗的时候,监舍楼的铁门半掩着,那发浪的声音就是离着门铁门不远的监舍里传出来的。
    我溜进监舍楼,站在墙角的荫影里,楼道里吸顶灯的灯光恰好照不到我。我看见已经熄灯的监舍里,栅栏铁门上靠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不对,应该是两个女人紧紧抱在一起。
    我静静地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两个女人喘息着脖颈交缠,手臂互相伸到各自的大腿间上下活动。她们居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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