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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约会

    此为防盗章
    晚上加班到午夜才回来的洛衍之收留了她。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身为一个男人做不到让一个怀孕的女人流浪在外,更不用说她对自己怀抱善意。
    那段时间,某个药品公司的新药即将上市,而梅琳夫人是这种新药的投资人之一。
    梅琳夫人需要确定这种新药的研发是否真的顺利,是否值得自己继续投资,于是雇佣了cac为自己做投资风险调查。洛衍之是调查团队的负责人。
    他们花了很多的时间在求职网站上调查是否有大量工作人员要离开这个药品公司,分析这家公司的离职高峰和离职的员工属于哪些部门,特别关注了法务岗位和销售岗位。
    要害部门的离职率预示着这个药品可能出现的问题。
    当然,这仅仅是他们情报分析的一小部分。
    让洛衍之没想到的是,他的报告还没有上传给梅琳夫人就已经被梅琳夫人的竞争对手抢先发布了出来。
    新药受到了舆论质疑和攻击,梅琳夫人根本来不及撤出投资,损失惨重。
    洛衍之成为泄露分析报告的头号嫌疑人,被克利文先生通知暂停一切工作。
    当他回到家,发现六个月身孕的王芳不见了。
    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洛衍之的心头,他坐在沙发上懊恼非常。
    当他低下头颓然地摁住脑袋,赫然发现自己的西装纽扣的光泽和从前的不一样——那是一个微型纽扣**。
    他在办公室电脑前打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被这个微型**记录了下来。
    而能够换掉他西装纽扣的,除了王芳,没有别人。
    他哭笑不得,他被背叛了,甚至于他能预感到自己原本蒸蒸日上的事业将一落千丈,但他还是必须把这一切都告诉克利文先生。
    克利文先生带着他去雇主梅琳夫人那里。
    这位年过五旬的女士很平静地接待了他,没有任何斥责,只是淡淡地说:“孩子,如果你想要真正在这个领域里立足,你要让自己的心冷硬如钢铁,不得消融,无法动摇。只有这样,你才能客观地看待所有情报,也能轻易看穿每一个接近你的人的目的。一旦你情感的天平摇摆,那就是你的敌人入侵你的缝隙。”
    他们把那枚纽扣**交给了警察,没过多久那个中国女人就被捕了。
    纽扣**背面上找到她的指纹,这成为指控她进行商业间谍活动的有力证据。
    为了减轻罪名,她承认了幕后主使者就是梅琳夫人的竞争对手。
    判决之后,洛衍之在法庭外的走廊上见到了王芳,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打算生下那个孩子。
    她留着孩子,仅仅是为了让洛衍之产生同情而已,这是商业间谍的常用伎俩——假扮弱者。
    “你恨我吗?”王芳问他。
    “不,我谢谢你。现在犯错,比起以后站得更高的时候犯错,要幸运的多。”
    从此以后,洛衍之再也么有同情过任何人,也再也没有让人抓住他的软肋。
    这个错误的代价就是接近一整年,洛衍之没有机会接触任何客户,做着最底层的信息收集工作。
    他一直忍耐着,终于找到了机会得到了梅琳夫人的原谅,重新回到了cac的核心团队里。
    坐在房间露台上凝望着黑夜中的大海,洛衍之无奈地笑了。
    因为就在今天,当他眼见着周夏跳进游泳池里……她并不仅仅是冲进了水里,而是冲进了他心里那道早就被遮掩起来的缝隙里。
    冲动与不舍排山倒海。
    那道界限就在那里。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踩了上去。
    大概是眼前的景色一成不变自带催眠效果,他就这样睡着了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咖啡馆。
    服务员问他:“这个字典是你的吗?”
    洛衍之拿过了字典,转身飞奔出店门,冲进了雨里。
    他远远看见了她,她的衬衫被雨水完全淋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和刚从游泳池里上岸的时候一样。
    “你的字典忘记了。”
    在她转身的时候,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抱紧了她。
    她透过湿润的布料带给他热度,无声的力量冲进他的理智里,给了他放纵的理由。
    她挣扎起来,他就将她抱得更紧,她的脚尖会离开地面,露出她的脚踝来,他会用他的脸颊贴在她的耳朵上,不需要用力去捏,她的耳廓和耳垂也一定会变成让人怜爱的红色。
    然后她的心脏会跳得更快,呼吸会紧张得像是被压抑却仍旧鼓动的风箱。
    她好像很怕疼,所以他会温和地劝诱她——别怕,别怕,你别离开我就不那么用力。
    她乖巧地不再挣扎,他放松了勒着她的怀抱,用他胸膛起伏的温度蒸发她身上的水汽。
    他吻上去,一切克制与小心翼翼被她唇的柔软所覆灭,她舌尖那细微的拒绝和挣扎都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刺进他的渴望里,他的冲动与执着如同瞭望台上的炮火,一触即发,在他的大脑和血管之中爆裂着颠覆他所有的自控力……
    一个寒颤让洛衍之忽然惊醒,他做起身来,发现毯子掉在了地上,以及背上的衣服完全汗湿了。
    洛衍之摁住自己的脑袋,无奈地笑了。
    他低声咒骂:再想下去,你就彻底完蛋!
    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二点半。
    洛衍之不愿躺回房间里睡觉。
    因为一旦陷入睡眠,他的思想就会放松控制,然后像野草一样肆意蔓延,清醒时有多么冷静自持,睡着了就会多么意乱情迷。
    他需要做点什么事让自己专注起来。
    午夜十二点,路瑶正心情烦闷地坐在灯火通明的豪华赌场里,面前冰凉的鸡尾酒也没办法让她冷静下来。
    韩昕不在她的身边,她玩不来纸牌,只好坐在那里赌大小。但是从她十点进来到现在,除了输还是输。
    直到她发现桌子的对面坐下了一个男人。
    他不像韩昕那样有着当红偶像明星一般的五官,但是却很耐看,特别是他侧着脸,一只胳膊轻轻搭在桌子的边缘,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中的筹码,让路瑶心痒。
    他好像是在想事情,因为他的目光并没有专注在荷官的身上,他也不是每次都下注,就算下注每次只下一千美金的筹码,但一旦下注了,就一定会赢。
    路瑶听父亲说过,赌运这种东西很难说,有的人坐下来这一天就很有感觉,运气非常。遇到这样的人,跟着买都能挣钱。
    路瑶试着跟着他,第一次她挣了一千美金,第二次是三千,接着越来越大。
    太好了,这个男人一定是个行家!自己只要跟着他就一定能赢,能赢多少算多少,今晚回去就能跟韩昕炫耀了。
    韩昕!没有你拽着我谨小慎微,我就挣大钱了!
    那个男人起了身,双手揣在口袋里走去了另一张桌子。路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男人抬起手,要了一杯威士忌。
    路瑶这才发现他的手指很长,不像韩昕那样白净,却透着力度感。
    他晃了一下威士忌,耳朵微微靠向酒杯,似乎是很喜欢听冰块撞在一起的脆响。
    他下注了,又赢了。
    路瑶赶紧跟上他,连着赢了好几局,她手中的筹码已经够她买好几个爱马仕了。
    明明一直在赢,这个男人却没有笑过。路瑶不禁好奇了起来,到底要怎样他才会笑一下?
    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这时候一个侍应生路过他的身边,他将只饮了一口的威士忌放在托盘上,顺带给了对方一个筹码做小费。
    “先生,您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赌最后一把就回去睡觉了。”洛衍之开口道。
    路瑶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低沉中却带着一种腐蚀血液和骨骼的味道。
    他抬起了胳膊,淡然地下注。
    路瑶反应了过来,他要走了,自己还想赢就只剩这最后一个机会了!
    她不说二话将所有的筹码全部和对方压在了一起。
    洛衍之向后靠着椅背,这一次他侧着脸看着荷官。
    让路瑶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跟着他买竟然输了!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把竟然输了!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荷官收走了所有的筹码!
    她老爸真的冻结了她的**,她到赌场里来用的是自己借记卡里全部的钱,那点钱还不够她在游轮上逛一个小时的街,所以她根本没把这笔钱放在眼里。
    可是当她全部都输掉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真的没钱用了!
    对面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笑了。
    他抬起拐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正背对着他们打电话的女人:“那是你的姑姑,周凌玥。”
    听见老爷子喊她的名字,周凌玥挂掉了电话,转过身来。
    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但保养的很好,从裙子下面露出的小腿也很细,与周夏一对视,立刻就笑了起来,走过来抱住了周夏。
    “这是大哥的女儿啊!看起来就像十几岁的孩子一样,真招人疼爱啊。”
    “吃饭。”周老爷子站起身来,赵韵很自然地扶在他的身边。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周夏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坐哪里,她总觉得周老爷子应该是特别在乎规矩的人。
    直到堂弟周扬尘懒洋洋坐了下来,周夏觉得自己跟他是一辈儿的,于是就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今天,我们这一家算是团圆了。”身为姑姑的周凌玥笑着说。
    谁知道周扬尘立刻就拆了姑姑的台:“这怎么算团圆呢?周夏的妈好歹也是我大伯的老婆,她怎么不回来?”
    赵韵立刻瞪向了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妈妈她还在非洲,医疗队里事情比较多,一时半会儿脱不了手。”周夏回答。
    “她想干什么,是她的自由。”周老开口道,声音冷冷的。
    一提起周夏的妈妈,周老很不高兴。
    那一刻,周夏看到的是她的姑姑周凌玥眼底真情实感的笑容,似乎爷爷表达出对周夏妈妈的越不喜,她就越安心。
    她的二叔周凌书一声叹息,婶婶赵韵垂下了眼帘看不出喜乐,以及她的堂弟周扬尘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菜被端上来了,大多比较清淡。
    赵韵一直在照顾周老爷子,周扬尘明显对这些菜不感兴趣,而周凌玥开口和周夏闲话家常起来。
    “周夏啊,过几天就是老爷子八十大寿了,让你回来也是替你爸爸尽尽孝道。回来了就别再走了,到睿帆来帮帮你二叔还有我。”周凌玥说。
    周凌书对自己的长兄还是有感情的:“对啊,睿帆汽车的技术研发部和你专业也是对口的,你来了,想学什么实际的东西,叔叔也能给你安排好的工程师带你……”
    周凌书的话还没说完,周老爷子却开口了:“她博士学位都没拿到,你让哪个工程师带她?人家还得手把手教她吗?”
    周扬尘立刻闷笑出了声。
    赵韵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给周老爷子添了点菜。
    这顿饭让周夏吃得难受,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周凌书和周凌玥兄妹两向周老爷子说了些集团里的事情,堂弟周扬尘早早就开着他的跑车溜了,赵韵倒是宽慰了周夏几句。
    “你爷爷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如果不想念你,就不会让你二叔联系你妈妈让你回来。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说白了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他见不到儿子了,当然不愿意连孙女都见不到,但是和你爸爸闹那么僵,见到你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相处。”
    赵韵的话是有道理的,也挺像她那个变扭爷爷的性子。
    周凌书刚出书房,就听着老爷子说了句:“你和韵儿带周夏走吧。这附近没车。”
    “我会照顾好周夏的,您放心。”
    也就是说,除了吃饭的时候,周老爷子就再没和周夏说过半句话了,真是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什么感情。
    回去市区的路上,周凌书夫妇和周夏一直都在聊天。要说这整个周家,有谁在乎她,周夏相信只有周凌书这个二叔了。他很善良,很重感情,毕竟是从小跟着周夏父亲的身后跑的。
    一边开车,周凌书还说小时候自己给别人家的孩子欺负了,他的大哥就会抓一把沙先迷了那些孩子的眼睛,然后一顿胖揍。
    周夏对父亲小时候的事情很感兴趣,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这时候的周老爷子又坐在了露台上那盘棋局前,看着无处安放的落子发呆。
    “凌生啊,你别怪我对你女儿冷淡。毕竟你那妹妹凌玥的心眼儿小,她一直就在担心周夏会给她造成什么威胁,我若是对周夏好估计反而会给周夏惹麻烦。还有赵韵,毕竟她曾经那么喜欢你,你却跟别人在一起了。这些年,我也不知道她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
    说完了,周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絮叨了一句:“你这个女儿教的还挺好的,比周扬尘还是强。就是……怎么又瘦又小呢?今天饭菜也没吃什么,不知道是不和她的口味,还是给我吓的。”
    这时候,张秘书端着一个紫砂壶在周老爷子身边坐下:“那肯定是给你吓的。”
    “那她也太不稳重了,我还是她的亲爷爷呢,这样怎么成气候!”
    “还好是亲爷爷,不然现在的年轻人一言不合早拍拍灰尘走了。”
    “不喝了。”周老爷子不开心了。
    张秘书指了指棋盘说:“你下回让周夏陪你下棋呗?”
    “她一小姑娘,哪会下围棋。”
    “她一小姑娘,就那么几篇论文你还一晚上来来回回抱着英汉字典看呢。”
    周老爷子更不高兴了。
    周末就这样过去了,周一早晨九点,贺逍的到来在睿帆集团的高管层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睿帆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民营车企,正式创立于1980年,于年分别在香港h股和国内a股上市。
    当董事长办公室的首席秘书小心地领着贺逍走进集团本部的电梯,四周员工们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身形挺拔紧硕,眉目清俊,更是因为他周身沉敛从容的气场。
    “是新的主管吗?我看见是顶楼的秘书来带他上去!”
    “又或者我们要换首席谈判官了!我们和路拓集团的谈判败北了,肯定要换cno了!”
    “可是人事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
    贺逍到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楼上。
    正在看报表的周凌玥眉头皱了起来,她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二哥周凌书。
    “哥,听说老爷子请来的那个做泄密调查和风险评估的人来了。”
    周凌书抬了抬眼镜,用安抚式的声音回答:“别想太多了,只要泄密的不是你,怎么调查也不关你的事。”
    “别傻了,老爷子不相信我们。不然为什么还要叫人来评估我和你?”周凌玥有些焦躁地说。
    “不可能只评估技术研发条线或者战略部,我们两个当然会被算在内。”
    兄妹两的通话很快就结束了。
    让周凌玥意想不到的是,她是第一个被叫进会议室的。
    这个会议室她已经来过无数遍了,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地发现偌大的空间里只坐着一个年轻人。
    对方看起来三十出头,眉眼温和,淡然一笑的时候有种润物细无声的气质。
    如果他是来做风险评估的,怎么连个助理或者记录员都没有吗?
    这样空旷安静的会议室反而将周凌玥的心跳衬得更加响亮。
    “您好,周女士,我是贺逍,来自纽约的cac,我们是一家专门从事商业信息分析和反商业间谍的顾问公司。”
    越是没有攻击力和倾略性的笑容,就越是让阅人无数的周凌玥感到紧张。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优雅得体地坐了下来。
    “我很好奇,你要怎么来评估我?我不会把‘是我泄漏了底价’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也绝对不会承认。”周凌玥笑着问。
    “我会问您一些问题,您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了。”贺逍打开了面前的黑色皮面的笔记本,不紧不慢地解开了衬衫袖口的扣子,一副准备要记录的样子。
    “如果我没如实回答你,你能知道我在撒谎?”周凌玥向后靠了靠椅背,在心里想着这个年轻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当你撒谎的时候,我会知道。”
    贺逍的眼帘轻轻垂着,他的语调和语速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像是一台声音温和却心如钢铁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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