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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周扬尘的“真面目”

    此为防盗章“你倒是炸一个给我看看。”
    “天若有情天亦老,抄袭别人死的早。是我脑子里的东西就是我的。他抄了我的论文,却得不到我思考问题的方式。”
    洛衍之想要说她天真,想要告诉她:你永远赢不了那些比你更有手段的人。
    “喂,你的眼镜呢?”她歪着脑袋问。
    “扔掉了。”
    “那是。反正那副眼镜也没有度数。”她回答,脚尖踢了一下面前的小石子儿。
    她的脚也很小,穿着的似乎是阿迪达斯的童鞋,因为抬腿而露出的脚踝在洛衍之的眼中一闪而过,在阴郁的雨水里如同绽放的白净而旖旎的花。
    他的视觉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像是将那道纤弱小巧的弧度牢牢刻划进脑海里。
    “你知道它没度数?”
    “知道啊。我给你擦了眼镜呢!”
    “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戴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
    “要么是拿来掩饰自己,要么是拿来装逼。”女孩儿乐了一下,“我猜你是前者。”
    沉默了两秒,洛衍之开口道:“我不懂it。我是被雇佣来接近和说服莫里斯教授出让自专利的人……甚至我可能会窃取他的技术。”
    后面半句是他编的。
    他还是想看她难过,看她对自己露出恶意满满的表情。凭什么她可以无所谓而坦率地看待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没彻底被这个世界冷落和伤害过。
    “那你失败了吧。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多年,想要坑莫里斯教授的人应该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去打工,有机会再见!”
    她对他的身份无动于衷,抬起字典挡在了头上,打算离开。
    “你不在乎我是个骗子、小偷或者贼?”洛衍之问。
    她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给你戴眼镜的时候,我看见了啊!”
    “看见什么?”
    别说你看见了我的心,那样的台词可笑而俗套。
    “看见你的眼里没有一点心虚!就像被指责论文抄袭的我一样,就算有人跳起来,也摁不下我们的脑袋!”
    可是,我跟你不是同类。
    我也想保留自己的骄傲,可是生存永远比骄傲更重要。
    “临别赠言!一定会有一个人欣赏你的骄傲!也一定会有一个领域需要你保持骄傲!”
    当洛衍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沿着街边小店的屋檐奔跑了出去。
    她的肩头湿了,紧贴着勾勒出她肩背的线条,那不是能扛起压力的肩膀,弱小到他用双臂就能勒碎了一般,但是她的脚下却奔跑出一整个快乐的季节。
    纽约被称为罪恶之城是有道理的。
    洛衍之走向地铁站还不到三百米,就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被手握匕首的人给拦住了。
    “把你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
    洛衍之看着在微弱路灯下泛着寒光的尖刃,扯起嘴角:一个人再倒霉,应该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骨子里可以承受没有尽头的失败,但是无法容忍有人从他那里夺走属于他的东西的人。
    劫匪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更加有威胁性地说:“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一无所有,连奋起反抗的武器都没有,除了血肉之躯。
    他轻笑了一声,眼底的冷冽让劫匪产生了动摇,但是这一路上只有洛衍之这一个单独行走的“待宰羔羊”。
    劫匪又上前了一步,晃了一下手中的利器。
    就在这个时候,洛衍之看见劫匪的身后一个小巧的身影端着什么东西以义无反顾地决心砸在了劫匪的后脑勺上。
    完全超乎了洛衍之的预料……是那个穿着格子衫的女孩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砸中匪徒的是她的英汉字典!
    明明那么弱小,洛衍之却看见她眼底不顾一切的决心。
    “妈的——”暴怒的匪徒转过了身来,挥起了匕首朝着女孩儿刺去。
    她站在那里像是心甘情愿为洛衍之吸引炮火的瞭望塔,一动不动。
    那瞬间,洛衍之的肾上腺素狂飙。
    他的背脊绷成锋利的弦,瞳孔中炸裂出星子迸发的冷光,冲上前去顺手捞起那本字典,砸下去的速度快到对方根本看不清。
    那是一个有点肌肉的汉子,他被洛衍之如同野兽般的视线所碾压震慑,手腕差一点被那本字典砸裂开,匕首跌落了出去。
    女孩儿要上前,洛衍之爆喝一声:“别过来——”
    于是她站在那里,没有躲开,也没有逃跑,像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与他并肩而战的决心。
    洛衍之又抡起字典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脸,鼻骨断裂的声音响起,耳边都是嗡鸣。
    洛衍之捡起了他的匕首,在手指间转了转,笑容里带着血性。
    “还要不要我的现金?”
    “不要了!不要了!”
    “那你的匕首我留下来做纪念了。”
    洛衍之将它折叠好了,收进了口袋里。
    “听好了,如果你敢带人来找我麻烦或者埋伏我,下一次我砸断的就不再是你的鼻子了。”
    看着洛衍之那嚣张的样子,他直觉地以为洛衍之一定有很多兄弟,而且个个比他还凶残。
    “当然!当然!”
    洛衍之站起了身,看向那个女孩儿,她还是站在那里,有点傻气。
    傻气到让他有种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吓到了?”洛衍之轻声问。
    女孩儿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工忘记拿员工证……准备回去学校……”
    洛衍之忍不住笑了,此时的她低着头,看上去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
    他说:“你还真敢啊,抡起字典就敢来救我了?”
    “因为我看见了。”
    因为你看见了,所以不会袖手旁观吗?
    还是你又看见了我打算拼死一搏的决心?
    这时候,公交车的车灯晃过,女孩儿就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去追着公交车狂奔起来。
    “我要回去了!你一路小心!”
    她就像只欢脱的兔子,没命地奔跑,好不容易在公交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冲了上去。
    洛衍之看着她冲进了车门,公交车就这样将她带走了。
    他的呼吸也跟着越拉越长,无限延伸。
    在路的尽头,停着一辆深色的suv,正好是路灯照不到的位置。洛衍之早就注意到了,从有抢匪拦住他的时候,那辆车就关掉了车灯,停在了阴影里。
    当洛衍之路过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温和的声音以及绅士的英伦腔调响起。
    “你有工作吗,年轻人?”
    洛衍之夹着那本字典,看向对方。
    “我刚失业。”
    “那你愿意为我工作吗?”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对他说,洛衍之会觉得对方居心不良或者神经病。
    但是这个男人不一样,洛衍之能感觉到他笑容里的欣赏。
    他的风度和流露出的涵养让洛衍之能轻易评估出对方拥有的不仅仅是财富。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常青藤学位,没有资格证书,没有风光的履历。”洛衍之向后,闲适地靠着那个坏掉的路灯灯柱,歪着脑袋看着对方,一无所有者无畏。
    “那些东西不是必须的,相反世俗的框架会让你对自己接触到的信息产生惯性的理解。这样的惯性,是致命的。我不需要的,你都没有,这是好事。”
    他的声音在冰冷的纽约夜色里很清晰。
    “那么你需要我的什么?”
    “你骨血里的悍勇,和脑子里的野心。”
    这就是洛衍之成为克利文先生得意门生的序幕。
    那个女孩儿之前的临别赠言实现了,克利文先生和他的cac需要洛衍之的骄傲。
    他坐上了回市中心的地铁,在摇晃的灯光下,他翻开了那本字典。
    第一页空白的地方写着一个中文名字。
    ——周夏。
    洛衍之的手指触上去,似乎还能感觉到写着两个字的人下笔的力度和那正经八百的样子。
    还有一行漂亮的手写体英文,像是一首诗,和它的主人一样柔和而小巧,带着一点“天塌下来把我压扁了,那我就一直扁着活下去”的味道。
    他仿佛能看见她端坐在学院的导师前做抄袭申辩,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骄傲的不得了的样子。
    原来他嫉妒的不是她的天真单纯,而是她那站在底线上一步都不迈出去的骄傲。
    一个小时之后,就听见周老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小张!小张!你来帮我看看!”
    “老爷子,怎么了?”
    张秘书一进门,就看见周老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前,一副认真的不得了的样子。
    “你帮我看看,这些论文是不是都是m大莫里斯教授的?贺逍跟我说周夏的名字也在里面,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张秘书弯下腰,凑到电脑屏幕前,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指着“”说:“在这儿呢。您是忘记了,老外那边儿都是名字在前,姓在后面。”
    “哦,我给忘了。”周老把之前打开保留在那里的论文都点开了,盯着那一串的名字仔细找。
    两年前,周夏的名字是排在尾巴上的,但越往后周夏的名字就排得越前,最近都挪到第三、第四了。还有不少是周夏的独立研究和设计。
    “明天周末,那孩子就要来了。是不是让厨房给准备一些凌生爱吃的菜,兴许那孩子胃口和她爸爸一样,也喜欢吃那些?”张秘书笑着问。
    “为什么要照着凌生的来?那个不孝子到死都没回来看我一眼。”周老的脸色又绷了起来。
    “好好好,那就简单点儿了。”
    “那也不能太简单了,该有的还是得有。”
    “比如什么呢?”
    “比如……板栗炖鸡之类的。”周老想了很久才说。
    “板栗炖鸡……不还是周夏的爸爸爱吃的吗……”
    张秘书小声一说,一抬眼发现周老又在看周夏放在社交空间里的大学毕业照片了,赶紧关上门离开。
    与此同时,洛衍之拉着行李箱,住进了一家酒店。
    年轻的信息收集员小梁鞍前马后地将洛衍之的西装、衬衫整理出来,挂进柜子里。
    “明天沃达森集团中国分部的ceo高恒要和你聊一下,所以早点休息吧,洛哥。”小梁提醒道。
    洛衍之沉默地站在酒店的窗前,看着这座繁华都市的夜景,成片明亮的灯光下酝酿着无数的商机和陷阱。
    “小梁,你来之前,克利文先生有没有嘱咐过你什么?”
    “有的,要我跟着洛哥你好好学,他说你经验特别老道,最擅长的就是观察。”
    洛衍之的手指在玻璃窗上轻轻敲了敲,笑了笑:“很多人都以为获取商业情报,需要派出商业间谍或者收买对方重要的工作人员,甚至于窃听、跟踪、黑进对方的系统。这些方式,就像远处的夜景,看得到却摸不到。但只要懂得观察和分析,眼前的这层玻璃,往往就是最关键的情报。”
    小梁抓了抓脑袋,似懂非懂。
    “酒店应该有游泳池吧。我去游个泳。”
    “这都几点了,还游泳?”小梁睁大了眼睛。
    “你这个肚子,都快赶上瑞妮了。”洛衍之拍了拍小梁的腹部,随手收拾了一点东西就走了。
    瑞妮是一个怀了孕的助理分析师。
    “哪儿可能啊!”小梁不开心地说。
    洛衍之随性地一笑,离开了。
    夜里的十一点,酒店游泳池里只有洛衍之一人。
    他不需要任何人欣赏自己修劲的身体线条,也没有用过分夸张的姿态跳入水中来寻找存在感。
    他只是悄无声息地潜入,闭上眼睛,让自己与冰凉的水流融为一体。
    他缓慢地向前滑去,感受发丝被牵扯,身体被液体所包裹,这是他在面对重要客户之前理清自己思路的方式。
    当他回忆着在游轮上所看到的沃达森发送来的资料时,冷不丁耳边响起了有人跳入水中的声音。
    瞬间,与那个夜晚周夏小巧却如同出膛子弹般跃入水中的身影合而为一,从他坚固的心脏穿梭而过,一呼一吸都是她的样子。
    溺水般的预感即将来临,洛衍之立刻站起身来离开水面,他用力抹开脸上的水渍。
    大概是因为知道她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才会让他忽然浮想联翩。
    这片泳池已经不属于他一个人了,还有其他的酒店客人来游夜泳。
    当他走进更衣室的淋浴间里,单手撑着墙面,温热的水流沿着头顶蜿蜒而下,耳边的声音却像是山呼海啸。
    他一个人太久了,偶尔被触动,想要清理自己的思绪反而很难。
    放纵一下吧,若不是这样,思想深处的那头猛兽将永远被困住,噬咬他的神经。
    ——如果那个夜晚,我毫不克制地跳进水里,手臂拨开水流,紧紧地拥抱你,将你带出冰冷的水底,放在岸边坐着,就像虔诚地安置我的信念,贪婪地看着你带着水渍的脸。
    你应该会立刻要爬起,你会疑惑,你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甚至于抬起腿来踹向我的肩膀……
    我会咬着牙关,迅速地扣着你的脚踝将你拽回,你会摁着泳池的边缘做最后的抵抗,而我会愈发凶狠地拽着你衬衫的衣领,拉向我的方向,咬上你的唇,惩罚你让我失去了自控。
    我会嚣张放肆地冲进你的世界,用我所拥有的一切焚烧你的鼻尖,你倔强又脆弱的下巴,折断你的骨骼,让你记住我带给你的疼痛。
    因为这是你将自己刻印在我脑海中的代价。
    当这场无忌的放纵奔涌向云端,紧接着是无尽的空虚。
    洛衍之低着头无奈地笑了。
    ——明天,你应该就可以放下她了。
    第二天,周夏起床洗漱,换了件简单的衣服就出了门。她打了辆车,给出租车司机报了个地址。
    “哟,这是郊区了吧?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干什么?”司机随口问。
    “见一个老人家。”周夏想了想,又说,“我爷爷。”
    “哦!老人家住在郊区空气好,不像这市区里乌烟瘴气的,晚上抬头都看不见星星。”
    “嗯,是啊。”
    司机不是很熟路,出了市区就开了导航。
    开没多久,一辆敞篷跑车放着吵闹的摇滚乐,嚣张地从出租车的旁边扬长而过,出租车差点被剐蹭,惊得司机起了一背的冷汗。
    “怎么了?”
    “那跑车贵啊,哪怕蹭一条小纹,我这几年就白干了!”
    “是他超速吧?而且剐蹭不是很正常吗?”周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是在国外,这边可能不一样。”
    “哈哈哈,姑娘你肯定没怎么在国内生活过。这要是上下班路上随便来个剐蹭,估计几百个开车上班的人就都得迟到咯!”
    出租车停到了一栋三层楼的老房子前,司机看了一眼忍不住说:“姑娘,你爷爷家看起来挺有分量的啊。”
    周夏笑了笑:“估计是他的脾气更有分量。”
    她关上车门,信步走向那扇雕花的大铁门,摁下了门铃。
    侧过脸,她就看见了那辆嚣张的跑车,任性地停在庭院前。
    门开了,张秘书见到周夏的那一刻,露出笑容来:“周夏小姐吗?请进,请进!周老等了你很久了!”
    当她换好拖鞋,踩上周家的地板,第一声“吱呀”响起,她原本平静的心脏陡然紧张了起来。
    就是这里啊,她的父亲长大的地方,也是她的父亲曾经想念却来不及回来的地方。
    她一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客厅里面的中间,一把深沉的木质椅子上,头发花白表情严肃的老者双手握着一根木雕的拐杖,注视着她。
    那是她的爷爷,睿帆集团的创始人,民族实业家周林。
    这个老人和她父亲眼睛的轮廓和颧骨的线条那么相似,但是父亲和蔼可亲,爷爷却让她不敢亲近。
    在她呆愣着的时候,一个优雅知性的女子向她缓缓而来,她的年纪大概和周夏的母亲差不多。
    “你就是周夏吧?和凌生哥长得真有几分相似。我是你的婶婶赵韵。”
    “婶婶好。”周夏看向赵韵,她曾经无数次听母亲提起过这个女人。
    赵韵的父亲是周老爷子的几十年老铁,睿帆的大股东。听说赵韵还没出生的时候,周、赵两家就说好了如果赵家生的是女儿,就嫁给周家的长子凌生做媳妇,两家永结秦晋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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