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郁闷亲人
我一脸发懵,所见情况令人不可思意——究竟怎么了?想问一问,嗓子干裂,说不出话。
眼前十多个戴口罩、穿白大褂的人,蒙着嘴,看不见脸......
我躺在手术台上;铺盖全是白滴,到处都有血痕。
其中一位戴口罩的,说话能听懂;由四个穿白大褂的人,把我抬进移动床,顺便拿一床薄被盖上,拉开门,往外推......
“我怎么了?为何会在手术台上?这是哪里的医院?非常困惑!”
移动床由一位医生推,其他的在一边跟着。
门外站着三个人,慌慌张张围过来。
一位约三十五岁的女人尤为紧张,把目光落到移动床上随便看一眼问:“医生,我女儿怎样?”
其中一位把口罩摘下来捏在手里,露出欣喜的微笑:“夫人,恭喜你!手术非常成功!”
我心里很囧闷:“什么手术?我怎么哪?”
夫人激动的心,情不自禁闪出泪花;什么也没看,连连点头:“谢谢!谢谢!”
这位夫人,我并不认识;比我大十五岁;不可能生出我来?她是谁?
医院走廊到处是人,移动床出现,并没引起任何人注意,只忙自己的事。
推进病房,在空床边停下,医生忙一阵后,我舒舒服服躺下......
女护士推着移动床走了;医生掀开我的被子,把听诊器挂着耳朵里,用圆东西,在我胸区听一会,说:“没事了!休息几天,再看看!”
医生走了,身后紧跟着四五个人;一辆医疗推车进来,停在床边;护士往瓶里配药水,忙一阵,在我手上狠狠扎一根针,把瓶高高挂在吊架上离开......
床边一位三十六岁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用父爱的手,轻抚一下我的头说:“正太,医生说没事了;要抓紧时间上课,把落下的课程补回来,否则,跟不上了!”
听他说话,我更糊涂;不知哪跟哪?我不叫正太;我父亲不可能这么年轻;比他大。
男人微笑着问:“正太,想吃什么?让甜甜去买。”
这句话提醒她,把脸凑过来,像花一样美丽:“正太妹妹,姐姐考大学要走了,特意来看看你!想吃什么呢?”
我想说话,嗓子很干,用手指一指床头柜上的水杯。
甜甜拿起来,扔进床边的垃圾桶里说:“我给你买,随便带点吃的上来!”
我玩命说:“不要,什么也不用买!”可是没有声音。
甜甜观察,认为猜对了,默认下来——很愉快,风风火火跑出门去......
见她热情奔放,燃烧着青春的火,用花枝招展的打扮,吸引异性的目光,就知到了找男人最旺盛的时期;然而,她是谁?我并不认识,也弄不清跟正太是什么关系?我有很多话要说,难道他们都没长眼睛吗?我脸嘴是什么样的,一个也看不出来?要问的东西很多,大脑一团迷雾,比一比,做个圆镜手势。
夫人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想弄清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她的手很温暖,跟男人不一样;用嘴“啊啊”半天,一句没“啊”出来。
夫人吓坏了!慌慌张张跑出门;正太的父亲围着病床团团转......
二十号病床的女人,灰常惊诧,喊出着急的声音:“难道手术弄坏了嗓子?”
正太的父亲一会出,一会进,坐立不安......
医生先跨进病房,来到床边;夫人和正太的父亲紧紧围着。
从白大褂衣兜里拿出一个小手电,让我把嘴张开,往里面照来照去,面对他俩说:“嗓子没事,喝点水看看?”
甜甜提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开盖亲自倒进我嘴里;呛得我难受;没来得及移到床边,喷得被子上到处都是;猛咳一阵,才缓过来。
自己拿着塑料瓶,猛喝一口,缓一缓说:“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这话说出来,把我惊呆了;哪是我的声音?会听的人,都知道正处于发育变音时期;可我是二十岁的男人,已成年!究竟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
我又用手比一下说:“谁有镜子,我要照照?”
甜甜从漂亮的小挎包里,掏出一个小圆镜递给我说:“好好看看吧!不是小孩了,初二的学生,比我个头还高!”
我心里很郁闷:“我还是学生吗?在什么地方上学?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小圆镜里出现我的脸,的确不是原来的那张;一头金红色的长发散乱披着,鹅蛋型的脸白白净净,一副地地道道的女生模样......
我记得自己是男人,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难道正太是女人吗?这个问题让我非常苦恼。
小圆镜照了几遍;护士从外面进来,把吊针头拔掉,说:“小妹妹,长得真美!收拾一下,会更漂亮!”
我很郁闷,明明嗓音是男人,非要说我是女的,真烦人!
护士不敢多呆,匆匆忙忙走了......
甜甜站在一边,看不顺眼的地方,为我整理一下说:“饭给你买来了,趁热吃!”
医生观察半天,能说话,还可吃饭,放心走了......
甜甜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次性饭盒,递过来......
我把它放在床头柜上,要去洗手间......
甜甜怕我摔倒,一路跟着;来到门边,不知上男厕,还是女厕,在那儿发呆......
她笑一笑说:“动手术,人变傻了,男女都不知道?拽着我,进了女厕所。”
里面人很多,有丈夫照顾妻子的,高高举着吊瓶,不分男女紧紧守在身边,这一幕,让我觉得不怎么尴尬了。
找了几个门都有人,最后一个靠墙边的,我钻进去,正想关......
甜甜挡在门边说:“姐姐是女人,怕什么呢?我要盯着你才放心!”
说得有理;看看其它地方有没有人看我们;结果人家视而不见;这下我才放心——让我很困惑,明明是男人,怎么会......
蹲下一看,惊呆了!怎么可能......?“天了噜!太不可思意了!”我左看右看,真的很别扭!
这个举动,吸引甜甜的眼球;又不好说,就这么盯着,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我在洗手间磨磨蹭蹭一个多小时,来到病房;甜甜向夫人和正太的父亲打招呼,带着小圆镜走了......
洗手间的事,不敢跟任何人讲,自己知道就行!我坐在床边喊:“夫人;刚才那个甜甜,是什么人?”
话一出口,正太的父亲把脸拉下来,要不看我动手术,非给我两耳光不可,咬着牙哼哼:“说什么呢?有这样跟妈妈说话的吗?”
“不这么说,怎么说?她又不是我妈?谁心里能接受?”这话我只能闷在心里,不让别人听见......
夫人生气归生气,但要给我一个面子:“孩子刚做完手术,大脑可能不怎么清楚,要有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把目光移到我脸上,耐心介绍:“他是你爸爸,我是你妈!这么重的东西砸在头上,不死就不错了;出现小小的错乱,是情有可原滴?”
正太的父亲意见挺大,自己的孩子,绝不允许介样说话,嘴里骂骂咧咧......
我心里很不痛快,谁会这么傻?喊一对陌生夫妇,叫爸爸妈妈;根本不想听他们啰嗦;毫不留情说:“我妈比你大;我爸爸比他老,脸嘴不一样,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