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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小姐,能请喝杯吗?朋友说了,要喝了请酒,他们就输千块钱。怎么样,赏个脸?”男人带着酒气,脸笑意,醉眼朦胧看着。
    左非烟眉毛挑,问道:“哦?凭什么帮?”
    楚江南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神情微微愣,然后打了个酒嗝。
    “这样吧,喝了,那千块钱们对半儿分怎么样?”左非烟微微勾起唇角说道。
    楚江南又是愣,似乎醉酒让他反应有些迟钝。
    女人却已经从他手里拿过那杯金黄色酒,饮而尽,然后向不远处人晃了晃空了酒杯。不远处群男男女女,立刻起哄大笑起来。
    楚江南听到笑声,这才好似反应过来。对着微微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番说道:“叫什么名字?”
    “说了也记不住。”女人微微笑,伸出手掌摊在他面前,说道:“拿来!”
    “什么?”
    “钱啊!不是赢钱了吗?”
    “哦,对对!等着!”他说着,又跌跌撞撞回到朋友那里,拿回了摞钞票,然后对将所有钞票股脑拍在手上,说道:“都给!爷今儿个高兴不得了。”他说着,拿着酒杯手随意挥,酒洒出来不少,惹来不少人白眼,可是男人却依旧笑得妖媚。
    左非烟笑着将钱往包里塞,刚才喝酒兴致不知怎么,突然就没有了,于是就往外走。之前喝下去几杯酒劲儿也有些上来,觉得自己脚步有些虚浮。
    “哎,妞儿。别走!”身后男人缠上来,不依不饶说道。
    “放开!”左非烟有些不高兴,把甩开他缠上来身体。
    男人被推了个踉跄,皱着眉头喊道:“喂,树懒,怎么回事儿。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说话都是废话吗?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
    左非烟有些愣神,回味着他这么不着边际话,瞬间,男人就扑上来,把抓住肩膀,菲薄嘴唇再下秒就覆了上来。带着甜味酒精混合着男人气息铺天盖地袭来。不知道怎么,竟然没有反抗。
    那是个绵长而细腻吻。
    闭上自己眼睛,让自己陷入片黑暗当中,然后就听到男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跟走,跟走……树懒……”
    跟谁走,都样。
    何况,并不讨厌他。
    因为,能从他眼神中读懂他们共同拥有那种寂寞。在这个夜色中,寂寞人寻找温暖和刺激人太多了,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两个而已。
    那天坐上他车,车子里回荡着王菲首老歌:
    突然间找到句可以形容自己遭遇,能够不比伤害彼此,却又足够作为解释,那是在想尽各种方式,明知没有办法事,还是真如此,们已经不用依赖曾经需要对方日子……
    在这个喧嚣繁华当中,锦瑟韶光,华光幢幢。究竟谁是谁替身,究竟谁又是为了忘记谁,而掉入这个爱情陷阱……
    那天晚上,非烟觉得这个男人异常温柔,他抱着肩膀,亲吻锁骨。口中模糊不清喊着:树懒,树懒……
    树懒是谁?
    被个人这样惦记,是不是此时此刻会比别人感受到幸福多些?
    ……-
    第二天清晨,被低低说话声吵醒,揉了揉睡眼,就看见逆光中,男人歪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双手正在系衬衫上扣子。
    “怎么样?”他对着电话低声问。
    “就在icu等着吧,直接去医院……若是醒不过来,就是到地狱也要亲自把扯回来!”他低低压抑着自己怒气,像个困兽。
    左非烟顺手捞起自己衣服,套在身上。伸手用五指理了理乱七八糟头发。显然,男人已经退了酒意,但是宿醉让他挂上了浓重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
    他走过来,在床头柜上扔下叠钱,冷淡说道:“还有事,先走了。这钱没别意思,把衣服扯坏了,也来不及赔给。”
    非烟看了看那叠钱,突然就笑了出声儿。
    楚江南有些诧异,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冷静,淡淡说道:“若是冒犯了,道歉。”
    “没有,谢谢。这钱够买十件扯坏那件衣服。”弯起双眼,朗笑笑了笑,顺势拿起钱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说道:“走吧,洗过澡再走。哦,把房钱也付了吧,这样又能省下笔。”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出来时候,房间空无人,男人已经离去,但是凌乱房间还残留着两个陌生人欢爱气味。
    左非烟觉得,今天,该是走出自己感情阴影那天了。
    所以说,这是世界上阴差阳错很微妙,永远不知道,谁在不经意间,治愈了谁伤痕,温暖了谁冰冷,又心甘情愿跳进了谁圈套。
    很长时间之后,再次遇见楚江南时候,才知道他口中“树懒”是谁。也才了解,那晚,楚江南心心念念“树懒”正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面昏迷不醒。
    原因是失血过多深度昏迷。
    用了楚江南美工刀割开了自己动脉,而且是双手双腿四处动脉。楚江南看见那四条骇人疤痕,就知道,这是真不想活了!
    整个浴缸里全是暗红色液体,躺在里面,红色和白色形成了种诡异血腥美感。楚江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从浴缸里抱出来,又是怎么将送到医院。他只知道进医院大门,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因为他衣服几乎被鲜血染透,手上还抱着个衣衫不整苍白少女。而他,就好像只红了眼野兽,吼道:“医生,快来人!快来人!”
    连续抢救了两天夜,女人病情虽然稳定了,但是却直昏迷不醒,或许,只是不想醒而已。陪在他病床前两天夜没合眼男人突然站起来,愤怒将整个病房里东西都砸碎了。医生护士全都不敢进来劝阻,最后和楚爸同是战友院长走了进来,男人才脚踢开地上那个半碎花瓶,冲出病房-
    楚江南再见到左非烟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那天楚江南从顾昊宇办公室走出来,眼就看见了左非烟,酷似苏念锦张脸,只不过,这个女人没有那抹看上去似有若无,其实却浓化不开忧伤。穿着件ol常穿白色丝质衬衫,黑色高腰字裙,从里面跑出来,将叠文件交到另个人手中,说道:“这几张照片非常重要,马上送过去重新排版。”
    楚江南转身,正与来去匆匆左非烟擦肩而过。在他眼里,从个妖媚夜店女人,变成了干练职场女性。他启动车子,打算去心理诊所接苏念锦回家。时隔这么长时间,苏念锦早就从自杀阴影中恢复过来。医生甚至觉得恢复比正常人都要快。
    那天,苏念锦对着他笑:“江南,放心,不会再傻了,不会再为了那种不值得爱男人做这种傻事。会恢复,只要再给点儿时间。”
    楚江南,看着笑容,突然间觉得累极了。
    那瞬间,他特别想要逃离,逃离世界,用二十年时间和笑容给他搭建了个密不透风牢房,他站在里面看不见希望。他明明应该可以组建个自己世界。而不是守着个早就没有心女人。看着笑灿烂,却足以让人心碎。苏念锦,自从那个叫林幕男人夺走了心和身体,还有未出生孩子之后,面前这个天真,无忧无虑女孩儿早就死了。即便是两年后,选择在失去孩子那天毁掉自己生命。
    后来,楚江南主动出现在左非烟面前,两个人很快就开始约会。但是左非烟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他望着那个女孩儿侧脸发呆。又或者,晚上只是呆坐在天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坐在他身侧,感受着他身上万年化不开寂寞。
    和他吵过架,离开过。他也不在意,出去找小明星,平面模特高调约会。几天后又出现在面前。然后,两个人又摔又打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之后,就在片废墟之上疯狂做/爱。他用舌头舔掉泪水,可是却说不出句“爱”。左非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男人,即便是明知道在他心里,自己从来都只是另外个女孩儿影子。
    有时候会自暴自弃想,离开了个爱自己男人,所以爱上个不爱自己男人。这就是轮回报应吧……
    第30章
    她的爱情变得越来越绝望,像是进入一个死穴,而她竟然没有反身离开的能力!
    她只能拥抱他的身体,只能汲取身体无尚的欢愉。因为,她永远也触及不到他的心。所以,当一年后,他突然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她竟然双手微微颤抖。
    他开始忙着置办婚礼,给她买钻戒,包下整个饭店,买了上万朵红玫瑰装饰求婚的场所。任何看见这个场面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笑着抱着她,对她说:“我要给你世界上最美好的婚礼!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左非烟淡淡一笑,看着他的双眸说:“最幸福的新娘,并不一定要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婚礼。楚江南,我们分手吧!”
    她知道,自己一直是狠心的,冷静的,理智的。
    第一次她能转身。第二次,也可以。
    因为她和他都知道,他只是迫切的想要逃离苏念锦的魔咒。他越是这样,只是说明他陷在苏念锦那潭泥沼里越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
    ……-
    我对面的女子淡淡的讲述她的回忆,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好似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静静的听着,思想一下就被她卷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段混乱的记忆,是我现在不太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
    林幕死的最开始的几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做噩梦,每天晚上都在在噩梦中惊醒。梦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子步履蹒跚的向我走过来,带着微笑的对我说:“妈妈!妈妈!”
    我努力让自己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脑中却像是有个绷紧的弦,轻轻一动就头痛的厉害。有几次,我甚至偷偷跑到林幕妻子的住处,看看他的妻子和小女儿过得怎么样。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近乎变态。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看见了长的酷似父亲的小女孩儿的脸,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爱又恨,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剂毒药,慢慢啃噬着我的心。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样下去,我选择沉迷网络,宅在家里足不出户。马上面临毕业的我,每天不去上课,只是关在房间里,打游戏看电影,甚至很长时间不洗脸不梳头,看着喜剧哭的一塌糊涂。我就这样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让自己从自责和悔恨中沉沦。
    我记得楚江南来过几次,狠狠的捶打我的门,但是我视而不见,任凭门外的男人叫喊。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间,看不见任何人的关心,看不见亲人焦急的眼神,只是生活自怨自怜的世界里。直到选择了自杀。
    那一刻,我是真的想要死。但是,没有死成。
    睁开眼那一刹那,我看见母亲红肿的双眼,父亲满是胡茬的憔悴的脸。我突然发现,我竟然为了一个那么懦弱自私的男人,忽视了这么多身边爱我的人。
    我原来活的那么狭隘,那么自私,从未想过别人的感受……
    于是,死过之后,我便决定要重新活。我对江南说:“我会好好活下去。结婚,生孩子,过得美满幸福。只要给我一点儿时间……”
    心理医生说我恢复的快,是因为,我在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就想开了。就知道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责任和意义-
    左非烟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楚江南很爱你,只不过,一件宝贵的东西放在身边时间长了,就会觉得它可能很平常。于是,人们会不自觉地忽略它。江南最开始对你的感觉就是这样,以为你只是妹妹或者是亲人,直到你大学时候和林幕在一起,他才发现失去一个珍贵的宝贝。以他的个性,若是别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的抢回来。可是,什么事一涉及到了你,他的智商就开始变低。他不愿意你受伤害,不愿意你为难。所以,就默默的在一旁守着你,心里想着你若是林幕有个好结果也无所谓。你看,无论男人或者女人,一旦爱起来就会变得幼稚。可是,谁成想,那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后还是受了伤。”
    “若我是楚江南,那时候就应该向你表白心迹,可是,他太在乎你的感受。甚至不愿意让自己伤害到你。所以,事情一拖再拖。你的无所谓和伤心,却成了刺伤他的利器。在你心安理得自怨自艾的日子里,楚江南却比你受到的煎熬更多。最后,他是觉得自己爱情无望才选择了我……我们两个都有过一份让人绝望的爱情。”
    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咬住,一阵又一阵的痛。可是对面的女人,讲述起来面无表情,我知道,她是付出真心的,这个世界上谁能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呢?就像是我不了解她的痛,而她也不会理解我的痛……
    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很确定,他那是向我求婚是真的想要和我结婚,我从不后悔,成了你的替身,也从不后悔爱上他。因为,楚江南是值得某个人去爱他的。但是,每个人都有做人的原则和底线。他为了忘记你,也为了负责任选择了和我结婚。我却不能和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念锦,若不是我知道自己癌症复发,我也决不会回来。我想在人生最后一段时间里拥有一个我爱的男人。虽然他并不爱我,你觉得我的要求过分吗?”
    我无言以对,作为我的身份,也许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见我不说话,她又轻笑了一下,说道:“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既然能找你来,就说明,我已经想开了。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个世界太大,我们都太渺小,我们的爱情其实和这么博大的世界相比也是渺小的。所以,我已经看开了。”
    她说着已经站起来。
    “你去哪?”我问。
    “忙碌了半生,就为了一座房子,一辆车。却早已忘了人活在这世界上的初衷。我想我会到处走走。苏念锦,你错过一次,别错第二次!”她最后那一抹笑容还映在我的视线里久久不能散去,她却已经离开了。
    ——错过了一次,别错过第二次!——
    这一刻,我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想念江南,想马上飞到他的身边。对他说一句:“其实我爱你也爱了很长时间了。”
    我没有再追问左非烟她要去哪。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尊严,她有选择的权利。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着这五年来时光,竟然发现,无论欢乐和悲伤,身边那一抹身影总是楚江南。也许真像非烟说的,一旦什么东西已经拥有,就会变得不那么宝贵,变得容易忽略。
    我突然有种急切的心情,想要飞到瑞典,就算是他正在经历什么困难。我也也要守在他的身边。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公司请假,准备买机票飞瑞典。早上一进办公室门就看见刘秘书匆匆跑过来,塞给我一摞东西,说道:“念锦,我赶着出门,这是张总的机票和出差的费用清单,你帮我交给财务部吧。”
    “哦,好的。”我顺手看了看。一张北京飞沈阳的来回机票,还有一张是……北京飞瑞典的飞机票?
    老板去瑞典做什么?
    我们似乎没有瑞典的合作项目。
    “哦,对了!”我正猜测,刘秘书又跑回来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事,晚上老板和杨总有个饭局,你帮忙定个位置。谢谢了!”
    “杨总?哪个杨总?”我问。
    “杨世远啊!杨家老二,挺有名的,做进出口生意的。诶?那天杨家小姐生日宴会不是你陪张总去的吗?你不知道?”刘秘书奇怪的问道。
    “杨世远?”我自言自语的重复。
    “杨世远你都不知道,他们家专门做钢材和石英石的啊!咱们新酒店应该在他们那订了不少建材呢!”刘秘书临走前还不忘八卦一翻,然后转身跑开。
    钢材?杨家?那天宴会在花园看见江南,他说去那谈生意?
    好多记忆的碎片在我的脑海中重叠,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把他们之间环扣连在一起。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订了饭店的位置,然后在老板的桌子上留下一张写着包房名称的纸。走到自己原来常去的那个员工天台,我就是在这里与老板巧遇,墙上江南的漫画像被雨淋得斑驳模糊,那台阶上几块被我经常握着的鹅卵石却依旧安静的摆在那里。我信手拈起一个放在手里。
    “电话那边只是我的小侄女,她在问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你瞎想些什么?”
    “我不介意,若说在意,我只介意我没有在你身边,没有保护到你!”
    “苏,跟我去个宴会,我要见一个朋友,谈很重要的事情。”
    ——啪!——
    手中的石头一下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第31章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我接起。
    “不好了,念锦,你爸爸被人抓起来了。你快想想办法吧!”电话里面传来楚爸家里保姆阿姨急切的声音,她的山东口音带着哭腔,让我有些听不清不楚。
    “什么?阿姨,你慢点说!”我说。
    “念锦啊!你爸爸被人抓起来了,你快点儿回来吧!江南不在国内,我也不晓得给谁打电话!”
    “阿姨,你先别急!我马上回去。你等我!”我强忍着自己内心的焦急和不安,匆匆向外面跑去。
    爸爸怎么突然就被抓起来了?他可是原来有星在身的人,怎么可能说抓就抓!
    一路上,我脑子几乎是乱作一团,楚爸虽然做人很低调,但是也至于是那种老实的可以任人宰割的那种,什么人非要致楚爸于死地?究竟是谁?
    回到老宅,阿姨正坐在客气里抽泣,见我来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我的手说道:“念锦,你说怎么办?怎么办?”
    “别急,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我说着给我爸拨电话。老头子似乎知道的要比我快,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考虑怎么把人弄出来。我打听了一下,还是上次那个贪污的案件,似乎挺严重,弄不好要双规,现在还不准保释,具体关在了哪里也不知道。
    老头子安慰我说:“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我给你顾叔叔打个电话。你等我消息吧!对了,先别告诉江南,省得他着急!”
    “嗯,你放心吧,爸!”我点点头,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然后匆匆赶往表哥那。到了周乐天的办公室,他也表示暂时只能静观其变,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民不与官斗,纵使他混的是黑,有些人是要给一些面子,但是,现在一切都不明了,还不是时候。
    一天时间,我几乎把能找的人都找遍了,可是现在就连是谁下令抓的人我都不知道,貌似应该是个比较重量级的人物。江南那里我也不敢告诉害怕他一着急直接从瑞典飞回来。况且,现在的状况,即便他回来也没什么用。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晚上老板在自家酒店的餐饮部请杨总吃饭这件事情,早被我扔到脑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等想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距离预定的八点钟过了快一个小时。我这才匆忙的拢了拢头发向酒店跑去。刘秘书说他今天有事,若没有个人在老板身边,始终是不妥的。我风风火火的赶到饭店的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老板很高兴?
    我似乎从未听到过老板大人如此爽朗笑声。
    我正欲推门而入,那瞬间,杨世远低沉的说道:“joe,你搞垮了孔氏的项目,又把楚江南的父亲弄进去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你这是对我说教?既然你不同意我这么做,为什么还帮我?”老板声音骤冷,像是一潭刺骨的死水,不带一丝波澜。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感觉自己的手突然变得无力,门从我的手里挣脱,弹了回去,猛地关上,发出一个巨大的响声。
    老板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神中有一刹那的惊讶,但是马上就恢复了淡然冷漠的神态。我只觉得从脚到头一阵阵的凉,连双腿都麻木了,只能站在那里,既走不出去,又迈不进来。
    原来真的是这样!
    这一下全都可以说通了,从他出现在我面前开始。
    他真是处——心——积——虑,一点点的引我入局。
    还记得我不经意间曾说过:“老板,孔繁宇在瑞典接到一个桥梁工程,晚上有聚会,我要过去……”
    苏念锦你真是很傻很天真,竟然这样被人玩儿了,玩的团团转,竟然还差点投怀送抱了,把身体和心都送给了面前这个白眼儿狼!
    我想着想着突然就冷笑了一下。
    真的很好笑!
    张蠡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说道:“苏,你进来。”
    我站在原地不动,双眼死死的看着他,想看看他这张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皮相下究竟长着什么样的一颗心!
    见我不动,张蠡低声说道:“世远,你先走吧。我有话对她说。”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看了我一眼,退了出去。
    身后的门被狠狠的关上,我却只能僵直的站在原地,我甚至恨我自己,若我像表嫂,或者像南姐一样的个性,我会两步上前狠狠的一巴掌甩向男人的脸。可是我谁也不是,我只是苏念锦,胆小懦弱,没有能力保护我爱的人。
    他走过来拉我,说道:“苏,我保证,这只是我和楚家的恩怨。我没有想要利用你的意思。”
    我一把刷开他的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冷冷说道:“别碰我,我嫌你脏!”
    他脸色一僵,微微皱了皱眉心,伸到半空中的手就那样僵在原处,然后慢慢的放了下去。
    一瞬间可怕的沉默,就连空气都好像变得沉重,压的我快要无法呼吸。
    张蠡恢复了冷静的神态,回到座位上坐下,沉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从你见我的第一面,就是你安排的?”我压抑着自己忍不住的颤抖,问道。
    “是!”没想到,他的回答简单而有力,却可以一下子把我打入万丈深渊。
    “那么,我升职也是其中一步?”
    他睫毛动了动,紧抿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是。”
    “出差也是?表白也是?”
    “是!”
    “你约我出去,在饭店巧遇非烟姐,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因为我知道你要去向他表白,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想失去你!”他微蹙眉头,语气中有一丝急切。
    我冷笑一声,觉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
    “那天聚会我看到江南和非烟在一起这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只是知道楚江南会去,所以让人把非烟接过去,至于他们两个发生什么,不是我能驾驭的!”他看到我的轻蔑的笑意,眼神中剩下的那么一点点的光,也逐渐变冷,变成了一片彻底的黑暗。
    我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那,让我遇见李公子,而他在我的酒里下药这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僵住,房间里一片可怕的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发出清晰的“哒哒”声,每一秒都无限拉长。
    “是、不、是你?”我睁开眼睛,瞪着他,问道。
    “……是我,可是……”他想要解释,被我抬手打断。
    我勾起唇角,突然间所有的恐惧和悲伤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他身边:“张总,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楚爸,放过孔大哥的公司?”
    他看着我,眼底清晰的透露出悲伤,可是在我看来,不过他又一次完美的演技。面前这个男人不去评奥斯卡都有点儿可惜。
    我倔强的站在他面前,面带一丝轻蔑的笑意,可是心里却早就作好低三下四的准备了。
    “放过?”他冷笑一声,从座位上猛地坐起。
    我下意识的想要向后退去,男人却一步步的逼近,他眼中好像燃气无尽的怒火,低声吼道:“那么,谁放过我,谁放过我父亲。在我父亲心脏病突发躺在医院里,我母亲跪着去求她家里人拿钱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放过我们?”
    我无言,被他强大的气势压的步步后退。
    他突然冷冷一笑,犹如一个再世修罗一般,双目血红:“楚家欠我们两条人命,我父亲心脏病发,我妹妹为了挽救家族,放弃他爱的男人嫁给新加坡的一个富商,抑郁成疾,一年后就死在产房里,只留下一个小女儿!我现在只不过要他一人偿命,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至于楚江南……”他勾起唇角,脸上浮上一抹近乎于妖冶的笑意,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我向后一躲,身体撞上冰冷的墙壁。看到他如此吓人的表情,我紧张的向后贴了贴,却发现已经无处可逃。他的手很凉,仿佛没有温度,轻轻掠过我的脸颊,慢慢游移到的唇上,我厌恶的偏了偏头,他又顺势向下抚上我的脖颈,我正要挣脱,他的手突然用力掐住我的脖子,疼痛和窒息让我挣扎想要逃开。他另一只手抓住我胡乱挣扎的手腕,身体向前一顶,将我牢牢的禁锢在墙壁和他的胸口之间。
    他眼中满是复仇的快感,由于一个头困在笼中已久的猛兽,冰冷的唇在我的耳边游移:“我要夺走他所有爱的人,我要他痛苦,就想当年我受到的痛苦一样,我要他亲眼看着他爱的女人离开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心痛,真的很心痛,被很多人霸王,我这小心肝啊~~~哎~哇凉哇凉的啊~~霸王们,乃们看见我仰面45°晶莹的泪水了吗?
    第32章
    他眼中满是复仇的快感,由于一个头困在笼中已久的猛兽,冰冷的唇在我的耳边游移:“我要夺走他所有爱的人,我要他痛苦,就想当年我受到的痛苦一样,我要他亲眼看着他爱的女人离开他,我要他生不如死!”
    “你休想!”我费力的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他眉头一皱,卡着我脖子的手突然一松,我正想张口呼吸,他的唇就撞了上来,撞得我痛得直吸气。他却顺势勾起我的舌尖狠狠的带了出来,向外一扯,痛得我眼泪不由自主的飚了出来。我正想反抗,他却突然放开我,向后退了两步。
    “你不是想问我怎么样才能放过楚家吗?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想让我放过楚家,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到我家来找我。”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看着空空的房间。
    我身体的全部力气都像是被人抽空了,靠着墙,缓缓坐下。
    一颗心也跟着沉下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酒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功把车开回家里。面对一片黑暗的房间,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站在门口处,这一刹那,我很希望江南能在我的身边,虽然从他的嘴里经常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但是,至少在他身边,他从来都是把困难的事情揽过去。在他身边我几乎什么都不用想,不用考虑。
    也许,正是因为他将我保护的密不透风,才会让我像今天这样迷迷糊糊,轻易就被人利用了。我放下包,脱了鞋子,赤着脚走在没有开灯的地板上,一丝丝凉意沁入身体,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一切。
    还记得装修房子的时候,江南问我:“想要什么颜色的地板?”
    我抱着一本过期很长时间的时尚杂志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懒懒的说:“随便。”
    “那,想要什么风格的家具?”
    我翻了一页,随口道:“随便。”正看到采访顾昊宇的那一段,惊叫道:“这不是顾先生吗?原来两个人的奸/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啊!啧啧……”
    “你喜欢什么样的床?木质的,铁艺的?”
    “都可以!哦,别太软。”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想了想,又补充道:“也别太硬!”
    “那浴室……”
    “喂,你烦不烦啊。随便找个装修装饰公司,全交给他们不就完了嘛!”我打断他。
    他眉毛一立,生气的说:“苏念锦,你就不对我们未来一起生活的地方,抱着点儿幻想?”
    我再次从杂志里抬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让我想一想啊!”
    他一脸专注的望着我。
    “没有!一点都没有!”三秒钟之后我甩给他一个答案,然后继续看杂志。
    某人气的头顶冒烟,“噌”的站起来,转身离去。
    此时此刻,站在黑暗中的我,回想着那天的情景,突然轻笑出声。
    江南,你为了我默默的做了这么多,也该是我为了你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半夜睡得正沉,突然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温度轻轻抚上我的脸,我一惊,睁开眼睛。
    楚江南坐在我的面前,看样子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看见我醒了,他的星眸在黑暗中微微一弯,说道:“不好意思,刚回来,吵醒你了吧!”
    “你回来了,怎么不先告诉一声?我去接你!”我坐起来说道。
    “太晚了,我自己回来就好了。”他说。
    “你好好睡吧,我就是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你了,所以想过来看看你。”
    “很长时间,不过才走了不到一个星期。”我腼腆一笑,心里似乎有种甜甜的东西流过。原来这就是热恋中的感觉啊,还真是不分年龄时段。本以为向我们这种奔三的剩女是不会再出现这种头脑发热,胡言乱语的典型恋爱少女的矫情症状的……
    “爸爸的事?”我欲言又止。
    “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操心,有我呢。”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在我的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就要起身离去。
    我一急,顺势抓住他的手。
    他回头,看着我说:“怎么?”
    我一时窘迫,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血液都涌到脖子以上,涨的我脑袋一抽一抽的,我一急,大声说道:“都这么晚了你还去哪?就在这将就一下吧。”
    “哦?”他饶有兴致的转过身,面对我。
    “其实吧……你那屋子,我好不容易整理干净的,你这样过去,又弄乱了?”
    “……”他笑而不语的看着我。
    “那个吧,你睡这里,明天早上我就铺一个床就好……”我的妈呀,ladygaga!我究竟在说些神马玩意啊!为什么不直接说:过来给老娘躺平了?
    他看够我的窘相,终于开口,笑意盎然的说道:“恩,还是只是收拾一个床铺方面点儿,既然这样,那我勉为其难就睡着吧!”
    捡了便宜还卖乖!贱人果然就是贱人!
    我翻了个白眼,正想给他让出右半边床的位置,他就已经成功变身奥特曼,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狠狠的一推,顺势覆上我的唇,开始对我上下其手。我头脑发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睡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地板上了。
    我正在考虑表现一下矜持还是欲/女风范尽现的时候,他抓着我的腰一带,我犹如坐过山车一样,惊呼一声,被他带到身上。
    “既然你这么主动,今天我就任你蹂躏好了。”楚江南双手往两边一放,身体成一个大字,好整以暇的说道。
    我坐在他的腰间,有些不知所措。倒不是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只是……
    还有没有比他更不要脸的男人啊!我真想见识见识!-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露出一个淫/笑。
    呸!
    是倾城笑容,准备迷死丫的,顺便眨了眨眼睛,做充分的勾搭前/戏。
    他看了看我,突然坐起来,关心的说道:“树懒,你倒睫了?是不是迷了眼睛,我看看!”
    我一口唾沫星子我喷死你得了!
    他一坐不要紧,却充分忘记了他身上还坐着的我,我身体被他猛地往后一掀,尖叫着向后倒去,他双手一捞,抓住我的腰顺势身体一顶。我惊魂未定,就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眼泪都快飞了出来,指着他一张倾国倾城而且非常欠打的脸控诉道:“楚江南,你就是故意的!”-
    我们折腾到了大半夜,又是没新意的以我的低头求饶作为结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那种男人无限大的虚荣心,只是,最后冲刺的阶段,他咬着我的耳廓,媚惑的声音丝丝纠缠我的耳膜:“树懒,给我生个孩子……”
    孩子?
    半死不活的我,虽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如果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都会给你!-
    第二天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还睡得熟,一直折腾了一夜,二是他时差混乱,睡不醒也正常。
    我坐在床头盯了好半天他熟睡的脸,这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除了我爸妈,和照镜子。这张脸是我见过的次数最多的一张脸。我轻轻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吻,然后转身离去。
    一路上,我一次头都没有回过,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回头看他。
    他在这里。
    我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本来我还指望着老爸能够找到人证明楚爸和那个领导之间是没有关系的,而他也是和贪污案没有任何关系的。可是,看来张蠡是铁了心的要陷害楚爸,收买了那个已经定罪的领导,让他供出了楚爸。这样一旦证据坐实,老爸再找什么人也没有用了。
    现在,只有张蠡能让那个人改口,解铃还须系铃人。
    开车去张蠡家里的时候,我想,但愿我这样做是对的!但愿,他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楚爸一马。
    我敲张蠡的公寓的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忐忑,不过既然有了这样的觉悟,我突然发现也没什么好怕的。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男人站在门口轻轻勾了勾嘴角,似乎认定我一定会来似地。
    我站在门外,身体僵硬。
    “进来再说吧。”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翻,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我顿了顿,推门而入。
    门口摆着一双拖鞋,整个房间又简洁又干净,根本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张蠡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摞文件,茶几上还摆着一摞,就像我曾经很多次来他家接他的时候的样子。
    我默默地走过去,在他的身前站定,沉声道:“我来了,你究竟想要怎样?”
    他听到我的话,抬起头,顺势摘掉眼镜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身体往后一靠,悠闲自得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冷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愿望贴:霸王们都出来冒个泡吧~~~双手合十!
    第33章
    他听到我的话,抬起头,顺势摘掉眼镜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身体往后一靠,悠闲自得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冷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虽然我已经有觉悟了,不过还是不能直面这种禽兽一般的人物,竟然人模狗样的坐在那里,这么恶心的话还能如此顺溜的说出口!而且,我十分怀疑他这个男人的品味,若不是我是楚江南的老婆,他还能下得去口?果不其然就像那个贱人楚说的一样,我这辈子算是毁了,看上我的不是变态就是审美观不正。
    我翻了个白眼儿,伸手去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死就死吧,就当一夜情卖身了。
    虽然我极力安慰自己,但是,内心还是挺不淡定。
    “你干嘛?”男人挑了挑眉,问道。
    我正在解第三个扣子,停住手,没好气的反问道:“你不让我表现吗?我这不正表现呢吗?”
    “呲——”沙发上的轻蔑的笑了出声。
    我当时就不淡定了!
    我差哪啊我!
    “你就这么表现的?你把我当什么了?”他还没等我说什么,就一脸鄙视的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对我这种猥琐的内心活动的深深鄙夷。
    哪尼?这不应该是属于正面人物的我的台词吗?怎么变成他说了?这段如此虐恋情深的画面里,剧情不应该是我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委身于他,并且在事后围着被单坐在窗台前,四十五度角仰面,看着窗外离我远去的风景,然后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吗?
    “先给我倒杯茶!然后再谈!”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戴上眼镜,继续看文件。
    “……”我敢怒不敢言,腹诽了一句,然后耸啦着头去厨房给他冲茶。他的厨房我很熟悉,原来给他做助理的时候,经常过来他家送文件什么的,有时候会帮他做点吃的东西,或者弄些饮料。
    “要红茶,绿茶,普洱,花茶还是奶茶?”我蹲在柜门前面翻箱倒柜。
    “随便。”
    “那……要菊花茶,还是玫瑰茶。菊花茶可以去火,玫瑰茶养颜?”
    “……随便。”
    “那菊花茶吧,多喝点菊花补一补。”
    “……”
    “您是喝立顿的,还是……”
    “马上给我把茶端过来,不然免谈。”沙发上的某人突然发起飙来。
    “哦。”发什么火啊!该发火的是我吧!我拿出一包立顿的菊花茶包,扔进茶杯里,到了开水,小声嘟囔着端过去。
    “放那!”张蠡脸色很不好的瞟了我一眼,极不耐烦的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谈了吧。”我坐在他对面,正色道。
    他终于放下文件,摘掉眼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动作依旧优雅流畅。可惜我怎么看着怎么觉得不顺眼。
    “我要你和楚江南离婚,到我身边来。”他一挑眉毛,说道。
    “成交!只要这样,你就放过楚爸是不是?”我立刻回到,生怕他反悔。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不明的说一句:“你倒爽快!”
    “用我和感情生活换楚爸一条命,很划算。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和谁在一起都一样!”我平静的说道。
    “那你就不怕楚江南伤心,看得出他很爱你。”
    “没关系,我想如果他知道这是为了他爸爸,他也应该能理解。毕竟百善孝为先。楚爸一个人把他带大也不容易。是该他报答老人的时候了。”我抚了抚裙角上的皱褶,抬头对上他的眼,坚定的说。
    他看着我,眼神中有什么东西晃了晃,继而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那好!我们签个协议。”他说着推给我一份文件。
    我二话没说,直接拿笔在上签下我的大名。
    “你就不看看条款,不怕被骗?”他的声音柔和了几分,说。
    “没关系,已经被骗了一次,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什么不怕了!”我将笔往茶几上轻轻一扔,低头垂眸,平静的说道。
    那笔,我依稀记得,是我上一次在他办公室签升职合同的笔是同一只。
    男人听到我说的话,眼神一暗,伸手拿过那叠纸,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站起身来,声音又冷了几分:“你放心,楚江南的父亲不会死,但是死罪能逃,活罪难免。毕竟证据确凿。”
    “嗯。”我点点头。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将来就有机会让表哥把他弄出来-
    当我从张蠡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楚江南的电话陆陆续续的打进来。我心烦,直接关了电话。
    我搬回结婚前自己的公寓,很久没有回到那里,家具上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脱了鞋子开始打扫。全都打扫完了之后,我出了一身汗,心情也好了不少。就是双腿双手都酸的很,实在提不起兴致做饭了,于是打电话叫了外卖。
    行李没收拾,东西还放在箱子里,因为过两天就要搬到张蠡那里去住,所以就不打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突然想起来手机还关着。于是爬过去拿出手机开了机,刚一开机,中国移动的小秘书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五六条都是江南打来的。
    来电提醒之后是他的短信。
    13:22:34
    13:54:03
    15:17:34
    16:49:15
    17:20:07
    17:50:21
    17:54:23
    18:04:42
    18:23:09
    18:30:57
    18:33:02
    我一条条的翻下去,翻到最后一条,然后点击“回复”按钮。看着他短信的那个气泡,我在键盘上飞快的打出几个字:
    江南,我们离婚吧。
    手指放在“发送”键上,愣了几秒钟,终于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屏幕上方立刻开始读条,两秒钟之后显示:已发送。
    我笑了笑,也没有多难嘛!
    然后顺手将手机关机,然后往沙发一扔-
    蜷缩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是一个很搞笑的综艺节目,主持人极尽耍宝的本事,把我乐的不行,笑的眼泪稀里哗啦的。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我想起自己在楼下必胜客订了披萨,于是拿起纸巾擦了擦泪水,顺便擤了擤鼻涕,然后跑过去开门。
    “多少钱?”我打开门,回身去抓鞋柜上的钱包。
    没有回音。我正想着这送外卖的也太不专业了,一回头就对上楚江南盛怒的一张脸。
    我吓的向后跳了一步,顺手就想关门。他伸手一挡,一步迈进来,手里拿着手机气势汹汹的问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他的手机,转头就往回走,说道:“我说得不够清楚?那我不接电话这个事实总能让你明白吧。你以前不也是经常用这种方法对付那些甩不掉的女生吗?”
    他一把抓着我的胳膊,将我狠狠往回一扯,说道:“树懒,你是不是答应张蠡什么条件了,他不是好人,你什么也别答应他,有我在!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我勾起一抹冷笑,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楚江南,楚爸一倒,你们楚家也算完了,我可不想陪着你。这也是为了我们苏家好,你也知道我爸是市长秘书,也在官场上混的,和你们楚家接触百害而无一利。我们好说好散,你别再来烦我了。”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应该很难相信那番恶毒的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听不懂?我跟你直说了。我和张蠡早就好上了。当然,我也不能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也挺喜欢你的,尤其是知道了你对我一往情深的事儿之后。本来你们俩之间还挺难选择的,不过现在好选了!”我瞥了他一眼,冷静的说道,冷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这一番话没打草稿,说的如此顺溜。
    “……”他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皱着眉头,眼神里显而易见的痛苦流露出来,充斥了房间里的整个空气,弥漫在我的口鼻眼耳之间,无法逃避。
    我吸了吸鼻子,说道:“对不起,江南,我们这么多年朋友,好聚好散吧。大家都别弄得太难看。”
    “我要你亲口说你不爱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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