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的喜

    李辰在曼切斯特多住了一天。
    德里齐是威尔士人凯尔特人后裔，满脸络腮胡子，按照英国主流说法，是典型的乡下人。担任《卫报》社会新闻版的组长，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人马做了大型社会调查报告《北爱尔兰纪实》，在行业内颇有声望。
    听完李辰与之叙述的华工一战遭遇，非常兴奋，当即答应下来。李辰也能看出来，并非他正义感爆棚，而是非常敏感的察觉到，这件事情的新闻轰动性，还有李辰挥舞在手中的支票强大吸引力。
    将伍岭礼介绍给《曼切斯特卫报》的记者德里齐，给了他们一年的时间，去找寻当年见证这些华工事迹的故人和故事，搜集一些纪念性的物品，整理相关文字。伍岭礼将负责具体的杂务工作，例如找纪念馆的地点，找还在世的华工；德里齐则负责资料整理，纪念馆的审批以及利用媒体关系推动社会关注。
    工厂唱片，帕丁和切尼三人负责，帕丁留下，五月份再回学校办理毕业手续。唱片工厂已经将伊安柯蒂斯签约，切尼约定李辰，暑假开始录制第一张唱片。
    回程的火车上，人们谈论最多的，是英格兰国家足球队。刚刚过去的周末，他们没能在预选赛小组出现，而威尔士则淘汰了强大的匈牙利和奥地利，进入第二阶段八强赛。
    李辰知道，可惜的是威尔士依旧没能进入本届欧洲杯的决赛圈，他们会在八强两回合的淘汰赛中被南斯拉夫剿灭，而本届欧洲杯将会一黑到底，最后捷克斯洛伐克点球淘汰西德夺冠。
    下火车，买点足球博彩，能赚点生活费，最近只花钱，没进项，口袋有点紧。在英国，博彩公司无处不在，玩法多种多样。猜冠军只是最简单的玩法，还可以猜进球数，猜进球时间，博彩公司很人性化，如果你的猜测，博彩现有项目中缺少的，而投注的金额还不错，那么服务人员可以现场为个人开设这个竞猜项目，为个人单独计算赔率。
    八支球队中，捷克斯洛伐克的赔率还算可以，1：5.5，西德最低，威尔士最高；要是这个赔率还不满足，那么再买个决赛对阵赔率；再加上决赛结果竞猜。
    花了五万英镑，买了捷克斯洛伐克决赛对西德，正赛和附加赛比赛结果2：2；点球捷克胜。博彩公司的服务人员，核算了半天，赔率算出来了1：57.5。还不错，扣除税收，差不多200万英镑，这算是意外之喜把。要是敢不给，政府税收部门还不乐意呢，谁让博彩奖金税率高呢。
    英国博彩公司算是栽了个跟头。
    “拿着，这个是咱们这几年在英国的零花钱。”李辰把票据塞给香凝，管家大丫鬟么，干得就是这个。
    “少爷？这个能赚多少？”香凝不是不懂，博彩中奖，那是万中无一，像少爷刚才的那种玩法，更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啊，可不就是5万英镑么？只要少爷高兴就好。前几天父亲来电报，香江那边生意已经走上正规，获利超出预期。5万英镑算啥，小钱。
    “嘿嘿，要不是本少爷心情好，能让博彩公司倒闭关门。”
    留下渣打银行的帐号，李辰带着大丫鬟，在博彩公司人员看败家子外加傻子的眼神中，施施然甩袖子出门。
    牛津的公寓门上，插着一封信，打开一看，是电信部门送过来的电报。来自香港家中的，准确说是来自大哥李杰的一封长长的电报。
    大哥李杰是典型的文人，讲究温良恭俭让，为人和煦，在兄妹中，排行第三，两个姐姐都已经外嫁，他平时对四妹李仪和五弟李辰，也颇为照顾。李辰和他相差八岁，除了小时候比较亲近，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中秘密的压抑，李辰与他的关系，逐渐疏远。
    李辰还很清楚，可能与很多文学大豪及很多科学工作者一样，读书越多，知识越深，对世界的迷惑也就越重，李杰最后礼佛了，终身未娶。但李杰是至孝之人，父亲六十岁大寿时，感慨膝下无孙，他竟然跑到英国，利用人工授精，找人代孕，一次弄了三个孙子回来。真正是让人无语。
    李辰有时候恶意的腹黑，是不是爹地和大哥，都练习了老太爷给的那个《彭祖心经》，最后练出毛病了？要不然，为何父亲自从离异后，一直未曾再娶，也没听说有房中人出没。要知道，身处高位，再加上投身股市，那种压力有时候是需要靠敦伦来发泄一番的。前世李辰就听过，股票投资公司一般会给操盘手一个读力的房间，放上一些书籍和影碟，让其在工作之余，五指姑娘发泄一通，对身体有好处。而大哥年纪轻轻，献身青灯，这也不合常理啊。
    呸呸呸，胡思乱想些什么？
    “大少爷电报中说什么了？想这么久？“香凝回来梳洗完毕，见李辰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没什么，喏，你看看，提到你了。“李辰将电报递给香凝。
    电报内容并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说李辰这段时间给家中的信少了，父亲有些想念，只是老人家不说而已，要李辰有时间多多写信；再者就是对李辰投资的院线和影视公司，大加称赞，邵老六来家里拜访了，父亲虽然一口一个犬子，最后却高兴的喝多了，让邵老六很没面子；第三块内容就是要李辰注意身体，照顾好香凝，暑假回家看看。
    通篇温情脉脉，文采斐然。李辰更关注邵老六来访一事，估计这也是大哥来电报的重点。邵家虽然不如李家财力雄厚，但在电影这一块，邵老六绝对是大鳄级别的存在。有院线，有影视基地，有数不尽的演员资源，有兵强马壮的制作团队，有东南亚的市场关系，再加上超过五十年的行业经验，真要是拉下脸死磕，谁都受不了。这次来拜访，估计是想对父亲表明态度，被父亲以喝酒的手段糊弄过去了。
    “香凝，你发电报给仁叔，让他们再低调一些。电影公司，可以拍一些低成本的片子，先稳稳邵老六。“
    “少爷，你给的三部电影剧本，似乎已经开始拍摄了。有一部马上要公映了。“
    当时拗不过仁叔想要做出成绩，便寄给他三个剧本，要知道这三个剧本，一个曾经拿到票房冠军，另外两部也是票房前十名的存在。要是今天三部片子接连公映，那在香江电影界中，无疑丢了一颗炸-弹。
    这时候，要是邵氏真的打压，再联合一下邹怀温，只要掐住片源，汉唐院线将无片子可放。香江的电影人，不会违逆邵氏和嘉禾的意志，找汉唐合作。况且自己不在香江，让仁叔顶着家族的名义成立的影视公司，真要是出事了，父亲充其量在幕后帮帮忙，绝不会冲上一线，直接与邵氏交火。
    “已经开始拍摄的电影，你告诉仁叔，把三部片子，岔开公映，中间再拍摄几部小成本的片子，无论票房如何，对媒体都要保持原则，高票房只能说不错，不错的票房说一般，一般的票房要说亏了，真正亏了的片子，要说日子过不下去了，要放大了宣传。这一点至关重要。包括以后这几年，票房再好，也不要在媒体上宣传。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大丫鬟噗哧笑出声来了。“少爷，你太坏了！“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这条少爷的旨意，仁叔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可是压不住上映的《半斤八两》纷涌而来的观影人潮。首周213万的票房成绩，将香江电影的首周观影人数和票房成绩的记录，远远抛在后面。成绩好的让仁叔牙疼，这可如何是好？
    张善琨总经理接到过仁叔的电话，在票房成绩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告诫手下工作人员，不得对外透漏，便来到仁叔办公室商议对策。
    “只能压票房了。“张善琨浸隐香江电影三十多年，明白邵老六和嘉禾的联合打压，那必然是疯狂的。可是，能压到多少？213万票房，不能睁着眼睛说50万吧。那不是拿这些媒体当傻子么？数数人头，点兵点将也能估算出一部分。
    汉唐影业的首部电影，在媒体的急切催促中，迟到了两天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出来了。《半斤八两》首周票房147万.
    哗，香江媒体热闹了。
    “三强争霸，香江电影新格局“
    “汉唐影业出手不凡，首周票房破记录“
    “邵大亨的新对手，汉唐影业背景深厚“
    一群操-蛋的记者，唯恐天下不乱。仁叔头皮发麻，想想都知道邵老六和邹怀温看到这些媒体报道之后，是什么表情。
    电话铃响，是大少爷的，肯定是老爷也看到新闻，想询问一下。
    在李基的书房中，李杰详细的向他禀报了汉唐影业的情况，听说首周213万已经压票房到147万，还在香江掀起轩然大伯，李基也哑然失笑。想想这个小儿子，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意，小儿子从小和他就不亲。
    “告诉阿仁，担心什么？典型的气魄不足，前怕狼后怕虎，成什么大事？让他放心，分家的子弟，也是我李基的嫡子，没人敢欺负。“李基挥挥手道，”你给邵家的那个姓方的女人打个电话，告诉她，将军澳的那块地皮，我看适合建立旅游度假庄园，不过看邵老六的面子上，我就放弃了。“
    邵家一直盯着将军澳的那块地皮，想建立亚洲最大的影视基地，实施真正的大片场制度，只是港府一直没有开口，要是做房产的李氏家族插一脚，情况可能真会有变化。
    “好的，爹地，稍后我给方婶打电话。“李杰其实非常羡慕弟弟，能出去闯一番天地，自由自在的。
    “阿杰，不要想太多，你性格沉稳，家业在你手中必然发扬光大。这是我和你爷爷两人的共同看法。“怕儿子有了小心事，李基在他临出门时，送了句话。”至于你弟弟，他性子我有些看不透，但毫无疑问，他能闯，所以我把他放出去。“
    “香江太小，我李家要更进一步，还需要走出去。有时间和你弟弟多联系。“
    香江媒体和很多读力电影人，原本想要看一场即将发生的龙争虎斗，被李基的三言两语，化解了。
    只是接到方一华报告的邵老六，究竟咬碎几颗牙，就没有人知道了。
    香江的事情，李辰不知道，但此时的李辰，陶醉在狂喜之中。
    床上摆着一张草皮纸，有几个豆大的隶书：补天锁阳功心法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