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己的厂

    1976年3月18日，经过100多天的突击练习，亨利.约翰森松口了，他对李辰极为欣赏，极力邀请李辰中学毕业后，投档牛津大学音乐系，他愿意成为李辰的引荐人。对此李辰也很无奈，只能说等等看。香橙和柳丁乐队三人组，算是终于出师了。这段时间，三人的演唱技巧和舞台表现，要比当初的菜鸟，强了很多。
    在李辰的公寓中，帕丁打开香槟，给三个高脚杯倒上。李辰摁住了他意欲举起的酒杯，“帕丁，在举杯之前，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说明。”
    “辰，你知道么？你太老成了，等我高兴完了再说不行么？”帕丁嘟囔着嘴，“看在你那两首歌的份上，我让你了，你说吧。”
    “你今年就要毕业了，而我和香凝，还要继续学业。我们不可能为了乐队，放弃自己的事业。这一点你一定要明白。”李辰很诚恳，也很认真“我不确定你是真的喜欢音乐，还是喜欢音乐给你带来功成名就的感觉。如果是前者，我们过几天一起去曼切斯特，那里有个俱乐部，是摇滚音乐的天堂，在我和香凝学习的日子，你可以尝试着融入那里，你可以在表演和交流中提高自己，也可以和他们临时组队。如果我们有演出，或者出唱片，我们将继续一起奋斗。你看可以么？”
    李辰直视帕丁的双眼，交一个朋友不容易，李辰不想到时候商演或者其它因为时间冲突的原因，弄得双方不愉快。
    “OK！听你的。不过那里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帕丁也有些无奈，李辰说的是实情，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爱音乐还是爱成名后的那种享受，去那里沉淀一下，也许就知道答案了。
    至于香凝，前一段时间天天吊嗓子，就有些不耐烦了，至于乐队什么的，当初的热情早没了。
    周六，三人搭乘火车来到曼切斯特，这是座工业城市，空气很不好，灰蒙蒙的，很是压抑。李辰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只有两支足球队，曼联和曼城。其实曼切斯特周围，因为工人众多，有大小知名的球会十来个。足球队多，球迷就多；球迷多了，酒吧就多；酒吧多了，地下乐队就多。
    艾伦奇葩地开着一辆大货车来接人。解释之后李辰三人才了解，曼切斯特是英国的工业中心，更是北方的物流中心，所以大货车要比家用轿车的战友率更高，而作为Pip酒吧的老板，他白天也会开着货车揽黑活。
    艾伦将三人安排在Pip酒吧不远的一处宾馆，离英国著名的唐人街福克纳大街也就10分钟路程。
    Pip酒吧是一家临街的大仓库改建的，钢梁结构的建筑，斑驳的墙壁，让这里的风格有着几分粗野，高大的音响，墙角撕碎的海报，墙壁上的涂鸦，还有不经意间可以看到的碎酒瓶渣，便知道这里的夜晚是多么疯狂。这个时代的摇滚酒吧，基本都是这个样子，要不怎么有人说这里是疯人院呢？
    不过，这里的表演设备真是很齐全，电吉他就有十几把，李辰试了一下，音色不错。一听就知道是高级货。李辰现在有些理解这些痴迷的音乐人，整天出门拉黑活，购置的乐器都价值不菲，乐器就是武器啊。
    托尼也赶过来了，他刚刚去送货了。“十分抱歉，没赶上迎接你们。我是托尼，托尼.威尔逊。这位美丽的女士是香凝李？哦，那这位帅哥就是帕丁？”
    托尼的沟通能力要比艾伦强多了，艾伦更喜欢在音乐方面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托尼，似乎更善于当一个管理者。不到五分钟，帕丁便和托尼称兄道弟。
    “今晚会有表演，你们准备好了么？要不要先试试音？”艾伦更关心音乐，看到李辰在调试乐器，急忙问道，旁边的托尼也停止了谈话，眼神有些渴望。
    李辰为了今晚的交流，带来了两首曲子《Bra.ve》《GoneAway》，都经过亨利.约翰森的修改，尤其是《Bra.ve》加入一定的摇滚元素，让曲子有了一些沧桑感。
    “曲子真棒，你们的演唱水平也提高很多。辰，你就是个天才。”五人从酒吧出来之后，艾伦还赞不绝口，“辰，真没有考虑休学？我和托尼能找关系，帮你们出唱片。”
    “哦不，说实话，我来自香港一个大家族，家中还有事业需要我去拓展，还需要继续上学。”李辰笑了笑，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没办法，还是用家族事业做借口吧。英国人也对家族事业很看重，一般不会劝人放弃家族事业，他们认为那是一种责任和荣耀。
    “好吧，那太可惜了。不过，辰，我更喜欢你们那首《GoneAway》，那曲子和歌词，震撼心灵。”托尼喜欢这首曲子，太正常了，玩摇滚的，没有不喜欢的。这是典型的后朋克时代的复兴制作，享誉世界的。
    “虽然不能专职做乐队，但我有些想法，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艾伦和托尼叫了外卖，五人就坐在酒吧后面的二层小楼的会客厅，刚才艾伦带着参观了一下，里面竟然还有个精致的录音棚，虽然不大，设备不错，虽然达不到录制胶片的标准，但录个小样，没问题。
    “二位有没有考虑挂厂牌？做个唱片公司？”李辰问道，“我不知道Pip酒吧有多少摇滚爱好者，但我想，要是有了自己的唱片公司，那Pip的吸聚力会更强。”
    “这个想法我们早就有了，可是，你也知道，”托尼有些意兴阑珊，“购置设备、录音棚的建造，还有那该死的租金，早就掏光了我们的积蓄，单纯的酒吧，其实收入没有多少，要不我和艾伦怎么还去开货车拉黑活？”
    李辰看了看帕丁，这位的家族也是个有钱的主，自己带到的英国资金不知道够不够。帕丁似乎也明白李辰的意思，点点头。“挂牌开唱片公司，大概需要多少资金？也许我和帕丁能凑一点。”
    听说有投资，托尼和艾伦都有些兴奋，“唱片公司我们需要建一个更大更专业录音棚，同时我们需要聘请一些专业的校音师，至于其它的，我们基本都能搞定。启动的话需要20万英镑，但需要预留10万英镑的启动资金和乐队宣传资金。如果要大批量灌装黑胶唱片，估计预留费用要更多一些。”
    还好，没超过李辰的预期。“那如果建立黑胶唱片灌装线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艾伦插话了，“没那必要，英伦有很多这样的生产线，况且听说现在日-本生产的U型25毫米磁带的录像机，谁也不知道，黑胶唱片哪一天就会被淘汰。”
    内秀啊，这市场看的，够远瞻。在专业层面，还是听专业人士的。“那两位，能拿出多少资金？”
    艾伦和托尼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没想到这个东方小子，在接触第二次，就想合作办唱片公司，而且看来是玩真的。托尼说道，“我俩需要商量一下。”
    两人出门了合计去了。
    “真要办唱片公司？”香凝疑惑地看着李辰，没听他说起过啊。
    李辰看着帕丁“帕丁，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帕丁耸耸肩，“说实话，我有点疑虑，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相信你。”
    李辰这才回过头对香凝说道。“艾伦和托尼对音乐的研究和认知，我们远远不如，他们是人才，只是缺少机遇。这对于他们是机遇，对我们而言，何尝不是机遇？艾伦严谨，一看就是做制作总监的人物，托尼通达，可以很好的管理公司和招揽歌手。况且，帕丁不是就要毕业了么？到时候进入这家公司，既可以参与唱片制作，也可以提高音乐素养，还外带着创业了。帕丁，是不是？”
    “你都成了我的父亲了，帮我安排好未来了？”帕丁没好气的“不过，这种安排我很喜欢。也许，你说的没错，这是我喜欢的工作。”
    不到十分钟，托尼和艾伦进来了。
    “辰，帕丁，你们是认真的？”托尼见辰和帕丁点头，“我和艾伦的积蓄再加上两辆货车的抵押，差不多能能凑够15万英镑。”
    “OK，我明白了。”这两个真是苦逼，连货车抵押了才15万。“公司总资本50万英镑，我出资30万，帕丁出资5万；其中，我占据50%的股份，不参与公司管理，但允许我派人每个季度审核一次账目；帕丁10%，帕丁需要进入管理层；你和艾伦因为有渠道资源和人脉关系，出资15万，占40%的股份，至于你们两位的股份分配，我不管。你们看这样可以么？”
    这次轮到帕丁和艾伦托尼三人商量了。
    欧洲人在商业合作上，还是很严谨的，哪怕刚刚还很谈得来朋友，一说到商业合作，都在极力为自己争取。
    又过了几分钟，三人回来了“承蒙你的慷慨，你所出让的5%的管理股份，我们重新划分了一下。投资额度按照你说的不变，你所占的股份也不变，我和艾伦占股份39%，帕丁占股11%。你看如何？”
    “我没有意见。”李辰心说，你们自己重新分配的股份，关我屁事。
    托尼马上电话找来律师，一个下午，将合同文件全部搞定，至于开公司注册等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弄了。李辰也约了英国知名的会计财务公司——英伦共共会计公司，让他们每个月派专员来这边审核监督财务状况。
    这一天，TheFactory（工厂唱片）正式成立。
    李辰的喜悦，瞒不住香凝。“我不觉得应该有多兴奋，至少在股份分配上面，你损失了5万英镑。这很高兴么？”
    损失么？唱响英伦的工厂唱片，真的成了自己的厂，不应该高兴么？心中高兴，嘴中说出的却是另一句话“5万英镑换取三个努力打工的人才，不值得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