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冰捉鱼
自过了年后，天气愈发好转起来，起码天上不再飘起鹅毛般的大雪，顶多是偶尔飘起点雪花。
洞内储存的食物还剩下十天半个月的分量，食物的危机已迫在眉睫，楚城不得不放下每天的锻炼，带着黑电四处游荡，期望能碰到一些猎物。
可惜，让他失望了。
此刻还是零下好几度的天气，地上仍有厚厚的积雪，时刻告诉他现在冬天还赖着没走。
许多动物还处于冬眠的状态中，想要见到春天万物复苏的景象，起码要温度达到零上。
几天下来，楚城的捕猎活动诸事不顺。
像野鹿、野羊这样的大型动物，楚城在雪地里根本无法施展他的手段。
冬天万物凋零，没有草木的遮掩，楚城的身影在雪地里十分扎眼，没等到接近它们，那些动物早就发觉，四蹄一甩，楚城就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它们离开。
楚城也不是没想过故技重施，想用绊马坑对付野鹿、野羊，但没想到地面被雪水冻住后，比石头还坚硬，根本挖不动。
至于将目标转向野兔、刺猬等小动物，要知道它们现在还在冬眠，洞穴在地下深处。
楚城虽然能找到它们的洞口但没有铁锹等工具挖土，他又能怎么办呢？
何况狡兔三窟，野兔挖的洞四通八达和地道一样，楚城可不想像战争年代的小鬼子，被地道战玩得团团转。
楚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河里。
河里除了水，自然还有鱼，他是把主意打到了河里的鱼身上。
若是能捉到一些鱼来，他的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只是现在河里还上着厚厚的冻，他在冰上，鱼在冰下，何解？
那还用问，当然是破冰了！
破冰能有用？
楚城一没钓竿鱼钩钓鱼，二不能下水捕鱼，光是砸开冰面，又有什么用？
其实不然！
冬天河面被冰封，导致底下水里的含氧量变得很低，很多鱼为了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甚至不惜冒死浮到水面上换气。
如果有细心的小伙伴可以发现，冬天在冰面上走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看到一两条鱼被冻在了冰里。
这些鱼就为了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没来得及返回水底，结果就被冻在了冰里……
如果楚城能在冰面上砸出一个口子，想必会有很多鱼争相从口子里探头换气。
这样一来，楚城就有机会抓住上来换气的鱼了。
当然，这只是楚城根据经验和知识推理出来的理论结果，至于实际操作起来结果如何，只有天知道了。
或许能捉到吧，也或许白做了一番无用功。
成了就有很多鱼吃，失败了顶多浪费点力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有这个可能就足够了，楚城很愿意将理论转化为实际，也很想尝试一下，看看凭此到底能不能捉到鱼。
三思而后行！
楚城心中打定了主意，虽然决定要做，但并没有选择立刻就做，而是打算先实地查探一番，然后再做计较。
想要破冰捉鱼，需要考虑的地方也不少。
第一个要考虑的，就是冰面的厚度！
如果冰面有二三十公分的厚度，厚到可以冰面走车，他两手空空，可没办法砸开那么厚的冰层。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冰层的厚度和温度有关，天气越冷，冰层越厚，这也是常识。
若是前一个月风雪漫天，天气都快能冻死人的时候，他不怀疑那时候的冰层能有二十公分厚。
但眼下天气正在逐渐转暖，据楚城估计，现在最低气温也只有零下七八度的样子，河里的冰面也顶多只有十公分，甚至或许更薄。
这样的冰面，可以站人，也能不费太多力气用石头砸穿。
剩下的一些像砸出多大的洞，捉到了鱼怎么扣住之类的问题，只能算无关紧要的小事。
距离山洞三四里外有一条十余米宽的小河，那里就是楚城初步选定的地点。
楚城和黑电来到河边后，河面上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半透明的玻璃。
蹑手蹑脚地顺着岸边下到底下与冰面接触的边上，楚城先是用一只脚踩了踩，发现冰面没有发出“咔咔”的声响后，便将整个身体的重心慢慢转移到那只脚上。
不断试探下，冰面依旧稳固，最后楚城整个人都站在了上面，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用脚不轻不重地跺了几下，冰面也没有开裂和发出声响，让楚城对此很是满意。
“恩，不错！看样子计划有进行下去的基础了！”
楚城站在冰面上，一手摸着下巴，暗暗在心里说道。
“咣当！”
只听一道沉闷的撞击声落入楚城的耳朵，将他从思考中拽了出来。
楚城抬头一看，就见黑电正摔得四仰八叉地躺在岸边的冰面上。
原来黑电见楚城下去后一直没返回岸边，按耐不住好奇也跟着下来了。
这是黑电的第一次溜冰，刚一下去，四肢就像装了钢珠，在冰面上总是打滑，总也找不到一个能站着的支撑点。
一番左突右支后，黑电还是没能站稳，摔倒在了冰面上，大脑袋也撞在了上面。
楚城看过去的时候，黑电正趴在冰面上，一脸求助地看着他。
“趴在冰面上干什么，快站起来啊！”
闻言，黑电挣扎着从冰面上爬起来。只是四条腿仿佛不受控制，哪怕黑电用爪子拼命想要扒住冰面，还是不免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噗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楚城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刚才那一摔没看到，起来重摔一遍……
黑电似乎也意识到楚城在搞怪，眼中满是幽怨。
笑！你还笑！
“嗷呜呜！”
听到黑电不满地抗议后，楚城终于停下发笑，抬头对它说道：“狗子你别急，等我来教你怎么在冰上溜冰！”
说着，楚城便来到黑电的身边。
在他的帮助下，黑电终于勉强能站起来了，只是四条腿无比僵硬，都不知道迈那条腿了。
“啪！”
楚城一巴掌拍在了黑电的屁股上，后者不禁浑身一震。
“紧张什么啊，有我在呢！听我的，现在试着往前走两步！”
似乎楚城的话给了黑电信心，让它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迈出一条前腿后，黑电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维持自身的平衡，身体开始摇摇晃晃，一副要跌倒的样子。
好在楚城在旁边，扶住了黑电的身体，才让它没有再次摔倒。
黑电像是重新学习如何走路，在楚城的帮助下蹒跚学步。
想要在冰面上自如地行走，无非是掌握一个平衡的要诀。
黑电的平衡感很好，或者说狼的平衡感一向都不错，刚开始是因为它第一次来到冰面上掌握不住平衡，这才频频摔倒。
后来摔得多了，黑电逐渐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先是能在冰面上站稳慢慢走两步，很快小步就变成了大步，动作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再后来，黑电都能在冰面上跑起来了。
只不过跑起来，速度提上来后，想要刹车就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楚城好几次看到黑电刹不住车，自己摔倒后在冰面上滑行很远，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黑电皮糙肉厚，摔倒后很快又爬起来，继续疯跑，然后再摔倒，乐此不疲。
这个年纪的黑电，正是对一切陌生事物都感到好奇的时候。
它第一次接触到滑冰，便立刻喜欢上了。
看着如同脱缰的哈士奇一般满世界撒欢的黑电，楚城眼中带着笑意，嘴角不禁轻轻上扬。
年少最是轻狂，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喜欢在河里的冰面上溜冰，甚至好几次掉到冰窟窿里，回到家后被妈妈一顿好打。
那时候，好多小伙伴都会来到冰上玩耍。
小时候的快乐是如此单纯，有一个陀螺和一根鞭子，就能玩上半天。
陀螺是木头做的，圆锥形，底部安了一颗钢珠。
鞭子是用旧轮胎里的金线编成的，抽起陀螺来带着霹雳般的炸响。
只用一鞭子，陀螺在冰上就能旋转很久很久。
除了玩陀螺，小伙伴们还喜欢在冰上骑自行车。
链条蹬得飞快，然后轻捏着刹车，后轮锁住后，就能体会到漂移带来的短暂快感。
那种刺激的感觉让人深深地着迷，哪怕因此摔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冬天穿得厚实，小孩子骨头又软，轻易摔不坏。
在冰面上摔倒还是挺疼的，疼得龇牙咧嘴。但是过了一会儿，疼痛过去了，就会再次迷恋上那种风驰电掣的飘逸感觉，直到再次摔倒才会消停一阵儿。
时光荏苒，往事随风。
小时候的那群伙伴如今各奔东西，大家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事可忙。
不仅是时间回不到过去，那群孩子也回不到当初了。
楚城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溜过冰了，一时间竟有些怀念，不免有些着迷。
曾经是一群人在冰上玩，如今只剩下楚城一个。
冰还是那个冰，只是人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心情也不再是当时的那种心情了。
楚城和黑电，一人一狼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直到一个下午都过去了，才在逐渐浓郁的夜色下回到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