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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耀辰一语道破真相
    第二天,沈钺之睡到下午才起床,洗漱之后,他就下楼来到了客厅,张奶妈和两个佣人都在厨房里忙活,好像在准备啥似的。
    “钺之,晚上我约了朋友过来吃烤肉,我娘给你做了炸酱面,先凑合吃点儿,晚上吃顿丰盛的。”福来领着儿子在客厅里坐小木马,佟老太太则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这看似平淡的生活却让沈钺之觉得很温馨,他小时候父亲常常出外打仗很少在家,所以他几乎就没怎么享受过父爱,所以他才格外喜欢有着慈父之心的福来。
    “好,谢谢伯母了。”他坐在餐桌前,拿起了筷子,不时的打量快乐玩耍的天禹,高兴的小娃娃总是会漏下口水,福来则会耐心的给儿子擦干净,就像个母亲般的体贴温柔。
    “不用谢,咱们在一起住过,我知道你爱吃什么的。”佟老太太和蔼的笑了,她昨天睡得很晚,一直在听隔壁儿子房间的动静,但好在没发生什么事。
    “您做的炸酱面太好吃了!”他说完就低头吃了几口,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天禹已经从木马上爬了下来,穿着开裆裤走到了自己脚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自己。
    小娃娃模样俊,皮肤粉白,笑起来特好看,毕竟是福来的儿子,就算他吃醋,也应该抱抱的。
    “孩子叫什么名字?”沈钺之看到天禹,就想起自己夭折的儿子浩海来了,他赶忙放下筷子,但还没等他伸手,天禹就抱住了他的腿往上爬,主动的和自己亲近。
    “天禹,大禹的禹。”福来看到儿子去找亲爹撒娇,心里颇不是滋味儿,索性坐到了钺之旁边静静的看着父子二人。
    沈中尉把孩子抱到膝上,惆怅的说:“要是我儿子没出事就好了,再过一年他也能像天禹这么大了。”
    小娃娃坐在父亲膝上并不老实,他扭过脸拉住爸爸的衬衫想要爬的更高,因为爹常常让自己站在膝盖上蹦蹦,或者玩儿“悠悠”(让大人抱着原地转圈儿),所以他也想让这个人陪自己玩耍。
    钺之并不明白孩子想干嘛,一脸茫然的问:“你要干啥?”
    天禹使劲的够他的脖子,显得有点儿不耐烦了,他就是想和这个人玩儿么,为何人家不抱自己上去?
    “他想站在你膝盖上……别和叔叔闹,爹带你玩儿。”福来要把孩子抱过来,但却遭到了儿子的强烈拒绝。
    天禹皱着小眉头说:“不要爹……要叔叔。”
    沈钺之帮孩子脱掉小布鞋,然后就把天禹扶了起来,让他站在自己膝盖上乱蹦,随后便笑着说:“你儿子还挺喜欢我的么?”
    坐在沙发上的佟春燕心里可不是滋味儿了,她放下毛衣针,叹了口气,就上楼歇着了,这样她就不会跟着瞎操心了。
    福来看着父子两个玩儿的高兴,就索性说道:“你帮我带会儿孩子吧,我去厨房看看。”这也是沈钺之的权力,让他们父子单独相处一会儿吧。
    钺之看着小娃娃在他腿上高兴的乱跳便愉快的说:“成,我也学学带孩子。”
    日落西山,眼看着天就黑了下来,佟家迎来了两个客人,那就是董小姐和赵副官。
    四个年轻人坐在二楼的露台上吃香喷喷烧烤,他们在露台上摆好桌子,点上炭炉,将事先腌好的肉,羊肉和鱼放在铁丝网上烤熟,搭配凉拌的素菜来吃。
    但赵耀辰对沈某人依旧十分敌视,一直不和对方讲话,只顾低头烤肉。
    福来赶忙打圆场,对三人说:“钺之是我的挚友,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但一直都是书信往来的。”
    佩云已经从上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觉得沈钺之是个不错的男人,气质脱俗,五官俊美,自信且充满了魅力,但就是各方面太突出了,所以总让人觉得很没安全感,不知道此人的妻子是何种心理状态,反正要是她恐怕晚上会睡不好觉,整天都要防着别人来挖丈夫的墙脚。
    “我听福来谈起过沈先生,说您以前是梨园的角儿,现在做了军官,我一直想一睹您的风采呢。”佩云有些矜持的说,面前的男子的确赏心悦目,可太漂亮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有毒,因此就不敢轻易尝试了。
    沈中尉温和的应道:“董小姐过奖了!”他今天却没有称赞美女的心情,因为他有点儿怀疑小天禹的母亲就是她。这姑娘是当红的女作家,又受过高等教育,见过世面,作风一定很大胆,等找个机会他一定要向福来问个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赵耀辰忙着往炭炉上放烤肉,根本没有心情闲聊,这个沈钺之简直不知羞耻,被骂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少爷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吃喝,看来脸皮厚吃个够这句俗话可真是不假。
    看样子福来还是没把天禹的事告诉这个家伙,唉,小少爷实在是太可怜了,不过最可怜的还是少爷本人。听说沈某的儿子夭折了,他虽然不该幸灾乐祸,可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董佩云看到福来吃的差不多了,便低声对他说:“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福来,你和我下去谈谈么?”最近母亲已经催着她相亲了,说二十二岁再不谈婚论嫁往后估计就嫁不出去了。她听到这些话,自然急在心里,但却总是挑三拣四定不下来。
    “好,咱们去书房谈。”他和姑娘并肩离开露台,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梯。
    看到这情况,沈钺之立刻皱起了眉,马上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福来和那姑娘绝不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赵耀辰却在一旁说风凉话:“福来少爷和董小姐很般配。”
    沈中尉挑着眉冷冷道:“我倒不认为他们合适。”
    他抬起头,狠狠的瞪着沈某,厉声质问:“那你觉得福来少爷跟谁合适?”
    钺之保持着笑容回答:“他太实在又很内向,自然是要找个聪明伶俐能说会道的比较合适。”
    “少爷找什么样儿的姑娘都没问题,你就省了这份儿心吧!”他冷笑着,又低头继续烤肉了,随后将烤好的肉分给了佩云和福来,就是不给这个可恶的流氓。
    沈钺之也按捺不住了,他放下酒杯大声问:“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犯不上冷嘲热讽的,要不咱两干脆干一架?”
    赵副官“哼”了一声:“我不和流氓无赖动手!”之前在京城的那次他已经被少爷“教育”过了,说不要他再和沈钺之动手。
    “你说谁是流氓无赖,把话讲清楚!”他顿时涌出一股想揍人的冲动,自打入了梨园行,他就不爱打架了,因为那会影响梨园红光角儿的美好形象。
    赵耀辰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吼道:“少爷不让我动你,不过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说完就奔过去朝沈某挥拳就打,但没怎么练过功夫的他,出手太慢,几拳下去都没打到对方。
    钺之反手一击便将赵副官拿住,推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押着对方的双腿,咬牙质问:“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说!”他觉得其中必有原因,否则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差?
    耀辰一边使劲挣扎,一边不认输的喊:“你对福来始乱终弃,让他一人拉扯小少爷,你就是混账王八蛋。”
    沈钺之听到这番话就愣住了,这和天禹有啥关系?
    “你什么意思?”他捏着赵副官的胳膊问,这家伙分明是话里有话。
    赵耀辰脑袋一热索性把秘密和盘托出:“是福来少爷生的天禹。”但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儿后悔了,因为盯着自己的男人表情相当震惊,正确的说是很激动。
    “你再说一遍?”沈钺之难以置信,他的双手已经在颤抖了,赵副官的话就像一颗炮弹在他心中炸了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他茫然无措又惊喜不已,但惊喜中却夹杂着恼人的痛楚!
    “福来少爷生了天禹他一个人生养孩子有多不容易,作为孩子的父亲你又做了什么,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蛋!”赵耀辰对他破口大骂,果然还是说出来的好,至少这个男人不能再推卸责任,抱着睡着玩儿的心态和福来相处了。
    沈钺之松开手,锁着眉慢慢的直起了腰,他迷惘的盯着黑漆漆的天幕,自语道:“天禹是我的儿子!”他心里怎能不怨福来,但他却也明白那人是出于无奈,要是当初他知道福来怀了孩子必然不会安份的呆在奉天的。
    赵耀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道:“你自个儿看着办吧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其实他真心实意的想让福来幸福,尽管他内心很不舍,但死心眼的少爷却只爱这个混球。
    钺之转过身,感激的说:“谢谢你告诉我实情。”他现在必须和福来好好谈谈,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赵副官木然的盯着他的背影,长出一口气,他这么做到底是错还是对?
    沈钺之快步走下楼梯,匆忙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佟福来正和佩云聊相亲的事,听到敲门声,便问道:“谁?”
    “是我。”他忽然有些口干,心情一时间乱七八糟。
    福来随口说道:“进来吧。”他刚才还在劝说佩云去见见相亲的对象呢,但董小姐却在犹豫。
    天禹的父亲打开门,对女士礼貌的说:“董小姐,我想和福来单独谈谈可以吗?”
    佩云忙点头:“当然可以,那我去露台上吃东西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心事,还是别打扰他们说话的好。
    佩云离开了书房后,福来很莫名:“有急事?”
    沈钺之关上了厚实的木门,转过身面对着他,表情肃穆的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不解的皱眉:“我瞒你什么了?”完全没联想到此人所指的是儿子的身世。
    做父亲的人快走几步来到了孩子的“母亲”身边,压低了声音质问:“事到如今还想抵赖?天禹是谁的儿子,是你和谁生的,你如实的告诉我!
    69同床而卧诉尽衷肠
    呆若木的孩子娘凝视着孩子爹的面庞吐不出一个字来,莫非是钺之知道了天禹的事?
    “回答我!”他很气愤,同时又觉得福来是那么的惹人怜惜,真不知道该拿这小子怎么办。
    抱着侥幸心理的福来,没底气的答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是一个女人给我生的,我们分开了。”
    “哦…我看不如这样好了,反正你身子特殊,干脆给我生两孩子好了,咱们别浪费时间了,去我房间赶紧办事。”他说话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眼神却是有些恐怖。
    佟福来的脸都吓白了,他此时此刻才明白这个人大概已经知道了真相,他捏住沙发的扶手,尴尬的笑着说:“别开玩笑了,你有老婆,干嘛要让我给你生?”
    沈钺之垂下眼帘望着他,挑着眉毛冷笑着捏着了福来的下巴:“哦……原来你真能生孩子,姓赵的果然没骗我,天禹是我儿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小子果然中计了,现在想抵赖都没可能。
    他锁着眉,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得低下了头。事情闹到这步田地,都是他的错,是他偷偷的要生下孩子,还让天禹叫自己爹,他顿时觉得自己其实挺可耻,就像一个小偷借了钺之的种,悄悄的生养,因此所有的责任都应该由他一人来承担。
    “别不说话,告诉我你的想法!”沈中尉逼问,他并不理解“母亲”的感受。
    佟福来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后果,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哀求:“求你别把天禹带走……!”儿子已经成了他活下去的支撑点,他真的不能没有孩子。
    看到可爱的人儿眼中闪动着泪光,他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慌忙将福来抓进怀中,疼惜的抚着孩子娘颤抖不已的肩膀。
    “我怎么有权私自带走天禹……你太傻了!”虽然他确实很想要这个儿子,但做人不能太自私,福来把天禹看成了精神支柱,他怎能把心爱之人辛苦建立起来的家庭秩序无情的摧毁,但能有天禹这么可爱的娃娃,他真的很高兴!
    听到钺之的回答,福来这才塌下心来,便轻声说道:“我本想等孩子大一点再和你讲……。”他知道这事瞒不了沈某一生一世,总要找个机会说出来的,可爹娘都舍不得天禹,希望儿子能永远姓佟。
    “要是早点儿讲出来,我们还至于闹到这步田地么……有时你心思缜密,但大部分时候却是想得太多了。”有了福来陪伴就算他一辈子不娶妻,父亲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佟福来有气无力的答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面对现实吧。”果然还是他的错,要是他早些讲出来,他和这个男人或许……但两男的怎么可能在一起?钺之的爹娘不会答应,自己的父母也不会同意,那样反倒更糟糕了!
    “现实就是你好好的照顾咱两的儿子,顺利的从军校毕业,这样才能考虑以后该怎么办。”他现在不能逼福来,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福来不是大姑娘,而是一个给他生了孩子并且一直爱着他的男人,所以他才难以拿捏尺度和方式。
    佟福来却的思绪却是乱糟糟的,他倒是不担心沈家会带走儿子,但却为他们三人的今后发起愁来。
    搂着孩子娘的孩子爹低头凝视着他的燕眼,柔声道:“以为两年分开后,我就不会再惦着你了,我虽然浪荡轻浮,但也绝不是无情无义的男人。”
    福来的鼻子发酸,不由得将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现在还在念军校,万一又有孩子怎么办,而且你是有妇之夫……。”他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提醒彼此要理智,但他已经开始不理智了,因为沈钺之已然用吻封住了他的嘴唇。
    沈钺之虽然很清楚他们不能再纠缠了,若他还是梨园的角儿那倒也无伤大雅,但现在身份和职业都不允许他们太随性,而且那样确实对不起叶岚,但面对可爱迷人的福来,他又无法放下,而且怀中的让人可是自己儿子的母亲啊。
    他捧着福来的脸动情的吻着,想用这种不越雷池的方式抚慰对方,他头一次尝到爱至痛彻心扉的感觉,几次三番的时间已经搞得他心力交瘁了,但是唯有福来,也只有呆在福来的身边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宽慰和喘息。
    过了很久,沈钺之才肯放开佟福来,扶着他的肩说道:“我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强迫你。”
    福来这才渐渐的安下心,低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上海?”他已经决定要和此人去复仇了,这个决定是任谁都不能改变的。
    “下周一,我不想你趟这浑水。”他还是想劝说福来放弃,但对方心意已决。
    “我必须和你一起去,别再纠结这件事了,我得去露台上陪客人说话了。”佟福来说完就想离开,可又让沈中尉拉进了怀里。
    “晚上来我房间吧?”他半开玩笑的问。
    “你知道没可能。”佟福来很无奈,索性一把推开他,大步走出了书房,但他的心脏却依然在“砰砰”的狂跳,在苦涩和期盼中,他终于得到了沈钺之的郑重“承诺”。
    这天晚上,沈钺之又失眠了,他在床上躺了好久,就是睡不着,于是干脆坐起来抽烟,他现在不能和福来亲密还得以朋友相待,这实在是令人沮丧。
    抽完这支烟,他就匆忙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此时的佟福来刚刚睡下,他总是习惯性的在睡觉前看百~万\小!说,而且放暑假之后他基本都是自己带儿子,只有晚上才会把天禹交给奶妈,他很担心正式入伍后会没有时间经常陪伴孩子,这会让他良心难安的。
    可正当他就要进入梦想的时候,阳台的门忽然响了一下,他以为是风吹的就没在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可没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个人爬上了自己的床,刺溜一下的钻到了他被窝里。
    佟福来这才惊讶的睁开眼,竟然看到了那张标志的俊脸儿。
    “你怎么进来的?”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可沈某却将他按住,似笑非笑的凝望着自己,顿时就让他羞得满脸通红。
    “从阳台爬进来的我睡不着,所以就找你聊天来了。”孩子爹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只要是夏天他就索性裸睡,而福来则习惯穿条大裤衩。
    福来有些生气,他以为这位又要死皮赖脸的故技重施,他低声责问:“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能这样么,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搞你,就是一个人睡不着,别闹了,乖乖的陪我睡。”沈钺之把孩子娘揪进怀中,使的趴在人家的胸前劲闻,马上就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还是福来的味道好闻,比任何男人,女人的都让他喜欢。
    可被调戏的人却冷静不下来,因为此人可是□呢,就算人家能冷静,他自己也没办法很淡定。这男人还是有擦香水的习惯,他被古龙水的味道搅得没法子合眼,而且他们的□还紧贴着,沈钺之的体温令他心跳不已,慌乱无措。
    沈某忽然觉得福来在往后缩,就低下头望着他,疑惑的问:“是不是太热了?”三伏天儿,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肯定不会凉快,但屋里还有吊扇,他觉得这个温度挺舒服的。
    “是有点儿热,别抱着我,要不我赶你出去。”福来咬着牙说,连忙扭过身不敢面对此人了,他怕太激动有了生理反应。
    “哦。”他挠挠脖子,忽然将一只手绕过福来的腰,突然向人家的老二袭击。
    佟福来惊慌的护住命根子,怒吼道:“你再这样我就揍你了!”像少年一般的物件已处于要抬头的状态了,再这样下去他可危险。
    沈钺之靠过来咬着他的耳朵说:“要不然我帮你好了?”
    “不用一会儿就下去了。”他紧闭眸子,沈某人对自己的影响实在太大,只要他们靠得很近,他就会胡思乱想,看来出问题的不仅仅是钺之,他也在摇摆不定。
    沈钺之本想再用言语挑逗一番,但想到之前和福来的约定就暂时作罢,老老实实的躺到另一边睡觉去了,只要能睡在一个被窝里他就很开心了,至少福来就他身边,触手可及,想到这儿他的嘴角就浮出一丝笑意,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佟孝成就坐着汽车来到了妹妹和儿子住的小洋楼,给他开门的是奶妈张嫂,怀中抱着正在喝蜂蜜水的天禹。
    “老爷,您来了。”张阿姨赶忙嘱咐老妈子给他泡茶,佟老太太和厨子出去买菜了,少爷又没起床,她只好当起了“管家”,叮嘱两个下人干活。
    “夫人呢?”他接过茶碗,随口一问,眼睛却只注意心爱的小外孙。
    “爷爷,抱抱。”天禹放下奶瓶,就要找外公撒娇。
    “哦,来,让爷爷好好抱一抱。”他赶忙喝了口茶,就让奶妈把天禹送到身边,让小娃娃坐到了自己的膝上。
    “夫人去买菜了,少爷还没起,家里来客人了。”张阿姨说道,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客人的特殊性,也不知道她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70进退维谷谨慎行之
    “谁来了?”他很纳闷,莫非是北京的何师傅?
    “是少爷的朋友,姓沈,从奉天过来的。”她说者无心,但听者却有意。
    佟孝成的脸色大变,连忙问:“沈先生来多久了?”
    “前天晚上到的。”她答道,忽然觉得老爷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正在这时,二楼卧房内的俩人才刚刚睁开眼睛,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不肯起来,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很久,沈钺之才爬到他身边温柔的问:“今天咱们做什么?”
    “我陪你到城里逛逛。”福来扭过头,坐在床头穿衣服,但身后的男人却提不起兴致。
    “要不咱们带着儿子去外面玩儿吧?”作为父亲他应该尽些义务了,小时候他最渴望的就是能和父亲玩耍,但这却是深藏在内心的痛了,所以他想尽量让儿子多得到自己的关爱。
    福来扭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好......我下楼去和娘说一声。”但他的长衫扣子还没扣好,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福来,开门!”说话的人正是佟孝成,他双手背后站在门口,神色十分凝重。
    这下可把佟少爷吓坏了,他赶忙对赤身裸体的男人说道:“赶快穿衣服,是我爹。”
    “哦。”他这才爬起来,抓过裤子和衬衫,不紧不慢的穿着,他这个做贼的倒是一点儿也不心虚,既然是偷,就要光明正大,否则倒显得更龌龊了,更何况他是真心实意的要对福来和儿子天禹负责,所以他也没什么可害怕担心的。
    过了一会儿,福来便走过去开门,有些气弱的说道:“爹,您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他打算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但佟孝成却不想给儿子这个机会,他望着坐在床头若无其事的沈某,就立刻锁紧了眉头,就算福来不是大姑娘,但也不能随便就让这小子睡吧?万一要是福来再有身孕怎么办?
    “沈先生,你洗漱之后来书房找我,我和你有话要讲。”既然此人找上门来,那么还是打开了天窗说亮话的好,更何况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沈钺之赶忙笑容可掬的答道:“哦,好的,伯父。”但他心里也没了底,毕竟是他“玩弄”福来在先,不过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要给佟先生留个好印象的。
    父亲离开后,佟福来却慌了神,他站在卫生间门口干着急,里面洗漱的人倒是无所畏惧,气定神闲。
    “你不要和我父亲吵架,他脾气不好,最不喜欢别人顶撞自己。”福来在尽最大的可能帮助心爱的人,但他也猜不透父亲要和钺之讲些什么,总之肯定是很严肃的话题。
    沈钺之放下漱口杯,洗干净脸,这才转头说道:“别担心,你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福来还是太单纯了,他都能简单的分析出老头子要和自己讲啥,最多是要他们注意不能弄出孩子来!
    “我知道他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会说很难听的话。”他曾经和父亲深聊过一次,父亲说了对沈钺之的看法,要让他们保持距离,言外之意就是不能再发生那种事了。
    “说就说吧,反正是我有错在先......谁让我偷了他的宝贝儿子呢?” 钺之擦干净脸,走到福来身边,在他额上吻了一口,随后就大大方方的离开卧室,朝书房走去了。
    当沈中尉走进门的时候,佟孝成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他低着头说:“坐吧。”
    沈钺之老实的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有些尴尬的等着对方开口。
    佟参谋长把报纸放到桌上,很正色的说道:“沈先生,先说说你和我儿子福来的事吧,你们若是正常往来我自然不会阻挠,但要是再和从前一样就不妥当了。”
    果然如他所料,他只得笑笑:“这话我和佟大婶也讲过了,我把福来当作挚友,自然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我会一辈子都珍惜他的。”
    听到沈钺之这么讲,佟孝成便点点头,但他怎能不为儿子捏把汗,若是福来再怀孕,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退学生孩子去不成,不过这种话他完全说不出口。
    “你要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男人得言而有信,你们的事暂时不谈了,我来讲点儿其它的......少帅正在和政府谈改编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他觉得差不多该向沈家暗示了,而且一旦事态发生变化,沈钺之这个棋子就没用了,他和福来付出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虽然这个年轻人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女婿”但却是天禹的生身之父,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因此他要多加利用,好好的为自己谋福利,他握住了权势,佟家就会跟着兴旺起来,无论是荣飞还是福来也会受益无穷的。
    钺之“嗯”了一声:“听说了,我们都在等着少帅的命令,所以我和父亲都在家中休假呢。”其实奉军的兄弟都对这件事相当的关注,而杨宇霆,常怀荫这些跟着大帅多年的老臣又都不赞成“东北易帜”,所以现在的奉军内部实际上是异常混乱的,老派和新派处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而向来低调的父亲便选择了“回避”。统一的趋势已成定局,谁要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必然成为人人喊打的“千古罪人”,吴佩孚,孙传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人必须要学会“顺应潮流”。
    此时佟先生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你们想要另寻他主,我可以作为中间人帮你们协调,现在党国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你们早些行动条件也比较好谈拢,当然我不是想挑拨你们和少帅的关系,只是少帅还太年轻,遇事难免考虑不周,若是大帅还在世我断然不会对你讲这些的,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他觉得这小伙子是个聪明人,应该能领悟他的意图。
    沈钺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佟先生叫自己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福来而是为了正经事,他连忙答道:“您的话我会转告父亲的。”
    佟孝成又说道:“你和福来也算是有些缘分,所以,我更不能不为你们沈家着想。”他这是旁敲侧击,无论沈钺之是否知道天禹的身世,这番言语都是很受用的。
    钺之宛然一笑,连忙迎合:“谢谢伯父为我和父亲的好意,晚辈虽然做不得主,但也会尽力说服家亲的。”其实他也有很多顾虑,读过书的他和父亲对此事有着不同的看法,唇亡齿寒的范例自古有之,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不清现实的人大有人在,这大概就是佛家所说的业障吧?
    “沈先生见识广博,若是能来南京发展必会有大作为的,这样你就能和犬子经常见面了,你们二人也能互相提携,共同进取,这是件大好事。”他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了,沈钺之果然是个聪明人,和一般的武夫不能同日而语,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虽说倒戈会被世人唾弃,可看看冯某人不是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么,虽然蒋总司令和那人结拜为兄弟,打仗不是因为结为金兰之好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的,迫于利益蒋某早晚也会和此人干上一次,到时候孰胜孰败还很难说。
    沈钺之笑着点头:“您说的是,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儿,我回去定会和父亲好好谈一次的,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佟先生没必要把他们往火坑里推,这样对佟家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老头儿必然知道自己就是天禹的父亲,他们两家只有利益结合共谋出路才是最合适宜的。
    “好,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些日子福来放假,让他陪着你在南京游览一番吧。”他说完就站起了身,想下楼去看看,这时候妹妹也应该回来了,他想和春燕聊一会,主要还是为了福来和外孙的事儿。
    “行,那我去找福来了。”沈中尉舒了口气,快步走出书房回到了福来的卧室。
    此时,福来正抱着儿子在床上玩儿,看到他回来了连忙问:“我爹和你讲什么了?”
    沈钺之关好房门,坐到他身边望着在床上乱蹦的儿子低声答道:“和我想的一样,他是担心我让你又怀孕,然后我们聊了点儿别的。”
    天钺爬到父亲身边,仰着头说:“叔叔,抱天禹。”
    他索性把儿子抱到肩头,让天禹骑在脖子上,天禹高兴的笑着。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慢慢的踱步,双手小心的扶着儿子,小时候父亲也曾这么哄着自己玩儿,还是孩子的他当时可高兴了。
    “小心点儿,别摔着孩子......我爹和你讲什么了?”福来望着父子两个玩耍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沈钺之答道:“你父亲想劝说我们投诚,变成党国的嫡系,当然他这也是为了我们考虑,毕竟现在局势动荡不容乐观。”
    福来“哦”了一声,这话父亲倒是从没和自己讲过,但投诚变为党国的核心部队自然是大好事,毕竟他也是党国培养起来的未来军官,自然要为党国着想了。
    “我会和父亲说的,你爹讲的很有道理,我也觉着少帅缺乏大帅的魄力和经验,若是不慎走错一步,必会铸成大错,到时候我们这些将士就倒霉了,即便被招安,后娘生的和亲娘生的不可能是一个待遇,我这么讲或许是见利忘义,但这不只是为我沈家考虑,也是为了我们手下的兄弟和他们的家人。”他原本打算逃避,听任命运的摆布,但现在他觉得不能这么做了,为了福来,天禹和军中的兄弟们,他也要说服父亲提前想好退路,千万不能做出追悔莫及的事。
    佟福来思忖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这件事我不方便插嘴,总之你权衡利弊便好,日后若是能和你共赴前线,我定会竭尽所能的协助你,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沈钺之转过身,把儿子放了下来,抱在怀中,凝视着他爽朗的一笑:“有你这句话,我算是没白活!”
    福来坚定的摇摇头:“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把你当成什么人,但知己就应该豁出命去彼此帮扶的。”看来钺之已经把自己当成至交好友了,他反倒觉得更加幸福,这种相处的方式才是他需要的,但他果真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尊重和珍爱么?
    71吴少奶奶失踪成谜
    就在沈钺之和福来以及儿子天禹在南京享受假期之时,远在北京的吴家却陷入了焦灼,因为三天前吴少奶奶青莲突然失踪了。
    少奶奶失踪的当天,说是要去东安市场买些点心,但却一去不回,将一岁的儿子云阳丢给了吴老头儿和老太太,就连整天忙着在戏园子里赚钱唱戏的吴老板也不得不向戏院告了假带着车夫四处寻找妻子的下落,但却寻而未果。
    警局已经介入了搜索,但也找不到线索,这还是看在吴璧凌是局长熟人的面子上,才多增派人手去调查的,可半个月都过去了依然没有消息,最后一个看到少人是在东安市场的大门口,在此之后就再没人说见过青莲了。
    烦恼不已的吴璧凌每天都要去戏院里唱戏,还得操心妻子失踪的事情,根本就腾不出工夫来搭理藤田修二,儿子总是半夜三更哭闹着找母亲,弄得新来的奶妈不知所措,全家上下都唉声叹气的,没了笑脸儿。
    这天晚上下了戏台,神情疲惫的吴璧凌卸了妆就靠在椅子上让管事的老王帮自己捏肩膀,还不住的抱怨:“你说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就是找不见了我就怕她出了事,现在兵荒马乱的!”他都神经了,每天累得半死还要花时间找媳妇儿,今天上台的时候差点失误摔倒,还好前面的龙套帮他挡了一下,他才没出洋相。可孩子不能没娘啊,青莲只要没出事就好,他宁可相信她只是一时气愤离家出走,因为他们成亲以来,他对青莲总是不冷不热的,还总找机会和藤田幽会,虽然这种“应酬”在梨园行并不稀奇,但他也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妻子,只要有时间就会陪着她逛街吃饭,总是耐着性子帮她挑些好看的衣服和首饰,这就算是补偿了吧?
    老王边给老板按肩膀边劝道:“少奶奶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他也觉得不对头,估计是让人给拐了去,只是这话他们都不能和吴老板讲。
    璧凌睁开眼,忽然看到藤田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走进了屋子,他现在□乏术,哪里顾得上这位啊,不过今天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安抚,顺便也和对方谈谈心事。
    “坐吧,等会儿咱们一起吃饭去。”他招呼修二坐下,想再歇一会儿。
    藤田穿着短袖白衬衫和深灰色的西裤,照样还是精神帅气的打扮,每次他一上街都会引起姑娘们的关注,但他心里却只有吴老板一人,而且已经病入膏肓,完全就是魔障了。
    “不忙,你先休息,我等你。”他能体谅吴璧凌的辛苦,所以每次总是不声不响的等在一边,有时候干脆会拿一本日文小说坐在旁边读,从不和其他人主动搭话。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吴老板才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和藤田一起出了戏院,在洋车上他就和对方诉说了近来的烦恼:“最近没找你是因为我妻子失踪了,全家都在找她,可就是没有一点音讯,唉!”他说完就靠在车上,长叹一声,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青莲也过了三年,就算是没有感情,也是有亲情的。
    藤田扭过脸问:“如果报警了,你就等着警察来处理吧,操心着急也没用的。”
    “说是这么说,可她毕竟是我媳妇儿,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他觉着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这家伙又帮不上忙,最多只能在床上帮他泻火罢了。
    “要是你没心情,今晚我们就早些睡觉,不做其他的了。”藤田虽然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毕竟人家的妻子失踪,心情自然好不了,他要是再要求其他的就太禽兽了,但他原本就是一只伪装得很好的禽兽。
    吴璧凌抬起下巴望着他的情人,低声说:“我现在心烦意乱,你得好好安慰我。”
    他宽慰的点头,原本他没想到此人有心情和自己共赴云雨,看来男人都一样,宣泄□就是最好的发泄渠道。
    回到家,吃了老妈子做的夜宵后,璧凌就和藤田进了卧室,两人洗漱之后g便着身子滚在床上,紧紧的拥在一起,发狂似的接吻。
    进攻的一方从脚趾,一路亲吻到璧凌的大腿,纤细的腰肢,肩膀和媚人的面庞。他则慵懒的抱着此人的脖子,尽情享受美好的前戏。
    藤田揉着他的发丝,一边亲吻他一边问:“要是你妻子不回来,你就打算单身不娶了?”
    吴老板转过身,背对着他跪在床头,眯着眼睛答道:“我们做的时候别谈这么恼人的话题帮我一下。”他咬着下唇,轻轻的揉捏着腿间的秘缝,很想暂时忘了青莲失踪的事,可却依旧烦恼不已。
    “对不起!”藤田修二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却依然无法安下心来,他之前收买了地痞将青莲绑走卖给了南方的人贩子,现在那个女人恐怕已经在某个不见天日的j院里每天“招待”好几个男人了。他承认他自私邪恶,有仇必报,但凡是看上眼的东西必会想尽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得到,因此青莲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不得不除,起初他想干脆买凶杀人,但反复思忖后还是决定留那个女人一条命,因为她毕竟是璧凌的结发妻子!
    藤田修二来到情人身后,先是抹了些口水在将要接纳自己的地方,随后便很有经验的用拇指探进那里,勾着指背,旋转摩擦着一片柔软而湿润的地带,让吴璧凌娇喘连连,齿间溢出轻飘飘的尖锐s吟,配合着他的动作来回的扭摆臀部。
    璧凌捏着自己的东西,断断续续的恳求:“不要弄了快把你的捅进来!”他感觉到后面正贪婪咬着藤田的手指,渴求更猛烈的冲击,但藤田似乎没听到似的,依然孜孜不倦的玩弄着他的敏感,这家伙又在犯坏,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使出杀手锏,令他焦躁不已的主动送上门儿,他们越是相处的久,他的这种渴求就越发的强烈。
    藤田修二浅浅一笑,这才把准备充分的物件推了进去,几乎是一插到底。这让准备不足的人吃痛的尖叫着,连忙使劲的抓住了枕头,想要往后缩,但藤田却不依不饶的抱住了他的腰慢慢的晃了起来,还用冷漠的口吻说道:“我希望你以后一心一意的和我在一起不和任何人有亲密的关系。”
    吴老板咬着牙喘息:“不可能就算青莲不回来,我家也得让我再娶啊啊!”他被贯穿的地方遭到了更残酷的侵袭,藤田正又快又猛的狠狠撞击着,仿佛想要把他倒弄坏一般,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他也受不了这么强烈的玩弄,他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是你还想着女人!”藤田修二妄下结论被这个人气得七窍生烟,他刚处理了青莲,今后又得面对别的娘们,想到这儿他就要崩溃!
    “我没有!”他哑着嗓子低喊,疼痛已经逐渐转化为快感让他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了,他顾不得讲话只是把腰晃得更快,吸着对方的部位也在收紧,□的频率也加快了,仿佛一切的苦恼和烦忧都能被这次欢愉一并带走似的,至少可以让他在短时间内不再被苦恼萦绕,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藤田都能张开怀抱迎接自己,这种安慰还是不求回报,百分之百的付出。
    “那就别这么说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么?”藤田修二哽咽了,尽管他为了得到吴璧凌而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尽管他还要伪装善良,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已将这个尤物牢牢的握在手心里,所以他毫不后悔,因为他早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朵娇艳可人的白牡丹!
    璧凌把头靠在枕头上,呜咽着:“我明白但我们都是男人啊。”他有过单纯美好的时期,甚至对男人充满了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最后他都只能收拾好支离破碎的心假装无所谓的离开,捧红自己的军阀也罢,至交好友沈钺之也好,他都是一心一意付出过真情的,但所有的付出都换不回真心,所以他害怕了,他宁可用现在的方式和藤田相处,这样他们分开的时候他不会太痛苦,又可以伪装满不在乎的挥手告别了。
    “男人又怎样?”藤田修二忽然停了下来,这是他们头一次谈到这么敏感的话题,但今晚他一定要弄个明白,这个人到底把自己当成啥了?他不再满足于做此人的玩伴儿,消遣对象,他要的从来都是吴璧凌的真心!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扭过脸颤巍巍的反问:“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才肯满意?”
    “我要你从今往后只属于我,不再是任何人的情人,丈夫,因为我能为你终身不娶。”他下定了决心,自己原本就是家族中的老三,没有延续香火的重任,所以他有把握说服父母,而他在经济上也是完全独立的,不用依附任何人,所以他可以追求想要的生活方式。
    吴璧凌傻呆呆的望着他好久,才忍不住笑了,但他的内心却狂喜无比,至少有个男人肯为他做出这种承诺,即便日后不能兑现他也觉得很欣慰,可他真的能接受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首先他无法违抗父母的意愿,其次他更受不了世俗的眼光,他在有妻室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和男人睡觉最多只会被人说成有“特殊癖好”,而他守着一个男人过生活却是另一回事了,他没有这种惊世骇俗的勇气,更害怕藤田会中途抛下自己组建家庭。
    72晓鸾猜疑福来性向
    这天傍晚,带着儿子天禹在夫子庙逛了一下午后,福来就领着沈钺之奔了聚宝门外的马祥兴菜馆,尝尝地道的金陵清真菜。
    他们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点了“美人肝”,“蛋烧卖”“凤尾鱼”,还要了两个精致的凉菜,但他们都没要酒,大概是因为带着儿子怕喝酒误事,这一点上他们二人倒是达成了共识。
    “今天还让你破费,等有机会你去奉天我一定做东请客你先吃,我来喂天禹。”沈钺之帮他倒上茶,就很自觉的抱过了儿子,他虽然没带过小孩,但也知道应该先让儿子吃饱他们才能踏踏实实的吃饭。
    福来本想拒绝,但看到此人很高兴,就没好意思扫人家的兴,他拿起筷子先是给儿子往碗里夹了些菜,然后才说道:“他不能吃鱼,会被刺卡到,给孩子吃这些就好了。”
    “成,你先吃吧,我喂他天禹,来,吃好吃的了。”他拿起筷子,给儿子夹了两根青菜,送到了娃娃嘴边。
    天禹连忙凑过来撅着小嘴吃,结果弄得一嘴菜汤顺着小嘴儿往下巴和干净的蓝色小衫上流,搞得十分狼狈。
    看到这情景,沈钺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赶忙从福来手中接过手帕帮儿子擦嘴,这才叹息道:“带孩子真不容易,这两年来辛苦你了!”他只忙碌了一下午,就累得快要虚脱了,看孩子得集中精神,不能走神太久,一不留神孩子就容易出事,跌倒,甚至是让洋车碰到都有可能,所以一定要仔细再仔细哦。
    佟福来边吃边答道:“有娘和奶妈帮着照顾,我省了不少心,天禹很乖,一般不会打扰大人,除非是真的饿了,渴了才会哭闹。”他总听母亲说儿子和他小时候很像,就连脾气也一模一样,不过他倒是想让孩子更像父亲,至少不能和自已一样总是把心事憋着不说。
    沈钺之喂了孩子一个蛋烧卖,才温和的赞道:“你看他小模样长得多俊呢,要是我爹娘看到天禹肯定会乐开了花的。”
    福来啥也没说,就低头吃菜了,他觉得儿子的事最好不要让沈家人知道为好,说到底他还是担心天禹被沈家带走,想到这儿他就忧心忡忡,食不知味。
    吃完晚饭,沈中尉就带着福来和儿子出了餐厅的大门,站在路边等洋车,就在这个时候,餐厅附近的路口下来一对儿年轻夫妇,两人手挽手要过马路,但看到佟福来他们之时,那个女子就扯住了身边的男人,低声道:“他怎么在这儿?”说话的人正是福来同父异母的姐姐晓鸾,而她边上的男人便是佟家的上门女婿。
    他听到妻子这么说便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弟弟身边的男人是谁,看上去像个人物么。”王玥和福来只见过两次,随便聊了几句,此人谈吐不俗,是有文化的人,话不多,但总能说到点子上和油嘴滑舌的大哥荣飞截然不同,他倒是觉得这个弟弟人还不差,可老婆却很讨厌福来。
    晓鸾瞧瞧此人,忽然一惊,马上答道:“那个人不是戏子沈钺之么,我以前在报纸上看过他的消息,他是奉军军长的儿子。”
    “哦?弟弟的社交面倒是挺广的,看来被父亲栽培得不错了,他那军校还有一年多就要毕业了吧,不知道能弄到什么样儿的肥缺?”他和老婆特意从另一边绕了过去,就是不想让福来看到,多生枝节。
    “他那孩子就是戏子给生的,他当然和戏子走得近了。”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虽然上次是大哥轻薄董小姐在先,可福来也算是佟家人吧,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大哥被打得两天没下床,母亲也很生气!
    “那个女人也算待他不薄了,还给他生孩子。”他禁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们结婚四年却没有一点儿动静,以前是他忙于生意经常在外面跑,现在他被岳父安排在南京的一家银行任职,整天都能和妻子在一起,但却还是不能让她怀孕,他甚至怀疑是他们其中谁有问题,可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让妻子去医院检查,就算是上门女婿他也想有自己的孩子,他倒是很羡慕福来的。
    晓鸾听到丈夫这么说,就白了他一眼,先一步走进了马祥兴,她知道丈夫很想要孩子,可她也着急啊,再说没有孩子也不一定是自己的问题,说不定是丈夫不中用!
    王玥站在路边看着佟福来抱着儿子在沈钺之的搀扶下上了洋车,就笑着进了餐厅,追上妻子说:“你这个弟弟真有意思。”
    晓鸾找了空位坐下,抬起眼皮问:“怎么?”
    “那个姓沈的对他蛮照顾,他们俩会不会是一对儿?”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在商场上还有几个“玻璃”朋友,他们虽然都有妻儿,但更喜欢和男人睡觉,闲聊的时候也会告诉自己一些新鲜有趣的事儿。
    她冷冷答道:“什么一对儿,你说明白点儿。”
    王玥坐到妻子旁边,压低了声音答道:“就是兔儿爷啊,很多戏子都有这癖好,那姓沈的扶着你弟弟上车的样子可殷勤了,福建的赵老板和许老板就是一对儿,我和他们来往多年经常见他们在一起,腻腻歪歪的让人肉麻,我都受不了。”
    晓鸾瞅着他半天没说话,一边看菜单一边说:“要他是兔儿爷就好了,大哥得开心死!”
    “十有八九错不了!”王玥很肯定的说,福来容貌清秀,温文尔雅却不失阳刚之气,就算是男人也会多看他几眼的,更别说姓沈的戏子了,那位一看就是个风流倜傥阅人无数的主儿。
    晓鸾的嘴角映出一丝笑容,她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大哥和母亲,要是父亲知道的话必然会暴跳如雷的!
    晚上回到家,丈夫就喊着累先睡了,而晓鸾洗了澡之后便披着睡衣来到了书房,对百无聊赖躺在贵妃椅上百~万\小!说的大哥说。
    “哥,你不用陪嫂子么?”
    新婚之喜的荣飞眼也不抬的摆手。
    “她回娘家去了,后天才回来,我刚好清静清静,整天除了买东西就是喝咖啡,真是受不了她。”他烦死了妻子小薇的生活作派,可既然成了夫妻就要忍耐,更何况岳父现在也是有权有势,地位不次于父亲,他得借助这层关系爬得更高些,日后在外面找女人就是,小薇么,应付一下就好了。
    晓鸾到哥哥旁边,轻声说:“今天我们去吃饭,刚好碰到那个土豹子带着小野种出来,边上还跟着个男戏子,王玥说他们两个是兔儿爷,要是土豹子真是兔儿爷,那可有热闹看了。”
    荣飞放下小说,饶有兴趣的看着妹妹,他忽然发现晓鸾穿了件粉色的真丝睡衣,胸部若隐若现,妹妹跟了王玥那个家伙真算是糟蹋了,他不禁惋惜,再怎么说也得找个仪表堂堂,喝过洋墨水的男人吧?不过父亲有自己的打算,说妹夫胆子小,办事仔细,会对妹妹好的。
    “有证据么?”他还在为了上次被福来揍的事耿耿于怀,他正想找机会报复“野种”呢。
    “没证据,要不我哪天去姑姑那里看看吧,上次福来下手也太狠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她说着,就拿起了哥哥手中的书,发现这是一本外国小说《呼啸山庄》,等哥哥看完,她也瞧瞧吧,最近贸易行不忙,她不用每天都过去,还是在广州生意好,南京这边太萧条了,但愿以后这里能发展起来,变得和广州一样的繁华热闹。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要孩子?”荣飞关切的问,妹妹和妹夫感情还算融洽,妹夫也留在南京任职了,可这一年来还是不见动静,连他也觉得很奇怪。
    晓鸾放下书,叹息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怀不上,这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有问题就看医生,母亲急着抱外孙呢,就连我也在努力!”他颇为烦恼的说,妻子干瘪的身体引不起他任何的兴趣,他还是喜欢丰满的女人,但为了下一代他总得勉为其难的和小薇同床。
    她踌躇的摇摇头:“我害怕万一要是我的毛病呢?”
    “不会的,你哪里有问题,一定是王玥。”他十分肯定,因为他就连妹妹什么时候初潮都一清二楚,女人有那个就可以怀孕生子的,所以八成是妹夫不正常。
    晓鸾扯住他的胳膊,恳求道:“要不你陪我去医院吧,我不想让妈跟着操心,她操心的事儿够多了,正忙着和那些官员太太们打交道呢。”
    看到妹妹撅着嘴的可爱表情,他只得点头:“行,这星期五下午我请假陪你去吧。”
    “哥,你真好,从小你就最疼我了!”她笑盈盈的抱住大哥的胳膊就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撒娇,完全忘了他们都是成熟的青年了。
    佟荣飞慌忙仰起头扭过了脸,因为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妹妹的乳沟,窥见里面的风景了,这让他有些尴尬,只得敷衍的说道:“别闹了,我要去睡了,你也赶紧回房歇着吧。”
    “哦,知道了。”她站起身,走出了书房,临关门之前还看了沙发上的大哥,他看自己的样子有点怪,难道是她有啥不妥的?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没穿胸衣,这才合好睡袍匆忙回了卧室,就算是和大哥在一起她也得注意形象,毕竟她早就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了。
    73痛下杀手为儿报仇
    星期天一大早,沈钺之便匆忙收拾行李不告而别了,他这次回上海就是为了给妻子和死去的儿子浩海一个交代,杀人害命的事他不想让福来也参与,索性便偷偷的离开好了。
    佟福来睁开眼的时候,刚过七点,可睡在身边的人却已经不见了,他赶忙穿好衣服到隔壁的客房寻找,发现钺之的行李不见了,就急急火火的跑下了楼。
    奶妈正抱着儿子在客厅里吃早饭,看到他神色不安的便说道:“少爷,沈先生走了,他不让我们惊动您。”
    福来焦急的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到七点。”她答道,沈先生走得匆忙,就连老太太也没打招呼,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你和我娘说一声,我要赶去上海,过几天回来,我去帮朋友办事。”那家伙一定没走远,说不定还没上火车,他追过去或许来得及。
    “好的,少爷。”奶妈望着他匆忙跑上楼的背影,不由得很纳闷,莫非少爷是去找沈先生了?
    十五分钟后,福来就提着皮箱匆忙上了洋车,直奔火车站,他让车夫撒开了跑,加了一倍的车钱,这个车夫正是年轻力壮的阶段,跑得相当的快,不消一会儿便来到了闹哄哄的火车站。
    他看了看列车时刻表,最近一班的火车要九点才开,连忙买了一张票,钺之应该还在候车室等着上车呢。
    福来提着箱子在喧闹闷热的候车室里寻找沈中尉,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此人。
    他很生气的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沈钺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赶忙抬起头,睁开了布满了血丝的双眼,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被你追上了,呵呵!”他确实不能牵连福来,因为这个人现在是他最重要而且必须守护的人。
    “我早就和你讲过了,你的事我一定要帮忙,给,喝点儿水吧?”他在路上买了两瓶橘子汽水,马上就打开给这个人喝。
    “谢谢,赶紧坐下,你头上都是汗,来,我给你擦擦。”沈钺之喝了半瓶汽水,才掏出手帕,叫福来坐到他身边,殷勤备至的帮心爱的人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福来还是有些埋怨他,撅着嘴说:“你根本就不把我当朋友!”
    沈中尉哭笑不得:“行,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正因为太在乎,才不想让这小子跟着他去冒险的。
    “到了上海,我住旅馆,打扰嫂子怪不好意思的。”他其实没有勇气面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人,他现在扮演着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但为了保持面子和尊严,必须乔装打扮,假装他和钺之只是知己好友,实则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只不过是在固执己见的守着最后一道防线罢了。
    “好,都依你。”他知道福来会很尴尬,毕竟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相好”。
    两人在候车室坐了半个小时,就排着队进站上车了。
    到上海的时候刚好是傍晚时分,沈钺之先送福来去了住处附近的一家旅馆,给他安顿好之后才提着箱子回到了叶岚的姨妈家。
    叶岚看到丈夫回来,脸上算是有了一丝笑容,她和姨妈做了顿夜宵给他吃,待钺之吃完后,便把他叫到了房里,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我已经想好了。”
    “你说吧,这件事由你来做决定。”他坐在床头,等着妻子发话,但从她的眼瞳中他已经窥见了愤恨和怒火。
    “我要她死!”她咬着牙说,只有蓉芮死了,她才能安心,才能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
    他点了支烟,用沉闷的声音说道:“好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我和朋友动手,你得回避。”他怕妻子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而且杀人是造业,这个业就让他一人来承担吧。
    “让我去,我要看着她死!”她颤抖的喊道,但丈夫却站起身扶住了她的肩膀,似乎在暗示她要冷静些。
    “听我的,呆在家里等消息就好。”他好言相劝。
    叶岚这才冷静下来:“嗯总之只要她偿命就好,你一定要小心。”
    “别担心,我有朋友帮忙,不会有事的。”他指的是福来,如果这次不叫上人家,对方可会记恨自己一辈子的,他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叶岚听说丈夫找了帮手,便松了口气,做这种事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就回奉天,你这几天休养得怎样?”他望着妻子苍白的脸,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样子她还是没有放下浩海的事。
    她坐到他边上摇头:“总做恶梦,姨妈带我去开了方子,刚吃了一副,还不见效呢,以后会好吧?”
    他握住妻子的手,温和的答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她“嗯”了一声,靠在丈夫的肩头闭上了眼睛,虽然钺之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对她,但却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人不能太贪心,她得知足了,比起其他的女人她还算是很幸运的。
    就在沈钺之和福来为第二天的事做着准备之时,住在弄堂里的蓉芮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满处乱窜。
    她刚刚辞了学校的差事,现在是闲在家里的无业游民,因为学校里的学生调皮捣蛋,让她受不了,而且其他的老师也惹人讨厌,她完全适应不了那个地方,所以不做也罢,她一定能找到更适合的工作的,上周投稿的小说要是通过,她就能靠写字维生了,到时候求着自己写书的人一定会络绎不绝的。
    不过,最近几天晚上她都在做噩梦,梦里总能听到婴儿的哭闹声,这可是把她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每次都是半夜三更被吓醒,会不会是那个小孽种来找自己索命了?她一个大活人还能怕个小鬼不成,她从小就不信邪的,所以她只好借助安眠药,吃了药之后她就能一觉睡到天亮了。
    第二天傍晚,蓉芮趴在写字台上正兴冲冲的写着小说,但写了没一会儿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她又懒得自己做饭,不如去巷口的面馆吃碗大排面好了。
    她放下钢笔,爬下楼梯,拿上钱包出了门,走出弄堂来到街角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俊朗的男子正站在烟酒店前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低声聊天。
    “钺之哥哥,这么巧?”她的脑袋里充斥着浪漫的粉红色,这种巧遇只有在小说里才会遇到,莫非是这个男人被她的真情打动,想要和她双宿双飞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巧,刚好我约了个朋友,咱们好久没在一起谈心了,不如我请你吃晚饭吧?”他表现得十分温柔,但心里却在琢磨着他和福来商量好的计划,他们蹲了一个白天,可算是等到蓉芮出现了。
    “好,我正发愁吃什么呢。”她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钺之哥哥太好了,没有受那个坏女人的摆布,她认为他们的关系一定能渐入佳境,绝对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只是钺之哥哥身边的男人很碍眼,要是此人消失就好了,不过无所谓了,来日方长,沈钺之必然会属于她的。
    当她和沈钺之,佟福来走到巷子拐弯处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路灯还没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其他行人。
    沈钺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朝蓉芮的后脖埂子狠狠的击了一掌,她便立刻昏了过去,福来赶忙抱住她的肩,低声说道:“把墨镜和帽子戴上,找辆车拉到黄浦江边去。”
    他点头:“好。”他说完就从包里掏出墨镜,戴好帽子和福来一起搀扶着蓉芮来到了路边,上了一辆洋车,他们让车停在了一个荒僻的路口的旅社前,就打发车夫走了。
    随后才转道往黑漆漆的江边走去,路上也没遇到几个人,很顺利的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废弃小码头,在水面很远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几艘小渔船和星星点点的灯火,江水拍打岸边的“哗哗”声吵得人心烦意乱的。
    沈钺之手脚麻利的把蓉芮的双手捆好,便对福来说:“你去上面守着,我推她下去。”
    福来看到昏迷不醒的年轻姑娘,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但毕竟是她杀了钺之的儿子,他作为朋友有必须帮忙帮到底,于是便走上台阶,站在了护栏边,警觉的望着四周,万一看到有人过来好给沈某报信。
    沈中尉把蓉芮拖到水边,用尽全力把她推到了泛起微浪的黄浦江中,附近的水很深足有7,8米,淹死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他站在江边静静的看着蓉芮被滔滔的江水完全吞没,才转身上了岸。
    福来望着他异常沉静的脸,问道:“处理好了?”
    “嗯,咱们走吧。”他舒了口气,搂过爱人的肩膀上了大路,需要再走一会儿才能找到洋车拉他们回去。
    佟福来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一抬头就看到了天边划过一道很长的闪电,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来到十字路口,他们就找到了一辆洋车,车夫撑开白色的车棚为二人挡雨,自己也披上了雨衣,迈开双腿大步向城里奔去。
    坐在洋车上的沈钺之就像没事儿人一样,依然和福来谈笑风生,但福来的心情可不咋地,他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不对,不过那个女人也是罪有应得的!
    “我就说了不让你来,你做不来坏事。”沈钺之舒了口气,靠在车座上,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当年离开奉天去北京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就是他和某个地痞争斗的时候失手杀了人,事发之后他便把对方草草的掩埋在郊外的树林中了,让他一连好几年噩梦不断,吃斋念佛了三年才拜托了那件事对自己的负面影响。所以他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和干干净净的福来截然不同。当兵打仗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就让他来做十恶不赦的刽子手吧,下地狱遭受千刀万剐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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