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说吧，你之前对栗医生做了什么？”年轻女生拿起冰镇果汁喝了一口，压了压火气。
    蒋正阳皱眉：“今天又不热，不要喝这么冰的饮料，不然我要告诉姑姑他们。”
    “呵呵，”黄莹莹故意又喝了一口，“我不喝冰的恐怕会喷火。”
    一心崇拜的偶像医师居然被自己最亲近的表哥渣了，换成别的男人，她可能就直接上手揍了。
    “我……”蒋正阳想说自己不渣，话到嘴边突然又说不出口。
    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渣男？
    欺骗感情？始乱终弃？一脚踏两船？
    虽然他对她的感情从未改变，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当年他还是离开了她。
    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会离开她吗？
    黄莹莹见蒋正阳沉默不语，气得把勺子一扔：“我真是看错你了！”
    蒋正阳没有辩解，十分诚恳地看着妹妹：“我知道错了，现在也非常后悔，想要重新追她。你有没有办法帮我？”
    “没有！”黄莹莹气哼哼地瞪着他，“除非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
    黄莹莹拿着纸巾擦眼泪：“哥，你真是太惨了，呜呜呜呜！”
    蒋正阳又给她递了一张纸巾：“知道我惨就好，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怪不得我妈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你还死活不同意，我都以为你当兵的时候喜欢男人了呢。”
    “……”蒋正阳额头上青筋爆了爆，“莹莹，有件事情我没跟你说过。”
    “啥？”
    “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了，你柜子最下面那层里面藏着的书……”
    黄莹莹嗷了一下，紧张地看着他：“你你你你没告诉我妈吧！”
    那可是她四处积累收藏多年的各种……不可言喻的男男xx书！
    “没，”蒋正阳微笑，“只是我最近心情抑郁，情绪也不太正常，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哥！”黄莹莹拍着胸口，“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自从上次停车场事件之后，一连数日，栗烁都避免和崔梓旭单独相处。
    即使是在人多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也明显冷淡了许多。
    不但如此，黄莹莹还一直在从中阻挠。每次他想找机会跟栗烁说话，这个实习女生都会突然出现，带着一脸鄙夷讥嘲的笑容。
    崔梓旭竟然会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这天下班之后，崔梓旭终于忍不住了。他不顾黄莹莹就在旁边，对栗烁说道：“烁烁，我有话要跟你说。”
    栗烁坐着没动：“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崔梓旭看了一眼黄莹莹，女生正在旁边整理工具，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更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栗烁：“对于那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实在是因为情之所至，我没有克制好自己，很抱歉，但是我并不后悔。”
    “嗯，”栗烁点点头，“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也不得不把话跟你说清楚，我和你，是没有可能的。”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崔梓旭的脸色都变了。
    “烁烁，我……”
    栗烁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崔梓旭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终于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对于栗烁，他计划了很久，想要慢慢接近她，慢慢让她陷入他的感情里。
    这个女孩儿的性情比较冷淡，但是他不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一年一年的增进感情。
    两个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他以为快要接近成功，准备等出国学习回来升职之后，就正式向她表白。
    谁能想到，就在这期间出了问题。
    等他从国外回来，她却已经失去了冷静，仅仅是因为一个前男友。
    崔梓旭家境和栗烁相似，从小被精心呵护成长。他对自己的人生非常有信心，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计划好的事情最后都会实现，从来没有任何事情出过状况。
    只有这一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的条件居然无法击败对手。
    本来以他的家世配上栗烁的背景，完全就是强强连手的组合，再加上两个人都聪明过人，将来生育的孩子智商肯定很高。
    他喜欢栗烁这样冷静机敏的女孩子，以后结了婚也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但是现在，整个计划都被打乱了。
    崔梓旭握紧拳头，正在脑中快速地思考，却听见旁边的女生嘲讽地笑道：“栗医生看不上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可真是胆子够大的，难道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崔梓旭脸上无光，语气有些恶劣。
    “你除了用这种事情来威胁我还有别的本事吗？”黄莹莹不甘示弱，“人家明明不喜欢你，还非要贴上去，有什么意思嘛。”
    崔梓旭被她一通抢白，只觉得心中十分恼火。
    他平日里一直都是个冷静自制的人，就算面对栗烁也没有太过冲动，但是此时此刻，他有些忍不住了。
    黄莹莹看他脸色不好，继续火上浇油：“跟你说吧，我哥跟栗医生几年前就好上了，人家两个感情根深蒂固。虽然中间有误会分开了，但是要想再续前缘，那真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栗医生还在生我哥的气，没关系，我哥肯定能把她追回来……唔！”
    崔梓旭从旁边的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塞在黄莹莹的嘴里：“你先歇会儿吧，小姑娘这么聒噪是嫁不出去的。”
    黄莹莹怒，把苹果抓过来朝着崔梓旭丢了过去。
    “哎呦！”陈医生一进门就被苹果砸在脑袋上，疼得嚷嚷起来，“干什么呢！”
    黄莹莹有点怕她，吐了吐舌头，一转眼看见崔梓旭做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脸得意地出了门。
    陈医生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黄莹莹只好一边道歉，一边在心里面暗骂。
    崔梓旭简直就是个渣！
    栗烁看了会娱乐节目，摒除杂念，准备好好睡一觉。最近整天梦见蒋正阳，害得她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她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还是毫无睡意，随手拿起手机翻了翻，赫然发现那个阳光居然更新了好友圈。
    阳光：队长今天可真帅呀，我一个大男人都有点心动了。
    配图是一张穿着警服的背影，挺拔俊朗。
    栗烁凝神看了一会儿，突然把手机一摔。
    今天晚上又睡不好了！
    与此同时，蒋正阳收到孙晋程的私聊消息。
    孙晋程：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有人。你在好友圈里面都是这么夸自己的吗？
    蒋正阳：没关系的，我把其他人都屏蔽了。
    孙晋程：那你怎么不把我也屏蔽了啊？眼睛都快瞎了，恶心死我了！
    蒋正阳：留着你当然有用啊，快去帮我回复消息。
    孙晋程：靠！
    蒋正阳：赶紧的，你帮我忙，回头我请你吃饭。
    孙晋程：滚蛋滚蛋，哥缺你那一顿饭吗？居然要帮你串通一气来骗女神？！
    蒋正阳：有一种谎言叫做whitelie，你知道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忍心看兄弟我孤老终身吗？
    孙晋程：呸，都特么自己作的。当初要不是你把女神甩了能有今天？说真的，看你这么惨我有点暗爽。
    蒋正阳：靠，还是不是兄弟了？
    孙晋程：你倒是给我个无法拒绝的理由啊？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蒋正阳的消息发了过来：她的幸福只有我才能给。
    孙晋程瞪着那几个字，骂了句“真臭屁”，然后打开好友圈，一脸嫌弃地打字。
    孙晋程：你们队长的伤怎么样了？
    阳光：还没好呢，下不了床。
    栗烁瞪着那两行字，心中一片混乱，半天才点开阳光的聊天对话框，手指发颤地打了一行字：你们队长受伤了？
    她的手停在发送键上等了一会儿，又把这句话全部删掉了。
    蒋正阳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栗烁的信息，心里面有些失落，又安慰自己对方肯定已经休息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栗烁当年的心情。
    那个时候，她给他发十条消息，他才回一条，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字而已，或者干脆不回。
    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现在只要她给他发一个字，他能给她回一百条。
    栗烁看着空白的聊天框发了会儿呆，都什么时候了，只要他有点什么事情，她都紧张得不行。
    哪怕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哪怕她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性格，只要遇上他的事情，她就无法淡定。
    简直没出息到家了。
    想当年，她每天都会给蒋正阳打电话发短信，一点点琐事都想讲给他听。
    比如今天她的私人美术老师摔了一跤，高跟鞋都断掉了。再比如，她吃了什么样的蛋糕和茶点，又或者两个表哥来家里给她带了什么礼物……
    种种小事她都会发短信告诉他，希望能够多创造话题和他说说话，更希望他能够对她有更多的了解。
    现在想想真的是蠢透了。
    蒋正阳对那些事情根本不会感兴趣，她描述的生活离他那么远，每发一次信息，只会让他感觉跟她差距更大而已。
    栗烁是在分手之后才渐渐想通这件事情，却发现他已经走得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