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娘娘难产
“凤帝!”
焦急的声音传来,那两只锦囊着了魔般又飞入凤欲飞的袖内。惊诧之余,随手一甩,刺目的金光伴着巨大的气流向后荡漾开去。
“凤帝!凤帝!凤帝你等等。”
凤欲飞神色冰冷,泪水恣意,冷声道:“扶蔷,东西已经给过你了,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你……”
这声音多么不甘,多么气恼。懒得再理会,加快了步伐,前面就是南天门了,凤欲飞松了口气。
却不曾想,怕什么来什么。一直以为那声音已经忘了,但听到时还是一下子就想起来。
“飞飞。”
也许是幻听呢,凤欲飞自欺欺人的想道,继续前行。
“飞飞!飞飞!”
这声音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大海,瞬间大浪滔天。凤欲飞忍住悲伤,平复心情后转身看到他。
“飞飞,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龙君有礼,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凤欲飞逃也似的离开,身后的声音,身后的事都不去理会,生怕一时心软再做出什么错事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终于逃出那桎梏般的牢房,虽然胸口还是堵得慌,但以为慢慢的就会好。或许是天庭来得少了,多走动走动就会好的。
龙游跌倒了,半跪半爬的,终究是追不上那个身影,她疯了似的逃离自己的视线。他面如死灰,白发在风中凌乱,张来的手掌只抓住了空气。
隐忍的怒气从身后传来,他想起身,可身体骤然的疼痛使他又跌坐地上。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臂,一把提了起来,嘲讽的声音传来:“龙君你能不能再贱一点,那妖女都不搭理你你还巴巴欢喜的往前凑!”
“你住口!本君真后悔没有逐你出五湖!”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下,“记住!我才是你名媒正娶的妻子,那贱人什么都不是!”扶蔷捏住他的下巴抬起。
“你……”龙游怒极昏厥。
“龙君!龙君!龙君!”
…………
云海起伏,凤欲飞乘风御行。忽见下界多了一团红霞,心生纳闷:以往从这儿经过都没有啊。于是飞身而下,置于红霞之中,她失声而笑——却原来是一大片榴花。
“皇上慢点。”
有人来了,凤欲飞闻声立马隐于榴花之中。是他?王爷来了,心里很是难受。我说怎么觉得眼熟呢,原来是他啊。当初只有三两株榴花而已,现在竟是那么大一片,可想而知。
原本也想悄悄离去的,却发现不是凡间的东西若隐若现。如此只得听听他们的谈话——
“皇上看这榴花开得多盛,果实定会比去年的好。”开口的是范思明,一身常服,经历了风霜的脸庞依稀还有曾经的模样,有了胡须,也有了皱纹。
“无所谓了丞相,她不在好与不好又能如何。”常弄箫也是一身常服,容颜略显沧桑,感受得到那痴恋的心一如当初。
凤欲飞的心狠狠的颤栗了一下。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榴花尚好就是不知果实如何,想不到他在此种了这么大一片,还每每来品尝果实。
京城已经种满了梧桐花,虽然没有开过花,可那份心那份情却是实实在在不掺虚假的。想不到他用情竟如此之深,其实早该想到的,他肯为自己不要性命,情怎能不深呢。
她叹息,如若无缘,凡间为何相遇;如若有缘,为何无果。顺其自然吧,天道轮回,日落月出,自有道理,自己妄想更改也是没有结果。
忽然眼前一黑,一抹黑烟急速向常弄箫靠近。她蓦然现身,驱赶那抹黑烟,黑烟似乎觉出了什么,没等她出手就自己转身溜走。想要追,却听得那大喜过望的声音:“揽月!”
声音未落,常弄箫便奔向前来,看到她抬起手使劲咬了下去。
“你,你做什么?”她奇怪道。
“是真的,知道疼不是做梦,揽月真的是你么?”
那期盼的双眸流光溢彩,任谁都不忍期骗,她浅笑一声,应着:“嗯,路过这儿。”本还想说看到一片红霞才过来的,想想还是算了。
别到时候他总来此地,满心欢喜的等候就不好了。
“想不到还能看见你,原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常弄箫说完背过去,再转身,一如往常。
男儿有泪不轻弹,凤欲飞还是感觉得到的,他背过身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到眼泪而已。
“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也求不来的。”
“我们有七年三个月零十一天没有见面了,时间真的过得挺快。”常弄箫感伤道。
“王爷有心,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她调侃道。
常弄箫听到噗嗤一声笑了,说:“我也不是太忙了,所以没事的时候就翻翻黄历。”
她也符合着笑笑,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这时,忽然闻得急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皇上!”骑马的是一位姑娘,还未到就先开口喊人。
“花落。”常弄箫看清来人时开始疑惑。
“皇上揽月娘娘难产!”花落翻身下马,缰绳一丢就跑过来了。
凤欲飞心下坦然,他都有孩子,自己就不用内疚了是么?她暗暗施法推算了一下,那个娘娘因为杀孽太重,所以生产时必定受苦。虽不至于丢掉性命,但余生却要与药材为伴了。
不过王爷,什么药材都不缺。想过助她渡过这一劫,想想还是算了,给她渡了劫,今生是平安无事,那来生呢,谁又能帮她渡劫。欠下的总是得还,所以伸手拿出的药丸又放了回去。
这月老还是挺给面子的,这么快就赐给他一段好姻缘,有空定得好好谢谢人家。
“太医怎么说?”常弄箫淡淡的问。
“太医也没把握,娘娘哭着要见皇上您哪。”花落如实回道。
“那保一个呢?太医如何说?”常弄箫问。
“太医还是说没把握,娘娘很想见您哪。”花落还在重复。
“见了朕又能如何?”常弄箫叹息。
“快回去吧,毕竟是你的骨血。”凤欲飞开口相劝。
“嗯。”常弄箫压下翻滚的心海,有些事还是不要烦她的好。
“皇上……”范思明欲言又止。
“揽月。”常弄箫一步三回首,极不愿意离开。
对着那情深似海的双眸,狠心、决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得说了句模棱两可的:“有缘自会相见。”
“嗯嗯。”常弄箫重重的点头,尔后上了马车。
“你不用担心,她会母子平安的。”凤欲飞告诉他了。
常弄箫一怔,随即笑了又是点头,她是远古正神自是可以推算凡人命运的。
“我再帮帮你吧。”
凤欲飞笑着,施法一变,他们就全部消失不见。只有榴花如旧,如霞如锦。她想转身走,但对那来路不明的黑烟又迷惑不解,既然不是凡间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呢?
在榴花丛中转悠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只是想起在靠近黑烟时,嗅到一点点熟悉的气息,想要追上去的,结果就没。
鸩毒之海,还是再去寻寻无念要紧。凤欲飞不再纠结直接飞往,天蓝蓝云悠悠,毒海平静如初,跟以往每次来时都一样。
看那暗蓝诡异的海面,心生恐惧。海底会有什么呢?无念会不会在海底。即使,即使……那无念的仙体说不定还在里面呢,所以——
她倾斜直下,打算沉入海底去探探。就在快挨着海面时,滔天噬大喊:“我知道无念在哪里!”
“什么?”凤欲飞立马转身立在上空,“魔尊!这玩笑开不得!”
“我说的是真的。”滔天噬认真的说道。
凤欲飞一个翻身立上云头,问滔天噬:“无念在哪儿?”
“跟我走!”
“别耍花样!”
“耍花样我能占便宜么?。”滔天噬边走边回答,心好似万箭穿心般疼痛不止。
她还是不相信自己,自己拿心待她的,为什么?他叹息,飞入魔界,落在一片花海面前。
这么一大片的花海确实漂亮,如云似锦,只是闻不到花香,反而有一种难闻的味道。
“在哪儿?无念呢?”凤欲飞眺望着望不到边际的花海问。
“此花为妖花,也可以叫毒花,所以这花海也可以叫毒海。此花海底与鸩毒之海相连,而且这边地势偏低。既然无念跳入鸩毒之海,那么他的仙体很可能被冲到此处。”滔天噬一五一十的说着。
“你确定?”
“嗯。”滔天噬点头,对她的疑问已经习惯。
“那我进入看看。”凤欲飞说。
“还是我去吧,这花海我熟悉,再说我为魔尊,不怕这些毒的,你不一样。”滔天噬说,一头扎入花丛去。
“魔尊……”
等,只能等,刚开始还可以安心等待。只是两个时辰过去,她开始着急了。虽然他说不怕这些毒的,可是花海的毒也是扬名三界哪。
此刻,一点也不见他们的影子。有风吹来,花海起伏,如此漂亮谁会想到会是剧毒呢。
“魔尊——魔尊——”
花海依旧起伏,没有声响。
“魔尊——你找到了没有?”凤欲飞大声问。
还是没有声响。
“滔天噬——滔天噬——”
“滔天噬——滔天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