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找这这么一个英雄女婿,我们吃什么亏啊。”
正说着,教导员来了,他是和政治部宣传处干事一起来的,这干事我倒是很熟悉,李晓达出事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写英雄事迹。
干事寒暄后,主要还是采访我。
我只能说昏迷前的事,当然,看到队长不愿意让教导员知道我和鲁红梅的关系,我就省略了鲁红梅。呵呵,我也知道,救人这事,救熟人和救生人生两个层次。最后,我告诉干事,“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姑娘叫解军,是医学院的”我说了解军的班级。
教导员在干事忙完正事后说,“我派几个学员来照顾你吧。”
“不用了。”大姐抢着说,“我们院长已经给急诊科安排了,特护,卫生员和护士全面照顾,3天后,他伤口高危期后再来人吧,学员们放个假也不容易。”
教导员走后,我对二嫂说,“还是派同学来吧,说不让我自己起床翻身,鲁红梅她娘俩也翻不动我啊,我这么重。”
“我不是说了吗,不用家属,翻身是个巧劲,科里的护士都经过训练,人一个小姑娘就把你翻了,你的同学就是两个人也不见得行。等高危期过了再说吧,咱们家在这守着你就行了。”大姐坐下来说,“别不好意思啊,二嫂不是说了,你是鲁红梅的恩人。”
“那也,嗯多不方便啊。”我看了看自己,下身光着,盖一床单,接出一尿管,“大姐,你也是医生吧。”
“我是正宗野战外科专业。”大姐拿棉签给我擦了擦嘴唇。
“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就残废了?”我很沮丧。
“残什么啊?”大姐笑了,“又不是把胳膊腿锯掉了,你残什么啊。”
“我不是,嗯,膀胱被扎了吗。”我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尿管,“是不是以后就只能靠这个了,老带着。”
“什么啊。”二嫂笑翻了,“你以为手术是把你的膀胱给割去啦?是给你逢上了,一个礼拜就好了,现在是不能让膀胱充水才下了尿管。”
说实话,听了二嫂的话,我真想亲亲她。看到鲁红梅一家人对我这么好,我以为从今以后我就没了膀胱了,“你看我白慌张半天。”其实,我还有半句没说,我以为我就成太监了,因为我的印象中膀胱和JJ是连着的啊。
由于我是院长亲批的特护,所以科里对我那才叫无微不至呢。小护士们果然专业,翻身、擦身什么的,让我很舒服。
因为确实不需要人,在鲁红梅和她妈妈回去后,我也没让同学来。
4号一大早,解军就来了,“还疼吗?”她来个就给我揉肩膀。
“就疼了一天,现在没事了,你没上课?”我说。
“你们那个女兵,不是要上课吗,我怕没人,就请假了。”解军说,“你们学校的干事去我们那采访我了。”
“他就是干那个的。”我说,接着我把大姐交代的不用陪床的话说给解军。
“那也得有人在啊。”
“我们学校会来人的。”我赶快说,因为鲁红梅说了,她每天课外时间都能来陪我。
七天后,我拆了线。
拆线的时候,解军又来了,她是来接我出院的,但科主任说是院长决定把我转入高干病房,而一般的病人就安排出院了。
“英雄就是英雄啊,这待遇。”解军看着带卫生间的高干病房说,“照顾起来也方便了。”
“我都这样了还照顾什么啊。”我对解军说,“没事,你就回去吧,我真没事。我估计,是我们学校安排的,他们肯定让干事来现场些吹嘘我的文章。”
正说着,宣传处的干事真的来了,还有教导员,“这是军报的记者。”他们带了一个年轻的军官进来。
果然,人家医院的病房,成了记者的办公室,他启发着我作了很多采访。
一直到了10月22号,是个礼拜六,我才出院。
队长教导员带车把我接回学校。
一到队里的宿舍楼,远远就看见门口挂这红条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见义勇为英雄李红兵康复归来。我红着脸说,这太夸张了。
进了队里,全队都在活动室,立刻就“雷鸣般的掌声”。
我直接被让到了前排,教导员说,“下面由李红兵介绍先进事迹”
我就基本按军报记者采访的思路,绘声绘色地介绍了事情经过。
散会后,教导员把我带到他和队长的宿舍,“你讲得很好,这样,我们组织人给你整理了文字材料。”教导员给了我一叠打印的材料,“你回去熟悉熟悉,政治部已经安排,从下礼拜开始,党团活动,你依次到各个系做事迹报告。”
“我算什么英雄啊。”我虚伪地说。
“怎么不是啊。”教导员说,“你的事迹已经被军报长篇报道了,校里给你记二等功一次,本来说下礼拜就开表彰大会,但正好政委去北京了,校长到长沙开会,就安排你到各个系演讲了。
等都我把全校11个系都演讲完,已经快到元旦了,我们进入了又一次的期末复习。
这次的期末复习,大家都带了压力。
因为从这年春节开始,军校和地方接轨,寒假延长到21天,所以学员都可以回家了。如果你哪科考试课挂了,那对不起,将被通知提前返校进行补考。
这在大过年的,是一个大忌讳。
所以,我们此次的期末考试,比任何一次考试都受到重视。
临到考试的时候,训练部给队里下达通知,考虑到我住院耽误了课程,所有考试课都按90分也就是优秀计,除非我考得更好,考察课全部计通过。
这其实让我很失落,因为我经过紧张的复习,对各门功课已经基本胸有成竹。本来,我想在期末考试时,耀武扬威一下:咱可不光是英雄,耽误课成绩却不差,真正的“又红又专”。
“你这是烧包。”鲁红梅来信说,“我也和你回家吧,你伤刚好,也好是个照应啊。”
我一看这个,觉得也太不合适了。
在我们家里,哪有大姑娘去人家过年的,就是没过门的媳妇都不行,何况我们这样不明不白的。
而且,如果鲁红梅回我家,那得给我家的招待工作带来多大的压力啊,暑假她去我都没和妈妈爸爸好好说上话。
但我不能和鲁红梅说,不然我还不死定了。
我是在一个下午的时候去了医院,看了看我的喉咙,我找到了医院外科主任也就是鲁红梅的妈妈。“我喉咙疼,来要了点药,顺便提前给您拜个早年。”我貌似懂事似的说。
“呵,小李可比我们家鲁红梅懂事多了。”鲁红梅妈妈乐开了花说,“也给你父母带好拜年,什么时候回家?”
“我正要征求您的意见呢。”我说,“鲁红梅来信说,要和我回家过年。”
“是吗?她没和我说。”
“我们那,有个例儿,就是一般的姑娘不能在别人家过年。”我说,“我们是农村封建,咱市里不讲那个。”
“你们那里过年,是不是有很多讲究?”
“是啊,还要给长辈磕头,还有给村里人拜年,还要给小孩压岁钱,麻烦死了。”我说,“要不我和鲁红梅过完年再回,但我就不能和家里过年了,我家就我这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