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日期:2018-01-2720:33:26
大巴启动,从广场向北。
我特意留意路牌,叫做大厂街。这是乡下人进程避免晕头转向和被人耻笑的功课。
在大厂街开了大约5分钟,左转向西,我看到路牌叫北马路。
在北马路上开了不到五分钟,老远便见到一个足有十米高的大门,这是我见到过最大门。
到了近前,见大门横梁挂这一个解放军军徽,右侧挂着中国人民解放军K大的牌子。
门的左边,一名手持冲锋枪解放军站在小台子上,右边一穿佩戴手枪的解放军背手跨立。
顿时,我心一咯噔,热血涌上头。
马上我就是这庄严大门里的人了!
我就是这里的大学生了!
汽车一进大门,立刻别有洞天。虽然是炎热的8月,但纯内陆气候S市却很少见到成片的绿色。但大门内,马路两边是参天的大树(后来知道是法国梧桐),底下是连绵的万年青。车子开了两三分钟,遇到一个假山左转,假山后面是一座火柴盒样的五层大楼(后来知道这是校行政中心)。绕过大楼,又是一个大门,这个大门没有顶,只是在两个立柱旁站着持枪的军人。大门上挂着“教学区域闲人免进。”
我很纳闷,军校里,不是教学区域,就可以让闲人进?
从第二个门向北开了三四分钟,在一个四层楼前停车。刚才登记来人的那个人点了几个人名,说这是学员17队,在4楼,你们去报到吧。
从17队往前约六七十米,那个人点名“李四陈小平李红兵曹振刚,20队到了,在一楼,你们下车报到吧。”
我前边有两个人下车,我也跟着下来,“这就到啦”最后上车的那自称曹振刚的人叨咕着下来。
我没法去追前面的人,就拖延了下,等到曹振刚。“是坐651来的吗?”我搭讪道。
曹振刚用余光看了下我,鼻子哼了下,继续向前走,我很尴尬。
唉,虽然我极力用想像中的普通话,可能还是很土吧。至少和他说的话比我说的一听就不是普通话。而且,我穿的蓝裤子加半袖衫,和他穿的牛仔裤配T恤比,一看就是老土。
此时,整个大楼已经熄灯,只是一楼中间位置还有灯光。我们便走进了亮灯的房间。
屋子里有好几个人围在一起,见我们进来就分开。我看到他们在下象棋。
“欢迎你们。”一个下身穿绿裤子上身穿白色衬衣的中年男子说,“我是20队的教导员,王庆,这是队长鲁南道这是副队长谈贵这是副教导员谷守严。大家坐吧。”
这个屋子,在正中央挨着摆了三张桌子,我们就坐在桌子旁边。
“来填下基本情况。”那个副指导员给了我们每人一张表格。上面无非是性别姓名出身什么的。
“嚯,李红兵,字挺漂亮啊。”我们填表的时候,几个干部就在我们身后转,教导员在我身后说,把我的表格拿起来。
我起立。没说话。
因为我知道,这是第一印像,它可能给我机会,我可不想错失。
当年我从小学考上一中,第一天,班主任就找到我,让我喊了喊1、2、3、4等,说我的声音洪亮,便成了第一个被确定的班干部体育委员。正是这洪亮的声音让我一上学就跻身班干部。
“坐下填吧,怎么,练过书法。”
我又起立,余光看到同来的几个人都既羡慕有嫉妒,“没有专门练过。”我说,然后不失时机地推荐说,“我们学校没有书法班,我是文艺队的。”
“文艺?噢,练什么?”
“男声独唱。”
“不错,不错。”
我被按下后,我在特长一栏填上独唱。
填完表,又把我们的通知书收了,然后宣布我的分配。
巧的是,我和李四曹振刚都是导弹,分在10、11班。
副队长领着我和曹振刚到了一个挂着11班牌子的房间,说小点声,他推开门,看靠窗和靠门空着两床位,就示意我俩过去。
曹振刚选择了靠窗,我只好在靠门的了。
这是上下铺的床。
床上铺着一个白色的薄薄的褥子,其余什么也没有。我把小包放在上面,就去了厕所。
我不是着急大小便,是因为白天和武卫红那么亲密地说了一天,期间见到白腿几次**,我想肯定要梦Y了。而按通知书说的,我没带衣服和行李,如果把身上穿的裤衩给污了,就没穿的了。我到厕所主要是往DD上缠上了几层纸。
回来,我把褥子叠了下当成枕头,和衣躺下。
我躺下后,区队长又领人进来。这人有一米八高,白白净净,眉清目秀。我想,长得和曹振刚差不多,准又是个城里人,便装睡,眯上了眼。
区队长,指着靠窗的下铺说,孙卫国你就在这儿吧。
“好蝶,好蝶”这人一开口竟然是成人的声音了,而且口音很重。
一看,他把一个用毛巾做的包放到了床上,下身穿一条洗的发白的绿裤子,上穿对襟白粗布褂子。看来,也是一苦出身。
我便一骨碌坐起来,说“你来啦”
“不蒿意思尼吗”他小声说,“操着尼列吗”
。
“没事”我说,“是我自己睡不着”
你俩别说了,影响别人,区队长说着出了门。
我下了床,领孙卫国去洗漱室洗脸。
“我叫孙卫国,你呢?”
“我叫李红兵,h省的。”
“你就是李红兵”他一惊一咤的。
我更吓了一跳,“你认识我?”
“我们在车站等人的时候听说的。”
我纳了闷了,我怎么成名人了?不能啊,在我们村我倒是名人,那是因为从七七年恢复高考,我是学校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我走的时候,去看老师,听说地区文教局已经和我们物理老师说好了,给他和他全家农转非后调他去T市一中。
我老师是T市一中66届的毕业生,可无产阶级文化***一来,他随大家去延安、井冈山串联一圈,回来早停课了,就回家务农。当然,没多久就当了老师。
他不知什么缘故,向四周看了看,“我从77年参加高考,每次模拟都能上段,可一来真的,就差一大截儿。”
“那你考了4年呐”我说
“怎么了!”他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忽然就变了脸,“4年不也考上了吗”
看到他有些恼,我也觉得抹不开了,就说睡吧。
“我们来时,咱们队的谈副队长在车站值班等人,我一上车,他就告诉我们,河北有个李红兵,刚14岁多”
“谁说,我属蛇的,15岁了,就是生日小点,农历11月30。”
“那不就是14岁多吗?我都19了”他说,“副队长说,你物理考了98分,在咱们全校第一。”
“瞎碰的”我说,“真的”
日期:2018-01-2807:56:29
我是被军号声惊醒的。
一睁眼,天也就刚刚亮。
“起床了。”从外面进来一个穿军装的男子,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起床号响了。噢,新来三个,李红兵。”他用眼睛看我和曹振刚还有孙卫国。
我立即站起来说,到。
那人看着我们说,“我是你们的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