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日期：2009-9-2311:36:00
我在美国送外卖第七章第十五部分
这一带有一个40多岁的单身男人，经常叫一份外卖。有一次我送去一个二人份的外卖，他一开门，我就瞥见一个只穿着胸罩和丨内丨裤的女人急忙走进厨房关上了门。他见状对我说，他的女朋友来了，所以今天多叫了一份外卖。我看到客厅的餐桌上摆着很多拼图游戏的小片片，就问他在干什么呀？他回答说，我们正在玩拼图游戏呢。嘿嘿，两个中年人，还真有闲心呢，居然还玩拼图游戏，这种游戏在国内都早就不时兴了。一直就觉得美国人从穿衣打扮到日常用品并非多么时尚，在商场里很少见到很时尚的服装，休闲和中规中矩的服装很多，空调器大都是窗式的，少见分体式，出租和出售音像制品的商店里还有很多载体是录像带，CircuitCity和BestBuy里面还在出售磁带录像机呢。也许，我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那“时尚”的观念和内涵？
如果沿着GorgeBlvd向北，穿过8号快速路的高架桥后，在十字路口不走FrontSt而是转向西南走ECuyahogaFallsAve，就会看到道路的北侧一条条距离很近的支路向正北方向延伸，尽管ECuyahogaFallsAve这条路并非指向正西而是偏向西南方向。就好像是一把梳子，这些南北走向的支路正如梳子上的那一个个齿。这些支路两边的住宅很密集，都是独栋的平房，一户挨着一户，每户的院落都不大，但是家家门前都有绿茵茵的草地，路边的树木也很多。每到深秋，这里的树叶纷纷逐渐变成黄色和红色，从笔直的街道一端望过去，绿色、黄色和红色树叶层层叠叠很漂亮，路边人行道边散落着掉下来的枯叶，可是一点不会让人感觉秋天的肃杀气氛，只有安静和美丽。
这里的居民有白人也有黑人，不过还是白人更多一些。虽然一到夜晚路灯暗淡，但我从未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这里的叫外卖客人不少，是我晚上经常来的地方，给小费的多少算一般水平，但有几位固定的客人给的小费还是不少的，一看餐袋上的地址，此行收获如何心里就大致有谱啦。
从GorgeBlvd刚拐进ECuyahogaFallsAve后，就会看到路的南侧有一家杂货店，专卖烟酒和各种饮料。这家杂货店坐落在路边的一个空地上，像是一个长长的厂房，两端各有一个大门。从ECuyahogaFallsAve驾车可以驶入杂货店一端入口的大门，进去以后，只见窄窄的车道两边堆放着满满当当形形色色的啤酒和饮料箱，这时会有杂货店的员工走过来询问要买什么，不需要下车，你只要告诉他要什么，要多少，他就会帮你把东西放进车里或者后备箱里。然后所有进来的汽车按照顺序依次向前缓行，到达杂货店另一端的出口大门附近时，驾驶员一侧的收银窗口就有一位女员工告诉你一共多少钱，刷卡或者现金都可以，客人付款以后，开车从出口离开驶入ECuyahogaFallsAve走人，就可以了。每次我来这里送外卖，同样不需要下车，跟着前面购物的汽车排着队驶入杂货店，当有员工过来问我要什么的时候，我只要告诉他们我是来送餐的，然后继续前行到收银处把餐袋交给收银员，拿回给我的饭钱和小费，开车从出口离去。
沿着ECuyahogaFallsAve向西南方向走，在DaytonSt拐角处，有一家专门出售席梦思床垫的商店，白天这里有四个员工上班，他们每次都是要么不吃中餐，要么就一起吃，也许，是老板想吃就让员工们和他一起吃吧，所以每次我中午送去外卖都是四人份的。老板出来给我小费很大方，四五十美元的外卖，每次至少给15美元或者更多。
接着往前走，有一家DQ快餐店。在国内都知道DQ是卖冰淇淋的，不仅很好吃，而且把装有冰淇淋的杯子倒过来高举，里面的冰淇淋也不会掉下来。不过这家DQ连锁店我却没看见有冰淇淋出售，反倒是和麦当劳差不多，卖一些汉堡、三明治、薯条和其它快餐之类。这里的员工同样喜欢吃腻了这些东西后叫一次中餐外卖来吃吃。
从ECuyahogaFallsAve北侧一条叫做CollinwoodAve的道路进去，有一个中年白人的家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动物园。他是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家里有两间房屋中养着大鹦鹉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飞鸟，此外还有十几条狗和很多只猫。屋子里猫狗笼子、鸟笼子和鹦鹉架子到处都是，送去外卖时他一开门，就有一股不同动物发出来的混和气味扑鼻而来，比动物园的味道还大还冲。他却看上去乐此不疲，每次我敲门后他都要在屋子里忙乱一番，先把那些想出来见见天日的猫狗们安顿好，才过来开门。
和CollinwoodAve平行且相隔几条街道的是WoodwardAve。这里一栋破旧的平房里住着一个特别胖的白人女人。这个人有时候自己去餐馆里取外卖，有时候叫外卖我给送过去。这个人平时穿衣服邋邋遢遢的，房子外面不仅破旧，还不常收拾，乱七八糟的杂物堆满在门口的露台上。她从来不给小费。一般情况下，在同时有好几位客人叫了外卖的时候，王彼得绝不能在餐馆里呆着的，除非是潘树良刚好休息不上班。他都要和我一样，开车出去送外卖。我和王彼得都要考虑一条条最短的行车路线，忙着一家家送去外卖。由于要考虑送餐的路线是耗时最短的安排，所以并不一定先打电话叫了外卖的客人能先收到外卖，而是按照客人居住的方位和远近依次送过去。如果客人位置东西南北都有，我和王彼得就要各自负责向都在一个朝向的客人送去外卖，然后再去另一个方向。我们还要照顾到某一个方位的客人数量是多还是少，一般要优先去客人比较多的方位，然后去客人比较少的方位。这是不得已的，我们主要希望在繁忙的时候客人的不满意数量尽可能少，出去送一次外卖的效率达到最高。这样一来，难免会有客人虽然较早时候叫了外卖，可因为所在位置附近没有其他客人同时叫了外卖，而且更多叫外卖的客人在相反的方位，导致我送过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较长的时间，客人不满意我很理解，可是我没有办法，而且路线一般都由王彼得指定，我是做不了主的。说实话，王彼得毕竟在这里干了好多年，每次他针对同时送出多份外卖设计的行车路线，的确是最佳的路线。
有一次，这个胖胖的女人叫了外卖之后，因为餐馆此时送外卖的活儿特别多，我每次出去都要携带好几份外卖一个个送去。按照王彼得设计的路线，给她送过去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她晚上8点钟叫的外卖，等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是9点半了，如果不忙，应该在9点钟以前就可以送过去了。当我敲门后，透过门窗的光亮，我看见一个年轻的黑人走过来开了门，我走进去，一边向坐在沙发上气哼哼的胖女人道歉，一边告诉她要支付我多少钱。这女人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一把钱，数了数扔到沙发上，那个黑人把钱收拢起来交给我。我数了数，告诉胖女人还差一个dime，也就是0.1美元。那女人没好气地说，你看看都几点了？我没把餐退掉就不错了，你还说差钱？我没钱，就这么多！
我抱着餐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在我之前给其他客人送外卖的时候，王彼得就给我打手机说这个胖女人已经给餐馆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促了，一次比一次态度坏，王彼得一再道歉，解释说餐馆实在忙不过来。后来王彼得也不高兴了，告诉我说，送去以后这女人爱要不要，如果刁难你，就把餐拿回来好了。于是，我告诉她，我很抱歉时间太迟了，但是钱一分也不能少，如果她确实没钱，那我就把餐带回餐馆。那女人仍然在喊叫，这位年轻的黑人见状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dime交给我，我这才把餐袋递给黑人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