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日期：2009-9-1616:44:00
    我在美国送外卖第七章第十部分
    Club1245里面的几位酒吧女是餐馆的常客，所以我去这里送外卖的次数很多。因为距离餐馆特别近，而且那里的酒吧女多数都给小费，所以是我愿意去的地方之一，几乎没什么汽油费，时间也很短，还可以拿到小费。有一位白人酒吧女个子高高的，有一米八以上，我见了她都会觉得矮三分。她还特别瘦，那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大腿细的就像擀面杖和拐棍。她已经有50多岁了，明显人老珠黄，脸上皱纹不少，但是依然每天都来做酒吧女。她是这里唯一的一个从来不给小费的酒吧女，而且每当我送去外卖，不论是给她送还是给别人送，十有八九她坐在一边无人理睬，偶尔看到她在陪着客人，那客人也基本上是老头子了。她要的外卖很便宜，分量很小，不知道她是吃得太少才这么瘦，还是她太瘦所以吃得不多。不管怎样，感觉她很可怜。
    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白人酒吧女，年龄大概20出头。不仅长得漂亮，身材还非常好，个子不太高，估计一米六五左右，不像欧洲的白人即使是女人也身材高大，她却显得身材娇小可爱。有一次，我送去一份SuperCombo外卖。所谓SuperCombo，意思就是超级组合餐，用一个大的正方形泡沫餐盒装有米饭、春卷和两三个品种的菜，有的还附带有一份汤或者馄饨。我那时候饭量不小，潘树良每次给我做一顿晚饭都要用一个椭圆形的大鱼盘盛起来给我吃，即便如此，这么一份SuperCombo对我来说，也会变成“吃饱了撑的”。我还以为是这里的那位客人要的外卖，到了Club1245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娇小的酒吧女叫的外卖。她给了我小费以后，我忍不住问她：
    “这是你自己吃的外卖吗？”
    “对呀，是我自己的。”她回答道。
    “你吃这么多呀，这是我们餐馆最大份的组合餐了呢。”我惊奇地又说。
    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了。
    回到餐馆，我和潘淑琴提到这件事，潘淑琴笑着说：
    “完了！她不会叫外卖啦。”
    “为什么？”我觉得诧异。
    “美国的女人最不喜欢别人说她能吃哦，虽然她们的确很能吃。”
    “啊！看来是我不礼貌啦。”
    “是呀，她一定会不高兴的。不信你就看看，她不会叫外卖了。”潘淑琴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果然，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再给这里送去外卖，都不是这个娇小的酒吧女叫的了。
    这里的酒吧女并不固定，除了那位50多岁的酒吧女一直都在这里以外，其她的酒吧女时常变动。这里最红的一位酒吧女看上去不是很年轻，应该在25岁到30岁之间，但是很漂亮，打扮得很妖艳，也有一点不俗的气质，并且彬彬有礼。每次我给她送去外卖，她都很忙，我总要等她找时间暂时甩开客人，才会来找我接过外卖。有的时候她只能委托老板或者男侍者代她收取外卖，小费自然是她给的最多。她常被客人点到布帘后面的沙发里给单独的客人做脱衣表演。根据法律，客人只能看表演，但是不允许动手动脚，至少不得触摸身体的敏感部位，否则酒吧女可以报警。
    我还愿意这里的客人叫外卖。他们往往是给陪着的酒吧女叫外卖，一般不是自己要吃，当然他们要付钱。所以，他们给我多少小费，可能会对陪伴的酒吧女对其的热情受影响。给我的小费少，旁边的酒吧女可能会觉得这家伙小气，也许后面给酒吧女的小费也多不了，那么热情就少了，也许会主动甩开这小气的客人；给我的小费多，旁边的酒吧女就会想到给一个送外卖的人都那么多小费，等下给我的自然会更多哦，那么酒吧女会拿出更大的热情陪伴客人了。我遇到的一位最大方的客人就是接过为身边的酒吧女叫的一份十几美元的外卖后，塞给我一张100美元的钞票说不要找钱了，然后扭头对着酒吧女，看也不再看我一眼。那位酒吧女倒是冲着我直笑，对我说，你拿着吧！
    还有一次，潘淑琴把Club1245的老板惹火了。这位老板是一位40多岁的白人帅哥，风度翩翩，一向彬彬有礼的。一天晚上，他也和其他客人一样围坐在吧台前，正在招待几位他自己的客人。我给他送去一大袋外卖后，刚返回餐馆，潘淑琴就告诉我说，那老板打来电话说有的品种送错了，要求拿回去重新做好再送过去。我只得返回找那位老板取回那一大袋外卖回餐馆交给潘淑琴。潘淑琴检查一遍以后有些不高兴，明明送去的外卖和清单所列完全一样。于是她又叫我送回去，但是不要多说，免得这老板误会，也许他再查看一遍就明白没有送错了。可是，当我送过去之后再次返回餐馆，就看见潘淑琴拿着电话用蹩脚的英语高声说着话。她重重放下电话之后，气冲冲地对我说，这老板又打电话过来，仍然坚持说送错了，而且还对餐馆不仅没有更换还把已经有点凉的餐再次送过去发起了脾气。然后潘淑琴愤愤地让潘树良重新做了一份餐，把那位老板电话里再次强调没有提供的品种也做好了，让我再送过去，同时取回原来的餐袋。潘淑琴还告诉我，如果原来餐袋里的食物他吃过了，就要找他要钱，这次送过去的里面因为有增加的品种，他也要付差额，否则就坚决不给更换。我很不愿意做这种事情，我就一个打工的，你们两个老板之间闹别扭，还要我来忍气吞声地跑来跑去。可是没办法，王彼得不在，潘淑琴毕竟是个女的，英语又说不清楚，我总不能让一个女的去和那老板当面争吵，再说了，我估计是潘淑琴搞错了，她一定是接听叫外卖电话时听错了品种并打印出了清单交给炒锅去做，然后再和清单核对，能查出谁对谁错吗，只能是一个糊涂账了。我只好再次来到Club1245，那位老板见到我已经没有了好脸色，气冲冲地接过餐袋，检查无误以后，把差额给了我，让我自己把吧台上堆放着的原有的餐盒收拢起来拿走。他一边挥着手一边对别人说着他的气愤，我则一边收拾着餐袋，一边劝解他，说可能是因为老板娘没有完全听懂他要的品种，请他不要生气，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他扭过头来口气略和缓一点对我说，不管怎样，潘淑琴不应该第二次把餐袋原封未动送回来，还没有任何解释。他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叫外卖了。我只好拿着原来的餐袋走开。他很快又叫我回去，拿出小费交给我，然后用缓和了很多的语气对我说，他明白我的不容易，他绝对不是冲着我，希望我理解。我毕竟来了三次，所以他要再给我一次小费。我向他道了谢，还说希望他以后继续做我们餐馆的主顾，便返回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