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我刻了七八张CD光盘，刻录的歌曲有：心雨、萍聚、来生缘、何日君再来、美酒加咖啡、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三月里的小雨、城里的月光、一剪梅、涛声依旧、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小城故事、我想有个家、知心爱人、花心、忘情水、一帘幽梦、昨夜星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恰似你的温柔、新鸳鸯蝴蝶梦、梦醒时分、把根留住、其实你不懂我的心、糊涂的爱、我曾用心爱着你、哭砂、昨日重现、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南海姑娘、一世情缘、明明白白我的心、思念、星星知我心、摘下满天星、牵挂你的人是我、在雨中、卡萨布兰卡、爱你在心口难开、说你说我、爱你一万年、此情永不忘、无言的结局。还有很多歌曲，都不记得了。
    其中我最常听的有昨日重现和无言的结局。
    坐在车里，听着这首歌，我仿佛回到了那过去的时光。有时候我会在车里边听这首歌便流出眼泪。过去的好时光一去不复返，它只在我的心里、在CD机的旋律中、它像无影随行一般在我的车里这狭小的空间内游荡。
    每当我在车里听《无言的结局》这首歌，我就会想起晓彤对我的绝情。歌曲里那个女声的歌词，简直就是晓彤态度的写照。而我，还能有多久的“也许”呢？我不知道。
    一天，我正在餐馆里干活，一位邮递员走进餐馆送来了几封信。老板王彼得刚好不在，我就走过去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发现有一封信是我的。信是美国CHASE银行（大通银行，一家著名的美国银行）寄来的。打开一看，是一份信用卡申请表。内容大意是根据美国信用局提供的我的个人信用资料，我已经具备了向大通银行申请信用卡的资格。现将该银行的信用卡申请表寄给我，我填写以后寄给大通银行，他们将在一定的时间内把信用卡寄给我。该信用卡无任何费用，限定每个月可以透支1500美元。王彼得回来以后，我把这份表格给王彼得看了，他说，估计是我每个月按期缴纳电话和上网费，所以在美国信用局那里积累了一定的信用，所以大通银行才寄给我信用卡申请表。大通银行的信用卡是美国比较好的信用卡之一，不仅没有费用，还会定期增加我的信用额度。他建议我申请这个信用卡，而且，这将是一个良性循环，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银行寄给我信用卡申请表。他就有七八张信用卡，信用额度一共有5万美元了。我看了一下申请表，无非就是个人资料和社会安全号，月收入等等。于是我填写了申请表。虽然社会安全卡在上次被抢劫了，但是我已经背熟了号码，所以填写了号码就可以了。
    申请表寄出一个星期以后，我就收到了大通银行寄来的信用卡。根据开通说明，我打了指定的电话号码，信用卡就可以使用了。其实1500美元的额度并不算多，记得晓彤当初拿到的花旗银行的信用卡，一开通信用额度就是2000美元了。那时我就羡慕晓彤能有自己的信用卡，而我只能随之申请一张晓彤的信用卡副卡。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信用卡了，它主要让我有了我在美国还算是合法居留的心理，美国人有的东西，我基本上都有。
    我偶尔还在美国找我过去的供货商购买一些我在国内网店出售的首饰，然后发回到国内继续出售。基本上都是施华洛世奇的首饰。有时也购买一些附件，如晚装包和围巾之类。我在出来打工之前，曾经帮助一位在上海的网友代购美国产ZIPPO打火机，然后直接发给他转手，他会根据采购金额给我15%的佣金。虽然数量不多，每个月也能有400-500美元的收入。我只是跑跑腿，不需要垫付一分钱。所以，餐馆里我的邮件越来越多。
    日期：2009-8-2814:13:00
    我在美国送外卖第六章第八部分
    小陈的情绪越来越消沉，有时候整天都不说一句话了。潘淑琴告诉我，小陈来美国时间不短了，可是总不能找到男朋友。每次相亲，都是人家看不上她。我也觉得小陈给人的感觉主要是缺乏女性特有的魅力。潘淑琴说，小陈来美国几年了，当年她来美国的时候不仅支付的偷渡费用不多，而且偷渡路线也比较简单，主要就是从国内乘偷渡船直接到美国海岸附近，然后由在美国的蛇头用小船送上美国陆地。不过偷渡船在海上的时间比较长，有时候需要两三个月，因为还要在美国海岸附近等待登陆的时机，避免被美国的海岸警卫队抓住。那时候，偷渡船里往往有几百个偷渡客，都是来自福州和附近的几个县，男女混杂在船舱里，生活条件很差，也不允许随便登上甲板，大家都是没日没夜地被闷在船舱内，所以，常会有人感到精神要崩溃了。因为年轻人比较多，所以生病死在船上的情况很少见，但是精神崩溃的大有人在。所以，偷渡船内时常发生男人强奸甚至轮奸女人的事情。而这是没地方说理的，被奸污的女人只能忍耐，也许，整个偷渡时间内，女人们都要随时忍受被强奸的折磨。潘淑琴觉得，小陈除了缺乏魅力别人看不上的原因之外，可能还会因为别人觉得小陈偷渡的时间正是偷渡船流行的时间，人家对小陈的清白感到不放心。潘淑琴说，她的猜测不是没有根据，她自己原来在福州马尾家乡的几个好友，有的就因为是乘偷渡船早年来美国的，至今人家一听是这样来美国的，就摇摇头不肯相亲。潘淑琴的一个同学，就曾经在偷渡船里被很多人轮奸，到了美国以后才打工不久就发现自己怀了孕，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后来这个人得了精神病，很凄惨。
    一天早晨，我早早醒来，发现外面下了一夜的雪。于是我起床出来想给停放在路边的汽车清扫一下积雪。我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大门虚掩，想必有人更早出去了。我推开门一看，只见小陈背朝着大门脸朝天似乎在喃喃自语，两只手臂还在随意挥舞。我正要问小陈在干什么，忽然小陈自己向地上摔去，然后又胡乱爬起来，身上的衣服都掀开了露出后腰和内衣。小陈就这样自己摔下爬起来，爬起来又摔下，真像是一个精神病人。我只好退回房内。
    过了几天，小陈就辞工了。餐馆里又只剩下王彼得、潘淑琴、潘树良和我。四个人干一个餐馆实在不够应付，因为我们还要定期轮休，三个人就更难以支撑了。很快，王彼得又招来两个人，都是男的，一个是小王，另一个是小林。小王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个子挺高，说话感觉有点知识，高中毕业，自然就是来接替小陈做企台。小林看上去人长得很结实，个子不高，走路慢悠悠的，但是很稳，原来小林来美国之前曾经当过两年武警，在山东兖州一个监狱里执勤。小林自然就是做帮炒了。
    小林被王彼得安排和潘树良一起住在地下室，小王就和我住在一个房间里了。我自己一个人住惯了，来了一个小王感到很不自在。我和他们这些福州的偷渡客实在无话可说，他们一来比我年轻很多，二来经历和我差异太大，人生的追求也不相同，而且他们常常讲家乡话，我根本就听不懂。小王刚开始看到我晚上上网还凑过来看看，后来感觉到我不大愿意搭理他，所以就不再凑上前了，晚上下班以后他常到地下室去和潘树良以及小林一起高谈阔论，炫耀他见多识广，而我有时候到地下室去上厕所或者洗澡，听到他的种种谬论，只是感到很好笑。这小王还很喜欢拿着手机和不知道在哪里打工的一些女孩子们聊天。一天，他在我们的卧室里和一个女孩聊天，考问女孩著名的西湖在中国哪个城市。电话里的女孩回答说在福州啊，原来福州有一个公园叫做西湖公园。小王听了以后哈哈大笑，把那个女孩嘲弄了一番。我听了也只好哑然失笑，这考题本身就简单得很，可是那个女孩竟然回答得更可笑。
    小王的英语还是不错的，看来福州地区的高中教育水平确实还可以，毕竟福建省的高考分数在国内一直是比较高的。他干企台也算是熟手了，企台的其他活计也都能拿得起来。小林干帮炒看上去也不手生，只是干活比较慢一些。其实我看不出来小林干活到底慢不慢，因为我听不懂王彼得和潘树良对小林讲些什么。是潘树良和我聊天的时候告诉我，小林干活很慢，而且炒饭有时候会把饭炒糊，只好重新炒。小林话并不多，但是一旦讲起话来也是能说会道的，很喜欢和我讲他当武警的经历。毕竟在山东呆了两年，小林的普通话比其他人都说得好多了。他干活时常常穿着一条迷彩裤，走起路来腰板很直，颇有些当兵的风采。据说他还有一个姐姐也在美国，已经嫁了人。
    日期：2009-8-2910:38:00
    我在美国送外卖第六章第九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