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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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暇、薛常跟陈康等人后一步冲进来,接着呆愣住,连陈康也不例外。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陈康在重案组呆了五六年了,每一次见到的幸存者不是嚎啕大哭就是惊惧害怕或者是满脸狰狞的咒骂。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狼狈的受害者美到只敢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陈柚周身沾满了暗红色血液，无力的倚着书柜,扯着唇角在笑。
    她眼底懒散散的媚人，鲜红的血让她妖艳顿生。
    宿潮那句话说完后,就不说话了。
    深黑的夜将宿潮五官衬得深邃,简笔线条勾勒的身形硬/挺，他周身翻滚着的自责和烦躁让陈柚轻愣，又莫名觉得慰贴。
    抓着衬衫的五指收拢，陈柚眼皮下耷,挡住复杂的心绪,嗓音干哑：“不把我送医院？”
    宿潮这才想起来,他回头看了陈康一眼,“余暇和薛常都带回局里做笔录。”
    “陈柚呢？”
    “我送她去医院。”
    余暇想说什么,陈康横跨一脚挡住他的目光,“走吧。”
    二楼又重新安静下来。
    宿潮靠近些，目光在她伤口处打转,“能走吗？”
    陈柚摇头。
    宿潮轻拢着她的腰,另外一手搁她膝盖窝把她抱起来。
    香水味混着血腥的铁锈味在宿潮鼻腔打转。
    他咬着腮帮,双眼通红，“你怎么一身洋葱味,熏得老子眼泪都要流了。”
    陈柚没有精神的半阖着眼,声音焉焉,“等我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就回来洗澡。”
    “你以为你这是小伤，还回来洗澡，嫌弃没被一口气扎死？”
    “那你说我有洋葱味。”
    “”明明是陈柚做错了，但是最后道歉的还是他。
    宿潮狠狠的在她脖颈窝吸了一口气，“香，香死了行吧？”
    程兴被押走，余暇跟薛常也跟着去公安局里做笔录，宿潮小心翼翼把陈柚放进车的副驾驶座上。
    车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宿潮敲了敲方向盘，侧头看了一眼小脸煞白的陈柚，狠下心叫她名字。
    陈柚睫轻颤，睁开看他。
    宿潮：“你故意让程兴刺你的吧？”
    “”陈柚慢悠悠的扯着唇角笑了笑，“我为什么要自己找死？”
    “因为你拿不到程兴杀人的证据。”宿潮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手背青色血管凸出得性感，他侧头看陈柚，冷静分析：“那天在餐厅的时候，程兴用餐放下刀叉七次，每次都准确无误的放在同一位置，牛排的切割也极其有规律，他几乎没有低头去看，还有，他对时间的精准把握以及案发现场的完美伪装和时间差战都能看得出来他在生活中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在作案之后留下什么证据让你发现。”
    “我对他产生了怀疑，所以在言语上试探他，看能不能有所收获，没想到他恼羞成怒想杀我。”
    “这种话，你就拿去骗公安局吧，我还不知道你”
    宿潮没把话说完。
    他把车停进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抱陈柚抱去了急诊室。
    他一直待到陈柚的伤口处理完才离开。
    宿潮重新返回了案发现场，他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水果刀上，烦躁的抽了根烟出来。
    他吸了一口，浅淡的烟雾在肺里滚了一圈从鼻腔里吐出来。
    弯腰从果盘里捞了个橘子抛着玩。
    陈康也捡了个苹果在袖子上擦擦咬一口，“哎哎哎，宿同志，别破坏案发现场啊。”
    宿潮紧绷的神色松了松，他笑呵呵的擂了陈康一拳，“有什么发现？”
    “一楼二楼有两个**。”
    宿潮对程兴并不算顶顶了解，但直觉这两个**什么都没录到。
    “先回局里吧。”
    “嗯。”
    宿潮回到座位上，戴上耳机把两个**录到的内容从头到尾听一遍。
    果不其然，**里，陈柚问了几次‘是不是你杀了李成’得到的都是否定回答。
    “不是我杀的。”
    五个字。
    声调温和，没有恐惧或者愤怒，平静得不起波澜。
    宿潮又磕了一根烟出来，他有些烦，搞不清楚陈柚放这俩**的目的是什么？
    按理说，陈柚应该比他更清楚程兴这个人的缜密，他是绝对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只有两个，一个安装在书房，一个安装在吧台边，为什么在吧台边谈笑风生的两人进了书房就气氛凝滞，这中间的缺口时间，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会导致程兴态度大变，他一概不知。
    宿潮来回听，听了两天，把有限的窃听内容反复听，在字里行间寻找突破口，但是一无所获。
    天空露出鱼肚白，做痕迹检验的苏丽第一个来上班。
    “哟，又熬夜了？”
    宿潮腿搭在办公桌边上，懒洋洋的朝后仰着脖子，闭着眼休息，“嗯，熬了一晚上，再这么下去估计得猝死。”
    苏丽走近点，调笑道：“得了吧，大家都羡慕得紧。”
    宿潮睁眼，锐利的眼角微下压：“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看群。”
    宿潮按了下手机按键，从抽屉里拿出充电线插上。
    手机一开机，信息一条接着一条跳出来。
    宿潮看陈康复制到群里的新闻，终于摸清了陈柚这么做的理由。
    “昨天晚上，鲁豫房地产、一斗火锅连锁店和华夏银行三家都联合发表了声明说杀害李成的真正嫌疑人是大林综合医院城北分院的院长程兴，陈某因识破嫌疑人的杀人计谋而差点被灭口，非常感谢刑警的及时赶到挽救被害人的性命，非常感谢一线民警还他们清白，案件的细节将由警方公布”
    宿潮没有点群里像天女散花一样的红包。
    他倚着窗抽着烟，目光落在虚空处，他心里有点堵，又有他妈点挫败。
    这种情绪其实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淌过尸山血海，喝过刀尖的血，深知社会的黑暗面，所谓的守护正义的第一道防线不过是宣传口号，以恶制恶在有的时候才是有效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的手段。
    他没那么多崇高的想法，正义的念头。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猫都是好猫。
    他能乱来，陈柚不行。
    怎么想都不行。
    陈柚从最开始就没想要拿到程兴犯案的证据，虽然不知道她是说什么激怒程兴的，但是事情很明显按照她的预料发展了。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舆论的偏向。
    余暇薛常和蔡平加会因为疑罪从无释放，她只需要解决舆论对三个人的影响。
    程兴因为杀人败露，想要杀她灭口，成为受害者的她所说的话尽管不能成为法律上的证据，但是却是舆论上的证据，这就是她的剧本。
    大家会义愤填膺，被无形的手操纵着将余暇、薛常和蔡平加列为无辜的人。
    程兴最终会不会被因为杀害李成被判刑，对陈柚来说并不重要。
    宿潮指尖捻了烟头，拿着外套想出去。
    陈康满脸笑容的走进来，跟宿潮打了声招呼，“潮哥，去哪儿啊？”
    “去医院一趟。”
    “这程兴关了两天，锐劲刚散，不审？”
    “审什么，故意伤害证据确凿。”
    “还有李成的案子啊”
    宿潮目光在他脸上落了落，无所谓的摆摆手：“你审吧，不过估计审不出来什么。”
    宿潮到医院的时候，陈柚正坐在病床上看文件。
    床头柜和床两侧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果篮，她一身白衣，像是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又纯又漂亮。
    宿潮没说话，拖出放在床底的独凳坐到她身边，手里把玩着从陈柚家里带出来的那个橘子。
    他喉头发干，侧着头蔑着她，压不住的愤怒，“陈柚，拿命玩，好玩吗？”
    “警察叔叔，我说过了，我没想到他会拿刀刺，我也很害怕。”
    “呵。”宿潮把手里的橘子摆在折叠桌上，懒散着骨子盯着她，“你从来不买水果放在家里，刀是新的，果盘也是新的，你是让我去把你家附近超市的监控都调出来摆在你面前，你才承认是不是？”
    “有客人上门，我买新果盘招待他们，有什么问题？”
    宿潮觉得幸好陈柚是个光鲜体面的律师，她要是干坏事儿，绝对是刺头。
    他整治不了陈柚，简直心气儿都不顺了。
    想着是陈柚身体还没好，烟也不能抽。
    宿潮拿着烟没点，揉得皱巴巴的扔进垃圾桶，狞着危险的笑，“你给我等着。”
    宿潮倒回病房门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反锁还不够，还把vip病房里的沙发推到门边挡住。
    陈柚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宿潮摆弄，直到报纸把透明玻璃小窗遮住，才慢悠开口：“你干什么？”
    宿潮走到陈柚床边，左手扯着皮带，“收拾你只有一个办法。”
    陈柚目光轻触了他露出边的内裤，“一会儿医生要来查房。”
    宿潮响亮的在她侧脸上打了个“啵”，得意洋洋，“我在外面挂了牌子，警察正在进行受害者调查，禁止打扰。”
    “要不要脸？”
    宿潮把窗帘拉上，又回到陈柚床边，一骨碌脱了上衣，“要脸能对付得了你？”
    “我还是病人。”
    “程兴拿刀刺你的时候，不是很拽吗？”
    小桌板被放到地上，床被鼓出高高一团，害羞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探进头来。
    宿潮压着嗓音，喉间时不时吐出一两个音节，他手包裹着陈柚的纤手自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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