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玩游戏也算是修炼

    三叔公看到他半边被汤汁糊得花狸猫似的小脸，心中竟不知怎的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忙强压下急剧起伏的情绪，哑声对小满道：“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三叔公…爷爷…”
    小满一听，不禁一愕，三叔公主动说自己的不对，反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爷爷应该把原因告诉你的，只是一时头绪太多，有些话呢，又是你现在的年龄不适合知道的，所以就……”三叔公注视着面前小男孩的眼睛，缓缓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啊……是这样的啊……不要紧的，那爷爷只要觉得不适合小满知道，那就一定有小满不应该知道的理由——我以后不会再问啦，爷爷你放心，我以后你教什么我就学什么——反正最后你总会告诉我练这些有什么用处的，是不是啊？”小满一口气将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然后定定地看着三叔公。
    三叔公没想到自己不太好处理的事情竟然被小满懂事的想法给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心中放下一块石头的同时，也不禁为他机敏的悟性感到惊讶。
    “那好，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总之以后你只管按爷爷说的去练就行了。爷爷答应你，等你都练好了一定告诉你有什么用处！”三叔公立即爽快地向小满也表明了自己的承诺。
    “那好，明天我就和你去数蚂蚁去！——在哪里呀？”小满狠狠地咽下一口鸡肉，嘴里含混不清地问着三叔公。在小刘满的想法中，爷爷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很好，听自己的妈妈说，爷爷是在一个大雨天在森林中打猎的时候捡到自己的，而且爷爷一直以来都没有子嗣，对自己视如己出，所以小刘满直到，千万不能伤了爷爷的心。
    “呵呵，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地方，那里的蚂蚁可多！”三叔公捋着颔下的胡须，微笑着道。
    “哦。爷爷放心，我一定能数得出来的！”小满的眼睛又瞄准了碗里的一只鸡爪。
    “可不能只是这样喔？你还要数清那些蚂蚁总共有多少条腿才算过关！”三叔公看着小满的吃相，一边笑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加了码。
    “什么？”小满已经到手的鸡爪竟给他哧得掉了下来！他怀疑自己的耳朵会不会听错了。
    “对，你还得把那些蚂蚁有多少条腿都数出来才行！”三叔公不容置疑地再次强调。
    “那……那怎么可能呢……”小满顿时失去了胃口，讲话的声音也低了许多。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你还记得爷爷一开始要你数瓦片的、，竹杆、草秸时，你不也每次都说不可能吗？可是最后你不都数出来了吗？”三叔公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怀疑。
    “可是那些都是死的啊……”话一出口，小满便知自己说错了，因为那鸭子岂非就是活的么？自己不也数出来了吗？想到这里，他便顿时哑了口。
    三叔公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和蔼地笑道：“工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你去专心的做，就一定会做到的——以后啊，不论任何时候，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记住了吗？”说到最后一句时，像是要增强他的信心似的，那声音也高亢了起来。
    小满抬起脸来，看着三叔公那双与年龄绝不相符、格外明亮的眼睛，被那双眼睛透射出来的自信所感染，不知不觉中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道：“我知道啦！爷爷要小满做的事情，小满一定能做到的！”
    三叔公也点点头，接着又道：“你快吃吧！吃完了我还有功课要你做！”
    一听还有功课，小满立即来了精神，忙将袖子在嘴边擦擦，兴奋地道：“是什么功课？”
    原来，三叔公次从小满三岁能说话，能认知字以来，就每次要小满做的功课，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除了那个数东西外，还有其他的玩艺儿，象闭着眼睛听声音啦，紧着鼻子闻气味啦等等——有时候小满都觉得自己快成了狗鼻子了！但是对于这一切，小满都知道这是爷爷为了自己好。
    听爷爷说，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只有有了厉害的实力，才会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尽管，小满还真不知道这个社会是什么地方？只知道爷爷说过是大山的那边。但是曾经，小满偷偷的爬到山顶来看了，却看到的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
    其实这三叔公要教小满的东西，正好符合一名活泼少年人的好动天性，因此小满才会将这些成年人看来既无聊又不着边际的活动玩得兴趣盎然。而且，对于自己的逍遥门的无数绝技传承也要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实现了。
    “今天我要让你用两只手分别掂出两张纸的份量！对了我让你平日里做的对应练习你都做了吧？”三叔公说出了他今天要小满完成的题目。
    “嗯！我都做了！我抓到那两只山鸡的时候，它们还在乱动！可是我一抓就知道是多重了！连毛在内，一只七斤二两五钱，一只九斤一两七钱！我在秤上偷偷称过，一点都不差的！”小满得意地表述着自己的能耐。
    “唔，不错！那好，现在你把眼睛闭上，把两只手摊开平放在桌上……”三叔公赞许地向他点点头，然后又吩咐他按自己说的做。
    小满忙将两手照三叔公说的放好，然后闭上了眼睛——他根本不会做那偷看的事情，他有把握着！
    三叔公也不检查他，便将事先准备好的两张薄薄的纸片从榻上一本书的夹页里取出，接着分别轻轻地放在小满放在桌上的两只掌心里，然后对他道：“好了，你告诉我，在你两只手心里面，哪张纸更重一些？”
    小满忙将两只手轻缓地上下掂动，可惜那薄如蝉翼的纸张份量在他的手中都几乎感觉不到，根本不是那“斤、两、钱”什么的可以度量得出来的，他又如何说得出呢？一时间情急之下，汗水从全身渗了出来。
    “不行的！不可能感觉得出来的！”他终于放弃了试探，睁开了眼睛，对着三叔公直摇头。
    “是真的？”三叔公笑吟吟地看着，眼中满是捉弄的眼神：“可是我就可以啊？”说着便将那两张纸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略一掂量后道：“诺，我左手的轻一些。”
    “你……你蒙我的，反正又没有称过，你怎么说左手的轻呢？”小满不信地嚷了起来，因为那两张纸看上去实在大小差不多。
    “那很简单，你可以做个记号么！然后再看，是不是每次我都能说中你做了记号的那张纸。如果我说中了，说明我是真的知道哪张纸的轻重——怎么样？”三叔公终于给他出了个比较合理的判别方法。
    小满当然不相信他的本事那么大。不过老头子提出的办法倒也不错，只要自己做个记号，那真的假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当下他立即活动起来，先取走那两张纸，再将一条黑布一圈又一圈地把三叔公的眼睛蒙得一丝不露，接着将桌缝里的一点污垢在那其中的一张纸上几乎看不出来的点了一下，最后再小心地把两张纸分别放好在三叔公的两只掌心里。
    “好啦！爷爷你猜吧！”小满自信地说道——他相信爷爷绝对猜不中是哪张纸上做了记号的。
    “好啦？那我说了——可不是什么猜的喔——是左手的那张做了记号的！”三叔公胸有成竹地说道。
    小满顿时呆住了！
    怎么可能呢？难道他看到了？
    小满忙上前仔细地再检察一遍他绑的布带，再次确认没有问题后，又重新取下纸，又放上去。
    “好！爷爷你再猜！”这回他的把握已经不那么大了。
    “哈，这次换了右边的啦！”三叔公哈哈一笑，又准确地说出了那张做了记号的纸。
    小满这回真的开始认真起来了，他决定多试几次！
    岂料不论他怎么做，就是将两张纸卷成团，再展开的多次折腾也无济于事，每回三叔公都总能轻而易举地说出那张被自己做了记号的纸。
    事实胜于雄辩。小满这下彻底服气了。他解开三叔公眼睛上蒙的布带后，颓丧地坐在床沿边上一言不发。
    三叔公知道小家伙的自尊心受到了重重的打击，不禁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道：“不要紧的，小满，其实他做的已经很好了！”
    见他仍然低头不语，又安慰道：“你知不知道，爷爷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你现在就会这么多了，要是到了爷爷这个年纪呀——不，不需要到爷爷这个年纪，只要再过一两年，就会超过爷爷啦！”
    小满这才好受一些，但仍有些将信将疑的：“爷爷，你说的是真的？”
    三叔公摇头一笑道：“那当然啦！只怕到时候你超过爷爷以后，不要再不理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好啦！呵呵……”
    小满忙争辩道：“爷爷，你说什么话啊！我早就说过了，要养你老的——况且以前你没教我这些的时候我就这样了啊？”
    三叔公见他急胀得小脸通红，心下不忍再逗他，便抓住他一只小手，慈爱地道：“我当然知道了，小满是个好孩子，爷爷是和你说着玩儿的呀！”
    “哦——对了，那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说中的呢？”好奇心毕竟是孩童的天性，小满的注意力很快就又转回到这两张纸上。
    “其实也很简单的，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多做相应的练习就可以了——只不过要经常换物件，不能老用一样。要轻的重的都来，这样才能做到轻重如一的境界。”
    “哦……”小满点了点头，对这个叫什么境界的，他还是似懂非懂。
    “总之呢，要在生活中做有心人，什么东西也可以拿来练习的，只要一直都在练习，那自然能象三叔公这样啦！”三叔公含笑鼓励着小满。
    “嗯！我知道啦！对了三叔公今天不用写毛笔字了么？”小满活泼了起来。
    “不用啦，不要什么都要我在身边才学习，没有爷爷在旁边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己一个人学习的嘛！对了，那几本书里头的字你都认得了吧？”三叔公一边说着一边从枕边抽出了一叠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