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气得不轻
两日之后,真凉织好了二十几双手套,把琼玉宫几个太监全部叫过来,送他们人手一双。
几个太监受宠若惊、连连叩谢,凉妃娘娘竟然亲自编织手套送给他们?这真是一件喜从天降的美事。
虽然手套的针法与款式都极为简单,但可以保暖双手,是他们从来没有得过的新鲜赏赐,正所谓礼轻情意重。
琼玉宫其他宫女眼红地看着喜不自禁的太监们,又看向一脸笑意的真凉,满心以为凉妃娘娘紧接着也会送她们人手一双,因为娘娘手里还有很多双手套没有分发出去呢,不给她们给谁?
谁知,真凉以柔和的声音无情道,“这些款式不适合你们女人,你们若是想要,可以选些漂亮的棉线,让金叶教你们针法,自己编织去。”
一群宫女很是失望,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几个太监又没立功,娘娘为何要如此优待他们?
失望归失望,她们也不敢对真凉死缠烂打,更不敢埋怨她,既然凉妃允许她们编织,她们也有极大的兴趣与热情,便一齐缠着金叶教授针法。
趁着大家围着金叶团团转时,真凉拿着剩余的手套,在真奇默默的陪伴下,独自走出了琼玉宫。
她没有目的地,只是在皇宫里随处走动,一旦碰上看着顺眼的太监或是为,她便会送给他们一双手套,顺便耐心地介绍手套的作用与戴法,甚至非得亲眼看着他们戴上才心安。
被真凉拦住的太监或是为可不像琼玉宫的太监那般受之无惧,有些吓得浑身颤抖地跪下,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凉妃,是以凉妃才变着法子来整他。
遇见这样畏畏缩缩的太监或侍卫,真凉便安慰,“你别害怕,这些手套我本来是编织好送给皇上的,可皇上偏偏不喜欢,便让我送给有缘之人,若是你不喜欢,说明你与这双手套没有缘分,我也不勉强让你收了,再去找一个真心喜欢、愿意收的人即可。”
真凉此话一出,谁还敢不收?不收那就是跟皇上过不去#涵敢说自己跟皇上没缘分呢?
而且,这是凉妃亲自编织的手套,既可以温暖双手,又可以炫耀,谁会不喜欢?
有了真凉凭空捏造的皇上做后台,大部分收到手套的人在没有收到手套的同伴的疑问下,便会开始沾沾自喜起来,而凉妃娘娘将本属于皇上的手套恩赐给其他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皇宫的四面八方,自然不会少了南宫烈。
天还没黑,真凉便不经意地发现,小影子手上戴着的手套不见了。
她还记得小影子戴上手套戴上之后,拍着胸脯跟她保证道,“多谢娘娘,这手套奴才就连睡觉也不会脫下的。”
小影子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真凉便随口问道,“小影子,本宫送你的手套呢?”
耷拉下脑袋,小影子犹豫片刻,最后以颇为不舍却无可奈何的口气说道,“焦总管派人把我们的手套统统收走了,他说,皇上觉得那些珍贵的手套还是付之一炬合适。”
“什么?付之一炬?”恰好听见这话的银叶惊诧地问道,“什么叫付之一炬?好端端的手套为何要付之一炬?”
“我也不知道。”小影子哭丧着脸,压低了声音补充道,“皇上还说,死人最欢喜。”
“什么啊?什么叫四人最欢喜?”银叶提高了声音,一脸愤懑。
小影子连忙捂祝糊的嘴道,“你小声点,皇上的话你还敢质疑,不要命了?”
或许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南宫烈的做法与说法,但真凉却是懂的,这是她在报复他之后及时作出的还击。
他不准她给其他男人做东做西,她便给二十几个太监与侍卫做体己的手套,呵呵,他能够烧掉所有的手套,却烧不掉她带给他的愤怒与屈辱。
除了琼玉宫的少数几人,别人都以为她做出的手套真是皇上不要是以送给别人的,只有南宫烈清楚,她这是在向他示威,他宠爱着的女人宁可给其他男人做东做西,却不肯给皇上本人做任何东西,这是赤螺螺的歧视与虐玳。
不过,真凉并不认为,自己有着能气死他不偿命的魅力,是以南宫烈的愤怒应该有限,远远及不上她的愤怒。
恐怕只有老天知道,这场由一套西服引起的战争,是真凉默默地赢了,南宫烈被她气得根本不轻。
当焦公公亲手将一双编织精致的手套送到他手里时,手套在他缓缓紧握的拳头里四分五裂。
当手套的碎屑掉在地上时,焦公公恍然以为,是皇上凤眸里的火焰将手套给燃烧殆尽的。
焦公公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因为一个女人而气成这副可怖的模样。
转眼又到了该给太后请安的日子,真凉在银叶的陪同下朝着慈宁宫行去,一想到要见到那个虚伪做作的太后,两人皆无精打采的,恨不能到慈宁宫的路能够更长一些。
当两人踩在来去慈宁宫必经的碎石小道中间段时,迎面走来了皇后与她的侍女,显然是刚从慈宁宫请安回来。
因为昨夜下过大雨,是以小道两旁的泥土被冲刷得坑洼稀烂,还有一个一个的水涡,而此条碎石小道只能通行一人,真凉正琢磨处于礼数是不是该后退让皇后先行时,对面的皇后似乎看出了她的用意,朝着她温婉一笑,随即转身。
显然,皇后竟是在给她让路了。
真凉颇为不好意思,既然皇后已经折身退后,真凉认为没必要自己再退后跟她矫情地进行前往,便跟银叶一前一后地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参见皇后娘娘。”
跟初见时的印象没甚改变,真凉对这个皇后的印象在整个后宫中是最好的,她鲜少出坤宁宫,是以真凉几乎没有在皇宫里闲逛的时候碰见过她,这显然是一个低调从容的皇后,似乎从不与人争宠,且宽容大度慈悲在心,倒像个合格的一国之母。
“凉妃是去给母后请安吧?”皇后以眼神示意侍女退开,银叶见状,也识趣地退开,给两位留下私谈的空间。
“是。”真凉点点头,接着便不知说什么才好,哪怕她对皇后的印象再好,但因为接触太少,是以一时半会地,肯定会陷入尴尬的局面。
想着皇后上回拜托自己给南宫烈传话的事,真凉更觉尴尬,虽然这些日子她没有侍寝,但在别人的眼里,皇上还是很宠她,从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角度而言,真凉认为,皇后肯定是对她有着嫉妒与敌意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她从来不认为嫉妒是一件完完全全坏事,嫉妒应该也分两种,一种是善意的,一种是恶意的,她认为,皇后若是嫉妒她,也应该属于善意,不然,她地位明明比自己高,方才根本没必要假惺惺地给自己让路,甚至看待她的眼神如此温和无争。
“凉妃有空怎么不来坤宁宫坐坐了?”皇后温婉地微笑道,“本宫一直很盼望凉妃能来做客呢。”
受到皇后如此盛情的邀请,真凉颇为不习惯道,“多谢皇后美意,臣妾会去的。”
皇后走近真凉,柔声道,“说实话,凉妃刚进宫几日,本宫跟其他嫔妃一样,嫉妒过凉妃,可是如今,本宫对凉妃,只有真心诚意的友善,再无半点嫉妒,甚至,本宫想要跟凉妃成为姐妹般可以促膝相谈的朋友。”
什么?促膝相谈的朋友?
真凉实在是费解,从这个温婉的皇后嘴里出来的话为何这般匪夷所思?
不过,她不由地佩服这个皇后的真诚,一般人嫉妒一个人,绝对不会在对方面前承认,可皇后倒好,竟然敢亲口承认自己嫉妒过她!
对于这点,真凉还是能接受的,认为皇后是一个真诚之人,愿意对她坦诚心意。
可是,皇后说对她的嫉妒丝毫没有了,甚至还想跟她交朋友,这可能吗?
毫无疑问,皇后嫉妒她的原因便是因为深爱皇上,是以有嫉妒与无嫉妒的区别便是有没有爱,若是皇后对她没有了嫉妒,那么,除非皇后突然间不爱皇上了,而这显然不可能。
真凉可以清楚地从皇后的美眸里,看到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慕与蝽情。
可若是由此判定皇后此刻跟她说的是假话,真凉又觉得冤枉了她,甚至亵渎了她的真心,因为从皇后的美眸里流淌出的还有善良与真诚,若非真凉看走眼,绝对不会看错。
正当真凉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皇后突然尖叫一声道,“黄蜂——”
大冬天的怎么会有黄蜂?可事实确实是,不知什么时候,一只黄蜂飞进了皇后的领口。
于是,皇后原先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不断撕扯着自己领口的衣裳,想要让黄蜂从她的领口自行飞出来,或者她把它给掏出来。
怎奈大冬天的衣裳穿得极多,皇后撕扯了半天,领口只开了一个小口子,往里面掏了半天又没见着黄蜂的影子,倒是把她挂在里面的一块墨绿色的玉佩给掏出来悬垂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