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狭路偏要逢知己
“喂!眼睛往哪看呢?辛兰脸上有花啊?你还看还入迷了呢?我可正告你:朋友之妻不可欺!更不能老盯着看!”蒋诚挚不满地嘟囔着,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警告。
“没,没有。我是看着你家辛兰想起一个人来。”董鹏飞忙遮掩道。
“你这是又想起谁来了?别是你的初恋春儿吧?我们家辛兰和她可不是一路人。你别把她俩往一块捏。我都听咱以前的同学说了,她变得是得谁和谁睡,给钱就干。没准她被你甩了后受了刺激,现如今是把自己拿出来卖了。”蒋诚挚话说得很直接,这又让辛兰羞涩起来。她嗔怪道:“你怎么把春儿说得那么不堪?我看她人挺好的,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别背后嚼人家舌头。”
“怎么?春儿你认识?她可是我们初中同学,也是老董的初恋。当年啊,他俩,好着呢。”蒋诚挚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冲董鹏飞眨着眼睛说道。
“是前些日子和王经理、董经理他们去天外飞花吃饭时见到的,她是那里的老板娘,很温婉的一个女人。”辛兰向丈夫解释道。
“什么?天外飞花的老板娘劳是她啊?怪不得,怪不得!”蒋诚挚砸着嘴,其怪异和惊讶的表情很像一个女人,且是那种妖道的粗俗女人。他一定也听说了天外飞花的内幕,一定是也知道了春儿的靠山是何许人物。
“老同学,你在英子面前可别瞎说,你要是把我见过春儿的事给说漏嘴了,那我就更没好日子过了。”董鹏飞担心地提醒着蒋诚挚。
“想堵住我的嘴也容易,先说说,给我什么好处?”蒋诚挚突然没正形起来。
董鹏飞看向辛兰一眼,又对蒋诚挚道:“哥们,这个还满意么?若是她伺候得不周到,我再给你换一位二八佳人。”
蒋诚挚斜了辛兰一眼也打趣道:“等把这个打发走了,再换片子不迟。”辛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上说道:“你们男人哪有好东西?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
两个男士听后就都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了。笑够了蒋诚挚接着说道:“十几年来终日面对一道菜,就是珍馐美味也吃够了,谁还不想想山野菜啊?偶尔换换口味也正常,是不是啊?老董?”董鹏飞尴尬地笑笑,没再接着往下唠,他低头喝起了碗里的绿豆粥。
“你们今天不回去么?”辛兰不想听丈夫胡扯就转移了话题问道。
“回去,一会把你送回山庄我们就走。事情办得很顺利,我回去还有个会要开,诚挚也要下到工地去。”董鹏飞用餐巾纸一边擦着嘴角,一边回答道。
这时辛兰的手机来了信息,她一看是英子发来的:“辛兰,老董和你家小蒋今天回来不?”
辛兰忙回复说:“老董说回去,一会儿就走。”英子便再无音信了。辛兰心想她昨晚一定是去偷会了,聪明如她,她应该先于董鹏飞他们赶到家。
“谁的信息啊?那么神秘?还立马就给回了,拿给我审查审查。”蒋诚挚伸手向辛兰要了手机。也没有什么不可高人的秘密,辛兰就把手机交给了丈夫审查。
“哦,是英子的。老董,英子派辛兰暗中监视着你呢,她在向辛兰打探你的行踪。你可得小心了。”蒋诚挚把手机还给了辛兰,嘴上说道。
“她就是没事闲的,背后老瞎合计。”董鹏飞不悦地说道。
“也许人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你理解理解她吧,关注你才是爱你嘛!”蒋诚挚宽慰董鹏飞道。
“哎!别说了,我都活得累得慌。”董鹏飞说完话眼睛看向了窗外,有压抑,有忍忍,也有无奈。
这两口子,在玩捉迷藏呢。辛兰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现代社会微妙的种种夫妻关系。只是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还在情感动荡的边缘徘徊着,她坚信只要丈夫对她好,拿她当回事儿,她便不会迷失自己。
那一天辛兰觉得自己精力相当充沛,老师当堂讲过的东西甚至都不用看笔记,她就能背下来个大概内容。她很开心,有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满足。对自己,对生活。
傍晚时分,辛兰正在看书,双双却哭着给她打来了电话,话还没说上一句就嚎啕大哭。辛兰急忙安慰她,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双双向她哭诉道:“姐姐,我老公真和我朋友旧情复燃了。我到家的时候都夜里十二点多了,我没打电话,直接到了网吧。网吧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网管说我老公上楼去睡觉了。我去开他住宿的房间,可是怎么打不开,我一着急,就去踹门,姐!你猜怎么着?门开了,我看见我老公正和我朋友赤身地滚在一起!你不知道她那样!呸!没气死我!”
“那,那你怎么做了?”辛兰听了心里也是一惊,急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做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上去就把那女的一顿踹,脸也给她抓破了。可是,姐!我那没良心的老公居然过来给了我一巴掌,还照着我的肚子踹了一脚。呜呜,他明明知道我怀孕了,还这么对我!当时他都给我打蒙了,那个女的也趁机穿上衣服跑掉了。”双双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她的委屈。
“别哭了,身子要紧。都闹成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啊?”辛兰小心地问。
“反正我不离婚!我都怀孕了,离了婚我找谁去?我老公打完我后我便就地打滚,说他踢到了我的肚子的要害部位,我肚子疼得要命。后来我老公毛了,连夜把我送到了医院。再后来她母亲就来伺候我了。我就骂遍了他家祖宗八代!”双双忽然得意起来。
“可是这也不是个办法,他的心不在你身上,硬绑在一起,有意思么?”辛兰试图让双双明白这个理。
“没意思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拖我也拖死他们!看谁工夫长。我那朋友比我还大好几岁呢,她要是甘心做我老公的地下我就到处砢碜她!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双双咬牙切齿道。
“哎!好好保重身子吧。你情绪不稳定对胎儿也不好。”辛兰提醒双双道。
“谢谢姐姐关心,我婆婆回来了,我还得接着装病。你回来我再去公司找你。”双双匆忙挂断了电话。
不都说现在的年轻人洒脱吗?原来在情感问题上也一塌糊涂。辛兰还沉浸在婚姻问题的思索中,这时穆子健又给她来了电话。辛兰踌躇着,她是接还是不接呢?这样的牵扯不清,难免不会旧情复盟。
犹豫不决之时同寝梳短发的女人提醒辛兰道:“你的手机来电话了,响了半天,怎么不接呢?”辛兰这时才如梦方醒灿然一笑接起了电话,她温婉地尽力把声音弄得娇柔一些说道:“请问您是哪位?”
穆子健在那边一怔,沉默了几秒钟说道:“难道你不是辛兰辛女士么?”
辛兰一听来到走廊捏起了鼻子,娇声说道:“先生,对不起,您打错了,这个号是我新换的,我不是您要找的什么辛小姐。”
对方很失望地说了声:“很抱歉,打扰到你了,我打错了。”说完那边按了键子,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辛兰往房间里走的时候笑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这回毕竟是摆脱了穆子健的纠缠。从心里说他当然希望有个男人一直在意着她,但是今非昔比,她已为。所以她不敢玩火,害怕引火烧身。
因为没有了穆子健的搅扰,接连几天的学习,辛兰过得风平浪静。应该说这一个礼拜的学习,她获益匪浅,她对保险公司的讲师从业人员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她越来越喜欢起这一行业了,她觉得是保险公司这一平台给了她自主择业的机会,让她能够在讲台上展现自己的风采。人生的价值和意义何在此时是辛兰经常思考的问题。
临回家那天下午,她想去商场给天天买一个玩具,再给婆婆买件衣服。最起码是短袖衫之类的,毕竟婆婆这几天一直在帮助她站看天天和料理家务。
她拉着皮箱刚走出绿野山庄,这时候手机又响了,她接听了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喂?您是辛兰小姐么?”辛兰觉得这声音很陌生,她机械地回答了一句:“我就是,请问您是谁?”谁知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
“真是莫名其妙!”辛兰也没在意,一个人来到站口等车,想去秋林公司转转。
等车的人排起了两大长队,可能是周末的缘故吧,人特别多。辛兰在烈日下等得有些不耐烦。要知道她是连把旱伞都没带的,本来她就紫外线过敏。这时一辆小汽车慢慢地驶向她的身边,又一直在按着喇叭。辛兰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喇叭响了好半天,一个男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道:“小姐,您需要打车么?”
“怎么这声音这么熟悉?”辛兰定睛一看,不是别人,又是穆子健!他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呢?辛兰有些气结。
穆子健见辛兰已经认出了她,且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忙打开了车门,后面的车在按着喇叭催促着,辛兰无奈只好又上了穆子健的车。
“我先带你去吃饭吧。”辛兰听了没回答。她想反正也饿了,不吃白不吃。车子停到一家挂着三个幌子的饭店门口时候,穆子健却打起了电话,辛兰只好望着车窗外,看着来往的各色行人。在电话中,穆子健对电话那端的女人说道:“我今天回不去了,下午开完会后晚上还有个同学聚会。你带着孩子把门锁好,先睡吧。”电话那端的女人叮嘱她一番后,穆子健挂了机。
不回去?他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辛兰心里警觉起来。
“你想吃什么?”穆子健回头问道。“客随主便,一再让领导破费,心有不安。”辛兰尽量客气地和穆子健说着话,以保持一定的距离。
穆子健没说话,只是笑笑。笑得很含蓄,也笑得让人很难琢磨。他们一前一后地来到大厅,穆子健问服务员道:“还有单间了么?”服务员见就两个人,面有难色道:“怎么?就你们两位么?”
穆子健却说:“一会还有别人,一共四五位吧。”
真圆滑!撒谎都不眨眼睛!辛兰反感起穆子健的虚伪来。她不满地说道:“坐在大厅里就可以了,敞亮。”然后看也不看穆子健一眼就坐在了大厅靠窗户边的一张桌子旁边。
穆子健拗不过她,只好来到了辛兰就坐的桌子旁,经验老道地说道:“你真实在,就我们两个人就不能去单间了?菜上来了,再没有别人来她还能赶我们走啊?”
“你看,我这人就这么实在,像你那圆滑世故、老练深沉的伎俩我学不来。你要是看不惯我这实在人,可以离我远点!”辛兰挖苦着穆子健说道。
“是啊,你和别人都实在,就是在我面前能演戏。”穆子健小声抗议道。
“是么?我自持没有演员的天赋啊?领导过奖了。”辛兰仍旧攻击道。
穆子健再没和辛兰唇枪舌剑,而是拨了一个手机号,他这边电话一按出,辛兰的手机就想起了铃声——香水有毒。辛兰一看电话是穆子健打过来的,按了键子,看向窗户外,一言不发。原来刚才那个陌生电话是穆子健搞的鬼。
“你真就这么反感我么?避我唯恐不及?讨厌我就直说!不用和我玩虚的。”穆子健气恼地说道。
辛兰回过头来盯着穆子健看了一眼,转身拿起手包走人了。可是走出饭店没几步才想起自己的手提箱还在穆子健车子的后备箱里。这时穆子健早已追出了饭店,发动了车子刚要去追她。
穆子健见辛兰又回来了,他下得车来,低三下四道:“辛兰,你能不能不闹了?刚才我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吗?我睁眼闭眼都是你,躺在妻子身边,我都怕夜里梦中喊出你的名字。别再折磨我了,我都快崩溃了。听话,回去吃饭,然后我带你去兜风。今晚我们就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