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奸情败露
紧张的秋收已经拉开了序幕。
玉英挺着大肚子,收割玉米又插不上手,心里急得是团团转。
这天上午,她勉强撑着把早饭做好,不时地还从窗玻璃往外瞭哨着,惦记着男人能早点回来。张福顺昨晚出去一直没有回家。正在这时,邻居张大娘手里拎着一只宰杀的老母鸡颤颤巍巍走了进来。玉英赶忙迎了出去,张口就问:“大娘,您这是······?”只见张大娘一边指着脖子上还淌血的母鸡,一边爽朗的说道:“侄儿媳妇,这是一只打鸣不下蛋的鸡。大娘寻思着你怀孕该补补身子骨,这不!你大爷刚把它宰了,大娘就给拎过来了!”玉英一听是这么回事,忙阻拦着说:“大娘,您和大爷都老了,快拿回去自个煮的吃了吧!”张大娘佯作生气的样子。“傻闺女,见外了不是?”不管张大娘怎么解释,玉英死活不肯收下。张大娘只得继续说道:“听上辈人说,打鸣的母鸡不吉利!”“还有这么一说?”玉英将信将疑的工夫,张大娘把一只母鸡拿进屋里。
两人互相推让的工夫,张福顺领着五个外乡人打外边回来了。还未等玉英询问,张福顺便自个交代了。
原来,张福顺借修路的结尾的机会,把工地上还在砌路两边瓷砖的几个外乡民工拉过来,给自己收割玉米。工钱还是村委会支出,两全其美的事情也只有张会计能算的出来。
玉英弄明白之后,急忙客气地说:“几位大哥快进屋吧!”“早饭做好了吗?”张福顺问。站着几位生人,玉英一脸尴尬的回答说:“做倒是做了,只是不多!”张福顺马上敞亮的说:“没啥,先凑合吃上几口,中午回来好好吃吧!”听他这么一说,玉英只好忙着给大家伙盛饭了。每人一碗小米粥,几张馍片。几个常年在外揽工干活的农民也不谦让,纷纷坐在餐桌旁,将就着吃了起来。
张大娘趁他们夫妇俩忙活时,把一只鸡放在铁盆里,没打招呼,便走了。
路修好了,全村男女老少个个都欢天喜地像过节似的。确实,从此将告别昔日下雨天泥泞不堪的生活环境。这样一来,无疑给出行带来了方便。另外,街道也显得宽敞洁净了许多。乡亲们这样想,为官的却不会留有这样简单的思维。
这次修路中,张一表在村民眼里,忙前跑后贡献非小。其实呢?他从中也捞了不少“油水”——工程款。王占山毕竟大字不识一个,倒是上级领导没少表扬他,什么工作有方法,班子成员关系好,为民谋利求发展,是其他村屯学习的榜样,有机会还要让邻村上下的村干部来观摩考察。王占山哪知道这都是张福顺在上级领导面前邀的“功”,精神鼓励给书记,物质实惠自己拿——好一个各得其所!
其实张福顺做的账目,王占山根本看不懂,不过他也曾怀疑张福顺肯定做了手脚。无奈自己又找不到把柄,只得装聋作哑罢了。
肚里有墨水的人就是比瞎汉想得多,想得远。这个高中毕业的年轻人一边带人收割庄稼,一边琢磨着利用贪污的这笔款做一项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修路在村里算得上一件大事情,自然要庆贺一番。过了一个多月,秋收结束时,村支部从外面请来山西晋剧团,准备红红火火热闹一番。农业丰收和修路竣工双重大喜事,在领导眼里,热闹热闹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主要街道张灯结彩,村长挑选了几个“一心向村支部靠拢”的精兵强将,把大街小巷彻底清扫了一遍,就连犄角旮旯也没有放过,整个村庄打扮得像过年小孩穿上新衣裳一样,看上去光亮了不少。
秋后的太阳暖暖地照在人们的身上,悠远而深邃的蓝天上,只有几片浅灰色的云朵在无规则的游移着,它似乎鬼鬼祟祟在窥探着什么。
这天下午,一场《铡美案》拉开了欢庆的序曲。老年人坐在戏台前面,直堎起耳朵,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戏台上传神的表演。年轻人则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偶尔留心一下字幕上的内容,台上的表演却不大在意。嬉笑打闹的小孩像泥鳅一样在人群中穿来跑去。戏场外远近村邻的小商小贩撩开嗓子使劲吆喝着······
就在这时,一个约摸五十上下的男人,一脸慌张的向人群里张望着。不一会儿,他神神秘秘地走到一个男子身边,不容分说,拉起人就往外走。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墙角下,上了年岁的男人四下里瞅瞅才压低嗓门说:“小仓,你快回家看看吧!”“咋了?”这个年轻人瞪大眼睛问了一句。“唉,我也瞅不准,听人说,王占山偷偷摸摸进了你家院子里你家,已经有一阵子了。”年轻人一听,当时就火冒三丈。“他妈的,老子今个儿非揍扁他!”说完就离开了戏场,直奔家中而去。
他大步流星的走着,因为他知道老婆是什么“货色”。年纪大的男人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喘气喊道:“小仓,听叔的话,不要胡来啊!”
大门虚掩着。他推开院门急冲冲向里走去。来到家门口,一脚就把门踹开了,眼前的情景差点没把把他气晕过去。
王占山和老婆正钻在一个被窝里,做着男女苟合之事。小仓突然站在面前,着实把王占山吓坏了。平时腆着肚子趾高气昂的神态,瞬间荡然无存了。他慌里慌张地准备穿衣服,小仓立马跳上炕,正要举起手,扇他一个大嘴巴。说时迟,那时快,叔叔同时也赶到了。他慌忙拦住小仓说:“不要莽撞,有话好好说!”“还好好说?老不正经的王八蛋!”王占山也许是吓蒙了,经小仓叔这么一说,他马上狡辩道:“是你老婆叫我来的。”小仓老婆一听这话,马上用被子捂住前胸说:“你进来二话没说,就拉我上炕,接着就······”“哪有的事?”王占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解释说。
还是小仓叔有“经验”。他从中撮合说:“不管咋样,事情已经出了,传出去都不好,现在主要商量解决的办法。”王占山像一颗蔫瓜一样耷拉着脑袋,再没有说话。小仓叔接着说:“这样吧,不如把村长叫来再作处理吧。”王占山心想:真他妈的倒霉!这个**,明明是她拉我上炕的,现在却改口了。唉,反正让人逮住了,说啥也没有用了。
本家叔叔出去找村长的工夫,王占山和小仓老婆赶紧穿好了衣服。书记毕竟是“久经疆场的老手”,坐在一边跟没事人一样,随手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小仓。小仓正在气头上,看着书记无耻的嘴脸。“滚他妈远远的!”小仓骂王占山之时,村长和小仓叔走了进来。
书记看到村长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眼前顿时一亮,可又不知怎么开口。村长心里啥也清楚——小仓叔在路上嘀咕了好一阵子了,而且也想好了折中的办法。村长看了看他们三个人,顿了顿说:“王书记和小仓两口子,都乡里乡亲的,也别互相给对方出难题。我想出一个办法。”村长还没有把话说完,王占山就急着问道:“甚法子,快说!”村长想:老东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王书记你出两万元,作为精神赔偿。你看行不行?”王占山马上急眼了,高声说:“两万元,这不是讹人吗?逛窑子还······”不觉有点失口,他马上止住了说话声。小仓立刻接茬道:“两万老子还不干哩!”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双方还是争执不下。后来村长干咳了几声。“大家都在气头上,我看晚上商量吧。”王占山没说啥,正要出门,小仓高声说:“最少两万,不然的话老子要告到乡里去!”村长边说边向王占山使个眼色,意思咱们暂先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看着小仓不依不饶的样子,王占山只好乖乖地跟村长一起逃也似得溜出了院门。
后面还不时地传来小仓的叫骂声······
看来情场老手的王占山这回真的惹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