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
农民的身份彻底暴露了,严进林和姚姑娘母女反目成仇。姚姑娘母女邀约一伙人,四处找寻严进林。严进林也戒备着,随便随地总邀约几个人相随,怕姚姑娘母女寻来整他。兄弟伙剑拔弩张的好多天,没什么事发生,严进林逐渐松懈下来。
彪工场放映露天电影《难忘的战斗》。电影刚开映,严进林急匆匆的找来说:“姚姑娘俩娘母,邀约起人来掳我,恐怕要动手的,你来帮下忙。”石云飞只好把手上的石愿圆递给盛成秀,刚挤出人群,盛成秀抱着孩子也挤出人群来。
严进林和几个人站在电影场外。严进林说:“我们找了两圈,没见人影儿。”石云飞说:“你是要和她们打架?”严进林说:“她们是来找事的,不打架也没办法。”石云飞见几个人赤手空拳,说:“你们两手空空,打什么架哦,要打架就去找点扁担棍棒。”
几个人各自去寻东西,石云飞伸脚要走,盛成秀一把拉住他,把手里的孩子塞到他手上。严进林知道盛成秀不想让石云飞参与,自己带上邀约来的人,围着电影场转圈,企图找到来肇事的人。
几圈下来不见人影,几个人回到石云飞站立之处,有人丢掉了手里拿的铁棒,严进林说:“格老子吓麻丘的,我还以为俩娘母真的来整老子耶,结果他妈的提虚劲。”话音刚落,不知打哪里冒出一群人来。
石云飞刚把孩子递给盛成秀,几个人向石云飞扑来。一个人举起手里的钢尺来打石云飞,他只能转身跑。恍惚间听见女人的声音喊:“在这里!在这里!骗子在这里……”一片喊打声。石云飞仗着熟悉道路,往小门跑去。
几个人紧追不舍,小门上着大锁,石云飞几下翻出门去。几个追的人被挡在里面,一人恶狠狠的骂道:“狗日的农呵皮,敢进城来搅女……”然后才悻悻转身而去。
二
石云飞顺着围墙折进大门时,械斗已经结束。严进林头上被砍了几钢尺,一只手被砍伤,中指和无名指被砍断了一节,头上的伤口直冒鲜血。同时遭殃的还有俩人,一人后脑勺鲜血长流,一人前额一条拇指宽的伤口,满头满脸只见鲜血汩汩而下。
伤员不多,现场到处鲜血淋淋,看起有些触目惊心。盛万丽六神无主,只望着严进林哭泣。彪工场的一位姓张的司机,开来汽车说:“快把人扶上来,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严进林好像认识张司机,也好像不十分熟识,连声向他道谢,并说以后要好好报答。
石云飞差点无辜被打,心里很有些不服气,严进林算这个地方的地痞,常纠集人打群架,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石云飞暗暗记着追他的两个人的模样,知道这些人来自姚姑娘居住地周围。
严进林在医院时,石云飞便打探得这些人常出入的地方,待严进林出院后石云飞便告诉了他,可严进林只淡淡一笑,一点没有去报复的意思。石云飞曾听严进林口口声声说要报答张司机,便对严进林说:“那天多亏张司机把你送去医院,我们还是该买点东西去看看他。”
严进林说:“嘴巴说说而已,就那么认真。”石云飞原来觉得严进林还算个敢做敢为的汉子,也讲义气,现在突然觉得严进林怎么就变得虚伪起来了,这不应该是他的性格,石云飞觉得严进林变了。
三
这件事情对盛成秀有很大的触动。人对性都有强烈的需求,只是在封建愚昧的传统教育下,像盛成秀这样的农村里的女人,只要升腾起性的欲念,便会自觉的把它强压下来,迫使欲念不在自己的身体和思想上蔓延。
在她的意识里,但凡与性相关的事都见不得光,是羞于启齿的龌龊事。男女**可做可不做、不像吃饭穿衣、吃饭穿衣是必须的、不吃饭穿衣人不能生存。男人不搞女人不会死人,搞了也不多长一个耳朵。
至于男人搞女人和女人被男人搞,有什么样的特别感受、有多么的舒服安逸、盛成秀无从感受。只觉得结婚嫁人就是一起生活,一起把日子过好。生儿育女也是正常的事情,动物都要生小动物,人应该是一样的,没多少区别。
对于性,动物那样做,人也那样做,其间应该没有区别。令盛成秀没有想到的是,人与人之间,为性的做和不做,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还会以性命相搏?
盛成秀如今领悟,人也和动物一样需要做那个事情,则没有想那个事情对男人那么重要。她曾也渴望和一个男人过日子,那时候她选择的标准是只要人好。老实善良,一起过日子不会受欺负。并没有想到嫁人是专门去和男人做那个事情的。
那时候是想选个相貌长的好看点的,谁愿意和丑八怪一起过日子?后来知道人也要像动物一样做那个事情,可做和不做并不会对过好日子带来影响?盛成秀对性终还是一知半解不明就里,对性生活根本就没有兴趣。
没想到人和人之间,为了争做那个事情会互相仇杀。赵车珍和李老师肖兵做那个事情的时候,盛成秀窥见过,当时只觉希奇,心情亢奋也只是那极短的瞬间,并没有非要做那个事情不可的欲念。谁想到后来赵车珍不愿意和李老师做那个事情,李老师会愤怒的持刀杀人。那时候盛成秀觉得男人不可理喻,这么点小事用得着杀人么,你又不是赵车珍正式的男人?
从石云飞嘴里,盛成秀知道了严进林被人追杀的原委。盛成秀隐约的意识到,那个事情对男人的诱惑。可自己偏偏又不能做那个事情,自己现在又没钱去做手术。看来男人对做那个事情都十分感兴趣。石云飞别因为自己不能和他做那个事情,而去惹出什么事来,那可就麻烦了。盛成秀不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