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树不如随心在线全集:全文全集番外全本完结局绍庭愣了一阵,终于惊醒,破石而出:“就这样?”
“好吗?”夜未央难得的乖巧,笑意盈盈,十分的讨好。
“就这样,就可以了。”
“不可以吗?”美丽的凤眼在一瞬间眨出了水汽,当夜未央开始自如的运用他的种种武器时,没有人可以抗拒他的任何要求。
祁绍庭叹了口气,摸摸未央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在他掌心里滑动:“就这么点事,你至于求成这样吗?吓死我。”
“你同意?”夜未央一时有点转不过神。
“嗯。”祁绍庭看看四下无人,扳过夜未央的下巴来轻轻碰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腕:“走,带你去个地方,一直想带你去的,只是……本来以为你是不来日本的。”
夜未央被他拉着走,有一点愣愣的,总觉得祁绍庭这样爽快的答应有一点奇怪,可是转念一想,似乎还真找不到什么不答应的理由。谁上谁下这个问题,祁绍庭在之前就考虑过,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到理由去拘泥,做爱的要意是要两个人都能得到快乐,更何况当他还是社交圈子里的祁少爷的时候,性爱游戏场上,谁会比谁更有节操呢?
只不过,他原本以为夜未央是这辈子都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蓦然间听到,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这代表了什么?他忽然一点欣喜,这是否代表了那个没有心的孩子,夜未央,他也想要追逐求索些什么吗?
祁家在京都附近的山区里有一间小小的别墅,建在一个小山谷里。很简单地几间日本地传统木屋。宽宽的廓檐,灰黑色的木墙,屋后有一个小小的露天温泉池子。
这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布置的恰到好处,没有一点繁华的色彩,只是一种纯粹的享受的舒适,据说这间别墅的图纸是和设计都是祁绍庭那位古典贵族出身地美丽母亲所画,只可惜没有等她看到心目中的小屋成真,就已经香消玉殒,祁德隆在万般悲痛之际,也就只能以物思人。每一草每一木都力求符合佳人的描述。
祁家一直派专人看管这个地方,所以即使长久的没有人住,一个电话过去,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一切就都安排好了。
夜未央对这个地方很是惊奇,可是他现在的注意完全不在环境上。事实上他一直都很紧张,莫明其妙地紧张。因为一些他不习惯的事。祁绍庭镇定自若地从柜子里拿了浴袍出来,笑眯眯的问他要不要先去泡一下温泉,夜未央愣愣的点头,几乎有些仓促的把自己脱光,滑进了温水里。
这温泉池子不大。四周用圆石围出。池底铺着干净细腻的白沙,夜未央白净地皮肤被热气一蒸,泛出微红地粉色。背上妖娆的樱花树纹身像是忽然间活起来了似的,带着水艳地色彩,鲜明的可怕。祁绍庭一直都很怕看到这个纹身,因为百感交集,对美丽的敬畏和渴望与对未央的心疼交错在一起,让他难以分辨自己的心情。
然而这一刻,极致凄艳的美让他忘了一切,春日的清风中,温泉水池边一树山樱正在无声的飘落,淡粉色的花瓣落满了未央的头发和肩膀,与他背上的纹身融在一起,似幻似真,看不分明。
“未央?”祁绍庭一开口,就发成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
夜未央受惊似的动了一下,花瓣从他的眼前滑下。
“过来啊……”祁绍庭的眼神逗挑:“你刚刚求我什么来着?”
夜未央怔了怔,缓缓的游过去。
不似人间,是的,在水汽氤氲中,缓缓的破水而来的夜未央像一只美丽的山鬼,皮肤上泛着半透明的淡粉色泽,唇色如血,修长的手臂圈到祁绍庭的脖子上,夜未央明泽的凤目中有一点茫然的怔仲,呆呆的看着他,那目光会令人心悸。
祁绍庭指着自己的唇,轻轻挑眉。
夜未央迟疑了一下,慢慢靠过去,四唇相接,裸露的身体在水波之下细腻的贴合着,火热的部位相互碰撞,略一摩擦就会带来一阵触电般的快感。祁绍庭禁不住喘息,火热的呼吸喷散在未央的耳根处,烫得他身全发颤。
未央有些迷蒙,眼神一点一点涣散开,含着无尽的水汽。
缱绻,眷恋,耳鬓厮磨,最轻柔的动作,最虔诚的膜拜,祁绍庭的唇在他颈前和耳后流连往返,未央呜咽了一声,仰起头,低哑的呻吟在喉间流转。
这一刻,谁点燃了谁的火?谁焚烧了谁的灼热?
谁知道?没有答案,也无从去想象。
只需要放任身体,遵从最原始的也是最本能的召唤和诱惑。
致命的快感在体内流转,,甜蜜而悦愉的气息渗透进每一寸肌肤,然后是内脏,深入骨髓,像一种病,病入膏肓,已不可救。
“未央?未央……”祁绍庭捧起夜未央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水光滟的双眸里清晰的映出自己的脸,同样迷乱的,渴望着更多的,更深入的契合的脸。
他们两个,两个人……
究竟是谁掉入了谁的陷阱在沉沦,谁的飞蛾扑了谁的火,谁知道……
“未央,你是要在这里做,还是回房间里去?”祁绍庭轻轻啄着他的唇。
“我随你!”夜未央有些留恋那唇与舌的轻触,固执的着不肯放开,吮吸着祁绍庭的嘴唇。
祁绍庭从岸上拿了长条形的旅行装润滑剂递给他,故意咬着未央的耳朵,把话说得挑逗而直白:“收敛点,我可是第一次,别搞死我。”
夜未央咬着包装口的边沿,呆呆的衔了一会儿,忽然扑上去狠狠的咬祁绍庭的嘴唇,粉嫩柔腻的舌尖挑开了他的齿关,卷起绍庭的舌头往自己嘴里带。
祁绍庭被他咬得生疼,含含糊糊的抱怨:“哎,哎,你今天得对我温柔一点……”
夜未央拉开了一点距离冲着他微笑,水汽盈然的凤目里闪着细碎的波光,笑盈盈的:“我不玩了。”
“啊!”祁绍庭愕然。
“不好玩。”
“啊?”
夜未央耍赖似的笑:“我才不要照顾你,我要你一辈子都伺候我。”
祁绍庭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是在说什么,登时郁卒,扣住夜未央的脖子狠狠的吻他的嘴:“你小子,你玩我啊……”
13.樱花树下(下)
你玩我??”祁绍庭咬牙切齿。
“我没有……”夜未央狭长的凤目挑起来,修长的手臂,慢慢的缠上了祁绍庭脖子。
“那现在怎么办?”祁绍庭用拇指挑起未央的下巴,细细的吻着他细嫩的唇。
夜未央的回应含糊在细细碎碎的亲吻里。
祁绍庭忽然间退开,戏谑的看着他的眼睛:“你不会做到一半又要上我吧!”
夜未央笑开,眼中星光闪烁:“会又怎么样呢?”
祁绍庭咕哝的着在他唇上咬一口,双手攀着温泉池边的圆石一撑,就要往岸上爬,夜未央眼明手快的揽上他的腰,把脸颊贴到绍庭宽阔的背肌上磨蹭,小声喃喃:“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这日子没法过了……”祁绍庭的声音里带着笑:“我不跟你玩了,我惹不起你……”
“你不玩了……哦?”夜未央的手掌往下滑,握住,借着水的润滑,上下滑动。
祁绍庭一时气喘,撑着石岸的手上一软,人又滑了下来。他慢慢转身,十指插进夜未央的发根里,让那个折磨人的妖精与自己对视。
“妖孽!”他咬着下唇,不自觉微笑,眼神缠绵。
“那你是什么?”夜未央挑衅性似的扬起下巴,粉唇微张,色泽鲜润的舌尖在牙齿后面若隐若现,夜的精灵,终于破石而出,展开他颠倒众生的风情。
“我……我是你的俘虏。”祁绍庭喃喃低语,就着未央微张的薄唇吻下去,迅速地寻获他地舌,纠缠着。吮吸着。搅动着,舔压着,索取的动作近乎于横蛮,扫荡着掠过所能够触及的地方,灼热到发烫的气息烈焰般迅速蔓延直至笼罩全身,进而侵蚀着所有的感知和神经。
夜未央嘤咛着,鼻腔里哼出动人的呻吟,牢牢的抱紧了祁绍庭的脖子,彼此交换着最浓腻的亲吻,身体紧紧相贴。摩挲中火烧连营。
祁绍庭的手掌在未央光滑地脊背上磨蹭,慢慢往下,借着一点水的润滑,手指侵入进柔软的入口。未央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了起来,绵软低哑的呻吟在唇齿的碰触之间来回流淌,曲折地旋律在明灭中令神思荡漾。祁绍庭有点晕眩昏沉。指尖的触觉变得分外鲜明了起来。被丝一般软滑地触感所紧紧包围感觉,进出时的粘腻吸附。轻易地唤起了他对眼前这具绝妙身体全部记忆。
蚀骨消魂!
祁绍庭的呼吸火热,每一下喷出的气息都像是带了火星似,他几乎要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会马上把未央撕开。而夜未央地身体已经软了下来,手臂柔顺地抱着绍庭的脖子,脸埋在他颈边。舌头无意识的舔吮着他锁骨地位置。柔韧的腰微微扭动着,迎合着绍庭的手指,像是要求着更多。
他偏过头。看到未央莹润的肩膀,纯净的肤色在热气和情欲的熏蒸下显出半透明的粉色,像一方上好的羊脂玉。
祁绍庭顿时失了神,他的未央,长夜未央,永远不愿意醒来的梦境。
感觉到体内手指的停滞,夜未央困顿的抬起了头,柔靡的眼神像水波一般流淌缠绕,困惑的,急切的……柔嫩的嘴唇贴到祁绍庭的嘴角,小声催促着:快点,嗯……给我……
有一瞬间的寂静,祁绍庭的眼神凝滞,眸色深得可怕,像是要吞噬一切的强烈欲望,浓烈的情欲暧昧氤氲在水汽中,夜未央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轻笑,手指划过他的眼角。
有一点火,在眼前爆开,满天樱飞如雪。
祁绍庭猛得把未央抱出了水面,推到石岸上,伸手捞起在水面上漂浮着的润滑剂,撕开,尽数涂抹了进去,蓦然间被异物侵入体内的刺激让未央忍不住惊喘出声,妖娆的扭着身体,背上那一树樱花,颜色鲜艳的可怕,在风中招散,衬着粉红到滚烫的净色肌肤,那暧昧之极的艳丽足以击毁任何坚定的意志。
祁绍庭近乎于疯狂把夜未央翻转过来,拉下水,双手箍紧了他细韧的腰。
火热的欲望抵在天堂的入口处,试探着,推挤着,缓慢的推进,温柔而坚定,那分绝妙的滋味顿时从敏感的前端不断地回传过来,湿热滑腻的触感,每推进一分便收紧一下,越来越紧窒,也越来越让人失控崩溃。
夜未央的头颈往后仰,拉出完美的弧线,低婉的呻吟在喉间流转。
只不过才刚刚开始,祁绍庭却觉得已经将他所有的意志都消磨尽,扳过未央的脖子,他堵上那粉嫩微张的唇瓣,然后,没有迟疑地用力一挺,完全地进入到未央的身体深处。
夜未央扶在祁绍庭肩膀上的手指骤然掐紧,肩膀上的刺痛像催情剂一样在绍庭的血液中融化,化为新一轮的渴望。
致命的快感!
祁绍庭的眼眶发红,一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所有的外事外物去远去了,只剩下包裹着自己的这具美妙肉体,心中狂飙欲望正在叫嚣着,想要从体内汹涌着奔腾而出,征服一切。
最原始的律动,最强烈的爱抚,最直接的欲望,生命之初最本能的欢愉的索取。若有似无的吟哦声混杂着低沉的急促的喘息流转在这明媚的春日里,无限风光,比春风更撩人。
未央的双手脱力似的从祁绍庭的肩头滑下,身体后仰在泉水中飘浮,胸前淡绯的体色在水中若隐若现,柔软的躯体伸展开来像一幅绝世的画,刻印进绍庭的心板之上。
猛烈的挺进,不知疲倦地无休止的索取着。
一下,两下……更多更多……
象在回应着他似的,夜未央细碎的呢喃声顺着绍庭低哑的喘息声纠缠一气,交叠着溶化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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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光闪闪,这段真的很难写……害我卡了一天的文,真是对不起大家了……我……我……请满足我想要让他们两个好好甜蜜一下的心愿吧,上一章打打杀杀了几万字了……我心疼我家祁少耶。
14.相依一刻
或者是因为这里的山泉太热,或者是因为这一刻的未央是因为害怕失去的感觉太过心惊,或者……或者已经没有什么或者。
祁绍庭忽然有了一种情愿溺死其中万劫不复的冲动,身体连接的地方融合得如此紧密,细腻湿滑的高热,被内里挤压包容的感觉能够让最理智沉着的人变得疯狂,每压进一分喜悦也跟着成倍地增加,每退出一秒空虚就疯狂地扑天盖地,色魂神授,身随心动,唇舌再次贴合,纠缠辗转。
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多……直到吞没!
夜未央已经有些迷醉了,连呻吟都被撞击成断断续续的毫无意义的单音节,他张大了眼睛望向天空,纯净的蓝,透明到底,他放开手跟随绍庭的节奏起伏,如空中的飞鸟。
祁绍庭觉得焦虑,怎么会这样,他快要疯了……他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把未央做晕过去的渴望,他看到他令他死去,令他生转,把他的身与心都吞噬,一点不剩。
怎样都不够,多少都不够。
他疯狂而焦虑,眼泪无意识的流下来,零乱的吻上未央的唇。
未央,未央,他想,我怎么会这么爱你,我为什么会这么爱你……
夜未央忽然微笑起来,垂下头贴到绍庭的耳边……
“我爱你啊!”
缠在心头的最后一根弦绷断了,所有的堤坝都被冲垮,所有的阻碍都被抹平,最后的那一刻,他看到未央闭着眼睛。嘴角。凝固在最美地弧度上。
祁绍庭托此处地守园人熬了一锅粥,他拿粥回来的时候,看到夜未央已经醒了,穿着白色的毛巾浴袍,怔怔的坐在榻榻米上愣神,听到背后有响动,便转头一笑,伸手要去接碗。
祁绍庭躲了一下,坐到了他背后:“我喂你吃。”
夜未央夜舒舒服服的往后仰,靠到了祁绍庭的怀里。
清清白白的一碗清水糯米粥。因为夜未央嗜甜,绍庭特意让人放了大量的冰糖,还有切碎的话梅蜜饯丝。
夜未央吃了几口,眨了眼睛笑:“你不吃么?”
祁绍庭盯着手里的勺子盯了半天,一仰头慷慨就义似地,一大勺填进了嘴里。囫囵咽了下去。
夜未央笑得开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嘴角:“这么乖。都不好意思欺负你了。”
祁绍庭嘴角抽了抽,不说话,一勺一勺的递到他嘴边。
终于把一碗粥乖乖吃完,祁绍庭抽了纸巾递给未央,有点瑟缩的。垂着眼睛问道:“没弄疼你吧。”
“没关系。还没你第一次厉害。”
祁绍庭无奈的圈着他的腰:“这事,你是不是打算记一辈子了?要不然等下我让你强上一次,当是我还给你?”
“我才懒得上你。”夜未央一下将他扑倒。伸出粉嫩地舌头滑进绍庭的唇间。
柔软而温热地丁香小舌上带着桂花糖的甜蜜味道,软而粘糯,像是最诱人的糖,让人不忍放开,唇齿厮磨间,祁绍庭忽然想到,为什么沾在夜未央舌尖的糖,他就这么爱吃呢?
没心没肺的孩子最容易安眠,那夜,夜未央伏在绍庭地胸口睡得香甜,夜晚地清风卷着樱花的飞絮,从半开的纸门中飘散进来,祁绍庭看着天际那半轮明月,长久地凝视。
夜未央是没有自己味道的人,他遇上什么就会沾上什么,他温泉里洗过澡,在池边的走过,樱花瓣落到他炽热的身体上,一切的一切,在他的身上融合,轻新而明媚,春天的味道。
相识是一场意外,第一次,第一眼,魂与神授,他挣扎过,放弃过,争取过,然后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却有了一种想哭的欲望,因为这从未期待过的美好。
未央是不留痕迹的风,穿过身体的风,他是透明的,当光线穿过他,什么都留不下。
他说,他爱他!
属于夜未央的爱情承诺会有多久?没有人知道!
可是,他已经不打算去计较,就算是从头到底这一场宿命的纠缠沉沦的只是自己,那其实也不错,至少现在他还在他的怀中深眠,静静的呼吸,那柔软的身体与自己紧紧贴合,一寸都不分离。
相依一刻,如此漫长,仿佛千山万水俱已走过,一生从此抵补。如果还有未来,有生之年,此情此景,都埋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细心保存。
“未央,未央……”他小声在他耳边轻唤。
“唔?”夜未央睡眠一向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转醒。
“和我结婚吧!”
“唔!”他困顿的睁开眼,有些不耐烦的:“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祁绍庭笑眯眯的。
“你要我答应几次才可以啊?”被吵了睡眠的人有一点郁闷。
“一千次,”祁绍庭把他的脸埋进胸口:“千千万万次。”
夜未央报复性的在绍庭胸肌上咬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其实夜未央是不介意在小屋子里再呆几天的,只是祁绍庭临时跑出来千里追夫,公司里一大摊子工作没有交待,更郁闷的是傅非明最近心情绝坏,他不发飚不做喷火龙殃及无辜祁绍庭已经很谢谢他了,指望他帮自己顶两天,真是连梦都不要做。
而中村最近一直在关注伊东剑冢残余势力的动态,守在日本不能回转,而且毕竟他的日籍身份也限制了在他在祁氏本部的发展,做一个外围的助力可能反而会更好一点。
总而言之,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祁少的好日子暂时不能延续,他还得事必躬亲的做老黄牛,任劳任怨上一阵子。
打电话通知了小伟买机票,两个人从山里开车出来,悠悠闲闲的在京都的大街上闲逛。反正不是自己的地头,想来狗仔也不会邪门的跟到这里来,祁绍庭大大方方的握夜未央的手,十指交扣,嚣张非常。来来往往的行人,自然也颇多注目,只不过,美貌永远是任何异类异形的通行证。
如此帅哥美男的组合,看了养眼的成份,真的远大过于恶心。
游过一片街区,转过拐角,祁绍庭一抬头,便看到前方某块闪闪亮金字招牌,TIFFANY+|他耳朵旁边低声道:“我们去买戒指吧。”
夜未央挑眉冲他笑了笑:“好啊……我可不可以要求七克拉粉红钻……”
祁绍庭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给你戴……”
15.戒指
品牌珠宝店的实木大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空闲的店员,职业的把脸转向店门口,露出最温柔的笑容。
两个男人?
其中的一位身材高大,穿着妥贴的休闲西服,另一位个子要小一号,穿着宽松的高领毛衣,莹玉似的一张脸,精致的不似真人,会让人忍不住有种冲动,想去看看他的耳朵上是不是有尖角。
这样的组合看起来有点奇怪,只不过如此美人,无论怎样的举动,那画面总是养眼的。
夜未央一下子扑到柜台前,嚣张的一拍桌子:“把你们店里最大的钻戒给拿出来。”
店员们面面相觑一下,不敢怠慢,抽了最高档的那一只戒板出来,夜未央草草的扫了一眼:“有没有粉红钻?”
粉红钻?
温文尔雅的店员小姐嘴角抽搐了一下,一个男人要戴粉红钻戒?她正要解释奇色的钻石一般都是订制,分店里没有现货,祁绍庭已经万般无奈的从背后贴过来捏了未央的手:“那么大颗钻穿什么挂什么,你烦不烦啊,戴不了三天就得让你扔了。”
“所以啊,是给你买的。”夜未央笑嘻嘻。
“你给我买的?”祁少眼睛一眯,声色不动:“你送给我?”
“啊!我送给你,你戴不戴?你放心,我有钱。”
有些事不提及也就算了,话到了嘴边总是怒,祁绍庭马上指着未央威胁道:“你的那些钱最好烂死在封英树那里,别让我知道你动了一毛,尤其是动在我身上!!”
“绍庭。你歧视我!”夜未央哀怨起来不是人。
“我没歧视你。我鄙视你赚钱的方式。”祁绍庭磨练得久了,心肠也就跟着一起硬了。
“我这可是人类最古老的两种赚钱方式啊……”
“除非你有别地钱可以用,要不然我给你买什么你就戴什么,我出钱地人是老大。”祁绍庭挺霸道的揽着未央的肩膀。
夜未央绞了一下手指,颇为惊奇的说道:“绍庭,你现在胆子变大了啊,已经敢威胁我了。”
“我持宠而骄。”祁少从鼻子里哼了一下。
他们两个这样放肆无忌的说着私房话,全然不顾旁边的店员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听得一鳞半爪心痒难耐。
夜未央备受威胁了之后,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了。我还是有钱的!我做过老师啊,你记不记得?”
祁绍庭在遥远的回忆中纯洁的望天:“然后呢?”
“我那时候一个月工资多少钱来着……”夜未央埋着头掰手指,可惜数学从小就没学好地孩子,算来算去怎么算不明,到后祁绍庭无奈的以对待白痴的方式算出了他的总收入,近两年的工资。大概在一万美金不到的样子。
夜未央呼了一口气,很得意似地:“你看。我还是可以给你买的啊。”
祁绍庭心中感动,温声柔言地对店员小姐说道:“麻烦拿一万美金这一档的出来给我们挑吧。”
名店毕竟是名店,美丽的小姐笑容不改,从柜子的另一边抽了一张板子出来,夜未央一看之下就有些失望:“钻石这么小?”
祁绍庭实在是忍不住去掐他肩膀。贴在他耳边怒道:“我戴上了就不能拿下来了。你给我挑个可以戴一辈子的款好不好?!”
夜未央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脸上竟慢慢红了起来。
乱乱地短发里露出一点点地耳朵尖。现出半透明的血玉色泽,祁绍庭只看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凑上去咬进嘴里,细细的舔。
“那么,这个呢?你会喜欢吗?”夜未央挑了半天,终于拈出了一只。
祁绍庭原本是做好了十足地心理准备会看到一个奇门的款式,可是没想到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很质朴的样子,干干净净的金戒圈上有一道深槽,中间镶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方钻。
“好好,就这个。”祁绍庭早被他粉红钻粉红钻的给弄怕了,只要能看到个还算正常的,他都觉得喜欢,马上就劈手抢了过来递给了店员小姐,细细量过了手寸,店员拿了一个适合的新品出来,祁绍庭生怕未央反悔,接到手便藏进了自己口袋。
夜未央对自己的衣饰一向都不怎么上心,一甩手推给了祁绍,懒得再挑。反正祁少爷财大气粗,预算无上限,最后听着店员小姐的蛊惑给未央挑了一只可以和自己相配的款,只不过那一款戒圈上的深槽里镶了整整一圈璀璨的圆钻。
浅蓝色的小方盒,洁白的缎带,祁绍庭送过无数个这样的盒子出去给人,大的小的,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诧异,像这样的冷冰冰的金属小物,有什么值得让人迷恋心动的,他本人对珠宝的喜爱,完全的源于那些闪闪发光的小东西背后的价值。
于是平,生第一次他对这种银白色的金属小环产生了的特别的眷念,超越了金钱的眷念,曾经有人对他说过,无论他送什么给她都好,都是心意,她都会开心。那时候他心想,这真是一句动人的情话,这会是一个聪明而又上路的伙伴,他们可以相伴一段好日子。
蜜语甜言,对于祁绍庭来说,情话从来只有动听与不动听的分别,没有真诚与虚情之间的分别,他听过很多很动人的情话,配合着如丝的媚眼和如兰的气息,他本以为这一辈子,他应该不会再被语言所打倒。
可是,原来兜兜转转,他漏下了一句最简单最单纯的表白。
我爱你啊!
那一刻祁绍庭几乎以为是幻觉,他震惊的转过头去,看到夜未央微微翕动的嘴唇,最后的尾声往上扬起,好像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把那个‘你’字拖长,化成一记轻轻的叹息。
祁绍庭心满意足的拉着夜未央从珠宝店里走出来,一只手始终插在裤袋里,指尖碰着纸盒的硬角,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宁的喜悦在心头漫延。
夜未央习惯性的没心没肺,手里握着小蓝盒子抛上抛下,直到祁绍庭拿眼睛瞪了他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塞进了口袋里。一转眼,又开始欢呼,因为街边的一家和果子店。夜未央看那家店里挤得人多,便甩开了祁绍庭往里面冲杀,绍庭笑盈盈的站在路边等他,低着头,手指拨弄着口袋里的纸盒子。
夜未央战得英勇,捧着一大堆的战利品开心的回来,嘴里嚷着:“绍庭,我给你买了抹茶味的……”
轻盈而和悦的声音骤然一紧,夜未央许久未露锋芒的眼睛里闪出了淬利的光——
街边的台阶下,跌落了一个浅蓝色的小纸盒,面上沾着灰,雪白的缎带看起来有点脏……
16.偶
绍庭已经失踪了24个小时,24个
非明像失了火似的赶到京都,让陈长霖被人催得像失了火似的跨越大半个地球,甚至于,及时的惊动了冰。
此刻,在京都巿一个小小的牙科诊所里面,聚集着这世界上最顶尖的雇佣兵团体,可是如果没有线索,那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有用。绑匪一直在沉默,没有电话没有一点联络,没有人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
祁绍庭的身手不算特别好,可他毕竟也不是傅非明那种无能的书生,普通三两个大汉都近不得身,怎么可能在几分钟之内让人绑走无踪影,出手的那人,一定有着极为周全的准备和非常不俗的帮手。
如果有人花这样的功夫搞出这样一桩事,想要的应该就不会仅仅只是祁绍庭的一条命。
只希望他们不会仅仅想要祁绍庭那条命。
夜未央倒还稳得住,傅非明已经在暴走抓狂的边缘了,大家都在道上混,你欠我一点,我欠你一些,利益牵扯,要说谁会忽然下个毒手,很难说,真的很难说,虽然明面上,他们不觉得现在会有这样一批人,毕竟祁氏倒了台,高层一片混乱,谁的日子都不见得就会好过,谁也不能说真的能从中捞到便宜,而且真正资深的人士都知道,夜未央没有心,傅非明是疯子,这两个人,为了祁绍庭可以把天翻过去,真的要绑人做威胁,还不如绑走傅公子更实际点,好歹要留下个讲道理的来谈道理。
那么现在。对方是打算好了要不讲道理吗?
拥挤在一堆人的室内完全没有灵感。夜未央独自出来,一个人在祁绍庭失踪地那家和果子店门口徘徊。
不知何时,一辆中型地面包车从街角开过来,在他身边嘎然停止,夜未央转头一看,嘴角淡淡的勾起来,笑了。
车子里坐了一个陌生的人,穿着熟悉的衣服,袖口上别着一个熟悉的袖针,海蓝色的蓝宝石为主。边上用碎钻拼出别致的图案。夜未央清晰的记得这枚袖针,因为这原本是一个耳钉,他在一个拍卖会上莫名其妙的看中了,一对买下,本来是打算逼着祁绍庭去打耳洞的,可是三哄两哄。拿去改成了袖针,戴到了现在。
夜未央眉眼弯弯地一笑。弯着腰走进了车里,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他模糊的这样想着,陷入了昏迷里。
穿着祁绍庭外套的男人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手掌里握着一个针头。
很热。被烈焰焚身地感觉。包裹在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像在燃烧,有人在撕扯他地衣服,光裸的皮肤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有一种由然而生的清凉舒畅感。一只带着茧子的手从他光滑地背脊上滑下去,肆无忌惮地插进他的裤腰里……
夜未央对药品有着超出于一般人的耐受性,他先早就已经醒过来,却一直安静地忍耐着,像一个沉沉深眠中的人,可是一记沉闷的呻吟让他蓦然惊动,压抑的,负痛的,愤怒的呻吟,属于祁绍庭的声音。
“你在?”夜未央忽然站起来,甩开贴在背后的人。
眼前一片漆黑,他头上被蒙了头罩。
“夜未央?你居然醒了。”
不算熟悉的声音,可能之前有过牵扯,只是,夜未央不记得,他对于不相干的人一向都忘记的很快。
夜未央站定着分辨了一下方位,抬手去解自己头上的罩子。
“哈哈哈,别急,别这么急,你会后悔的,后悔自己看到的东西。”那个声音的主人显然很兴奋,音调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冲动。
“你在?”听他这么一说,夜未央反到是不急了。
过了一会儿,压抑而痛苦的喘息声骤然响起,夜未央心中一紧:“绍庭,是你吗?”
“未央……别看我,把头转过去。”极轻的声音,仿若游丝。
夜未央真的闻言转过身去,把手上的罩子解下来,这房间里的光线不算强,他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抬头是一张铁网,他被关在一个精铁制的笼子里,栅栏上蒙着特别的金属网,是很好的电磁屏蔽物。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对方在他身后嘿嘿的冷笑。
“铃木劲雄?”夜未央忽然道。
铃木劲雄顿了一下:“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你的声音变了很多,我一时没想到。”
“拜你所赐……”铃木劲雄的声音哑得有一种撕裂感。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夜未央慢吞吞的说着:“没有索性烧死你。”
祁绍庭一声尖锐的惨叫撕破了夜未央的耳膜,铃木劲雄阴冷的笑着:“嗨,转个身吧,美人,和我的布娃娃打声招呼。”
“未央……未央,别……”祁绍庭支离破碎的句子断成零散的片断淹没在痛苦的呜咽中。
“别这么嘴硬,苦头还没吃够吗?你得习惯这种生活,我可爱的小木偶。”
“有必要吗?你恨就冲着我来就好了。”夜未央极慢极慢的转身,垂着头,想给自己平静的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
地面上有一滩血水,已经干涸了,祁绍庭赤足站在地上,脚背苍白而浮肿,夜未央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往上移,掠过裤子上暗色的血迹,平坦小腹上的血色鞭痕……
“小木偶,向你的情人招招手。”
夜未央忍不住目光一错,离开了他原有的路线……璨黑色有如曜石一般的眼眸骤然缩紧!
“未央……”祁绍庭的声音疲惫而惨痛。
雪白的尼龙绳,从关节处穿透了肢体,在赤色的血液沿着绳子的罗纹渗上去,染红了靠近皮肤的那一端,祁绍庭虚弱的举着右手,掌心的伤口在扯动中再次撕裂,滴下新鲜的血。
做这样一个动作需要用到三根绳索,肩胛,手肘,掌心!
“喜欢我的新玩具吗?他很听话哦!”铃木劲雄站在铁笼子之外,丑陋的脸上挂着残忍而快乐的笑,手里握着绳子的未端向夜未央挥手示意……
17.永不妥协
未央安静的沉默了片刻,眼神渐渐温和润泽。
“疼吗?”他的声音很轻,语调缓缓,柔淡如风。
“嗯!”祁绍庭缓缓的眨眼,回应声淡得像在叹息,精神和肉体双重的折磨,他已经在崩溃边缘。而夜未央的出现让他莫名的安定,永远强大的,绝然,冷酷,屹立不倒的夜未央,在这灰暗血腥的空间里像一枚冰刃一般强硬的存在着,划开暧昧的空气。
有时候祁绍庭甚至觉得他应该是崇拜他的,至少在某些特别的时刻,像崇拜一柄上古的神剑那样崇拜着那种最纯粹的暴力。
生,或者死,手握着他人生命的控制力。
如此冷静而淡定的对答让旁边的打手心慌失措,其实这很好理解,祁绍庭已经疼得神志模糊,而夜未央,他从来不关心旁人。
夜未央的外套已经被撕扯得差不多了,他整理了一下,索性把外套脱下,露出内层贴身穿着的黑色无袖T-恤,他的鞋子已经被脱掉了,长裤很贴身,有弹性的牛仔布料,贴合而柔软。
肩膀和脖子上没有衣料覆盖的部分露出美丽的樱花纹样,在药物的刺激下色泽鲜润,栩栩如生。众人的视线都被胶着了过去,移动不开。
夜未央很悠然的站在那里,镇定自若,像平常一样,他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他自己却浑然不为所动。
“你想要做什么?”他的视线缓缓的掠过,极漂亮的黑眼睛,像无机质的宝石那样没有一丝代表着生命地光。
“你说呢?”铃木劲雄笑得很疯,可是莫名其妙的心惊,因为夜未央无畏。
他不怕?!
真是太见鬼了。他居然会不怕??
他捉了他的情人,吊成木偶那样吊在那里,他把他也捉了,现在十几个欲念从生的男人如狼似虎地在瞪着他。然后……他不怕,一丝胆怯都没有!
“对了,打听个事。我和你有什么仇?”夜未央抱肩站着,很直白的问题,看起来他似乎是真的在困惑。
铃木劲雄在一瞬间涨红了脸。因为愤怒。
“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夜未央笑了笑:“我有对你下过手吗?我不记得了。”
牙,咬得卡卡地响,他说他不记得了,用很淡然处之的表情,几乎有点无辜。
铃木劲雄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逆着流,他地人生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一步步走向崩溃,直至一败涂地,然后始作俑者无辜的站在他的面前。很坦然的张开手。
“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用笑声挤压肺部几乎要燃烧起来一般的火焰:“你不记得了是吧,那让我来提醒你。”
“当年,你离开日本的时候在银座放了一把火。”
“对,是我烧的。这个我还记得,我不是要烧死你地。”
“我当时在里面。”
“你的运气真不好。”
铃木劲雄搓着他脸上的伤痕。恶狠狠的喝道:“然后,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父亲再也不想看到我。再也不肯认我。”
“真抱歉。”
“好好……”铃木劲雄已经有点疯狂:“你知道我最恨你的是什么吗?你居然杀了伊东!!我跟他在准备这么久,我们快要成功了,你莫名其妙地杀了他!我一败涂地。”
“是他来找我,我也不想。”夜未央把手腕捏在手心里,一点一点的揉搓,他挑着眉梢在笑:“那现在是要怎样?要做吗?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上。”
夜未央勾起嘴角,不带情欲地,冷冷的笑,有点嘲讽的味道,却更深地挑动了人类的欲望。
铃木劲雄有种蓦然而生的火热,真是奇怪,他对男人没有兴趣,从来没有过,但是夜未央不一样,当他站在那里,那是一种无关性别的挑逗,会挑起男性心底可怕的征服欲,压倒他,掠夺,撕咬,看着他流血,流泪,如果有话。
“很美!”一直站在铃木身后阴影里的一个高大的男人忽然发出了嗬嗬的笑声,他上前一步,走到了灯光下,金发卷曲,瘦削的
廓显出鲜明的西西里血统。
“皮科洛,我答应过的,我只要他们两个生不如死,别的随便你怎么玩。”铃木劲雄懒洋洋的转过脸去,他不太想再看着夜未央,对一个男人产生欲念这让他觉得恶心,他宁愿坚持做一个报复者。
皮科洛搓着手,脸上兴奋的发红,打开了牢门走进去。
夜未央半侧着身看着他,脸上有淡淡的微笑,不置可否的笑。
“未央……”祁绍庭虚弱的呼唤:“你想做什么?”
“唔?”铃木劲雄忽然有了新的兴致:“我的小木偶人好像有意见?”
他大力的扯动着绳索,祁绍庭不由自主的随着绳索动作,发出尖锐的抽气声。
“哦,那个……”未央扬起手,眼神痴迷而留恋:“让我跟他说句话好吗?”
“行啊……哈哈,你想说什么……”铃木狂笑着,全身的血管都被兴奋充满着,好像要破裂一般,他只是想报复,越彻底越好,他已经没有机会赢,他只想拉着他最恨的人一起死,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在无意中毁了他的整个人生。
夜未央,原本只是一缕孤魂,无论怎样的虐待,怎样的折磨用到他的身上都会失去效果,他冷冷的逼视会让人发疯。可是现在,祁绍庭成了他最初也是最后的柔软,多么动人的柔软,刺下去,会有鲜红的血冒出来。
他只希望这两个人可以更依恋一点,于是他报复,才能更成功。
夜未央试着走过去,站到绍庭面前,轻轻碰一碰他的唇,拥抱这染血的身体。
“别做,反正都是要死。”祁绍庭的声音很轻,虚弱有如呻吟:“你答应过的,不会再让我看到这个。”
夜未央把嘴唇贴在他的耳垂上,轻轻的咬:“你还记得吗?我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接受任何强迫。”他转过头去看祁绍庭的眼睛:“我刚刚想了一下,好像是真的不行了,就算是为了你也不行,你能原谅我吗?”
祁绍庭的眼神开始有些凝滞,慢慢的转过神来,深茶色的眸子焕出明泽的光,他笑,嘴角微微勾起。
“帮我报仇。”
“我会的!”
夜未央低喃着吻上他,双手吊住他的脖子,如此的珍惜与依恋。
火热的吻,在濒死的那一刻燃烧开来,带着鲜血的味道……有多甜蜜就有多悲伤,舌尖紧紧的勾缠在一起,一丝一分都不肯放松。
祁绍庭的舌尖忽然间僵硬,大量的血从喉咙口涌上来,夜未央重重的吮吸,把那些带着铁腥味的液体都咽进腹中。
嘴唇在颤抖,而舌头固执的挑动,想要发出声音,夜未央退开了一些,看着祁绍庭吐出最后三个字节,没有声音,他已经发不出声音。
手起掌落,在他转身的瞬间,夜未央的手掌落到绍庭的后颈上,铃木劲雄大吃了一惊,然而更让他吃惊的事却在后面,夜未央随手一抹,食指从一名守卫的颈上划过,激射而出的鲜红血液模糊了半个视野。
夜未央像鬼魅一样的移动,黑色的人影,在血雾中穿行,皮科洛根本来不及反映,一片薄到透明的刀刃已经按到了他的颈动脉上。
“放我走!”夜未央的声音和他手里的刀刃一样的冷,一样的锐。
“你……”铃木劲雄下意识的大力去扯祁绍庭,绍庭被他扯得一晃,仰头,露出颈上深长的血痕。
“你杀了他!!!”铃木劲雄尖声惊叫。
“他是我的,只有我能杀他。”夜未央表情淡漠:“放我走!”
“你做梦!”铃木劲雄操起手边的机枪。
夜未央手上动了动,皮科洛的脖子上马上涌出血来,他痛得惊叫,马上高声喝道:“不要乱来,住手!”
“让你的人退下。”夜未央挟持着他,往铁笼的门口走,铃木劲雄气得发抖,可惜偏偏调不动皮科洛的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出铁栏。
18.一生一世(大结局)
未央用余光看到几个打手正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悄悄将手伸进了皮科洛的外套内。
果然有枪,很好!
枪声骤然而起,一篷一篷的血花爆裂开来,夜未央不常用枪,但是这样近的距离,自然可以弹无虚发。他边打边退,一直退出仓库的大门,出乎意料之外的,门外是一条很深长的走廊,看来是这一个复杂的大型废弃厂房。
夜未央在门口大喊了一声:不许出来。
随即一脚踢翻了门侧的杂物,让它们横七竖八的倒在门口,然后拖着人质迅速的跑开。
皮科洛被他卡得上气不接下气,挣扎着叫嚷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夜未央一路退到转角,用手肘卡着他的脖子把人顶到了墙上。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敌人。”他没有笑,没有任何的表情,眼中甚至没有血光,他就是那样平平淡淡的说下去:“不过,我们也不是朋友。”
冰光的刀刃在眼前一闪,眉心有一点凉意,刹那间已经失去了知觉,没有血,千分之一秒的瞬间,死神收走了一条生命。
夜未央把刀刃拔出来,转头的余光中看到仓库门口有人正在冲出来,抬手,一枪毙命。他抬头四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头顶上宽大的排气管道,几步助跑,跃起,抓住了一个破损的排气口的边缘把自己翻了进去。
他低头看着刚刚从皮科洛那里解下来的手表,当心的读秒,左臂上有一道小小地血痕,不算深,渗出细细的一线血迹。脚下有慌乱的人群跑过。他听到了惊叫和怒骂,还有纷乱的脚步声。
夜未央安静地坐在阴影里,闭上眼。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下来,落到唇边时令他蓦然惊觉。伸出舌尖舔了进去。
差不多十分钟以后,他听到了一声爆炸的巨响,连绵地惨叫声由远及近而来。夜未央从排气口的边缘探头出去,看到了乱蓬蓬逃命的人群,他嘴角弯起。璨然而黑地眸子,终于滑过了一丝兴奋的光,尖而锐的利芒。
夜未央伸手一撑,从排气口跳落,双膝直接落到一个人的肩膀上,压住,夹牢,将腰一拧。已经把那人的颈骨折断。
锋利的剑芒从他面前闪过,匹练似的光华,尾部染上了艳丽的血光。
夜未央略有些怔忡,这个人每一次出手,都令人震撼。
“接着!”
冰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半长地太刀抛给他。夜未央在半空中接住刀柄,横身一甩。长刀已然出鞘。
站到冰的对立面去面对他,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因为他的速度像风一样快。而刀锋精准的有如机械运算,即使是在极近地距离,子弹也很难击中这样高速移动的人。而即使偶尔有流弹落到他身上,也会在黑袍上滑开去,这件黑袍由特殊地材料制成,是西家科技的精华。
所以冰在近距离时从不用枪,因为刀比枪快。
死亡的恐惧逼得人不得不后退,最后终于全线溃败,像逃命一般地往后跑,仓库的门口已经架起了枪,四人一组,两跪两立,锁住了全部的退路。
绝望,一瞬间燃起,再没有生的念头。
放下武器!
一个持枪的人沉声道。
这是死地里求生唯一的路,果然,没有人再反抗。
夜未央甩净刀尖上的血迹,从这伙溃军之中跑了过去,仓库的一面墙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夜未央第一眼扫到铁笼里的架子上已经没了人,顿时大惊,扑过去抓着谷棋的衣领问道:“他呢,他现在在哪里??”
“被直升机带走了。”谷棋一手指着天:“我们联络了当地特警,有时候充分利用警务资源是纳税人的权利。”
夜未央看她的表情轻松,试探性的问道:“他还活着?”
“至少在我手上交出去的时候是的。”谷棋赞叹:“你那刀下得太好了,声带和气管几乎全割断,却没有伤到血管。”
“但是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太久了,血会呛到肺里去。”夜未央急匆匆往外面走:“我要去看他。”
“哎,等一下。”谷棋一手拉住他:“这个人怎么处理?”
夜未央回头,只看到铃木劲雄有如死灰一般的脸,绝望而惊惶,在一支M16黑洞洞的枪口下发抖。
“哦。”未央应了一声,快步走过去。
“你……你想要干……”铃木的话才说到一
未央长刀一甩,已经流畅的割开了他的脖颈,一刀到泥带水。
谷棋有点意外:“你这次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
夜未央随手扔了刀:“麻烦,我没空料理他。”
夜未央是坐车去的医院,自然慢了一步,手术室的红灯长明不熄,他在墙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双手抱着肩,安静的像是不存在。过了似乎是极为漫长的一段等待,一个穿着绿袍的医师从里面走出来,夜未央仰着脸看他,没有太多的询问和哀伤表情,那个医师居然一阵心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还活着吗?”夜未央轻声问道。
医师松了口气,点头:“活着。”
“那就好。”
“不过他缺氧太严重,脑部受到了一些损伤。”医师怯懦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直站在一边旁听的傅非明瞬间爆怒。
“脑是人类最神秘的器官,我们不能判断他的脑损伤到了何种程度,所以……很可能完全不会被影响,也可,可,可能会昏迷不……”医师看着傅公子白到骇人的脸色还有愤怒逼视的眼,终于呐呐的停了口,会被打吗?这个男人好可怕?
陈长霖生怕傅非明怒到极处时会向夜未央下手,于是反受其苦,连忙跑过来从背后抱住他,埋头在他耳边低声细语的小声哄着。
夜未央慢慢站起身,平静的看着傅非明:“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傅非明近乎绝望的嘶叫:“我把他交给你,我信任你,你居然让他变成这样!”
陈长霖马上架着傅非明倒拖着退开去,一边走还一边赔着当心:他是急糊涂了,你不要介意,别介意。
夜未央转过了脸,发现谷棋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一点瑟缩。
冰揽上他的肩膀,拉着他坐下来。
夜未央有点诧异:“你们都怕我?”
“是他们,不是我,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未央摸摸自己胸口:“是应该叫心痛吗?可我觉得还好,真的,他还活着。”
“他可能会再也不能拥抱你。”冰的声音悠远,像是想起了旧事。
“但我还可以拥抱他。”。
“知道吗?曾经有人对我说,为什么一个人不能随便被杀掉,那是因为,有人会心痛!可是我一直到那个人才死掉,才明白(看经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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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转过脸去看他,努力弯了弯嘴角,那笑容很美。
有多美丽,就有多哀伤。
半个月之后,祁绍庭所有的外伤都平复了,但是却一直没有醒来,不是彻底的脑死亡,但是脑电的活动并不算明显,于是没有人可以说清楚,到底什么时候,他会真正醒过来。
一个月之后,夜未央找到谷棋提出一个要求,他想要个孩子,一个祁绍庭的孩子,从出生到长大,他想要看一看是什么样子的。谷棋一开始反对得很激烈,可是到后来被他最单纯的一个理由所打动,因为想看看,想知道曾经自己不曾参与过的往昔,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不过由于克隆人的自我认知常常会出再问题,很容易造成新生命的困扰,所以谷棋坚持只能做传统的试管婴儿,拥有祁绍庭一半的血脉,另一半从捐献者那里随机提取。
夜未央对此并不太满意,所幸小孩子出生之后眉目间与祁绍庭有八分相似,让他忘记了初衷。傅非明一开始对这个计划不屑一顾,可是真等看到了活生生的粉嫩肉团子,他又猛然惊觉起这小孩的血脉渊源,决不肯放任夜未央一个人负责这小孩的教育工作。
凭心而论,一个让夜未央教养长大的小孩,的确是有些惊悚的;然而换句话说,一个让傅非明带大的孩子,其实也绝好不到哪里去,一番争论的结果是,大家都比较信任中间人。
于是封大老板的可爱老婆朱明明责无旁贷的做了干妈,其实两个干爹里,倒是傅非明的手比较长,老是想要从思想上引导小家伙的发展。而夜未央看他神情,更多的时候像是在看一棵植物,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要就不管。
夜未央唯一的坚持只是名字,祁野,叫祁夜不好,太过深沉浓重,一个野字,倒是刚刚好。
尾声
祁野很聪明,两岁的时候就会跑会跳,会脆生生的叫妈妈,叔叔,爸爸,哥哥,这一样堆乱七八糟普通成年人也分不清楚的复杂人际关系。
当然,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慢慢开始疑惑诸如:
为什么干妈的老公不是干爹而是叫叔叔
为什么那个陈哥哥老是不服气的想要让自己叫他叔叔
以及为什么两个干爹总是会不咬盘……等等等更多的让成年人也解释不清的事。
而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问题是,为什么别的所有人都是会动的,会说会笑,会给他东西吃,唯一的爸爸,永远在睡觉。
这让他有点郁闷!
而且要命的是,最疼他最宠他,而且也是最漂亮的那个干爹,总是坚持要求自己每个星期都得去看爸爸。好吧,祁野心想,他是个懂事的乖孩子,而另外一点更重要的是,央央干爹坐在爸爸床边的时候,总是笑得非常非常的好看。
其实每一个小孩子都是势利鬼,他们疯狂迷恋一切浅薄的美丽。
夜未央抱着祁野在祁绍庭床边玩了一阵,然后放那个灵活的小鬼跟着护士出去撒野,傅非明常常说祁野和祁绍庭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样,但这话说得其实很没根据,因为当祁绍庭两岁的时候,傅非明其实还没有出生。
夜未央侧身躺在祁绍庭身边,指尖从他的眉心一路划下去,掠过鼻尖,唇角和下巴。
他们有这个能力,请了很好的护理士,可是祁绍庭仍然不可避免的虚弱了下去,原本结实的肌肉变得松驰,然而,他仍然是英俊的,甚至更加的英俊了一点,因为眉目间的单纯与坦然。
夜未央有时候会想,自己算不算是变了很多,可是细细回头,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或者唯一的改变是对这个人的迷恋,在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已经深得刻骨。他抱着怀里熟悉而温暖的身体,安安静静的闭上眼。
是的,只要你还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
即使你已经不能再拥抱我,至少,我还可以拥抱你。
这是一个初夏,明亮的午后,空气里弥漫着新割完的清草的香味,窗外有孩子的笑声,欢笑着,由近而远。
祁绍庭茫然的睁开眼睛。
困惑,极度的困惑与疲劳,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身在何地。
他微微偏过头,看到夜未央埋在他肩头沉睡的脸,面容沉静而温和,他于是轻轻的靠过去,一个吻,印在他的眉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