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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2
    好不容易脱离了举步维艰的大马路,高性能的名牌车终于欢畅的奔驰起来,屈有男吐了口气,咀嚼着可口的小点心,心情大好,不过接下来她的好心情马上消失得一干二净,她虽然是路痴没错,但是这条路简直让她太“刻骨铭心”了,她想不认识都难。
    “许恪,这不是回酒店的路吧?”
    他点头,“嗯。”
    “你什么意思?”这条路通向的地方,关于那里的记忆是食人沼泽,犹如鬼魅枯槁的利爪,缠紧她的身子拽入深不见底、痛苦不堪的炼狱……脑海了一片喧嚣: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你要是不愿意开去酒店,就麻烦你停车,我自己打车去!”
    “我帮你退房了。”许恪雷打不动的淡道。
    “什么!?”她侧转过身,对着他大吼:“你凭什么退我的房?我是供你取乐的小丑吗?任你支配,指东不敢往西?”
    “屈有男,不要无理取闹,酒店不适合一个单身女孩子久住,反正有现成的房子,行李我已经让人整理好送过来了,你只管住进去。”
    屈有男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她怒不可遏的一掌呼过去打到他的手臂上,许恪一时不察,车子在路上蛇行了一下,“我这是在无理取闹吗?你别恶人先告状,谁要住到那房子去呀?你还让人随便乱动我的行李,你你你……你实在是太可恶,太霸道了!”
    许恪重新掌控好方向盘,“屈有男,使性子也看看场合好不好,你想死啊!?”
    “要是死能解脱的话,那就死好了!”她气昏了头,口不择言的大喊大叫:“跟你在一起还不如死了呢!”
    “吱”的一声车子急停,车胎在地面上拖出几道黑乎乎的印子,许恪甩开安全带,翻身扣住她乱舞的手腕,一把将她钉在座位上,俊脸森然发黑,咬牙切齿道:“我就那么令你无法忍受?你宁愿死也不要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说啊,是不是?”
    屈有男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唬住,一时半刻没了动静,许恪盯着近在咫尺的滟滟红唇,不由分说狠狠吻了上去,粗暴的撬开牙关寻到丁香小舌毫不怜惜使劲的吸吮,他的蛮横不但撞痛了她的唇,舌尖也传来一阵阵刺痛,屈有男疯狂的挣扎,眼底漫上无尽的酸涩,泪光闪闪……
    “唔……不要!”她不管不顾胡乱的推拒,用舌头抵开他的,没想到这样让他更加痴狂,大手紧箍她的腰背,火辣辣的沿着美妙的曲线大力抚摸,捞起上衣的下摆,钻进去揉搓稚嫩的肌肤……
    “许…许恪!住手!”她慌乱的摇摆臻首,躲避他的进犯,一边没头没脑的厮打,握起的拳头像敲到铁皮上似的,他不受影响,她却觉得两只手又酸又麻,痛得她在他嘴里嘶嘶的抽气,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点打动了他,许恪随即放开了她,靠着她的额头急喘。
    不期然的很不合时宜的,屈有男突然想起百货公司那个男青年说的话——要勇往直前又难免迷惘,两人主观意识都太强悍,彼此自身的问题又太多,过于想控制、霸占对方且又不懂如何理智的化解调和这种欲望,危机四伏、难关重重……
    那个当下听了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回想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他对她的欲望果然有失理智,几乎随时随地都可以爆发出来,她还真的是“危机四伏”、“难关重重”。
    0153
    推开他扯好衣服,屈有男拨拨头发,冷静了一下情绪,试着理性的跟他讲道理:“许恪,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拍下的只是我的‘一夜’,也就是说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你再这么纠缠不休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许恪倒进椅背,一手松了松领带,一手按着太阳穴,霍地大笑失声,“哈哈哈哈~~屈有男,我拍下的岂止你的‘一夜’?你究竟是单纯还是蠢啊?我费尽心机兼不惜出卖色相录下那卷母带,难道单单为了这短短的‘一夜’?未免太没有投资回报率了吧?我说过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屈有男震惊的瞪他,“那……你所谓不亏本的买卖到底是什么?”
    他不看她,径自开车上路,然后用仿如从冰层底下捞起来的声音说:“谁告诉你不欠我什么了?哈~你们屈家欠我的东西多了去了,制衣厂不但欠我一大笔贷款逾期不还,最重要的是还欠我一个新娘!”
    就像一根刺哽住咽喉,屈有男困难的无法吞咽,屏着呼吸说:“我姐姐会回来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至于集英欠的钱,我相信等马奇奥和盛世的合作案达成,他的服装品牌顺利打入国内市场后,就可以偿清了不是吗?”她出卖身体给他不就为了换来这些吗?
    “抱歉,我等不及了,”他冷冽的说,“盛世的股价涨涨跌跌让我在董事会抬不起头,直接威胁到我在盛世的地位,我必须马上把婚事落实下来,平息风波,挽回颜面。”
    “你,你打算怎样‘平息风波,挽回颜面’?”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道:“我们春节结婚。”
    “什……什么!?”她尖叫,“你疯了!”
    0154
    “停车!停车!停车!”屈有男抓狂的喊:“把车停下来,我们必须先把话说清楚!”
    许恪注视着挡风玻璃前方的道路,脚下油门没松,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流畅的操控,一点停车的意愿都没有,而且沉沉震动胸臆发出低哑的笑声,“呵呵~~屈有男你真有趣,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
    “许恪,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不妨告诉你,我连和你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他说的话能不让她反应激烈吗?感觉除了荒唐还是荒唐,她一面怒火中烧,一面冷汗浃背,也许疯的人是自己——被这个疯子逼疯的。
    “好啊,那就同归于尽吧,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想想这样也不错。”他戏谑道,侧过脸朝她挑挑浓黑的眉尾。
    屈有男一个头两个大,他这种表现根本是不愿跟她沟通嘛,软硬不吃要她怎么办?她仰天深呼吸了几口,扭头对他说:“你是不是在工作上压力太大,所以神志不清了?我是马奇奥的未婚妻,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既然未婚那就还不是他正式的妻子,反而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更加名正言顺。”他轻轻松松四两拨千斤。
    “你还有脸说?”屈有男又恨又羞,小脸一下红一下白,“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姐姐的感受,你爱过她吗?”
    “爱?!”他诡谲的冷哼,“一句话不说就远走他乡,然后杳无音讯的女人,你让我怎么爱?在你问我爱不爱她的时候,为什么不先问问她爱不爱我?”
    “……”
    “男人该做的努力我都做了,以她的立场出发,照顾她的情绪,考虑她的心情,我耐心的等待,抵御四面八方涌来的猜测和质疑,结果我得到了什么?也许她早已爱上了别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到头来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替她喊冤,谁替我喊冤?”
    屈有男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怔怔的发愣,盯着许恪卓绝俊逸的侧面,波澜不惊之下实则暗潮汹涌,淡淡的悲伤犹如被风从遥远的远方吹来,散播在空气中,不知不觉的引人心头一阵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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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小的车厢里,两人沉默不语,惟有引擎转动声不曾止歇,又过了一会儿,屈有男说:“那也不能这么胡闹,你想过后果的严重性没有?你我的身份、关系,一切利益的纠葛,不是一场姐妹易嫁就可以解决的,到时候舆论会怎么议论?我的爸妈还有你的爸妈要怎么去面对?婚姻不止是两个人随意决定的小事,而是牵扯到两个家庭的大事,何况你的家族位高权重,更不允许如此儿戏。许恪,你不要病急乱投医,即使我们结婚了,估计不但帮不了你稳固在盛世的地位,恐怕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恪笑了笑,“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我的妻子姓屈就好,其他的用不着担心。”
    姓屈就好?那就等于让她把“代替品”这个名分坐实咯?世界上有没有比他更铁石心肠的人啊?!屈有男恨声:“许恪,你简直太自私了,一边卑鄙的从我这里掠夺,一边对姐姐念念不忘,口口声声提到的都是个人利益、投资回报率,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是有感觉的人,不是交易买卖的物件!背叛姐姐和马奇奥一次,良心上道德上已经一遍一遍的自我谴责、自我唾弃了,你知道我有多歉疚吗?现在你还要变本加厉,看着我痛苦你就那么快乐吗?”
    “抱歉,我顾不了你痛不痛苦了,抓不到感情我只有守住金钱,我是商人,在商言商,如何能把经济损失降到最低我便如何,不择手段、在所不惜。”
    好一个不择手段、在所不惜!说到底她就是活该被彻底牺牲,屈有男简直欲哭无泪,许恪接着说:“我们结婚后,我会遵守我的承诺,集英欠许氏银行的贷款停止催还外,我另追加一笔放贷,帮助集英渡过难关,并且继续投资你的前未婚夫,直到他在中国市场站稳脚跟。”
    她无比沉痛的看着他,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在商言商”,她吞下一口苦涩,“如果马奇奥不同意退婚,或者我姐姐回来了呢?”
    许恪把车拐进小区,缓缓驶入别墅外的车道,平平淡淡的回答:“那,就是你的事了。”
    0156
    脚像灌了铅,重得她走不动,暮冬的寒风吹冷了身子,也吹冷了心,屈有男绝望的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忆及幼年她便一直在他耀眼的光芒下长大,他是光她是影,他总是她立志想要超越,却永远以失败告终的榜样;后来掀起家庭革命也义无反顾的出国留学,也是因为他,他是横亘在她面前的高山,惟有爬过去,她才能找到自己的一方天地。
    可是,命运一向待她稀薄,从认识他的那刻起,她注定了不过是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傀儡。屈有男扭掐着衣兜里的那张塔罗牌,说什么“彩虹总在风雨后,同心协力才能操控命运之轮往正确的方向前行”,试问要她怎么与自己今生最大的敌人同心协力?!
    许恪没有自己开门,而是按了一下门铃,不多时豪华的大门打开,一个体型丰腴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内,只见她笑脸相迎,温柔的说:“你回来啦?”
    许恪跟着笑得一脸灿烂,“嗯。”
    女人的视线越过他看到屈有男,立刻好不开怀,仰高声音唤道:“小八,真是你呀小八!”
    屈有男迟钝的抬起头,然后诧异的低喊:“湘姨?”
    湘姨微微推开许恪,两三步奔到屈有男面前,热情的拉住她的双手,“老天爷,看看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啊,我老咯老咯……”
    “湘姨……”屈有男一时适应不及,胡乱搪塞了一句,“你一点都不老。”
    “呵呵~~小嘴儿还那么甜。”湘姨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今天早上恪儿打电话告诉我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嗯,这次他总算没骗我,来,让湘姨仔细瞧瞧,哟~越大越漂亮了,就是瘦了点,在洋鬼子那里吃了不少苦吧?”
    屈有男被动的让湘姨转来转去,一下捏捏她的脸,一下掐掐她的腰,她痒得不行,忍不住笑容满面,“哎呀,湘姨你别搔我痒……嘿嘿~~我没有吃苦啦,你怎么和我妈一样老以为国外是原始社会啊?”
    “嗯,我看电视他们煮的菜都是糊糊,要不就血淋淋的,能吃得好才怪!”湘姨鄙夷的撇撇嘴,拍拍她的肩膀,“不过倒是长高了不少,这下你不愁自己个子矮了吧?”
    提到身高,想当年为了能长个,自己做过的糗事,屈有男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呃,外头气温低,我们进屋再说吧。”
    “对、对、对,我们进屋,赶紧进屋。”湘姨握起她的手,“真是,大冷的天你也穿太少了,手冻得跟冰块似的,恪儿,你干嘛不让她多穿件衣服?”
    一直站在旁边的许恪说:“现在这样已经算不少了,你没看她刚回来的时候,那才叫清凉。”
    屈有男怨怼的斜他一眼,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许恪耸耸肩,一脸的无辜,侧身让两位女士先请,然后阖上门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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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事业心高于一切的盛建敏丢下尚在哺乳期的儿子,毅然重回盛世工作,完全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迫于无奈许恪的父亲从老家找来了湘姨帮忙喂养,所以许恪算是湘姨一手带大的,两人的感情比一般母子还要深厚。
    至于屈有男则因为是父亲求子心切下的超生儿,姐姐得男不过才刚满周岁,屈母一人哪里照顾得过来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呢?许恪的父亲知道屈家的窘境后,又拜托湘姨过来帮手,于是有了这般不同寻常的渊源,说湘姨是她半个妈也不为过。
    当年这一双流着鼻涕,包着尿布的儿女如今都已长大成人,郎才女貌,各自出色,湘姨自然心生感慨,又是欣慰又是高兴,特别是多年不见的屈有男,紧紧拉着她不放,坐在一起闲话家常,许恪倒成了摆设,晾在一边默默的聆听。
    “回来好啊回来好,省得我们牵肠挂肚的,隔着千山万水也不清楚你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洋鬼子欺负?光看照片根本不顶用。”
    屈有男莫名其妙的问:“照片?什么照片?”
    “咳咳~~”许恪发出干扰,“湘姨,我们饿了,饭做好了吗?”
    湘姨神色一变,马上站起来,指着厨房嚷嚷着:“噢,我炖了鸡汤,我去看看火候,小八,你太瘦了要好好补补,身子壮实了将来好生养。”
    屈有男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么好生养?太夸张了吧?望着湘姨急匆匆的躲进厨房,她问许恪:“刚刚湘姨说到的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许恪拿遥控器开电视,一副很沉迷节目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大概见到你太激动了,说岔了吧。”
    没一会儿,湘姨探出一头,说:“恪儿,大喜的日子定好了,明天就马上领着小八去见未来岳父岳母吧,屈师傅喜欢什么礼物赶紧准备,小乔等你信儿呢!”
    屈有男呲牙,“这也是太激动说岔了?”
    “……”
    0158
    屈有男挪坐到许恪附近,大概维持了有一臂的距离,压低声音问:“你把结婚的事告诉湘姨了?”
    “啊。”遥控器一按,换了一个台。
    “你怎么事先都没跟我商量,也没经过我同意就到处乱说?”从刚才湘姨说的话里不难看出她老人家肯定误会了,她自己都还在挣扎踌躇中,既没有最后答应也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就这样潦潦草草板上钉钉了似的,全然失去了扭转颓势的余地。
    许恪闲闲看她一眼,理所应当的说:“你的行李我总不能让不认识的人乱动,我叫湘姨去整理的,那么我怎么能不对她实话实说?”
    他擅自做出的决定为什么要她来承受恶果?毫不意外不出两天他们双方的家长就都会知道,不用猜事情绝对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到那时媒体的报导又会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然后一系列连锁反应自然而然开始一一爆开,扎科、马奇奥……老天,屈有男捏捏鼻梁骨,真是囫囵深陷,不能自拔了。
    许恪放下遥控器托着她的手肘一拽,她“哇呀”一声向他扑来,他展臂软玉温香抱满怀,大手轻拂着她松软的卷发,嘴唇吻吻她光洁的额头,“别怕,一切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屈有男扭动身体,两手推搡着他,“你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世上女子千千万万,你干嘛单挑我,非和我过不去啊?我上辈子一定哪里得罪你了。”
    许恪低低笑开,箍一箍她的腰身,浅叹道:“可能吧,上辈子我们是冤家,所以这辈子讨债来了,而且下辈子也不放过你。”
    “你是怨灵转世托生的是不是?”她恼羞成怒,抬手就往他脑门上一拍,“找太上老君做法收了你这只妖孽!”
    她这一掌对他来说当然不痛不痒,而且她气得红扑扑的脸蛋娇似桃花,惹得他一阵心猿意马。
    刚想俯首一亲芳泽,没想到身后却传来湘姨煞风景的声音:“哟~瞧你们小两口的亲热劲儿,快来吃饭吧,填饱了肚子回房间关上门再打情骂俏去。”
    许恪的眼角不禁抽了抽,屈有男则刹那无声黑白,倏地跳起来连退三大步,一副见到鬼的模样,他暗自哀叹,湘姨,你是帮我呢?还是拖我后腿呢?
    0159
    一顿饭吃得形如嚼蜡,食不下咽,屈有男坐立难安的接受着湘姨殷勤的布菜,面前的小碟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无论她怎么努力的吃也抵不过湘姨夹菜的速度,最后她放弃了,含着饭粒径自神游太虚。
    她不糊涂,进到这个房子里来,可不是单纯的“住”而已,某个“非素食主义”的“豺狼虎豹”岂会无视送到嘴边的羊羔?要不是现在他们中间夹了一个湘姨在,只怕他早一口将她“拆吃入腹”,“吃干抹净”了吧……
    噢,上帝,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突然大腿上一痛,她回神抬眼,许恪望着她,“吃饭的时候不要东想西想,精神不集中当心把饭塞到鼻孔里。”
    她是那么没气质的人吗?屈有男张嘴想抗议,结果他原本掐她腿的手居然很邪恶的徐徐抚摸起来,还渐渐往大腿内侧游移过去,她猛的一震,冷气倒吸,导致饭菜吸进气管,呛得她大咳,“咳咳~~咳咳~~”
    “哎呀,怎么呛到啦?”不明就里的湘姨,赶紧起身倒了杯温水,“来,快喝点水,你这丫头,说你塞到鼻孔里,你还真塞进去呀?”
    屈有男好冤枉,简直是哑巴吃黄连,一边咳得满脸涨红,眼泪迸射,一边偷偷忙着拍打他的毛手,而反观他,好整以暇面不改色的在桌子的掩护下便宜占尽。
    伪君子真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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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屈有男自动自发要求刷碗,躲在厨房里磨蹭,湘姨劝不动,站在流理台前切水果,嘴里唠叨着:“你这实心眼的丫头干嘛还跟我客气?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这些活儿放着我来做就好,别把手给洗粗了,免得恪儿看了心疼。”
    “呃……”屈有男恶寒的抖了抖,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湘姨啊……那个,说我是女主人似乎……”
    湘姨不解她的吱吱唔唔,转头看着她问:“似乎什么?”
    “湘姨,你也知道,许恪原来是要娶我姐的,其实我们……”她说不下去,尤其对着湘姨那么慈爱的脸庞,她怎么忍心告诉她这不过是逼不得已的交易?
    湘姨洗干净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语重心长的说:“小八,你的顾虑湘姨都知道,之前我曾经警告过恪儿,他处理事情太走极端了,将来的局面只怕不好掌握,但是呢也不能怪他,那孩子辛辛苦苦等了那么多年,结果眼看就要等来一场空,哎,他的心情你要理解,他这么做绝对是不得已,有苦衷的。”
    湘姨的话她怎么听不懂?许恪辛辛苦苦在等谁?她姐姐?他不像那种“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人啊,照他又霸道又蛮横的德行,若是早就喜欢她姐肯定不顾一切疯狂的追求了,岂会那么含蓄,默默的等待?
    屈有男叹了一叹,莫非真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到底是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如果她知道了这个所谓的“苦衷”,进而帮他解决掉,她不就不用嫁给他了?
    想到这儿她立刻灵台清明,眼底一亮,马上问湘姨说:“许恪的苦衷是什么啊?”
    湘姨闻言看她的眼神突地变得好诡异,整个面部线条僵硬,微微的还透着点青,屈有男疑惑的蹙眉,不及继续追问霎时觉得后脊梁嗖的刮过一道冷风。
    “你们在聊什么?可以吃水果了吗?”许恪盘手斜倚在厨房门口的门框上,目光闲散的扫过她们。
    这家伙,来的真不是时候!屈有男忿忿的咬咬牙,端起水果盘走到他面前,撒气似的塞到他手里,“呶,拿去!”
    0161
    趁着许恪和湘姨坐在客厅里吃水果看电视的当口,屈有男匆匆摸上二楼,如无意外她的行李一定被放到了主卧,她得抓紧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搬出来,找一间离主卧最远的客房住下,她明白(看经典来——>http:///书农书库)这么做的下场无外乎又跟他大吵一架罢了,根本撼动不了他一意孤行的决定。
    或许真的很多此一举,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而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屈有男悲哀的自我安慰,至少要让某人认识到她心里不愿向恶势力低头的想法,就像时尚界有流行趋势发表会和汽车制造业者生产概念车的道理一样。
    屈有男立身主卧一片凄凉,她纯洁的处子时代便终结于斯,想不到相隔不到12小时她又回来这里了,叫她情何以堪?
    收起涣散的神智,她不敢看那张大床一眼,猫着腰到处搜寻她的行李箱,房间上下整整洁洁、一尘不染,根据她对湘姨的了解,估计她的东西应该被她拿出来摆好了……果不其然,乳白色的梳妆台上放满了瓶瓶罐罐,全是她的化妆品和保养品。
    接着进到浴室一看,她的洗漱用品摆上了洗手台,口杯里插了两把牙刷,两只刷头还亲密的挨在一起,旁边是一瓶女士洁面摩丝和一瓶男士刮胡水,屈有男拍拍额头,拜托,湘姨还真当他们是夫妻啊?
    她嫌恶的抓起一把刮胡刀,瞪眼,老天,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她气咻咻的把属于自己的物品拨到怀里抱着,冲到卧房打开化妆台的抽屉找到收纳袋,一股脑的丢进去,再将台面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我的箱子呢?”她自言自语,拎着收纳袋一路寻入衣帽间,不是拉开衣架的防尘帘看,就是拉开落地柜子的门看,终于在一个高柜的最上方发现了她的红色旅行箱,她拖来矮凳垫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有一定自身重量的箱子拽下来,为此她差点扑倒在地。
    抹了抹脸上沁出的汗水,她难掩喜悦的打开箱子,开始收被湘姨挂在衣帽间另一边的衣服,幸亏她带回国的衣服并不多,不像许恪那边整个一男装仓库似的。
    湘姨做事非常仔细,衣物均分门别类的放置,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几乎放的都是她的内衣裤,屈有男忽然起了邪念,相应的她身后对着的抽屉不会是放许恪内衣裤的地方吧?
    “屈有男!你想点正经的好不好!?”她拍打双颊,拍走骤起的燥热。
    0162
    就在屈有男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许恪走了进来,“你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惊慌失措的往前一趴,两手弱弱的盖住其实压根盖不住什么的大箱子,回头望去,只见他脱去了外套,解开了衬衣,露出一大片黝黑结实的胸膛,抬高手正在解袖口,表情冷淡,目光如炬。
    “我……我在收拾……”
    “湘姨不都收拾过了?”他取下钻石袖扣,放进房间中央一排玻璃矮柜的绒面小方格里。
    屈有男拨开头发,直起腰杆,干脆跟他老实交代:“我打算搬去客房睡。”
    许恪挂好外套,接着脱下衬衣也挂好,“何必呢?过几天又得搬回来,搬来搬去你不嫌麻烦?”
    精壮的背肌随着他的动作流畅的起伏,皮肤光滑而有质感,散发着力与美的男性魅力,屈有男傻眼,因为他背上有几条特别刺眼的殷红抓痕,仿佛一锅美味里的“老鼠屎”……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看越觉得口干舌燥,脑海里不由自主荡漾着愈显淫媚的色彩。
    毫无预警的她失声尖叫道:“啊……喂!”
    “什么?”许恪徐缓的侧身,手还搭在裤腰上,皮带松了一截。
    屈有男脸色炸红,“你,你脱什么脱啊?要脱不晓得去浴室再脱!?”
    许恪挑眉,“大小姐,这是衣帽间,我在这里换衣服哪里错了?”
    “我在这里你就不能在这里脱!”她刁蛮的大吼。
    他感到好笑,“你该不是害羞了吧?”
    “……”
    0163
    皮带扣在他手里一点一点松脱,眼看他就要往拉链探去,屈有男大窘,跳起来义正词严道:“总之,从现在开始,只要你出现在我三米的范围内,必须穿戴整齐,不许……不许衣冠不整!”
    说完马上把脸转开,他半裸着上半身万般慵懒又邪魅微笑的样子给屈有男造成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她颤抖着捂紧怦怦乱撞的胸口,忙着缩头缩脑藏起赧然红透的耳根以及延伸到脖子的羞涩,结果好好一句话一点威慑力没体现出来不说,反而更像在娇嗔。
    许恪睨着她问得好不温柔:“那如果我做不到呢?”
    “呃?”她一怔,“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会做不到吗?”
    “小姐,你的要求不是简单而是苛刻,你看过有人在家还穿西装打领带,那么严阵以待的吗?”
    “……”屈有男本来还在思考他提出的意见,却不巧晃眼瞄到他嘴角噙着狡黠的笑,然后顿时恍然他在逗她,指着他嚷:“许恪!你能不能严肃点,我很认真在跟你商量事情!”
    许恪笑意不减,“相信我,我也以端正的态度在对待呢。”
    “放屁!你哪里端正了?”
    “嘿!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鲁。”
    屈有男是一时恼羞成怒不当心爆出的一句粗口,说出来她已经追悔莫及了,再被他当面指正更加没面子,然后发现自己和他的这段对话简直幼稚到不行,遂抿紧唇瓣蹲回原地继续往箱子里装衣服,许恪在她身后探了两眼,“喂,生气啦?”
    “没有。”
    “那我可以换衣服了?”
    “随便!”
    话音一落她就听到拉拉链的声音,莫名的原本很轻微的声音却在她耳里无限的放大,刺得她耳膜嗡嗡的响,屈有男突地定住动作不知道该气他还是该气自己,所以哀怨的闭上眼睛,努力深呼吸。
    一阵窸窸窣窣衣物布料之间互相摩擦的声响过后,终于平静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感觉渡过了尴尬得要命的时刻,她起身去拿其他的衣服,心知肚明再不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非囧死不可。
    谁知她才取下两件衣服的衣挂,回头过来便看到许恪插腰杵在她那口大箱子面前,而他居然打着赤膊只穿了一条灰色的运动裤,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她下意识破口惊呼:“啊啊啊~~~”
    许恪无奈的伸手掏掏耳朵,“喂,你乱喊乱叫什么?”
    “你你你……你不说换衣服吗?干嘛不把上衣穿上?”她崩溃了,受不了他这个暴露狂的行径。
    “我待会儿要去洗澡。”他言简意赅的解释。
    她头昏脑胀的不清楚要怎么表达心里的不平和愤懑,于是又张嘴尖叫:“啊啊啊啊~~~~”
    0164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啦?”刚好路过要回房间的湘姨听到屈有男的惨叫声,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恪儿,小八,你们怎么啦?”
    屈有男瞥见突然出现的湘姨尚来不及收不住势子,傻愣愣的小嘴大张,叫声硬生生的卡停在嗓子眼,一脸泫然欲泣的狠瞪某人……这家伙进屋干嘛不关门?
    湘姨看到地上摊开的大箱子,又问:“小八,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哑然,朝许恪挤挤眼,后者相应不理闲闲的在一旁纳凉,她没辙,望向质疑的湘姨,顿一顿,说:“呃,我想搬到隔壁去住。”
    善解人意的湘姨立刻猜到她的用意,不着痕迹的睇了许恪一眼,“客房只打扫好了一间,目前我在使用,你想睡的话先让给你,我现在去整理别间。”
    许恪适时淡淡的哼道:“别间连床都没有,大冷的天你要打地铺啊?”
    “没关系,我打电话给小乔,让他给我送张行军床来。”湘姨作势要去打电话,屈有男赶紧拦住,“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太晚了,别麻烦了,今晚……我就睡这边吧。”
    许恪和湘姨暗地里交换一个眼神,表情各自平静,湘姨道:“不麻烦,主要你心里觉得舒服就好。”
    屈有男憋闷的紧了紧手里的力道,“舒服,我很舒服,湘姨你就别操心了,忙了一天去休息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不确定的问道。
    屈有男点头,“嗯,真的……”
    湘姨马上笑逐颜开,拍拍她的手背,“那行,你们两个好好的相处,别吵架啊。”
    许恪打蛇上棍,走过来攀住屈有男的肩膀,“湘姨,我们保证不吵架。”
    湘姨笑咪咪的捏捏他的俊脸,“乖,那我先走了。”
    “嗯,湘姨晚安。”许恪爽朗的浅笑。
    “湘姨……晚安。”屈有男压抑的苦笑。
    等湘姨圆圆胖胖的背影一消失在门口,屈有男刻不容缓甩开他,“许恪,要不去穿上衣服,要不去洗澡,三米距离,三米!”
    “这里是室内,你以为是足球场啊?三米会不会夸张了点?”
    “许少爷,许先生,许董事长,请不要忘记你是有教养有文化有名誉地位的人,不是地痞流氓OK?”
    两人互不相让的对峙着,屈有男选择目不斜视的死盯他眉心,许恪则眯细眼在她身上上下左右溜达,一言不发却依然让人精神紧绷,随后他先放弃争执,转身走进浴室,屈有男肩膀一垮,脚步颠簸摇晃了一下,哎,再跟他这样对望下去,竖白旗丢盔卸甲的一定是她。
    0165
    主卧的落地窗前放了一张白色布艺沙发,跳脱典雅的范畴,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很想往上面躺着不想挪地方的懒人沙发,屈有男非常喜欢,惟一遗憾的是短了点,手长脚长的她窝进去小腿挂在扶手上多出半截。
    她不断的调整睡姿,结果发现要是在这里蜷缩一晚,隔天起来肯定得腰酸背疼,最惨的是半夜翻身一不当心的话会滚下来亲吻大地……呃,这可有悖她优良睡眠品质的标准。
    许恪洗完澡,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出来,屈有男深感欣慰,他披上了一件绒线睡袍,总算没有“衣不蔽体”,他捧起笔记本对她说:“轮到你了,快去洗吧。”
    既为了躲开自己想观赏“美男出浴”本能的生理反应,同时为了防止他觉察出她在寻找今晚的“落脚处”,因此屈有男听话的一把抓起收纳袋,嘴里哼哼着“嗯嗯,这就去。”埋头飞也似的冲向浴室,呯的把门关上,再锁死。
    许恪默默的看看浴室紧闭的门,然后目光落到有些凌乱的沙发,勾勾嘴角闲适的晃过去,舒服的往沙发上一坐,打开笔记本收发信件。
    屈有男从仅有的衣服里找了一件看起来还算保守的睡衣穿上,把头发绑了个马尾,做好万全的心理建设才勉强自己跨出浴室,垫着猫步沿着墙根走,审慎的观察房间里的情况,大灯已经熄灭,留下几盏柔亮的壁灯,相当契合温馨的家庭气氛,地板铺设了地热设备,所以气温是怡人的温暖,这一切均让人通体舒畅,睡意泛滥。
    她刚想打个哈欠,却赫然发现许恪该死的翘着二郎腿靠在那张她“千挑万选”的沙发上,电脑屏幕的光芒映着他的面孔更显他五官深邃,尚未干透的发梢顽皮的微微外翻,有几缕还落在他的眼眉处,随着他眼睫的眨动轻轻跳跃,惹得人忍不住想帮他拨开……
    仿佛感觉到她的气息,他头也没抬就问了一句:“洗好了?”
    “嗯……”她局促的攥紧手里的收纳袋,手忙脚乱的坐到梳妆台前,找出收纳袋里的保养品,开始胡乱在脸上涂抹。
    拍打好化妆水,她正要上乳液,结果眼角余光觑到他兴致勃勃的一直盯着她,“你,你看什么?”
    许恪玩味的摸摸下巴,“好奇,女人都这样?”
    她送他一枚白眼,鄙夷道:“那句说烂了的话你不知道?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抱歉,我不知道,原来女人睡觉的时候还要化妆。”
    她更不齿他了,“大哥,这不是化妆,这是保养皮肤。”
    许恪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一边点头一边说:“的确,岁月无情,女人又比男人容易显老,是该勤于保养。”
    屈有男和普天下所有爱美女性痛恨男人提到“老”这个字的反应一样,当即反驳:“你的车不也经常送厂保养?难道是你的车很破很旧的关系吗?不懂不要顺便信口开河!”
    他笑笑举手投降,“OK,算我用词不当,美丽需要呵护,美丽需要保养。”
    哼!她不爽的扭开头,对着镜子仔细的上乳液,突然一愣,干嘛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今晚睡哪儿还没着落呢,竟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蘑菇时间(超多-书农在线书库)……迅速涂匀脸上的膏霜,她凭借镜子的反射看到他盘踞在沙发上,优雅的敲打着键盘,估计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离开了。
    怎么办?
    咬咬牙,眼睛瞪着松软温暖的床铺,瞌睡虫再度蠢蠢欲动,掩唇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天她真的很累很累了,他要不要那么绝情占着地盘不肯施舍一下她啊?
    这时,许恪退出系统,移开笔记本站起来,屈有男马上抖擞起精神,瞠圆双眼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解开睡袍的衣带从容的脱下,即刻光洁平实、肌理分明又不失性感魅惑的胸膛重现江湖,屈有男大受刺激的低嚷:“啊~~你怎么又没穿上衣啊!?”
    许恪一手把睡袍甩到沙发上,走过来掀开被子,“不好意思,我习惯裸睡。”
    “你,你就不能稍微照顾一下女士的感受吗?你的绅士风度呢?”
    “噢,绅士风度是吧,等一下。”
    见他回身,屈有男觉得他还不算太无药可救,然而以为他是去穿衣服的她却眼睁睁的看到他一旋踵,朝她走来,她讶异的唉唉叫:“喂,你、你……”
    没等她“你”完,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操手一抱,她倒抽一口气,人跟着栽倒在他强劲的臂弯里,“许恪!”
    他单膝跪到床上,把她往床上一抛,“看,我多有绅士风度,亲自送你上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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