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孙家男换亲联姻 周氏女未婚先孕
孙礼让说道:“你兄弟也老大不小了,至今尚未有人提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咱孙家绝后。”
“此事怨不得二老,要怨就怨祖上造下的孽,谁让他们留下一笔不菲的财产?可话又说回来了,祖上留下的、原本应是咱无偿继承的资产,却在土改中被穷鬼们分得一干二净,还得背上地主的骂名。”孙二旺叹息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算什么世道!”
孙礼让言道:“天意,天意啊!”
孙二旺狠狠地吐了口唾液,说道:“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就不信,这辈子讨不到老婆!”
“当下,像咱这些成分高讨不到媳妇的人家,大都采取‘换亲’方法联姻。”孙礼让撇了孙二旺一眼,又说道,“我想让你妹妹和孙家庄的周大梅‘交换’一下。”
孙二旺不解地问:“咋交换?”
“把你妹妹许配给周家庄的周福顺,再把周福顺的妹妹做咱孙家的媳妇。”孙礼让叹了口气,又说道,“听说周福顺黑不溜秋,还是个结巴舌,就怕晓芳不同意这门亲事。”
孙二旺撇撇嘴,说道:“只要您开口,晓芳敢不同意!再说啦,她也不是什么贞节女了。”
“胡说什么?”孙礼让瞪了孙二旺一眼。
“年初,我和晓芳进城逛灯节,一个名叫张吉祥的狗崽指使其同伙偷了我的钱包,我就奋不顾身追赶。当我空手返回时,却不见晓芳的踪迹。经询问,得知晓芳跟随张吉祥走了,待我几经周折找到了张家,并敲响张家大门时,你们猜怎么着?”孙二旺故意停顿片刻,又添油加醋地说道,“也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但见张吉祥上衣的第一个钮扣,系到了第二个扣眼上,他裤子上的拉链敞开着,拉链下方,还有貌似鼻涕的黏连物。你那宝贵疙瘩闺女羞答答站在门框一侧,脸红得像猴一样。试想,这孤男寡女大白天上着大门干啥事儿呢?”
“竟有此事!”孙礼让大惊失色。
孙二旺不屑地说:“说句难听话,她兴许已怀上了人家的孩子。”
孙礼让站起身,愤愤说道:“孽障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儿,看不打断她的狗腿!”
孙二旺一把上前拦住孙礼让,说道:“此事儿若声张出去您的颜面何在?再说啦,晓芳若寻短见,连‘换亲’这唯一的‘赌码’也没了,还是以‘大局’为重,永远守住这个秘密吧。”
杨大妮对孙二旺说道:“女儿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结冤仇。你快到周家庄探听一下虚实,咱再商议此事儿。”
“中!我这就去。”孙二旺转身走出大门。
“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了的男人,有着不可遏制的性冲动,眼看要过二十六岁的生日,这娶媳妇的好事只能在梦中不断重现。特别是使用暴力和妹妹发生xing关系归来,睡梦中,还时不时冲着自己的母亲胡来……”孙二旺边走边想,不经意间到了周家庄。他抬头一看,见一个年约三十岁、瘦长个、细胳膊、脸色苍白且消瘦,仿佛被风一刮就要倒地似的人坐在门框上,咧嘴乐着给老母狗捉虱子。
孙二旺皱皱眉头,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周福顺家住哪儿?”
“我、我、我就是。”原本“结巴舌”的周福顺,面对生人更是着急得说不出话。
孙二旺说道:“咱室内说话咋样?”
周福顺点头应允。
走进屋内,周福顺颤惊惊地问:“不、不、不知您有何事儿?”
孙二旺反问道:“你家是地主成分吧?”
周福顺说道:“可、可、可我兄妹秉公守法,从没干过有损集体的缺德事儿。”
孙二旺笑道:“实不相瞒,俺也是地主成分。”
周福顺不解地问:“你、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你是个爽快人,咱就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往。”孙二旺顿了顿嗓子,说道,“我叫孙二旺,邻村孙家庄人氏,尚未成家。我妹妹叫晓芳,一十八岁,未曾订婚,受父母之命,想给你商量联姻之事。”
周福顺问道:“联什么姻?”
孙二旺笑道:“联姻,就是咱两家的婚姻大事。你想啊,谁愿和咱这成分高的家庭结亲呢?”
周福顺说道:“命、命、命苦呀!”
孙二旺从兜中掏出一支香烟递给周福顺,说道:“咱也不能死了没人抹眼皮,断子绝孙。”
周福顺问道:“那、那你说该咋办?”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换亲!”孙二旺望着周福顺疑惑的面孔,又说道,“让我妹妹做你的媳妇,你妹妹做我的媳妇。”
周福顺挠挠头,又问:“这、这,这能行吗?”
孙二旺言道:“咋不行!听说李家庄有一个也是地主成分的人家就是采用‘换亲’联的姻,还不是照样生儿育女!”
周福顺伸出手掌看了又看,说道:“莫、莫非真的应验了?”
孙二旺不解地问:“这是哪里话?”
周福顺回答说:“想当年,在左亲右邻帮助下,俺也相看了几个对象,结果是‘豁子吐唾沫——散了摊(痰)’。这不,额头的皱纹又添了几道深沟,都快三十了,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处男’啊。”
“同病相怜啊。”孙二旺无奈地点了点头。
周福顺说道:“方才有个自称活神仙的算命老头,说我命中自有佳人相伴,只是什么‘姗姗来迟’;他还说至于‘迟’到什么时候,只能看我的造化,想不到不消半个时辰,老神仙的话竟应验了!”
“真的!”孙二旺大吃一惊。
周福顺点点头,言道:“那、那咱说定了。你妹妹嫁给俺,俺妹妹嫁给你,谁若返悔,谁就是gou娘养的!”
“行!”孙二旺站起身和周福顺拉钩。
“哥!来客人了?”一个上穿粉红色的方格上衣、下穿浅绿色的裤子、脚踏一双绣花鞋、扎着两个长长的发辫、皮肤的妙龄少女边说边走进室内。望着面前的窈窕少女,孙二旺眼前一亮,问道:“这位是?”
周福顺回答说:“是、是我的妹妹大梅。”
“什么!其貌不扬的哥哥,竟有如此俊俏的妹妹?”孙二旺看着周大梅两眼发直。
周福顺抬头看着孙二旺和周大梅相互对视的目光,傻乎乎地问道:“你看他,她看你,您俩眉来眼去的,到底想演哪出戏?该不会是柜、柜、柜中缘吧?”
“哥!看你吧。”周大梅偷偷一乐,回转身对孙二旺说道,“这位大哥,请问尊姓大名?”
孙二旺回答道:“俺姓孙叫二旺,邻村孙家庄人氏。”
周大梅又问:“不知孙大哥来此做甚?”
孙二旺双手一摊,说:“这个嘛……”
周福顺笑道:“还不好意思哩,那、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为了周、孙两家都能传宗接代,我已应允把你嫁到孙家,孙家的小妹晓芳做我的老婆,你同意吗?”
周大梅回答说:“父母不在,长兄为父。一切愿听从哥的吩咐。”
“这么说,你同意了!”周福顺傻乎乎地一笑,回转身对孙二旺说道,“咱赶紧定个婚期,越快越好!”
孙二旺掰起指头拨弄了一番,说道:“农历四月十六是黄道吉日,加之,又是‘六一国际儿童节’,把婚期定到‘六一’咋样?”
周福顺说道:“中是中!可咱得把丑话得说前面,先写个文书再画押才行。”
孙二旺不解地问:“为什么?”
周福顺回答说:“我知道自己罐子里几个米,你妹妹婚后若和我离婚,我妹妹也采取同样的方法和你分手,行不?”
“行!大丈夫一言九鼎!”孙二旺当即一式二份写好协议,周福顺咬破拇指在协议上摁了手印。
孙二旺挥手告别了周福顺兄妹,兴冲冲回家向其父母禀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孙礼让言道“总算去掉了我的一块心病。”
孙二旺笑道:“前天给饲养室粉刷墙壁时结余半篮白灰,我顺手捎带回来了。要不,把我住的那间房用这些白灰粉刷一下,省得结婚时再费事。”
孙礼让问道:“你结婚?媳妇是谁家的闺女?”
孙二旺笑道:“婚约文书写得清清楚楚,我的对象是周大梅,今年的‘六一’就是我们结婚的良辰吉日。”
孙礼让说道:“凡事要分长幼先后,你哥没结婚,咋会轮到你?大梅是你未来的嫂嫂啊!”
“你说什么!”孙二旺如同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中。
孙礼让说道:“待你哥成家后,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给你找个伴。”
“我知道咱的家底,你就甭宽我的心了!”孙二旺气呼呼地走出家门,不知为什么,竟“身不由己”走到了周家庄。
“旺哥!”甜甜的声音传进孙二旺的耳膜。
孙二旺很不自然地挠挠头,说道:“啊,是大梅呀。”
周大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孙二旺径直走进室内,四下探望不见周福顺的踪影,不解地问道:“怎么?哥不在家?”
周大梅说道:“大姨托人捎信,说在县城住院要哥替她照看一下门户。哥刚走,估计后天才能回来。”
孙二旺问:“大姨得的是啥病?”
周大梅回答说:“急性阑尾炎,听说还得做手术。”
“既然大姨住院了,晚辈应该到医院探望她老人家。”孙二旺从衣兜中掏出仅有的二十元钱,说道,“这些钱你拿着,明天进城给大姨买些补品,余下的扯几身花衣服吧。”
周大梅推辞道:“没过门就让你破费,这多不好意思。”
“咱俩谁跟谁呀!”孙二旺把钱硬往周大梅的手中塞。
望着二百个工作日才能换回这等值的二十元钱,周大梅笑纳了,就在接钱的一瞬间,孙二旺在其手心里重重的抠了一下。
周大梅在孙二旺的鼻尖上轻轻一刮,说道:“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不是老实人。”
“我若实憨,你会嫁给我吗?这叫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孙二旺心跳急促起来,身体内的雄性意识开闸般地猛醒。他忽地一下把周大梅放倒在chuang上,喘气声、浪叫声从室内传了出去。
“暴风骤雨”过后,孙二旺骚骚地问:“爱我吗?”
“爱你到永远!”周大梅妩媚地笑了。
孙二旺长叹了一声,说道:“可在新婚之夜,你怀中拥抱的不是我,而是我哥大旺啊。”
“你说什么?”周大梅大吃一惊。
孙二旺说道:“我有个双胞胎哥叫大旺,儿时患小儿麻痹留下了后遗症,致使身高仅有四尺半,加之驼背和脸上那数不清的麻点,故人送其外号‘武大郎’。因他是长子,父母就依照先大后小顺序把你嫁给他,为此事儿,我和父母闹翻了脸,一气之下跑到这儿。”
周大梅不解地问:“我怎能和那个矮墩、丑八怪结婚?要么咱逃婚吧?”
孙二旺回答说:“现如今,到处都是狠抓阶级斗争,哪里有咱容身之地!弄不好还会被人误以为是台湾派来的间谍,若真到那时更惨了。不过,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
周大梅催促道:“俺把身子都交给你了,还顾忌啥?”
孙二旺回答说:“结婚前,你怀上我的‘优良品种’,然后和俺哥结婚,反正咱整日相处,我暗中‘照顾’你的起居如何?”
周大梅笑道:“你想在我这‘一亩三分田’里先撒上你的种?!亏你想出这一招,真服你了。”
“齐天大圣返回花果山,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孙二旺翻身把周大梅压在了身下……
周大梅能否怀上孙二旺的孽种?花烛之夜的孙晓芳又是如何逃婚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