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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逛灯节心潮伏起 遇地痞兄妹中计

    东方一轮淡淡的灰色太阳,好像也被这寒冷的天气夺去了无限热量,筋疲力尽地挂在了天际;轻云薄雾像缕缕炊烟从壑底飘起,一会儿就铺卷开来汪洋一片,如海天相接;树木也摆脱了模糊背景,清清楚楚显露出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郡县城逐渐热闹起来,主要街道汇集的乡村艺人争相献艺,人们载歌载舞,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砰砰啪、砰砰啪……”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头戴面具的齐天大圣踩着高跷手持金箍棒开道,紧随其后的唐僧骑着高头大马,沙僧挑着担,猪八戒背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媳妇,还不时地向游人献媚眼。
    孙晓芳彷佛忘掉了刚才的不悦,踮着脚尖说道:“哥!我真的开了眼界。”
    “孙猴子跳出水帘洞,好戏还在后头哩。”孙二旺指着不远处,说道,“快往哪儿看!”
    “太精彩了!”孙晓芳情不自禁地热烈鼓掌。
    兄妹二人的言行举止,惊动了一侧正在寻找“生意”的几个地痞无赖。一个左耳长有拴马橛、名叫吴一天的人,扛了扛身旁的“矮墩”,附耳道:“祥哥,快往哪儿看!”
    “祥哥”顺着手指一看,不远处,正聚精会神观看表演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岁上下,高个子,上穿对襟黑棉袄,半旧的还缀着骨头扣子大带子束腰,xia身穿着黑粗布甩裆棉裤,脚穿“懒汉棉鞋”,貌似中国第一美男潘安。其身旁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上穿碎花哔叽尼长袖对襟棉袄,下穿兰洋布棉裤,足穿黑条绒绣花棉鞋,脸蛋洁白如玉的脸蛋,像刚被牛奶浸过一样;两道修眉和一根略高的鼻子中间镶嵌着一对略大的黑眼睛,犹如两盏明灯在浓而长的睫毛下很活泼地溜转;那胖瘦适中的身材既苗条又秀气,两条似有生命力的长辫子飞扬在身后,好一似商纣王的宠妃妲己降临人间。
    “美人、大大的美人啊!”祥哥胸中犹如二十五只小老鼠乱鼓涌,百爪儿挠心。”
    孬蛋问道:“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祥哥”回答说:“若能和美人睡上一觉,就是死上一万次也值得。咱不妨来个‘英雄救美’,望兄弟们助我一臂之力。”
    吴一天笑道:“如何谢我们?”
    “祥哥”喜滋滋地说道:“事成之后,我请客!”
    话说孙二旺正兴致勃勃观看艺人的表演,觉得被一个左耳长有拴马橛的人碰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身上仅有的六元钱不翼而飞了。
    “不好!钱被小偷掏走了,这可是我两个月劳动的血汗钱啊(当时的一个劳动日,大约折合人民币一角左右)。”孙二旺察觉兜中的钱被盗,急忙向前追赶小偷。望着孙二旺远去的背影,“祥哥”自言自语地说道:“乡巴佬,你入我的瓮了。”
    那么,所谓的“祥哥”是何许人也?。
    在郡县城,要说起“祥哥”的大名,真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祥哥”姓张叫吉祥,郡县城关人,生于一九三六年四月四日。在他12岁生日那天,解放军包围了郡县城,其父带领民兵突击队配合解放军攻城,不幸被流弹击中身亡。得知噩耗,其母因悲伤过度,不久也离开了人世。失去双亲的张吉祥悲愤难忍,整日以酒浇愁,久而久之和社会上的地痞无赖打得火热。
    某一天午后,张吉祥在吴一天、孬蛋的搀扶下醉醺醺地回家,刚到家门口,邻居孙兴发驯养的小狗“贝贝”对其狂吠了几声。
    “可恶的小东西!你的主人见我也惧怕三分,可尔竟敢对我不恭!我让你永远闭嘴!”说干就干,张吉祥用食物包上“三步倒”扔给“贝贝”,“贝贝”叼住食物一个劲地直“呜咽”。
    “老孙头,快看看‘贝贝’是咋回事儿!”张吉祥幸灾乐祸地拍响了邻居家的大门。
    孙兴发推开大门,望着僵硬的“贝贝”叹息道:“我花半年工资买到的德国纯种犬,咋眨眼就死了?它到底招惹谁了?”
    “当然是招惹我的下场!不过,把它扔掉着实有点可惜,何不利用它赚壶酒钱?”想到此,张吉祥假惺惺地劝解道:“甭难过了,既然‘贝贝’已经死了,你就是再心疼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把它埋到荒郊野外,让其自生自灭吧?”
    未等孙兴发开言,张吉祥掂起“贝贝”一溜烟溜走了。望着张吉祥一行远去的背影,孙兴发仿佛明白了事发原委,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吉祥边走边与同伙密谋“良策”,不经意间到了城郊,但见不远处的道路上,有一辆拉煤的马车迎面而来。
    张吉祥向同伴递了个眼色,说道:“财神来了,按第一套方案执行。”
    “祥哥放心,做这种事儿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吴一天上前一步把孬蛋绊倒在地。
    “你这个混蛋把我撞倒了!”孬蛋大喊大叫。
    吴一天一脚踩在孬蛋身上,厉声说道:“偷了我的钱包,快还给我!”
    孬蛋搬住吴一天的腿来了个“鲤鱼翻身”,“猝不及防”的吴一天踉踉跄跄跌倒在地,二人当即抱成一团打滚,引来诸多路人围观,张吉祥趁机把“贝贝”扔到马车的车轮下。
    “我的爱犬!马车碾死了我的爱犬!快!快!快拦住他!”张吉祥挥舞着拳头大声喊叫。吴一天和孬蛋停止打斗,一齐上前拦住缓缓行驶的马车。
    马车夫问道:“怎么了?”
    张吉祥上前一把抓住马车夫的衣领,怒吼道:“咋搞的!难道你的眼睛长到了裤兜里?”
    马车夫不解地问:“小兄弟,到底是咋回事儿?”
    张吉祥恶狠狠地扇了马车夫一记响亮的耳光,并说道:“快睁开尔的狗眼回头看看那是什么?我用二百元钱购买的德国纯种犬,被你这个蠢货碾死了。”
    “啊!”马车夫大吃一惊。
    吴一天指着马车夫嚷嚷道:“碾死人家的爱犬还想逃跑吗?”
    “都一大把年纪了,真的不是个玩意儿!赶紧赔人家的损失!”孬蛋也在一旁帮腔。
    马车夫望了望车轮后僵直的小狗,回想起刚才尚在剧烈打斗,而此时却一齐‘打抱不平’之人,自知遇到了“碰瓷”的无赖之徒,只得含泪掏出身上仅有的五十五元钱。
    张吉祥夺过车夫手中的钱并蘸着唾液数了两遍,说道:“不行!还差一百四十五元!”
    马车夫双手一摊,说道:“俺真的没分文了。”
    “下苦力挣大钱的马车夫仅有这些钱?!你骗谁呢!”张吉祥边说边翻车夫的衣兜。
    马车夫双手抱头,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晦气!仅半包香烟。”张吉祥把香烟装入衣兜,又在马车夫的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说道,“屎壳郎挪窝,滚的蛋!”
    马车夫摇摇头上路了。
    张吉祥挥挥手,说道:“弟兄们随我到‘聚贤楼’消遣,酒鬼掉进酒池里,咱喝它个一醉方休!”
    众无赖拍手叫好。
    张吉祥的所作所为当地的居委会略有所闻,并对其进行了批评教育,张吉祥表示痛改前非。后来地方党组织为了照顾这个烈士后代,把年仅16岁的他推荐到郡县政府当通讯员,还破例为其购置了一辆自行车。
    上班次日,张吉祥哼着小曲儿兴冲冲到厕所方便,刚走到厕所门口,只见李木旺副县长从厕所里怏怏走出。
    张吉祥急忙躬身问候:“李县长,您吃了了?”
    “哼!咋说话呢?”李木旺白了张吉祥一眼愤愤走了。
    “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打招呼,就是对上司的大不敬。现在尚不到八点,见面问候语不都是‘您吃了了?’李县长因何气不平?莫非是我错了?可我错在了什么地方?”张吉祥百思不得其解。
    “小张!”张吉祥抬头一看,是门卫“老李头”给他打招呼。
    张吉祥一扫脸上的阴云,上前一步拍拍蹲坐在大便器上正“放松”的老李头,乐呵呵地说道:“哎呀呀,你这个老家伙!上厕所也不喊我一声,难道想吃独食不成?”
    “会说话,碗口大就会说;不会说话,大如磨盘也是枉然。真他娘的扫兴!”老李头的脸由晴天当即转为多云。
    “今天是怎么了?我处处讨好别人,可他们竟这样对我,莫不是与我昨晚做chun梦有关?”张吉祥想着心事蹲坐在大便池上,只因头天晚上喝酒太多,加之有便秘的毛病,故而久久不能入便。
    “吭哧、吭哧!”张吉祥手握拳头努力为排便加速。十多分钟过后,终于显露出一线曙光,在他准备淋漓尽致“放松”之际,办公室主任沈朝阳捂着肚子慌慌张张走进厕所。
    “观沈主任的样子定是‘内急’,可厕所无有空闲蹲位,若让上司久等,在今后工作中定会给我小鞋穿。我不能‘疯婆坐在介石上——因(阴)小失(石)大’,唯有把粪便‘反刍’回肠道,以便给沈主任腾出座位。对!就是这般主意!”想到此,张吉祥急忙关闭了“出口通道”,提起裤子站立一侧并躬身说道:“沈主任!您亲自来啦?您请!”
    “像这种事儿,我不亲自来能行吗?”沈朝阳哭笑不得。
    还有一次,因病休养的陈殊勋副县长在家觉得无聊,又回到县政府机关看看,当他走进办公室,发现张吉祥正认真地从报纸上摘抄着什么,在整个闲聊的过程中几乎连头都没抬一下,陈殊勋直夸他注重学习是棵好苗子。
    “小同志,不耽误你学习了。再见!”就在陈殊勋正要离去之时,张吉祥突然扔下手中的钢笔,挺起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松了口气,说道:“上帝啊!方才想起,原本受人尊敬的您业已因病休养了,实属那种老丫鬟不带钥匙,无职无权之辈,我何必还在尔面前装腔作势,摆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浪费感情呢?”
    “你!”陈殊勋愕然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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