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回 今生若有重逢日
路上走了两日,到达商河县外已是腊月二十五,一路有小孩燃爆竹玩,空气中飘着喜庆的气味。刚看到县城的门楼,便见着有两个女子在门楼下招手欢呼,马强辨认出是冯惜玉和银燕子,不由心头一热,加紧策马跑到跟前,才跳下马来,两女一左一右纵入怀中。
马强惊喜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冯惜玉道:“你们一到商河县境内,银燕子的手下和商河五仙就收到消息了。所以我们两人一早便在此等候。”她此时一脸幸福,俏脸紧紧贴在马强胸膛,鼻翼间急促地呼吸,仿佛在享受他那久违的气息。马强低头看着那屡屡出现在梦中的美丽面容,此刻真实地映入眼帘,只觉心如蜜糖般开始融化,再看看另一边的银燕子,这个威风八面的女捕头,此时如小鸟依人般娇软无力,睫毛间竟有晶莹的泪水,和马强重逢竟让她激动至此。马强生出几分愧疚,想银燕子对自己用情极深,自己却并没有非常将她放在心上,此次分别数月,只经常牵挂冯惜玉,却甚少想起银燕子,日后定要好生待她。正在思潮起伏间,听冯惜玉哀哀诉道:“你走了快两个月,一点音讯也没有,可把我们急死了。”
银燕子也道:“是呀,惜玉姐姐整天失魂落魄的,就决定要去长安寻你了,幸好收到你的信,我们才没有启程。”冯惜玉点头,自责道:“我虽不知整个经过,却能猜得到你这一路历尽艰难,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怪我,不该让你去长安。”
银燕子劝解道:“姐姐别担心了,你看他活得多好,现在已经是雄虎帮帮主了,可威风呢!”冯惜玉露出微笑,道:“我才不想要他做什么帮主,只要他平安回来。”又转向马强道:“你走了以后,多亏了银燕子,她每天过来陪我,生意上也帮我照应不少。真的要谢谢她。”
银燕子道:“谢我什么?我们是好姐们呀,我在这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多亏了有你陪我呢,我的好姐姐!”冯惜玉也搂住她肩头亲昵叫道:“我的好妹妹!”两女一齐开心地咯咯娇笑,一时花枝乱颤,将马强看得呆了。
三人温存一阵,马强引了与志傅冰岚雅儿相见,傅冰岚大家都认识,不用马强多说,只介绍雅儿道:“她叫梅香,在雄虎帮多亏了她照顾我,现在长安的丝绸店也是她在打理。”雅儿虽经过精心易容,又换了服饰发型,马强仍是担心会被冯惜玉和银燕子认出来。
两女却毫不疑心,冯惜玉道:“原来你就是梅香,听商河五仙说你很能干,将那丝绸店开得红红火火。”雅儿故作斯文,礼貌道:“惜玉姐姐过奖了。”
银燕子更是热情,道:“一看梅香姐姐就和我投缘,”她平日骄横无礼,今天竟一开口便自认做了妹妹。
一行人回了冯府,马强正待与冯惜玉亲热一番,好好说说话。那张好文与唐有才等一班狐朋涌了进来,他们听说马强回来了,怎能不来巴结一下这雄虎帮的帮主。马强只得去酒楼摆了宴席应付这些人,下午回来后又有商河五仙前来拜见,他们本就是雄虎帮挂名的分舵,名义上归雄虎帮统领,当然要来拜见帮主,再者冯惜玉已将押运丝绸到长安的工作交给他们,少不了有大小事务要商量。
那五妹曾和赛西门联手对付马强,此时也不慌张,盈盈拜倒道:“五妹自知死罪,还请帮主发落。”马强怎会计较,只道:“算了,你也是被赛西门利用,今后改邪归正就是了。”
五妹道:“谢谢帮主。”起身时不忘给马强一个媚笑,这种黑道上的年轻女子,生存不易,奉迎比自己强势的男人成了习惯,加上颇有姿色,几个眼神动作之间,就让马强骨头也酥麻了。
送走所有的客人,晚饭后又被小青小红缠住,马强应付了她们,急着去找冯惜玉,想到终于能和她闺房独处,不由高涨,几个月的分别,马强对她的思念已达顶点,就算现在冯惜玉近在咫尺,但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之前,马强仍犹如在梦中一般虚幻,他小心又急迫地走着,深怕还未抱住冯惜玉就梦醒了。
终于推开东厢房卧室的门,温暖的烛光中,冯惜玉正坐在床头,一身素雅的睡衣娇俏动人,房中飘散着她洗浴过后的幽香。一见到马强,眼中虽然闪着热切而羞涩的光芒,却只如往常般过来给马强宽衣,马强哪里还按捺得住,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此时虽然冲动得喉头发梗,马强却只敢轻柔地吻她。
一个轻吻却让冯惜玉有了剧烈的反应,她“嘤咛”一声软瘫在马强怀里,用急促的呼吸和醉红般的双颊向马强索要更狂热的吻,马强不再迟疑,一边激吻一边解去她的衣衫。
一番抵死缠绵后,马强温柔道:“惜玉,我们成亲吧!”冯惜玉浑身一颤,道:“你终于向我求婚了。”声音竟是哽咽。
马强满是歉意,以前从未想过娶冯惜玉,只到被覃云逼着拜堂之时,才后悔没有早点和冯惜玉成亲。
冯惜玉欣喜万分道:“那定在什么日子,我等不及了!”马强道:“越快越好,我们就在年前将喜酒办了。”
冯惜玉欢呼一声,又皱眉道:“那就是这几天了,来得及准备吗?”旋即又连忙道:“一定来得及,交给我好了,保证办成商河县最风光的喜宴。”
马强道:“好,就让我风风光光的娶你。”两人都已是无父无母,一切都要自己办,倒也不用顾忌很多繁文缛节。
冯惜玉思索一阵,道:“既然是这样,你何不将银燕子也娶了,我们两姐妹一起嫁给你,多省事。”
马强道:“岂不是委屈了你?”冯惜玉摇头道:“没关系,不如你现在就去问问银燕子,看她同不同意?”
马强看看已是三更,便道:“现在去?也太晚了。”冯惜玉道:“不晚,她今天就睡在西厢房,你去看,保证还没有睡着。”
马强还在犹豫,被冯惜玉推出了门,只得去到西厢房门口,果然见红烛长明,开门一看,银燕子正守着孤灯独坐,见马强出现,那泛泪的眼睛立时发出惊喜的光芒,她又是欢悦又是娇羞道:“你怎么来了?不守着惜玉姐姐。”
马强道:“就是她要我过来的。”说着将她揽入怀中,吻住她的小嘴。银燕子嘤呤一声娇喘,全身的力气似被抽干了,无力再站稳,马强顺势将她放入锦被之中。
之后,马强将冯惜玉的话讲给银燕子听,问她愿不愿意和冯惜玉一起嫁给他。银燕子简直高兴得要晕过去,叫道:“惜玉姐姐太好了,我太幸福了!”
稍稍平静后,她低头说道:“能嫁给你,我本不应该再有什么奢求,不过有一件事请你答应。“
马强不解道:“是何事情?”
银燕子道:“你反正要娶我们两个,何不干脆娶了三个?梅香姐姐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应该给她一个名分的,再说你在长安的生意还要依靠她,她嫁给你便能名正言顺做老板娘了,再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马强颇讶异,不想这大大咧咧的银燕子,竟能考虑如此周到,更有些感动,她唯一的要求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全心全意替马强考虑。
马强一时没有说话,心中道:能娶雅儿自然好,可她终究还没有脱离魔道,本想等她离开了魔道再娶她。可现在就和她成亲,若她一生不离开魔道,我便永远摆脱不了魔道的牵连。
他还在犹豫之间,银燕子却道:“梅香是肯定会答应的,不如我们明天一大早就找惜玉姐姐商量,她为了你,一定会答应的。”马强唯有点头答应,想着只有等成亲后就逼雅儿离开魔道。
第二天银燕子果然找冯惜玉商量,冯惜玉道:“好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这梅香既能干又贤惠,就应该娶进家来,这家总不能全让我一个人持。”
银燕子喜道:“那我就去问梅香姑娘。”冯惜玉道:“好,这梅香终不如我们姐妹这般熟稔,还是要讲些礼数,不如你就做个媒人,和她把这事说定了。”
这两个女子商量马强的婚事,却将一旁的马强视若无物,根本不问问他意下如何。本来马强怎会拒绝多娶一个,可现在真要问他,他也不好回答,雅儿的妖女身份,始终是马强心中一块石头,今后一旦暴露,将是无尽的麻烦,刘正南就是前车之鉴。
银燕子已经将雅儿拉进房来,对冯惜玉道:“梅香姐姐答应了,她说一切凭你做主。“
冯惜玉问雅儿道:“梅香,你真的愿意嫁给马强?”雅儿低头含羞道:“惜玉姐姐看得起我,便全凭你做主,梅香是个孤儿,你今后便是我的亲姐姐,这婚姻之事自然也全听你的。”
冯惜玉道:“我苦命的妹子。”又拉起银燕子的手,坚定说道:“好!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就去准备,两天后办个大婚礼,不能丢了我两个姐妹的面子。”
“不行,她不能嫁给马强。”傅冰岚一脚迈了进来,语气坚决地说道。
银燕子第一个跳起来道:“为什么?这种事也轮到你管?”冯惜玉也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知傅冰岚为何阻拦这个婚事。
傅冰岚不理她,只拉过马强小声道:“你不能娶她,她的来历还没有查清楚,我看她很可能与魔道有关系。”
银燕子将马强拖回身边,叫道:“你听一个外人的干什么?她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情,梅香姐姐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要不娶她,我和惜玉姐姐不会答应的。”
冯惜玉也道:“好了,这件事就定下来了。”傅冰岚还要再说,被银燕子抢白道:“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的家事,你一边歇着吧,到时少不了有你一杯喜酒喝。”
傅冰岚见马强也不帮自己说话,愤然道:“我不管了。”赌气退在一旁。
冯惜玉岂会不知傅冰岚有意于马强,此时猜测她是吃雅儿的醋,心想反正她以后也多半要嫁给马强,当下便不管她,只转回身对银燕子和雅儿道:“既然你们都叫我一声姐姐,我可有言在先,所谓长幼有序,这家里也不能没有规矩,婚宴拜堂之后,我便是正室,银燕子是二房,梅香是三房,大家要按辈分执礼,不可乱了规矩。”
银燕子道:“惜玉姐姐,让梅香做二房好了,我比他小。”马强真是纳闷了,这银燕子今天是怎么了?不但处处维护雅儿,竟然连人家很看重的辈分都肯相让。
冯惜玉也颇吃惊,正要说如此不妥,旋即想道:也好,这银燕子心地虽好,做事却马马虎虎,今后家里的大小事务,也只有指望梅香能帮一把手了,今后家业大了,靠我一个人哪能忙得过来?让梅香排在银燕子前面,今后行事也方便。便点头道:“好吧,就这样说定了。”
傅冰岚正在一旁生气,这时冷不丁道:“什么正房二房,做大做小的,这正房早有人做了,你们都只能做妾了。”
银燕子怒斥道:“你胡说什么?”傅冰岚冷哼一声,指着马强道:“你问他,就在离开商河县去长安的路上,他可有和一个叫覃云的女人拜堂成亲。”
见她说的言之凿凿,冯惜玉几女齐刷刷望向马强,银燕子逼问他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强知道这件事迟早被她们知道。便一五一十将和覃云拜堂的经过讲了出来。
几女听得目瞪口呆,银燕子第一个道:“是那个迫的,这桩婚事不算数。”傅冰岚道:“都拜过堂了,怎能不算数?”银燕子道:“她简直是绑架,要让我见到她,定要将她打入大牢。”
傅冰岚冷笑道:“就凭你,她可是魔道左使,武功不知有多高,你能把她怎么样?”银燕子一时语塞,雅儿道:“武功高又怎么样,难道就可以不讲理吗?”银燕子接口道:“就是,她还能把我们全杀了?”
傅冰岚道:“魔道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以为她不敢杀你吗?”银燕子还要和她争辩,冯惜玉拦住道:“做大做小有什么关系,只要那个女人能对马强好,我便认她做个姐姐。”马强不想她如此大度,心底一阵感动。见冯惜玉如此说,银燕子等女也无他话可说。覃云的事情就此过去了,但银燕子雅儿两女,与傅冰岚的嫌隙更深了,有事没事都要争吵几句。
冯惜玉办事果然利索,两天后的婚宴转眼就到,只见冯府张灯结彩,里外一片花团锦簇,天气虽然寒冷,气氛却是热火朝天,整个商河县都惊动了,前来祝贺的宾客水泄不通。知道马强一次迎娶三个大美女,人人艳羡无比。
席间欢声笑语,只有张好文埋头猛喝闷酒,又第几百遍给唐有才诉说自己以前如何倾慕冯惜玉,他苦闷成诗,摇头晃脑道:“虽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但看着她被马强那小子娶走,仍是让我痛绝肝肠,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唐有才忙道:“张兄也太煞风景,马强今非昔比,你可不要惹恼了他。”张好文昂然道:“我心已死,还怕他作甚?他就算杀了我,也改不了我对冯惜玉一片心意!马强他夺人所爱,还有脸与我等称兄道弟,我今天便要跟他讨个说法,你们还当我是兄弟,便要给我撑腰。”等马强过来敬酒,他正要借酒壮胆发作一番,却被唐有才等人按将下去,一个个只连声道贺。
大年初一,马强携几女上城外的丘阳山,去祭拜他的父母。马强在双亲坟前跪拜长久,将自己成亲的喜讯遥告在天之灵,焚纸燃香礼毕,又去到蚀玉七狐的坟前,马强终是将她们视作姐妹,也一一祭拜过了。马强心下黯然,又想起于青虹的墓还在那荒郊野外,想必也无人理会,不如迁来安葬在丘阳山中,有自己逢年过节照看,也不致孤零零成了无主野坟,便决定尽快将此事办妥了。
此时山中年前的积雪未化,遍地银装素裹,一丛丛梅花装点其中,加上人迹罕至,正是一个清凉优雅世界,几女不愿就此下山去,在雪地里游玩欣赏起来,看不远处有雾气升腾,几女寻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温泉,散发的水雾在冬天中更加浓郁,直将四周笼罩得如仙境一般,女人们欢呼雀跃,去温泉边捞水玩耍,若不是傅冰岚这个外人在旁,她们只怕早已宽衣解带,下温泉嬉水了。她们哪知就在温泉边发生过的一场血战,蚀玉门七女在那场血战中丧生,马强的人生也因此改变。
眼前早已物是人非,蚀玉门的草庐连灰烬也看不到了,马强呆立默然,正在恍然神伤之中,听雅儿说道:“这山中风景优美,树木花草就不用说了,还有温泉水潭,真是个好地方!”另几女也道:“是呀,简直是仙境一般!”雅儿转向马强道:“夫君,这里还是你的老家,我们何不在这里盖一座大宅子,今后便住在这里。”
冯惜玉道:“好主意,我这几天正发愁,多了你们几个姐妹后,家里就显得狭窄了。小红小青也忙不过来,今后你们还得配置丫鬟,如此真住不下了。真的要盖一座大宅子才行,夫君,你说好吗?”
马强是个极惫懒的家伙,正觉得太麻烦,雅儿道:“就这样说定了,房子便盖在这山中,今年就动工。”冯惜玉道:“好,梅香妹妹的性子最合我意,真要问马强,他定是又推辞。”
银燕子道:“那我们别管他了,你们都太忙,我虽然在当差,却自由得很,这工程之事我虽然不懂,但帮你们监督还是可以的。”几女兴高采烈,当即就商量起房子的样式规格了,流连到天色向晚,才下山回了城中。
马强新婚燕尔之中,正享不尽三个妻子的温柔,然而日子飞快,转眼过了元宵佳节。冯惜玉一人要照顾家里和店铺,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和马强温存,雅儿也回了长安的丝绸店,银燕子要去管一县的治安,也不能整天呆在家里。马强虽然有小红小青陪着,但有傅冰岚在身边,终不能为所欲为,只觉得越来越无趣。那三女不在,傅冰岚没了对手,治住马强自不在话下,又整天念叨他回去雄虎帮,说他身为一帮之主,哪能长久不在帮中,马强做了几天帮主早不耐烦了,怎肯去管那一大摊子事情,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天正百无聊赖,在院子中练劈空掌,顺便逗小红小青开心,正将那一丈外的老槐树打得东摇西晃,管家进来禀告说门外有几人求见,马强正巴望那些狐朋上门,急忙出了门外相迎,却很是吃了一惊,只见门外站着的是杜千柳、霍丹云、华山派掌门何书清、柯守仁总镖头,几人风尘仆仆,就似远道而来的商人一般,然而这几人在一起,无论到哪里都是要轰动武林的!现在却齐聚在一个小县城中。
马强忙引他们进屋,心里沾沾自喜道:我马强也算有面子了,成亲的事情没有张扬,这几人定是收到消息,竟然一齐亲自上门道贺,试想若传扬到江湖上去,我马强脸上何等荣光!
马强奉了几位上座,才诚惶诚恐道:“在下成亲这等小事,竟让几位前辈挂在心上,在下何德何能……”杜千柳惊讶打断道:“你何时成亲了?”
马强立时尴尬无比,原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成亲的事情,那自然不是前来道贺了,再看几人脸色凝重,也不是来道喜的神色。
马强忙改口道:“这个、在下刚刚、刚刚成亲,不知几位前辈到来,却是有何吩咐?”
杜千柳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发话,还是柯守仁圆滑,干笑两声道:“恭喜,恭喜。”杜千柳是不拘小节的人,又和马强有师徒之宜,此时事情紧急,哪还跟马强客套,只沉声道:“你倒好,才几天不见,就躲起来成了亲,小日子过得真不错。”马强脸上一红,不敢回话,心里知道他们来此定有要事,便也不问,只等杜千柳往下说,果然杜千柳道:“我问你,你身为雄虎帮帮主,为何不在帮中管理手下?”
马强吃惊道:“难道是雄虎帮出了事情?”杜千柳望望其他几人,接着道:“你有多久没去雄虎帮了?”马强默数一下,道:“快有两个月了。”
何书清听了,问一旁的傅冰岚道:“他说的可是属实?”傅冰岚刚才已见过几个大侠和掌门师父,此时忙应道:“回禀掌门师父,马强确实有两个月没回雄虎帮了,是弟子亲眼所见。”何书清满意地点点头。马强知道对自己的怀疑被排除,急忙问道:“几位前辈,雄虎帮到底出了何事?在下真的一无所知。”
杜千柳向另几人打个眼色,暗示可以相信马强了,柯守仁才咳嗽一声道:“此事说来只怪老夫失职,见马帮主掌管雄虎帮后,全帮上下焕然一新,无人再干为非作歹之事,小苍山附近乃至整个陕西东南得以康静,老夫便放松了警惕,谁知年初有一镖经过小苍山时,还是被人劫了去,听受伤的镖师回来将,那些劫镖之人乃是、乃是雄虎帮的帮众。”
马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道:“不可能!我早已严令部下不准再干劫道的事情。”
杜千柳怒声喝道:“严令有个屁用!你当雄虎帮的人是群学堂里的小孩吗?你都两个月不在帮中,那些人什么事干不出来,现在便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马强心中发虚,知道杜千柳说的没错,只得问柯守仁道:“却不知道被劫走了多少钱财?”柯守仁道:“钱财倒是小事,才几万两银子,若只是钱财的问题,何至要惊动几位大侠。实在是因为此时关系武林大局,老夫担不了这天大的干系。”
马强听他说的如此严重,紧张道:“那是为什么?货物中有价值连城的宝贝吗?”
杜千柳听得直摇头,道:“你在这小县城里快活,可知眼下武林大战在即?正魔两道正在笼络天下武林,几大正道门派自不会与魔道为伍,但那些多如牛毛的小门派,亦正亦邪的黑道门派,乃是正魔争夺的焦点,两方都极力拉拢这些帮派,不少小帮派原本是跟随魔道,自从十年前魔道败退至西域,他们为前途着想,纷纷向正道门派靠拢,几大正道门派也在他们当中培植势力,以免他们再次堕入魔道。此番魔道重新出山,首先就是要收编这小帮派,而这些帮派摄于魔道的威,不得不表面听命,但暗中仍于正道联系,互相间不免有密信往来。”
柯守仁接口道:“因为路途不便,而我的振远镖局往来四方,又承蒙正道侠客相信我,很多密信便由振远镖局负责传递,几年来倒也没出过岔子。”
马强听明白个中关节,已然有些明白,问道:“被劫走的货物中也有这些书信?”
柯守仁道:“不错,因为是年关,各帮派出于礼节,互相问候的书信特别多,所以此次牵连很多帮派。”
杜千柳道:“若真是雄虎帮劫了去还好,若是被魔道得了这些书信,那些黑道帮派将受灭顶之灾,正道多年的经营也会毁于一旦。而正魔两道力量也会随之改变,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马强嗫嚅道:“莫非是帮中那些喽啰,过年缺钱花,所以劫走了镖?几位前辈不用着急,待我回去问个明白。”
杜千柳气恼道:“你身为帮主,竟不顾帮中上千人死活?他们没饭吃,还不去打劫吗?这事的责任全部在你,若那些密信找不回来,雄虎帮便立即散伙吧,你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