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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紫色”星期三(从看到大卫·伯翰到失眠)

    尽管我毫无头绪西厢楼的草地到底座落在哪儿,但我还是任由自己朝外边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心想,那天老爸停放车子的地方处不就有一片草地吗?或许那儿就是“西厢楼的草地”了?
    结果哪里知道我却迷失了方向,竟然闯到了木工坊去!
    一位看起来全身油腻、上下穿着清一色深蓝色工作服的技术工人告诉了我正确的方向。我依照那人的明确指示后终于顺利地来到了“西厢楼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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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地四周被高大的梧桐树层层包围着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又特别的青草味。撇开场地的长度不说,放眼望去即刻就知道它是全槟州中学校里最大的一个足球场地了,轻易地能容纳下五百人。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大伙儿正在草地上练足球,于是我赶紧装模作样地慢跑起来,想趁神不知鬼不觉的当儿偷偷溜进其中一支队伍里去。
    我看到了蟾蜍,他此刻正拚命地避开眼前的重重阻碍,很奋力地用他那牙签般的脚去踢那颗黑白皮球,神情专注得像被英超明星——大卫·伯翰附了上身似的!
    然而,当这一切都看似顺利无阻、胜卷在握的时候,偏偏蟾蜍却将那颗球射歪了,顿时,那颗黑白皮球马上朝我这儿飞奔了过来!
    结果搞到他身后的一大伙人马开始朝我这儿蜂拥了过来!
    我没多余的时间作适当的考虑,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我朝那颗皮球胡乱地踢上一脚,很幸运的那颗球又回到了蟾蜍的脚底下。
    蟾蜍先是愣了一愣——我想他那时候可能是这样想的:好厉害的家伙!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踢功?算了,不管他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点对我来说早已不再重要。我当时看到那群蜂拥而至的人潮时,心里只是想尽快摆脱他们而已,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球踢得离你远一点!
    然而蟾蜍却不幸地替我接上了那颗“烫脚滚球”!
    他高高兴兴地朝我挥了挥手,然后再用脚轻轻去踢动那颗皮球。他完全没发现到此时此刻在他身后正有一大群人——少说也有二十多个男生——正快速地朝他飞奔过来!
    我赶紧用手指头指了指他身后,示意他目前处在非常不妙的状况,结果他不回头观看则已,一回头看时顿时慌了阵脚,竟然用手抱起那颗球就跑出了场外!
    最终的情形是这样的:那一大群男生终于赶上了他,而蟾蜍则被疯狗狠狠地推倒在地!蟾蜍在众人面前耍了几招“翻筋斗”和“人仰马翻”的招数后,直躺在鹅卵石道上喊“痛啊……疼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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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习被逼停止了,而蟾蜍的左臂也证实被折断,正安排送往附近的医院治疗。至于疯狗呢,他则刚刚结束了一系列长时间与伟哥主任的“会谈”,现在终于安全回到宿舍里来。
    他看起来一脸沮丧,并且还意志消沉。他告诉我们他明早还得去见一见金鱼眼校长。他说他很担心自己会因此事而惨遭校方开除。蠢蛋听了后则不识趣地开玩笑说他将会被列入校里的记录大全里,成为全校最快被开除——只呆了三天——而且也是因足球练习而惨遭开除的第一人!
    蠢蛋的玩笑听在每个人的耳里后一点儿也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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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还有一分钟就是凌晨了。
    然而我却辗转在床上无法入睡!我又失眠了!
    整夜里我尽是听到睡在离我有两个隔间的疯狗在说着呓语梦话,并且还在梦里不断地发着牢骚。只听他时而呻呤,时而又无缘无故地唉声叹气着。此刻,我除了倾听之外,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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