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蓝色”星期一(从午餐的丑态到晚间关灯睡觉所发生的事)
我站在那儿拚命地想找出一个最好、最快速的解决方案来,以便能尽快地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此时,我除了想为自己挖掘一个洞口之外,就再也什么鬼点子也想不出来了!
尴尬的气氛足足维持了半分钟后才总算宣告结束!然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和我老妈仿佛过了五百年之久呢!
当金鱼眼校长结束了他的演说时,学校的心灵导师——洪伊惠能(弘一、慧能大师还在世?非也!难道他命中注定要拱起重大的责任?正是!)就紧接着上台来致词,而人们异样的眼光才总算慢慢地从我们身上离开,开始专注在洪伊惠能大师身上。
洪伊惠能导师的致词不外乎是要我们这些莘莘学子多多参与校里的佛学班,并且要我们多多接触佛法,以便能让佛陀的精神在这个学府里更加广泛地传播流传出去。他甚至还呼吁我们要永远抱持着一颗开放的心态来接受这世间的一切。
虽然他说得有点高深莫测,但我隐隐约约中还是听懂了一点点,而又迷糊了一点点!
老爸和老妈开始在那儿叽里咕噜地讨论起来,待我留心一听却发现原来他们俩都一致认同说洪伊惠能导师肯定是位同性恋者——再不然就是同产主义者—— 或者两者兼有。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子贬低这位伟大的精神导师,就我个人来说,他要嘛是一名同性恋者也好,要嘛是一位同产主义者也好,我们都应该永远抱持着一颗开放的心态来接受这世间的一切,不是吗?
怎么我老爸和老妈没将这一点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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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成为了第一个冲到了坐落在图书馆外的那片小草地上的家庭组员,并且在其他人还未抵达之前就毫无知耻地拿起了那儿所摆放的即用即丢茶杯、碗碟、刀叉和汤匙来,然后开始自助式地拿起食物来吃,完全没理会几名站在那儿服侍的服务生惊讶眼神!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要加入这个羞耻的行列里头的,而我也深信我老妈也没这个意思!可是,当我老爸一听到洪伊惠能导师在宣布说我们可以到图书馆前的空地上享用午餐的时候,老爸马上拖起我和我老妈的手就跑,结果这会儿我们才会赢得第一名的殊荣的!
老爸在那儿大吃大喝,并且还灌下了五大杯东革阿里咖啡(作者注:东革阿里原名是tongkatali,词源自于马来文,意思是马来民族的一种传统草药,能提高男性的性能力)。结果饭后他开始不断地打起喷嚏来,而且喷嚏声也越来越响亮,甚至还有点可怕!许多围绕在我们身旁的家长们及学生们早就躲得我们远远的,从高空上看已是一点被孤立的黑点了。
老爸赶紧把老妈的包包抓了过来,并且迅速地打开它,从里面抽出了几张面纸巾来。由于他忙着去拭擦那些残留在口嘴上的鼻涕和食物的渣滓,故忘了将老妈的包包锁好就丢回给她,结果包包掉了下来,而藏在里头的六条蜜汁西式烤香肠、六条黑胡椒台湾炸润肠、三包江鱼仔花生椰浆饭、三包炸鱼肉块配黄瓜鸡蛋椰浆饭、六块玉蜀黍粉香炸鸡腿、六块蜜汁香港式烤鸭腿、十来只蜜汁香港式炸明虾,以及三包用透明塑胶袋包装起来的三文治和寿司,通通都掉了出来!并且排列整齐地横躺在夏日的软绵绵的草地上!
然而更羞耻的是,这一切竟然都被金鱼眼校长看到了!
但很庆幸的是,金鱼眼校长很有风度,他只是故意朝我们干咳了几声后就装作不知情地走开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我该有所行动了!于是,我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且悄悄远离那对正在忙碌收拾残局的夫妇,然后快速走向其他家长和同学堆里,尽量与他们闲话家常及谈笑生风。我表现得很亲昵,结果亲昵的程度曾一度让他人误以为那些家长和学生其实才是我的亲生父母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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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我的双亲终于都舍得离去了!
现在,老爸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我老妈则成了他的司机。
老妈任由那条长长的黄围巾夹在车外——尽管我和我老爸已好心地提醒了她。随着她使劲地猛踩油门,那条黄围巾就飘呀飘地在我眼底下离开了。
然而,倒霉的事却又在此刻发生了!
他们行驶了大约有两百公尺的行程后,车子的引擎突然着了大火,并且很快地就又消失在那个转弯口处,独留我一个人站在百年鹅卵石上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否会“吉人天相”,抑或是衰到沦为“生死未卜”的命运,但算了吧,让这一切来“听天由命”吧!
我朝四周望了望,发现自己竟然被庞大的建筑物和那些高耸入天的树林包围着。突然,我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地渺小,仿佛稻田里的一颗小米粒,而那无限大的宇宙竟然就在我的头顶上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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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六点半的时候,朱精锐学长带领八个新来报到的男孩到楼下的休息室里去了。
休息室的陈设简陋得非常可怕(真的很有“休息”的感觉)!那儿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地毯、几张塑胶皮制的旧红色沙发、一台黑白电视机(竟然还能在这儿找到黑白电视机!),以及一架发黄的布告板。布告板就悬挂在一面墙上。
我就是这八名新来报到的男生当中的一位。在这八名男生当中,有一位体重超过一百八十公斤的胖子,他说他名叫西狮。除此之外还有的就是今早遇到的那个全身白得会发亮的男孩!他此刻看来还是在垂死边缘游走的神情。
有一位瘦得皮包骨的男孩,他说他叫婵楚天。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美、很梦幻,但他的个子和身材却叫人不敢恭维!假如你有机会一读佛陀的历史——知道佛陀当初曾在什么树底下不吃不喝修苦行而瘦成的那副模样,那么你此时此刻就能想象到这名男孩的模样了!我得感激他,因为我终于有机会将“最娇弱奖”颁给他了。以前,我一直蝉联这个“奖项”的。
我们的舍监是一名皮肤黝黑的印籍男孩,他名叫巴拉苏巴马年。他穿戴得很整齐,而且看起来也很正经八百,应该是校园里唯一的一个正人君子了吧?他告诉我们校园里的几个重要的秘诀,其中比较重要的有:“不要在校内四处乱跑”以及“不要随便踩在草地上”。有一个男生问他为什么不能四处乱跑及为何不能踩在草地上,巴拉苏巴马年则严厉地警告对方别问,只要牢牢记住他的话就好。之后,他就吩咐我们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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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总算可以躺在床上了!想想今夜竟然是我“离家出走”的第一夜呢!
宿舍里有一位黑眼睛、黑头发、说话快口快舌,而且全身肌肉又练得很发达的男孩——他叫傅奕(难道清朝末代皇帝再现?)——在我们睡前郑重地向我们宣布说他才是这个宿舍里唯一的一位负责人——或“皇帝”。他要求我们放弃听命于巴拉苏巴马年的任何话语或命令,而改为服从他一人。
为了让我们更加信服于他,他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在自己的床上宣誓起就职宣言来,并且还不知耻地朝我们大声保证说他一定会尽好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本分,来保护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最后,他要求我们必须由衷地敬重、敬佩他,并且要用崇拜英雄般的热情与精神来崇拜他,因为他说他即将会为我们做出种种“伟大的事迹”来,而要求我们给与他一些合理的时间来兑现他即将为我们作出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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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灯!
睡觉!
睡在我隔壁的是包贤陶,但我认为他是一名精神有点紊乱的男孩。他看起来像有点脑损伤的模样——或是愚儿症的患者。他有一个很猥的动作和喜好,就是喜欢把手伸进裤子里去,摸了摸自己的后又再把手抽出来,并且还会猛嗅沾在他手上的荷尔蒙味道!当他嗅完了之后,还会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
现在四周已一片漆黑了。我躺在床上听着此起彼落的鼻鼾声和某人在睡梦中的痴言梦语。包贤陶在睡梦中传来了他那独有的笑声,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但却没惊醒任何人。不远处的外间厕所三不五时就会传来男生往马桶里撒尿的声音,滴滴滴滴、答答答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非常地有节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