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二天上午10点，打开MSN之后，林晓军便收到了杨琳的一段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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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想些什么。你变了，变得有些让我害怕。在未来未知的日子里，我们还会发生些什么？我不敢去想。就让时间来抹平我身体的伤痕和心中的伤痛吧。或许，是你的心理出现了某种问题。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建议你立即去看看医生。另外，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下班要晚些回家，你就别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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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之后，林晓军的心里一片茫然。他也想通过留言的这种方式给杨琳道歉，于是他便写了这么一段话回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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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请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心理也很正常。这段时间，工作实在是太多了，我的压力有点大，自然就有些焦虑情绪而且无处发泄，所以一回到家后，我就常常打不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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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太激动了。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心中有气，我觉得吴涛那小子一直对你心怀不轨。我当时就是想制造点动静来刺激刺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我太过于激动，在失控的情况下，让你受了皮肉之苦，对此我十分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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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别想得太多，我最近的心情和精神状态实在不好，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想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最后，请你原谅我的过失，希望你今晚能早点回去，我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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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林晓军的上述解释，只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刺激刺激”吴涛。然而，一个更重要的因素——臆想白玲与李少春做爱让他受刺激，他却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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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林晓军给她道了歉，但杨琳还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因为，她从小长大几乎没有挨过打。虽然这种皮肉之苦是在特定的环境下遭遇的，但对她来说还是疼痛难忍。于是，她想拿捏林晓军一阵子，不想这么早就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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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班后，天空晰沥晰沥地下起了蒙蒙细雨。这给心情抑郁的杨琳，又增添了一丝惆怅。于是她举着伞，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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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背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立即转过身去，却发现吴涛正从不远处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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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回家不是走这条道吧。我在过街天桥上看你半天了，发现你有点不对劲，所以就跑过来问问。”吴涛气喘吁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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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吴涛，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随便走走。你回去吧，我过一会儿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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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没有离开杨琳。虽然他昨晚听到了杨琳的哭声，但他并不知道杨琳因为什么而哭。于是，他就试探性地问了杨琳一句：“昨晚和小林吵架了？我出来的时候还听见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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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都听见了吗，还用问我？就这么回事。”杨琳丝毫没有掩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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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调侃说：“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没有什么，也许没等你进门，他就会主动向你认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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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有点火了：“说话注意点啊，谁和他是两口子？我才不稀罕他向我认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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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实在对不起。是我多嘴，该打！”吴涛一边赔笑着，一边装模作样地伸出巴掌拍打了一下嘴巴。接着，他向杨琳提议道，“看得出来，你心中的怨气还很大。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消消气吧，前面有个健身俱乐部，里面开了个拳吧，如果你有气，可以对着拳靶发泄。如果你觉得还不过瘾，那就对准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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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事？”杨琳有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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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看，我这里还有他们俱乐部的优惠券呢。”说完，吴涛果真从包里掏出了两张那家健身俱乐部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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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个新鲜事物，杨琳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很感兴趣。经不住吴涛再三游说，她没有多想就随着吴涛走进了那家健身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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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健身俱乐部，从外观上看起来虽不算很大，但里面却装饰得十分豪华，令人倍感舒适。诸如形体训练馆、瑜伽训练馆、跆拳道训练馆、体操训练馆、拳击训练馆等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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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完装后，吴涛就领着杨琳走进了一间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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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杨琳若有所思地问吴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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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里是第一次，以前去过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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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打什么呢，我哪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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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打拳靶，使劲地打，不停地打。要把它当作你的敌人、你的仇人。你要这样想：它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要用你的拳头打死它。感觉打死了它之后，你心中的怨气也就自然消失了。”吴涛像个教练似的在引导杨琳发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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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果真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了。尽管她没有练过拳击，但她还是按照动作要领，把力量全部集中在拳头上，使劲地朝拳靶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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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说拳靶就是自己的仇人，可杨琳并没有这样想。我有仇人吗？难道他指的林晓军？不。我只是对他心中有怨气，但不至于成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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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一阵子，杨琳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她脱下帽子，坐在一旁观看吴涛在一旁挥拳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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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吴涛并没有心思打拳，过了一会儿，他也凑到了杨琳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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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怎么样？”吴涛卸掉了帽子问杨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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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觉得拳靶有点硬，手都被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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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看看。”吴涛急切地拉过杨琳的手想一看究竟，结果被她给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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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我再给你找一个软一点的拳靶打打，让你过足瘾好吗？”吴涛向杨琳献起了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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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推辞道：“算了吧，哪有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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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故弄玄虚地说：“你倒是好好找啊，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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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朝四周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有质料软一些的拳靶。她也不想再打了，便对吴涛说：“真的没有，还是算了吧，我去其他地方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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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正欲动身，吴涛却拦住了她：“等等，你没发现我是现场最软的拳靶吗？刚才在外面就已经说过，如果你觉得不过瘾就打我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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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一边说着，一边朝杨琳招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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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逗了，我打你干嘛。你也没招我惹我，找不自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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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吧。”吴涛说着，就把杨琳拉了过来，“没事，我身体的任一部位你都可以打，使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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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真是有些欠打，那我就打你一下好了。”说着，杨琳便煞有介事地一拳朝吴涛的胸口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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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拳捣得不要紧，吴涛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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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立即傻了眼，她迅速跑过去欲从地上扶起吴涛。可吴涛却紧闭双眼，紧咬牙齿，一脸的痛苦状，吓得杨琳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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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没使多大劲啊，他怎么就成了这样？杨琳急得手足无措，吴涛却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张着大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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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杨琳几乎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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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没事，你……扶我起来吧。”吴涛断断续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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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试着把吴涛从地上搀扶起来。不知怎地，吴涛就势一头倒在她的怀里。杨琳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把吴涛扶出这家俱乐部，快点送到附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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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两步，吴涛缓缓地将身子侧转过来，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杨琳看。起初，她满以为吴涛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呢，但她越发觉得吴涛的眼神有些不对，这让她很不自在。瞬间，她的脸就绯红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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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这才明白了过来，吴涛这是在设圈套挑逗她呢。于是，她就大声责问吴涛：“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与此同时，周围的一些健身者也纷纷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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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深情地看着她说：“我没事，就想在你的怀里呆上一会儿，近距离地看你一会儿，这才发现你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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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周围却哄笑一片，接着便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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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琳这个羞啊，简直别提了。她真想脚下有个地缝，马上钻进去躲起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杨琳绯红着脸，冲吴涛嚷道：“吴涛，你太过分了吧，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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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三下五除二地更换了衣服，拎着提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家健身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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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知道自己闯了祸，便追上她解释道：“我这不是逗你开心吗，干吗要发这么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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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杨琳还是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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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姑奶奶，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罪好吗？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吴涛紧追着向杨琳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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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杨琳没有理会他，依然快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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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跑上前去拦住她说：“这样吧，天色不早了，我请你去吃巴西烤肉，前面有家新开的店很不错，算是向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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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要么你先回去，要么我先回去，否则我们家林晓军会误会我的。”杨琳一点也没有给吴涛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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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杨琳这么一说，吴涛十分意外：“不会吧，他就那么点心眼？同事一起吃顿饭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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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你爱干吗就干吗去吧，反正别和我走一条道。”杨琳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吴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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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涛在大街上被杨琳奚落了一番，失落之情溢于言表，于是便悻悻地挪动着回家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