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巧遇爱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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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正在为如何称呼对方而犹豫，那女子也发现了他，冲他嫣然一笑，主动打起招呼：“表弟，怎会是你，我差一点都认不出你了。”林玉竹见对方主动打招呼，急忙说：“是我，表姐，你在这里做什么？”那女子说：“我是来应聘的，你呢？”林玉竹说：“我也一样是来应聘的。”那女子说：“表弟你应聘的是什么岗位？”林玉竹说：“我应聘的是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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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办公室招聘者来到招待室，冲他们说：“你们都随我一起过来，韩总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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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食品集团的韩总端坐在老板椅上，他体态略胖，目光和蔼可亲，说起话来很具亲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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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众人说：“大家请坐，不必拘束，下面由我来对大家应聘，咱们就当是彼此交流一下。”待诸位都做小了，他继续说：“你们都是来应聘销售人员的是吗？”林玉竹等都称“是”，只有那女子带诸人说完后才说：“我是来应聘化验员的。”韩总应了一声说：“那好，我提一些问题，这位女士就不要回答了，你们三人一个一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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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总停顿片刻，冲着三位男子说：“你们三个人都什么学历，请把学历证件都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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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等三人先后拿出毕业证书递给韩总，韩总依次打开看完后，抬起头说：“我看过你们的学历有些满意也有些不满意，满意的是你们三位都是大学本科毕业，不满意的是你们都不是营销专业，有些差强人意。你们谁先介绍自己来应聘销售工作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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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看了其他两人一眼，然后保持着沉默。对于应聘者来说，一般应聘同一岗位的人都是竞争者，在没有摸清对手底细的情况下，最好莫过于最后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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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人先说道：“我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可我总觉得整天面对计算机十分枯燥，销售就不一样了，每天都能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能够接触许多新事物。我认为销售要比设置计算机程序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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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总轻轻摇摇头说：“下一个，回答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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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子相对矮的那人说道：“我是师范学院毕业的，最擅长的就是与人辩论，我以为销售和教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都存在说服与被说服的关系，我会凭借我的口才说服销售的目标对象，我很喜欢销售这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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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总说道：“你连销售的性质是什么都没有讲清楚，怎么会喜欢销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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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个子急忙说：“真的，我对销售的确很感兴趣，上大学时我们还推销过洗发液和牙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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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总一摆手说：“好了，好了，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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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听完他两人的表述，再看到韩总的表情心里初步有了底，平静而充满**的说道：“毕业证书只不过是一张证明自己文化程度的硬纸片罢了，相当于一个硬件系统，他还需要许多软件与其相结合，实际工作经验就是这个硬件系统不可缺少的软件成分。我从前是做供应的，供应是销售的逆向思维。传统的销售已不适应当代的市场变化了，需要新的理念，那就是营销，营销不同于销售，他是销售的纵深发展，是在经营销售达到稳定长久的销售。”林玉竹见韩总仍专注的听着，便继续说：“我来应聘区域经理就是要改变销售的理念，让现代营销服务于贵公司，最终目的是为了把贵公司发展成为集团化企业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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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总听了后，点点头说道：“这篇《市场营销方案》是你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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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开了一眼说道：“这是我的文章，写的太肤浅了，还希望您能够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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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总说：“听完你们三人的介绍，我有些感触，作为一个销售人员，首先要推销的是自己，只有先把自己推销出去，让别人认可你，你才能再去销售你的产品。下面我介绍一下啊公司目前的销售状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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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东野集团是一家外向型企业，公司的产品主要以出口为主，能够出口到韩国、日本、新加坡等地，市场前景广阔。但是，目前公司准备改变一下战略，以适应市场的发展趋势，将一些出口产品转入内销，不久前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尝试，考虑到北京市场竞争十分激烈，先没有发展北京市场，而是把天津作为试验市场，结果去年年底到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在进攻天津市场损失超过了一百万元人民币。很可能是对国内市场了解的不够深入，这次我们准备在当地招聘业务，来做国内市场。希望能够把国内市场做到百分之五十的业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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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总说到这里把目光投向林玉竹，林玉竹感觉到那目光十分和蔼可亲，又充满着殷切希望，分明是在向林玉竹暗示着什么。韩总并没有移开目光，继续说：“我们公司的待遇是底薪加提成，底薪要少一些，每月只有六百元，但是提成根据完成的业务量来分配，有很大的空间。试用期没有提成，只有底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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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总最后说：“好了，通过刚才的测试，我已经初步清楚了你们谁是公司的合适人选，你们三个男士，回去等话吧。这位女士你叫楚美娜对吧，你的简历我已看过，我们化验室是缺一个化验员，请你在下周一早上8：00来公司报道，月薪800元。好了，如果没什么疑问就回家等电话吧，我会通知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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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是和楚美娜一起离开东野集团的。林玉竹先走出公司在大门口等着楚美娜，等她出来后，两人很默契地都推着自行车，在路上走着，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还是楚美娜先打破了沉默，说道：“表弟，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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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说：“美娜，你为什么总是叫我表弟，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咱们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你是我姑夫的弟弟的女儿，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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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美娜笑了笑说：“我还是叫你表弟吧，我们两人已经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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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是在笑，可那笑容却有些凄凉，在她这般娇媚动人的女子脸上显露出来，林玉竹见了真有些心酸，那心酸的往事若隐若现的从心中涌现。他急忙追问：“怎么会不可能？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是自己的幸福就该争取，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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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美娜苦笑道：“这番话你为何不早说给我听，现在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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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思索着，难道自己一直没向她表达过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情吗？那如烟往事早已被岁月冲淡，形成一个个片段从他脑海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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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他有一个大自己三岁的“表姐”，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可他却一直没机会见到这个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表姐。直到自己读高中的时候，他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可她那时正值风华正茂，正在上大学，追求她的男生数不胜数，她哪里会注意到这个比他小三岁的“表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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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晓得他们的再次见面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尤其楚美娜都已是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面对婚嫁问题，即使她不急，他的父母也会很急，恨不得赶紧寻个门当户对的男子把她给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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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林玉竹正被失恋的苦恼所包围，初尝失恋苦果的他正渴望爱情的降临，给他带来些许安慰，来抚平他那颗伤痛的心。这个时候，楚美娜出现了，她是跟随着妈妈一起到林玉竹的老家来散心的，那时她也刚好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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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孤独的人，两颗寂寞的心，很容易走到一起。那时他们也是很默契地在路上走着，就这样慢慢的走着，彼此都很想猜透对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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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故乡的天很蓝，水很清，似乎有着数不尽的缠绵，他与她走到河边，他趁她轻轻的戏水时，偷偷的在一旁观看她在水里的俪影，却不小心被她发现了，她对他嬉笑着说：表弟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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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没有，我怎会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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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是哪种人，你还小对男女之间的事还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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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别把人看遍了，我都快大学毕业了，男女之间的事怎会不懂？等我大学毕业了没准会娶你的，你可要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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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你臭美吧，嫁给时我也不会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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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了竟是满脸写满了伤感，她不会想到他真正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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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说：表弟说实话，你看我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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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你美，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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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你又在骗我吧，都快要老了。林玉竹本来想说，你很美，和我倒是非常般配的一对，我没有和你闹，我真的很喜欢你。可这种肉麻的话他怎能说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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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回回一路上他们俩人就是这样边说边走，直至回到家里。他本来的伤感早已不知去向；她的失落也与随着蓝蓝的天空，清澈的溪水，还有他那单纯的目光消逝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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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一年，他毕业了，他家里人不顾他的反对要给他介绍对象，那时他还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青年，不想早早的涉及谈婚论嫁，可当他得知给自己介绍的新娘竟是他的“表姐”时，便欣然前往，那次“见面”是在“表姐”的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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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表姐”的表现是羞答答的，侧着身子对着他，对他说了许多深奥的话。在他眼里她就像他的女语文老师，在给他讲着有些深奥而又极具吸引力的文学，让他看到了文学的金碧辉煌一样。他对她的理解是她不仅娇美而且更有内涵。他很喜欢她，具体一点的表达那就是他喜欢她的气质，那种书香门第才会有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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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在他看来是一个非常满意的“见面”，他们之间有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表亲关系，又在就认识，彼此都了解，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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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展的似乎很顺利。他与她相亲后的第一次约会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往他的传呼机发出信息：我想见你，请你有时间来我家，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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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约会，他与她很浪漫，他骑着摩托车托着她到郊外的河边去散心。一路上他能感觉到她搂住他的腰，他能觉察到她胸部的柔软，暖暖的一直传递到他的心里。散步时，她倚在他的怀里，她说得分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能让他心旷神怡。他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她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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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后来，他们两人进行了第二次约会，是他主动提出的，那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两个星期里，他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也许是因为他觉得他在她面前很渺小，她的水平，她的素质都十分令他敬仰，自己的水平与她相比有差距，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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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竹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他与楚美娜的第二次约会竟成了他两人的分手。那是一个非常伤感的一天，他本来有好多的话要对她讲，满心的热情竟换来迎面泼来的冷水，她拒绝了他。她也许不知道，他要对她说，在没有她的这两个星期里他简直睡不成眠，食不裹味，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假如要他不去想她那还不如叫他去死。如果这样的表达还不够明白，那只有用那三个庸俗的字来做最后的宣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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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他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就在她拒绝他的时候他走了。那天没有下雨，他却留着血，在心里，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