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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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紫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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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轻诵佛号：“阿弥陀佛，你便是再看上千回，便能放下了么？痴愈深，贪愈重，何日能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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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儿道：“菩萨，弟子只希望能见他有个归属，便放心了。前两世，只道为人命短苦长，可上一世为妖，依然不能长久。弟子回思过往，参悟许多。可这百转千回又怎能在片刻间放下？他能有个好归宿，大概是弟子最后的夙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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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可你如今已然不在他命数之中，又何必眷顾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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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儿嘴角扬笑，道“实则这三世情缘是弟子自作孽也好，是天不容也好，是什么都好。只是如今，玲儿已不再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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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哉，你能如此，本座也甚感欣慰。”菩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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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儿又道：“多少懵懵懂懂，痴痴缠缠，只是弟子却毫无悔恨，反而要感谢这一切，让弟子有了这些境遇。菩萨，如果你也有过弟子的此般境遇，应当会理解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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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睁开双眼，隐隐含惊：“阿弥陀佛！动静二相，了然不生。贪爱、恶，本座从不曾有。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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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何故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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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迷惘，本座倒也不曾没有。”菩萨摇头道，“时而，只因一时之善念，却不免心生爱怜，只怕万般祸事便会由此而起。所以静心忍性，方能脱离诸般苦恼，归一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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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儿心知菩萨不可能有痴缠之境，却不免在心中替她暗暗可惜。玲儿不与菩萨再言这些，转了话锋，问道：“菩萨，我时常见那青霜划出黑痕，消失其中。我便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请问菩萨，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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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沉吟片刻，道：“如本座所料不虚，他应是去了界王那里。所以你我不能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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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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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上古初神之时，神首临逝，便立南北界王，监护诸界。你与云儿本是神树结下的并蒂双果，说起来，神树也是那个时期留下来的。数千年后，神树结果，只是你与云儿却奈何生的人性，所以玉帝差本座除去你们一身凡性之顽劣，引你们归一正途，方能不辱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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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已知自己一出生便担负着使命。”她暗暗摇头，“只是不知云儿知道这些之后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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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便是如你一样。如今你已有些彻悟，还不知她会怎样。”菩萨轻轻摇头，又道，“既然那青霜已得界王眷顾，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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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儿微微有笑，却是道：“我了解他，界王不会是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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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再次暗暗有惊，天下之大，不过界王。但菩萨也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所言的正途，和玲儿所说的归宿，乃是大相径庭，此途非彼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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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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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各大派上空的迷雾依旧，所有修真门派都笼罩在紧张的情绪当中。魔族此时还并未有什么动作，这让所有人更摸不着头脑，只恐不知哪天半夜，魔兵就会偷袭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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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上，逍遥和潇雨与陈、莫两位长老正在大殿里计议着什么，门外突然出现一人。四人向门外望去，那人正是唐逸。此人之前事端，两位长老也已有耳闻，心中不屑。此时还是逍遥开了口，起声问：“唐兄弟，你的伤都好了吗？来此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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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上前一步，却止步殿外，拱手躬身道：“劳李掌门费心，伤势无碍，所以不敢继续叨扰，此来正是辞行。日后若有用的到在下的，唐逸必不推辞。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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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心念一转，迎了出来，道：“客气了，不知唐兄弟此行要往何处？有何打算？”实则逍遥是想问问他的打算，怕他毫无想法，日后便又堕落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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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干笑了下，摇头道：“我无依无靠，也不知能去哪里。走一步算一步吧。眼下落得如此，也是唐某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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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想了想，此人已有悔改之意，不如把他推荐给一个修真门派，如此有人看管教导，假以时日，定能引入正途。但若是自己留下，一则文家姐妹可能心中不快，二则若是凤铭见了，万一有个言语不和，必然又生事。但是可此人毕竟前事不端，自己不留却推给别人，又恐遭人非议。一时犹豫不下，只道：“若是你无去处，实则李某人可以将你推荐给其他门派。只是目前迷雾之困，各家自顾不暇。不如等这件事过去，李某再来办此事，不知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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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拱手道：“多谢李掌门美意，唐逸谢过了。可唐某之前作恶不少，只怕没有哪个门派会将我收入门下，如此也驳了李掌门的面子。前日搭救之恩，已是没齿难忘，不敢再添烦扰，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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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想想也是，自己不便多留他，也就没有强留，由他去了。而潇雨却是又问：“你告诉文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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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苦笑了下，道：“我哪里还有脸面再去见她……还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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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雨知道虽然文家姐妹对他心有芥蒂，但文妃对他只怕还是心有顾惜，当下道：“不妥，毕竟文妃使你上山医治，不辞而别有失礼数。不如我去知会一声，你当面与她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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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有劳了！”唐逸拱手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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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雨寻至文姬、文妃房里，将情况说了一遍。文姬表示不见也罢了，只让文妃去就好了。唐逸就在广场上等着，少时，见文妃果然来了。他上前拱手，道：“文妃，谢谢你还来见我……我这便走了，你多保重，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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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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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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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妃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从魔界逃了出来，还杀了他们几个人。如今局势当紧，万一他们抓到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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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笑了下：“我会自己小心的，如果命中该绝，那也是罪有应得。何况我在这里，不是还会连累了李掌门和你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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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林大哥说，李掌门要把你介绍到其他门派，你怎么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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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逸笑了笑，摇头道：“还是不用了，我若是还贪生怕死，才会找个庇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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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妃未料他竟会如此说，不禁会心一笑，道：“你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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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希望还不算太晚，呵呵……”唐逸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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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团裹之下，这里已没有风。二人像是静止了一般，相对而望。半晌，唐逸终于低下头去，道：“你回去吧，我走了，后会有期。”言罢，抱拳拱手，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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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妃举目而望，闻七星轻吟，唐逸已经没入重重迷雾，再也瞧不见了踪影。朝夕往事，多少爱恨涌上心头，只叫人又酸又痛，可饶是这般感觉，文妃的眼神，却久久没有离开那人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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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过半晌，虽然仿佛轻松了不少，但文妃心中却依然有些不舍之情。当下独自摇了摇头，转身欲回。而正当此时，忽闻空中女子急呼：“长老！长老！快通知李掌门！我与大师姐遇上魔将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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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长老定睛一看，空中的女子正是前些日来过的仙霞派的上官蕾，而她所说的大师姐那必定是流云晴儿了！陈长老一拂手，结界让出一个口子，当即他也不敢多等，飞身迎上，当下只见上官蕾一人，并未见晴儿身影，急问道：“晴姑娘可是已与那魔将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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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蕾心急火燎，点了点头，又摇头道：“还不知道，我与师姐自南而来，就在雾外不远处发现了那个魔将军，师姐让我前来报信，自己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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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人闻听突变，个个紧张起来，而上官蕾方才一喊乃是用上了内力，声扬甚远。此时，逍遥、潇雨、江山、云云已经相继飞身过来。问明情况，逍遥道：“长老，借剑一用，如有不测，声光示警！”言罢更不迟疑，一把抽过陈长老的荆玉宝剑，转身扎入雾中。他只怕晴儿再遭不测，且不说别人，就是对自己而言，只怕也再承受不起这个打击，当下功夫尽显，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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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雨知道要面对的是魔将军，也不敢拖大，“嘶！”的一声，断青丝绽光入手，拖起一道流萤光尾，入雾逐去。上官蕾提着凤铭的钢鞭，更不迟疑，转身就走。江山反握宽刃玉剑，随即扎入雾中。云云一咬牙，也自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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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文妃怔怔相望，知道魔将军就在附近，而那唐逸也是刚刚离去，只怕有个万一。心中辗转犹豫，终于还是垫脚入空，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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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外，蜀山南，重岭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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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魔将军铠甲披风，眉目妖冶，正是魔东界圣地将军，魔姿。此时晴儿正以剑相指，喝问道：“你来此又想刷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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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微微一笑，也不隐瞒：“如今你们各大派皆已被我施下阵咒，我回来蜀山检视一番，如无差池，我便回魔界交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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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你撞在我手里，想走可没这么容易。”晴儿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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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不过我的。”魔姿微微摇头，“我也无意伤你，劝你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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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知我打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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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只怕你我自己有数，还是你觉得那个酒神会再次突然冒出来帮你？”魔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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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那人名字，晴儿惨然一笑，她摇着头，笑中惨意更重。魔姿见她如此，却是叹声：“你满身悲痛，两次见你均是如此，你又何必强颜欢笑？姊长以前说的话，很多到现在我依然不懂……”她独自摇了摇头，又紧紧盯向晴儿的眼睛，“我能看看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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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闻她说这话，晴儿不禁心中发寒，问道：“你要看我什么？我不是就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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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微微摇头：“我是要看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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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大惊，窒了一下，才道：“那又怎是你能看到的，况且你看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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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面有迷惘，道：“曾经赤炼王说，我魔族无心。可姊长却说万物皆有心。起初我不知该信谁的，直到姊长死去，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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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樱口微张，一时哑然，手中的剑，竟也渐渐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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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继续道：“后来我得知姊长似乎是为那个人而死，我便又知道了什么叫恨……”说着，她竟是黯然神伤，全然没有当晴儿是敌人，“我曾经很想杀了那人，可我自知打不过他，便在东界苦修，只想有朝一日可以杀了他，以慰我心中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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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心中又是一怔。她没有说“为姊长报仇”而是说“以慰我心中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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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不是这样吗？似乎正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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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魔，却道出了掩埋在人人心中深处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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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继续道：“只是百年过去，我却渐渐恨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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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晴儿不禁脱口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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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摇了摇头，看向晴儿：“我想看看你，或许看过之后我便会明白了。”言着，缓缓抬起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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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登时清醒过来！虽不知道她要怎样，但自己又怎能如她心愿，只道一声：“你根本不懂！别人的心！又怎是旁人可以窥见的！”言罢，把剑一擎，就要抢先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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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此时，闻一声断喝，一人飞身跃起，从魔姿背后一掌拍来！魔姿眼中异芒一闪，入空翻身，左手一把擒住那人打来的手腕，右腿已经带起劲风踢摆过去！一棵大树登时被撞断，那人踉跄爬起身来，却正是唐逸！晴儿并不认得此人，愣了一下，此时刚欲要言，却听空中逍遥喝道：“魔界妖女！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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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惊喜抬头，只见逍遥丝毫没有迟疑，仗剑疾弛，风鼓衣襟，手中剑光芒突然涌盛，向着魔姿飞刺下来！魔姿眼中闪惊，一眼便看出这人厉害，当下不敢强接此招，跃身避走。逍遥一剑劈空，反手就扫！不知是心急，还是压抑已久，他没有话语，更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饶是见了这位魔将军是个女子，他也丝毫不留情面，步步紧逼，狠下死招！魔姿毕竟是魔界将军，当今魔界的翘楚，虽然逍遥无半分留手，但她在空中腾挪转身，抢过剑隙，尽数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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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见两剑不中，抬剑又挑，封向对方喉部！魔姿仰身后翻，连躲三剑，双脚一点身后树干，却是反守为攻，一腿摆了上来！逍遥猛然心惊！未料想对方能在自己如此疾攻之下簇然还手！而自己本要继续进攻，已是向前倾去，此时已经来不及闪避，只断然收了招，横剑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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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余音袅袅，剑振不止！再看逍遥，虽然他拼力稳住了身子，却也已经被推击出一丈开外，脚下将泥土划出两道沟来。潇雨等人已经赶到，所有人不免惊色，可见这魔将军力道之猛狠！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被这一脚踢的筋骨尽断，皮开肉裂，还不知道要飞出多远，哪里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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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姿立稳了身子，打量了一下众人。逍遥沉呼一口气，把剑一甩，这才止了剑声，他指向魔姿，问道：“你是何人？来我蜀山究竟予欲意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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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魔界圣地将军，魔姿。”魔姿暗暗摇头，“罢了，罢了，你便是李逍遥吧？虽然魔蛮说遇到你要当心，可我还真想和你较量一下。只是眼下本尊还有事，咱们另找机会吧。”说着她又看向晴儿，“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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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儿知道她不死心，窒了一下，既而忙道：“逍遥，这迷雾便是她的手段，不可放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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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眼中一凛，不再犹疑，挺剑又上！魔姿身影一虚，已经御上了高空，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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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逍遥、潇雨、晴儿迅速御空围上，各持宝剑在手，把魔姿困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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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紧锁眉头，道：“关系重大，也不必跟这魔界妖女讲什么规矩了，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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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江山道：“云云，上官姑娘，我去上面堵她去路，你们盯着下面，一切小心，也勿轻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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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云与上官蕾心知利害，点头应了。江山一个腾身，纵入那四人上空，封住上方的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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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这魔界将军厉害非常，只怕也难应付这几人的联手。魔姿自知为难，轻轻咬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