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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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魔界，曲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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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赫然正是一个幻结点，被绿色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两旁是两株参天大树，足有七、八人合抱粗细。抬头看，只有大片绿色的枝冠，与这片火海格格不入。而这树究竟有多高，也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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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结点那边，是与魔界大相径庭的地方。花海一望无垠，虽是无阳，天空却碧蓝如洗。哪怕是天境，却也不如此间芬芳惬意。这里当真还是灰色昏暗的魔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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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中，一大片向日葵开的欣盛，足有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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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当中，葵花之前，站着一人，正是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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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仿佛被四百年尘风掩盖的笑容，也在童老面上绽开，是百年难见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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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双瞳，似也不再暗淡，在充足的光线下映着硕大的花盘，就如看着他的爱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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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东魔界女将军，魔姿，已经来至他的身旁。而童老却如浑然不知一般，只是开心的看着这片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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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姿的眼神也陷入到这一片花盘当中去，无限温柔，丝丝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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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魔姿再一次耐不住的问，四百年前她曾经问过千百遍的问题：“我姐到底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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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转头看她，嘴却依然合不上，此时的他的欣喜的表情，从不曾被任何见人过，但此时在魔姿面前也是掩盖不住了。他并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静静的道：“你姐就要回来了……小葵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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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过了多久，魔姿已经不在。只是童老面上亲喜不减。那目光，让花盘也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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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终于又来了一人，让他立刻止了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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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魂在他三丈外停下了脚步，道：“童大人，魔统找我们有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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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走吧。”童老抬头望天，似不舍这份安详。只是他并未犹豫，转身便走向了幻结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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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血魂却没有动步，待童老走出几丈只后，他突然悲怨的问，那声似吼！那模样，也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血魂问：“童大人！你为何不杀我？你瞒的住别人，却瞒不住血瞳一族的我！以你的修为功力，不要说这魔界！这六界当中，谁人还能是你的对手！你若有心杀我，我根本就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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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缓缓回过身来，微笑着道：“怎么？血魂将军也会为事所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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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这句！你总说那是我的事！可那不是你的事么？若不是你的事，你为何来此？”血魂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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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转回身去，深呼吸，道：“我杀你，花不会开。我不杀你，花不也开了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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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人……”血魂不知该说什么，他本认为自己没有心，此时却觉得心口疼痛，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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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童老淡淡的道，抬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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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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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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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在外头飘了一天，此时才回来。他面色红润，显然是喝足了酒，当下正躺在长廊的栏凳上，依靠着柱子望向远方，偶尔，嘴角会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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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者无声而至，双手负在身后，微笑着道：“看来你明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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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轻笑，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去了个正在下雨的水乡，还在那里喝点酒。呵呵……对了，大人，咱们这里为何不会下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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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者的笑意浓了，眯着眼睛，道：“因为你认为这里没有雨，自然也就不会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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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已经不知多少次望着那银色微笑的双瞳，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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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酒神仿佛知道了这背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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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动，隐隐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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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暗，这里竟真的“哗哗”落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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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琉璃廊顶流淌而下，如珠帘一般。这片神秘的世界，终于变的不再那么清晰，却因此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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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领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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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彻大悟！我果真没有看错人。既然你有如此慧根，现在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吧？”银发者说的欣慰，带着微笑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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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雨中，青霜再次凭空轻抹水面。就仿佛他已经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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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景没有变，那女子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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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将那水中的人和景一并打散，荡开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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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站在雨中，任雨水淋湿全身，洗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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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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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和云云离开了夜家，御空往昆仑山而去。行了整一日，暮色黄昏，至那雪峰之上。昆仑弟子引他们先见了凤镶。凤镶自然认得二人，礼迎上前：“江山兄弟！云云姑娘！此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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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了个礼，江山道：“我们沿路寻访大哥和四哥的消息，一直到此，来看看我五哥凤铭。不知他现今情况如何，可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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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镶愣了下，道：“凤铭已经好了！前些日子也是要寻你们兄弟情况，早就走了！你们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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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云惊诧，相视有笑。江山喜道：“是么？那太好了！我们出来月余了，而且多是步行，怕错过消息。许是与五哥错过去了，他没事便是太好了！早晚能见，此间不在，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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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镶安慰点头，道：“怎么样，酒神前辈和青霜有消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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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无奈摇头：“还没有……一筹莫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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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带你们去见师傅。天也晚了，回头我与你们安排住处。”凤镶言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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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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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魔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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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童老几人，炎戮、寒绝几位魔将军此时尽数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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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弘正色道：“日后人间一役，不可再有闪失。童大人道，只恐他们战线连绵百里，到时候大阵一施，还需要各位都使一把力。所以才把各位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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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戮道：“血魂将军把血灵阵授与我们，到时候各管一摊，是这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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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各位意下如何？”孤弘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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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蛮此时问道：“童大人，我们魔将军也没有几位。若真是人间战线拖个数百里，那还能罩的过来么？这血灵阵能裹住多少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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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看向血魂，血魂道：“若想功效不减，那至多二、三十里。这个我和童大人商议过了，万一不行，就派魔兵将他们往中间赶。到时候我把住中间，各位看我一动法，各自开始便可以了。而且，我们一旦同时施法，可以融阵为一，那可就不是二、三十里的方圆了。其他事情，童大人自会照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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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王道：“甚好！若无他事，那就快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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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紫藤掌门与江山、云云安排了饭菜，陪在一旁。此时道：“你们也没酒神的消息么？凤铭出去也半个月了，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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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道：“回头我们再去一躺夜家，然后就回往蜀山回程了。说不定五哥就有消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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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有笑，心知这是安慰的话，她道：“如果能这样那便好了，也不知酒神究竟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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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听到这，也是再无胃口，放下筷子叹道：“是啊，若是知道出了事情，也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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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劝他多吃些，又问：“江山，你也是使拳脚的么？怎么兵器也不配？上次昆仑一役，我见你使的是长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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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一笑，摇头感慨，道：“以前我使的是魔王的剑……如今剑没了，一般的剑对我也并无多少帮助，所以也省了，倒也轻快，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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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紫藤点点头，想起酒神曾提过此事，思虑一下，又道：“前些年，我有钻研铸器，只炼成一把成品。奈何剑刃较宽，不适合我派剑法。你若不嫌弃，我赠于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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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怎么行？我五哥是您门里人，得了神器自然在理。您给我剑，能合规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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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微笑，轻轻摆手，道：“不同，这宽剑虽是我铸，但并不列属昆仑六十四器之一。而且那也算不得神器，但确属上品一件。剑在匣中，等同朽木泥石。赠于英雄，才能不使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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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好意思的一笑，拱手道：“英雄在下可不敢当，但定不使神兵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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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笑意暖人：“好，你们行了一日，一会儿先休息。明日凤镶自会把剑给你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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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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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得知凤铭安好，江山心中宽绰许多。此间并无他事，遂与云云商量早回。紫藤、凤镶劝留无果，将一柄金刃玉身，神韵不凡的宽剑赠于他。江山谢过，同云云与他们辞行，御空返回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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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整行了一日，回至夜家。夜峰将二人让至屋内，得知凤铭已然痊愈，也大是高兴。江山问起这两日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夜峰面上转了正色，道：“城里有个虎威镖局，以前李掌门他们说他们有些异样，后来青霜就去打探了一番，但是并无什么结果。但探回来的消息说，青霜在昆仑一役之前几日，确有人见过他模样打扮的人在镖局对面的大宅内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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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江山想了下，又问：“这虎威镖局如何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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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峰道：“曾经你还在魔界，你几个兄长来此寻一个虎精。但是始终找不到，只觉得和着虎威镖局有些瓜葛……而且，昆仑上你也看见了，青霜出现在妖魔联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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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明日我去看看好了。”江山点点头，接过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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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峰劝道：“兄弟，莫要冲动。这一切都只是猜测，青霜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还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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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一笑，道：“放心吧，峰兄。他到底是我四哥，最多也是不见我，不会怎样的。何况我只是看看情况，又不会和人家起争执。若他真在那里，即便不见我，但我心里有数，那也安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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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夜峰道：“若遇特殊情况，随机应变，最好先回来找我，我知你不是莽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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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有笑，道：“这样吧，峰兄。若有情况，我就回来找你商议。若依然当真无果，那我二人就直接回蜀山了。这样你就别担心了，这两日多谢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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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哪里去了……见外了不是……”夜峰拍了下的肩膀，“走，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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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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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青霜真的对那水中之景成了瘾，此时再次轻抹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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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那群山，那女子。静默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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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一眼，青霜猛挥手，水面恢复清澈。他转回身去，面上悲切，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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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手刀一划，一道漆黑裂缝凭空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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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一头扎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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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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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中，是花二爷又惊又喜的表情，虽是天已入夜，他也能一下认出对面的人来。身后屋内射出的灯光映在青霜脸上，让人感觉他一下子沧桑许多。唯一不变的，只有那把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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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兄弟！你安然无恙……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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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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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熟悉的屋里，菜式不再如往日丰盛，却有一大坛酒。只是，青霜从刚才到现在，竟是一句也没说，一个字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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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二爷沉吸声叹：“兄弟啊……事事难料，本来我还自以为懂你，如今却难懂了……”花二爷摇摇头，又道：“如此，我真后悔当时邀你一同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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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无悔，花二哥何故有悔？”青霜终于开了口！他抬起头，无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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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在执着些什么？那龙剡老贼已然死在了你的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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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如今我还剩下什么？”青霜目光变利，却是在割着自己。他知道自己根本得不到答案，沉吟一下，又问：“花二哥，那你们得到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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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二爷果断的点了点头，叹一声，道：“常言道，惨胜如败。我们也死了不少兄弟。当时我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我看到活下来的兄弟都很开心，那就说明该知足了！或许妖是比人简单了些，可大仇已报，恶人已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么？如今老三、老四都满足了！他们同意跟我一起回那南山脚下，放弃这些过眼云烟，继续清修求道。此一生，纵聚千金亦难携归尘土，何况我们是妖，便更如此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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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缓缓点头，也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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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二爷又道：“兄弟，你是来的巧了。前些日子我们在别处避了一下，前日才回到这里。这里能盘出去的就盘出去了，银两全部给那些不是妖的兄弟们。虽然年头不多，但你要说没感情，那也是假的！过一、两日，老三把事情打点完，我们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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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又是只点了点头，他起身抱起酒坛添满了两碗酒，道：“花二哥，此一别，相聚不知何日。来，今日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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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陪你！来，干！”花二爷擎起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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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那一碗早下了肚，又添了两碗。花二爷道：“兄弟，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就讲吧！我知道，你不跟我这说，恐怕也没处去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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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啊，啊……”青霜将头垂在桌上，不知是哭是笑，拳头将桌子砸的“咣咣”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