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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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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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趴在桌上闷闷不乐。此女柳眉大眼,略圆的脸蛋本应十分可爱,但她却仿佛心事重重,表情呆滞。此时,另一位与她相貌有些相仿,但要大出她几岁的女子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此女正是尚书令襄成贤的娘子,杨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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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媛倒了两杯茶,坐在了桌边,劝慰道:“抑儿啊,都这么久了,你还想着他么?你来姐姐这都大半年了,姐姐可没见你笑过几次。姐姐也没见过那人到底是何模样,居然能让你这么久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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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会忘掉姐夫么?”杨抑默默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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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天见他,怎么会忘掉么……他就是留在宫里,也最多几天就会回来的。”杨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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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去年十一月之前,姐夫不是还和张将军一起在前线打仗么?万一姐夫回不来了……你会忘掉姐夫么?”杨抑轻轻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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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呸!死丫头,不许这么咒你姐夫。你姐夫这么好的人,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咱们这尚书府的家丁还不足二十人呢。还好上次打赢了仗,皇帝赏了些银两,要不这十几个家丁都不知道还养不养的起呢。”杨媛略带斥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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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姐姐还是忘不掉姐夫。”杨抑强笑了声,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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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嘛要忘掉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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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襄成贤回到府中,见这姐妹俩坐在一起,也走到跟前坐下,边倒水边说:“怎么抑儿又闷闷不乐的?”说着看了眼娘子杨媛,又道:“没事你就带她出去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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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早就带她转遍了啊,也没见她对什么有兴趣。要不带她去别的府郡去玩玩?”杨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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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成贤喝了口茶,道:“别乱跑了,可能很快又要打仗了。下午我去和张将军谈谈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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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仗?!”杨媛惊诧道,连杨抑也睁大了眼睛望着襄成贤。而襄成贤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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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和哪打?柔然还是燕国?”杨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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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燕国,早朝上,长史张衮提议趁这个时候一举把燕国攻下,我只是提议等一等。”襄成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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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张衮!这么喜欢打,自己怎么不去打啊?”杨媛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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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长史不是这种人。上次先退兵千里也是他的主意,这次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燕国一日不灭,对我大魏国就是个心腹之患。”襄成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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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杨媛担心的道:“那这次你还要去前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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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肯定要去的。”襄成贤肯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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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是尚书令啊,你只负责皇帝的政令啊。打仗的事你可以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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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也说我打起仗来治军,太平时候治国。呵呵,蒙此圣恩,我又怎能不去呢?”襄成贤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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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是给你糖吃呢,你都听不出来?治军有张文颜和众将军,治国有三公,皇帝怎么不让你做丞相或太尉呢?说的真好听……”杨媛抱怨:“你啊!就是个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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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讲……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襄成贤道:“我年纪尚轻,三公哪里会轮的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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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杨抑突然插话,一本正经的道:“姐夫!我想参军!带我去打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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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杨媛刚喝的一口茶,立刻喷了出来。她咳了两声,抹嘴道:“这丫头!想什么呢?你俩是不是要把气死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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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成贤也是愣了一下,道:“抑儿,那可不是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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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将门之后啊!我也练了好多年武了啊!我也熟读过兵法啊!我不是要去玩啊!为什么我不能去啊?为什么我爹处处管我,姐夫你也要拦我呢?”杨抑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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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姐夫都能依你,但这个不行……”襄成贤道:“抑儿,姐夫知你心中不快,但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何况哪有女孩子上战场的?你还年轻……不要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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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怎么不能上战场?商王武丁的王后不就是第一个女将军吗?西汉的花木兰不是吗?汉末的吕母和迟昭平不是吗?战国的钟离春不是吗?她们能,为什么我不能?作为将门之后,只因为是女子,难道连为国家出力的权利也有没有吗?”杨抑站起身来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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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媛怔然的望着堂妹杨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这话中的几个名字,她也是闻所未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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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成贤也是愣了一下,不想杨抑竟知道如此许多,但当下还是道:“抑儿,你爹把你送来是为了让你换换心情。你要是想去军营转转,这个没有问题。姐夫现在就可以带你到张将军那里去。但是说起打仗,你也没有经验,万一犯险,我和你姐怎么跟你爹娘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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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杨媛也缓过神来,拉杨抑坐下,劝慰道:“妹妹不要任性了,你姐夫上前线,姐姐我都担心死了,要是你也去了,只留下姐姐一个人,那姐姐可怎么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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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抑则道:“姐夫,我爹也是将军,军营我不稀罕。而且也没有谁一开始就有经验的啊!我又不是一开始就要做女将军,如姐夫不嫌弃,抑儿愿做姐夫的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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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儿,我主要是安心你的安全……万一你爹知道了……”襄成贤为难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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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提我爹了,好不好。他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抓在手里不肯撒手!不过这事,姐夫可以放心!我爹虽是固执了些,但确是将门忠良之后。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为国尽忠,我爹不会难为你们的!”杨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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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傻话……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你爹了,我跟姐姐都……抑儿,不要闹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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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这次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杨抑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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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算我同意,你姐姐也不会同意的,你爹也不会同意的!”襄成贤皱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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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杨抑转过头来拉扯着杨媛,以示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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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太胡闹了!就是你姐夫同意了,我也不同意!你给我安分点。”杨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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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杨抑愤愤起身,道:“回头我自己找张将军去!”言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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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马上吃饭了,你还去哪?”杨媛起身唤道。奈何杨抑连头也没回,直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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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襄成贤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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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媛道:“相公啊,我这个妹妹平时少言寡语的,就是脾气有些随她爹,你可别生她的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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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会。”襄成贤摆手道:“你看着点她,千万别让她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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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你回头不是到张将军那里去么?你跟张大哥说一声,我怕这丫头真的会瞒着咱们去找他。到时候可千万别收下她啊。”杨媛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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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心里有数。我会告诉张兄的。”襄成贤抿了口茶,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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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一匹,四蹄奔影。“驾!”此时杨抑已是快马加鞭,直奔军营,寻张文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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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这丫头跑哪去了?”杨媛一边嘀咕着,一边四下寻找。廊边拦住一个丫鬟问道:“看见小姐去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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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恭敬回道:“禀夫人,刚才见小姐去了后面,应该是回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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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啊,我刚去看过,没有啊。”杨媛越发的疑惑,又拦住一个家丁问道:“老许,看见小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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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道:“夫人,我刚才看见小姐骑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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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杨媛吃了一惊,急忙寻襄成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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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成贤道:“哎呀,八成是直接找张将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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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赶紧去追吧!这都半个时辰了!”杨媛心急火燎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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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车!赶去张将军那!”襄成贤大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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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颜刚刚酒足饭饱,正在军营里来回逛,忽见一军士急来,道:“报告大将军,尚书府的杨小姐求见,说有要事相求!在军营外面候着呢,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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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姐?”张文颜有些诧异,又道:“杨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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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将军,她说是杨夫人的堂妹,小的也没见过……”军士如实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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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我知道了!我见过,赶紧让她进来,我在大帐等她。”张文颜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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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军士应声,急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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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杨抑手持马鞭,一身武装,直入帐中,抱拳道:“杨抑参见建威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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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怎么这身打扮?”张文颜只在尚书府中见过杨抑两次,皆是正统裙装,不想此时却如此打扮,不禁诧异,上下打量着杨抑。忽心中又想,自己与襄成贤交厚,他家中来人,但本人却没来,不知是不是出了事情,便急忙道:“无须多礼,襄贤弟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事你赶紧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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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抑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将军惦记,姐姐、姐夫都很好,只是杨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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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张文颜愣了下,道:“什么事?你让你姐夫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还得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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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夫不答应……”杨抑低头轻声道,轻轻摇晃着身子,羞涩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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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应?那我也得考虑,考虑……”张文颜摸了摸下巴,一副谨慎老练的样子,看着杨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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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抑猛抬头,睁大眼道:“张将军!什么事我还没说呢,您就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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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夫不答应的,可未必是啥好事……”张文颜想了下,道:“你不是想找我学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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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杨抑摇摇头,面上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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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说吧,既然你是襄贤弟的小姨子,我尽量给办还不行么?”张文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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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抑朗声道:“我想参军!希望大将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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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张文颜惊诧道:“参军?这哪是你玩的地方?我可告诉你,马上可又要和燕国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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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知道。”杨抑点头道:“所以我才来参军啊!女子不能为国效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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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你把你姐夫伺候好,就是为国效力了。”张文颜点头,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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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姐夫整天把你说的英明神武,爱兵如子,平易近人,好话都快说尽了!没想到你也是这般迂腐之人!”杨抑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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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时候,两旁的侍卫本应将此人呵斥出去,但也知道这是尚书令的小姨子,都没敢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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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我张某是个粗人不假,但不迂腐!我这可是为你好啊!”张文颜眨了下眼,轻拍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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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你要是为我好,就让我参军。让我为国效力!”杨抑坚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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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担任什么军务?”张文颜如此问道,其实心中盘算,若是她胃口大,则可以难为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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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什么都行!偏将也行,裨将也行,校尉也行,马弓手,步弓手,哪怕是将军的马前卒!只要让我当兵,什么都行!还望大将军成全!”杨抑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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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偏将军?”张文颜带笑,指着帐外的武器架道:“看到没?去,随便什么,耍耍我看!”其实心中是想,你要是什么都不会,可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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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抑的高兴扬在脸上,把马鞭往低上一掷,快步来到武器架前。她看看了,绰起一把钢刀入了右手,随即立刻拉开架势,单手抱刀在怀,神情在那一刻改变,杨抑舞起刀来!刹时,刀影缠环,垫步腾身,舞的极是犀利。张文颜出帐观看,不禁惊诧道:“想不到还有两下子!”而此时,周围的兵士也都纷纷站过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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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刀一套,杨抑再次翻身到了武器架前,把刀一插,又掇起长枪一条!大枪一丈零八寸,挑、扎、劈、刺样样精通,枪影洒下一片,带起呼呼风声。杨抑精湛的武艺,不时博得周围军士的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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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杨抑收了势,呼吸略有急促,她露出笑颜,抱枪道:“大将军!杨抑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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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张文颜确是犯了难。若是真收下她,只怕尚书令那里不好交代,摸着下巴正思虑着,歪头正看见场边的箭靶,顿时有了主意。当下挥了下手,大声喝道:“给她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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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军士将弓箭递到杨抑手中,张文颜指着箭靶,道:“百步之外,你能命中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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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抑则道:“如果我命中了,大将军就准我当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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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颜犹豫了下,还是道:“三箭!中两箭就准你做校尉,三箭全中就准你做裨将军!要是一箭未中,那姑娘还是请回吧。先说好,要命中靶心,可不是只射在靶上就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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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抑抿了抿嘴,重重点头。挎起箭囊,走到箭靶百步之外,沉沉呼吸。全场一片寂静,无人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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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眼神突然犀利,张弓搭箭,竟是不做片刻犹豫,“嗖!嗖!嗖!”一连发了三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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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三箭全中红心!“哗——”军士们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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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抑开心绽笑,立刻回到张文颜面前,兴奋拱手道:“大将军!军中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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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颜面上却无喜色,说出去的话又怎能收回?当下摸了摸下巴,走到武器架前,将长枪扔给杨抑,自己掇出一口短刀,道:“来!你若赢的了我,就升你做偏将军!若是赢不了,本将军亲自送你回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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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杨抑一笑,机灵的道:“大将军这不是欺负小女子么?小女子怎么可能敌的过大将军啊?小女子甘败下风!只做个裨将军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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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众军士一片哗声。事以至此,张文颜也磨不开面子,只好无奈作罢。他丢了刀,刚想说话,却听一军士高声来报:“报——启禀大将军——尚书令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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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坏了,这下没法交代了……”张文颜低声自语,犹豫了下,还是道:“请襄大人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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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颜摇着头进了大帐。杨抑则放好了长枪,送还了弓箭,笑嘻嘻的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