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猫窜狗闪金不换

    第十二章猫窜狗闪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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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信镖局总局子不再济南，但济南有个外柜，三魁就在这跟大家碰头了，直接就先上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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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魁果然就理解了康伯所谓的他父亲的用意，原来袁四爷只是诱他回来，并不在意他跟什么人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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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万老镖师见到三魁紧急事件赶回来，就很欣慰了，又见一并捎来一些跌打药酒，更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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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子也在，一脸阴云，闷闷不乐，似乎是在自责，又似乎是伤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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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叫了声：“大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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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子会意地笑笑：“成恭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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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就介绍了袁成华。万老师就介绍了孙青麟，并告知事情已经妥了，这一位孙师傅路过帮忙，正好有交情，也不费事，是敦子处理的不好，破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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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看看敦子，敦子一脸惭愧，略带一点无奈，似乎再经不起任何指责或者挖苦，三魁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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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师傅边上坐着一位，大光头，个子中等，一脸的得意，整个脸上的肉都是横着长的，那嘴撇的，谁看着都不爽，但通常不敢有脾气。吊着个膀子，一边高一边低，一仰脖还敬了三魁一杯，浑身透着弹性，紧衬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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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师傅道：“这一位，是坤兴堂孙景泰师傅的侄子孙青麟，孙景泰师傅的地趟螳螂在鲁东是有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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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想起他爹嘱咐过，这个孙青霖，实际就是后来那个到瑞昌讨“挡抑”的青面小子孙青铜的叔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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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青麟一抱拳道：“我练得实际不是我叔叔那一套，我是跟着林老师练的六合短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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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不知道林老师是什么人物，但一听六合短捶就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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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师傅道：“哦，林老师人称东三府第一把手，登州府，莱州府，胶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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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牛儿在边上一听，道：“俺哥，还是威震六阳铁扇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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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百禄一听狠狠瞪了牛牛儿一眼：“没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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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牛儿看了三魁一眼，没说话，三魁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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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师傅岔开道：“这次走镖，多亏孙师傅的关系，才能这么顺利，没有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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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青麟道：“我也在沧州学过艺，还不了解个他！打他用不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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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师傅道：“是.”又继续给三魁解释：“这个跟敦子闹起来的，叫刘太勇，都叫他大勇。敦子这个人二虎毛楞，我就一直不放心，跟大勇打对头过，开头都客气，车队都错开了，敦子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就喊了一声趟子，还带了字号，大勇就不爱听了。实际也没怎么动手，在人家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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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州跟沧州也不远，一招呼都是他们师兄弟，即便过了这一道，也过不了沧州。结果就在济南跟德州当口，让人把货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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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心里不太舒服，一是万师傅一口一个“孙师傅”，就看孙青霖那个得意劲儿，好像便秘刚通了一般，得得瑟瑟的，脑袋一说话就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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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个也没打起来，是敦子会办事，也没必要把敦子弄得这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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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一个就是后来讨货也没动手，说白了是恒信镖局让人家一个徒弟给弄服帖了，他妈窝囊，好说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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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看着孙青麟那个得瑟劲儿三魁就不爽，孙青霖看到满场都这么尊敬他，特别是万老镖师，越来越牛气起来，似乎专门展示给三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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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勇算个什么！他师父又有什么能耐，早先是土匪出身，外号老毛猴儿。个儿不大，手快腿快，穿墙越沟，后来因为道上熟了，这才改得正经买卖，但干得营生也不怎么干净。这以后跟人动了几次手，有点盯不住，花重金在沧州学艺，据说就跟把计门一家把式房学了一个骑坐马开门顶肘，人家就直说，他不在徒弟行列。又在六合门学了个鬼头探脑，他本来腿就快，学了点轻身打法就更快了，反正一掺和让他还搞出点名堂，走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事，但就有一样，不敢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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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恩行道：“这个人有些功夫的，早年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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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说完，孙青麟一脸不屑地打断道：“有什么？你知道他那个老猫猴的名字怎么来的？他过去是土匪都叫他毛猴毛猴的。后来他学拳学杂了，下边走鸦雀步，上边走顶肘，因为得破门近身啊，他就抱着个脑袋弓着个腰，把招练假了，但因为又屡试不爽，就成了名了。但背地后都说他那个样子太猥琐，跟个虾米似的，但又很老辣，就是拿他没办法。传常了就叫他老猫猴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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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孙青麟“滋溜”喝了一小盅酒，自己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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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没有笑的，特别是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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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青麟见没人笑，带着几分醉意，对敦子道：“敦子，你说说，当时为什么不跟他正经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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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子这个时间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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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道：“我感觉我师哥办得行，先把事情按下，其他慢慢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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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论？你问问敦子，”孙青麟一副关系很好的样子，丝毫不做掩饰：“敦子，你自己说，你能打过他不能？有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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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子脸色就更难看了，牛牛儿边上看出门道儿来了，道：“孙师傅，你那个六合短捶是什么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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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青麟鼻子一皱，似乎很不可思议的样子，心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他没问出来，但是转脸看着万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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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恩行道：“林老师傅家传的罗汉捶，后来又跟魏师傅学的六合门拳法，学成后不忍放弃早先所学，就合编而一，成了六合短捶，实际也就是罗汉短捶，远六合捶九路，外加这一路，叫做“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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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恩行说得很简单，他本跟这个林师傅是一辈人，但因当着孙青霖的面，就填了一个“老”字，以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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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可以了，但孙青霖感觉不够，因为万恩行说得太简单，似乎没把功夫给宣扬出来，一撇嘴：“诶，也没什么玄的，在我这，换。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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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牛牛看着三魁道：“是少林六合门的那个：“又是罗汉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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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牛是用一般口气说的，孙青霖也没听出个好歹来，他也不把牛牛当大人看，转脸看着周围的弟兄，最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敦子脸上，敦子脸就一阵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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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子，你的拳我看了，其实就是没合上，这拳讲究六合，不管什么拳都讲究。内三合为，精气神，外三合为手眼身。等这几天我帮你好好看看，调整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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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看一眼敦子，见敦子也不说什么，心下明白了，估计这敦子跟孙青霖交过手，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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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偷眼一看万师傅，见万师傅有点不大高兴，但还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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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心道，万师傅啊万师傅，人家都指点到你大徒弟身上了，你还在这无动于衷，点大徒弟就是点师傅，当着师傅的面还这么说，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别说你买卖不行，就这么个忍让法，早晚关张，还真不能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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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又挂着万恩行弟子的名分，说他师哥也就是不给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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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孙青麟还就起了兴致，站起来了，把胳膊一探，道：“来，师哥传你两手，这个外三合都知道，感觉自己苦练就练出来了，实际不然，一交手，是个动态，你根基再好，也就两只手。这个横破竖，竖破横，没有内功不行。师哥走一个内三合给你看看，你能牵着胳膊或推或拉，只管晃，或者推我身子，我脚步要动了分毫，就算你没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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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子道：“师哥，我都试过了，真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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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来，各位，各位师弟！都上来试试。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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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青麟练拳，也下过一下苦功，有这个成就也不易，所以三魁也不爱伤他。但是他自己没有数，总拿一些猫蹿狗闪的小玩儿当宝，一副千金不换的卖弄相。当宝也就当宝，却不当该显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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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魁感觉这个人实际内心挺困惑的，或者有那么点自卑，因为才这么浮躁，无非掩盖一下无能罢了。当怀疑所学的时候，反而好为人师，到处给人讲道理，当大多人都被说服的时间，自己也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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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逢人就讲自己是个老虎，等很多人都认同他是个老虎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自己脑袋上真有个“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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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三魁去了不少地方，就发现很多人的拳路越来越周全，却越来越不直接，而且越来越喜好一些小玩意儿，现在小成就里不能自拔，或者害怕跳出这个小圈子，三魁就打算给他上一课。